接下來的兩天E3,基本上我都是在跟國內遊戲雜誌的記者扯皮上渡過,電軟的特約駐美記者葉展我也有幸見過一面,說到葉氏兄弟,也不愧是強者,以前我非常佩服他們兄弟倆的能力,現在也是如此。
至於國內主流媒體,這一次倒是沒有見到。
說實話我對現在的國內媒體還是不怎麼抱有好感,除了焦點訪談的各位,但是做爲開創新中國也許是最早的調查新聞的他們這一次也沒有來。
對此,我只能挺無奈的笑對那位漂亮的鳳凰衛視的記者姐姐,去年是她,今年還是她,看起來劉長樂劉桑還真是愛拿我開涮。
“我聽說你這一次的作品非常成功,請問這三天以來,你的作品接受了多少預購量。”鳳凰衛視的記者姐姐正好準備好自己的提問稿,擡起頭,她對着我微笑着問道。
“三十一萬。”我身旁的撒袞用有些驕傲口氣的搶答道,搶答完他還不忘補充一句,“這並不是可以蓋棺定論的成績,因爲目前這只是北美方面的預定量。”
“啊……那你能給我說說,這樣的預購量是多是少呢。”這位與宋太祖同姓的女孩一楞,然後對着我笑着問道。
“不多不少吧。”思考了一會兒,我用了一個很公式化的回答。
這個回答很顯然不能滿足趙家姐姐,她又問了幾個關於遊戲開發方面的問題之後話峰一轉,瞬間切換姿態爲狗仔隊,開始盤問起我的生活作風問題。很顯然,這個大丫頭從一進來就注意到了休息區裡的三位丫頭,由其是其中一位還給過他一段非常深刻的回憶。
好不容易將她對付過去,我是落荒而逃到休息區。記者由其是女記者刨根問底的能力不得不讓人驚歎,其實這也是爲什麼我不想去面對記者的原因之一。而且我還有一件事要去做,那就是給本屆的遊戲批評家大獎寫一篇發言稿。
之前我對於這個獎項沒有根本概念,直到自己在昨天突然聽說自己的四塔之戰入選最佳RPG遊戲與最佳TV遊戲的提名之後,這才發現原來還有這個玩意兒的存在。
而且主辦方也很看好我這個小製作人,甚至希望我能夠到時候在臺上演說一番。
對於這樣的要求我自然是答應了下來,但是答應下來之後我又有些擔心,自己只會寫些小故事,對於演講稿這類的東西卻不精通,寫了一個晚上的東西拿在手裡還有一些燙手。
可是人家現在已經準備好了場地,就等晚上我出那第一個出頭鳥。
因此我只能乘着這時候的空閒動筆再修改一下,等到晚上到來的時候,我這才捏着手裡的演講稿跟撒袞等人坐到租用的會議中心,做爲第一屆遊戲評批家大獎,能夠搞成這樣也算是難能可貴得了。
直到這個時候,我對於我寫的東西還是有些不放心,因此還在不停的翻看着手裡的稿子。
不過幸好第一個上去的是權威遊戲媒體的主編,這幾位上去輪翻用英文扯了半個多小時之後才輪到我們這些發行公司與製作人上臺去丟人現眼……當然,做爲製作人的我是第一位。
說到上臺,我自然站起身,與撒袞三上等人拍過手勵過志後走上臺站到麥克風的跟前,我伸出手將這可調的玩意兒始勁的往下壓了壓,這才露出瞭如釋重負般的笑容,還有一句純屬即興發揮的英語開場白:“人小還真是吃虧呢。”
臺下一片鬨笑,做爲主持人的一美國鬼子也特厚道,聽到我這麼說,還特意動手把麥克風調低了一點,於是亞洲方面的看客們笑的更響了。
收起笑容,我捏了捏口袋裡的稿件,然後看着在坐的業界精英深吸一口氣。
“今天,我們聚集在這兒,沒有商場上看不見的硝煙,也忘了互相的身份,現在的我們,只不過是一些熱愛遊戲的凡人。昨天,當這位先生……”我指了指身旁的美國鬼子:“就是這個傢伙問我,陸先生,你要不要站在一個很高的臺子上對着很多人談談你對於遊戲的觀點,還跟我說臺子上的臺子很高很漂亮,他讓我選擇,結果你們也看到了,我出現在了這裡……說到這個,我不得不承認,這臺子的確高。”
臺下衆人又一次的笑了。
“近些年來,有人將遊戲稱作‘第九藝術’,我不清楚這種說法是否真的是確認了遊戲於文學、音樂、電影等等藝術形式的平等地位,或者說這只不過是名不副實的只代表了某些人的可笑觀點。”扶不住演講臺的兩邊,我就乾脆雙手負在身後,完全放棄了演講稿或是別的什麼東西。
“以我的觀點來看的話,現在就要將遊戲歸入‘藝術行列’恐怕爲時過早了一些,我覺得現在的遊戲存在的意義還是主要體現在娛樂方面,而這樣的存在意義最多隻不過算得上藝術的初期形式罷了。”,說到這兒,我笑着把話題一轉:“其實我們也不必妄自菲薄。就以電影來說,其中有包含了反映社會現實或是傳記類的嚴肅題材,也有僅僅以商業、娛樂做爲目的的輕鬆題材。”
“當然,無論是電子遊戲與電腦遊戲,在有着百年曆史的電影面前,只能算是一個貧窮的鄉巴佬。這方面的證據我們可以看一看現實,從遊戲軟件中有多少是從電影題材改編而來的就足以知道電影和遊戲之間是一個怎麼樣的關係了——每當有一部熱門電影即將上映的時候,遊戲廠商往往都會趨之若鶩的將它改編成遊戲,這一點在歐美市場尤爲突出。在這個關係中,遊戲所處的毫無疑問是依附地位。對於製作人來說,這很悲哀,因爲從這個角度來看,自己的藝術比起它的老大哥們來說,顯的是那麼的膚淺與蒼白。”
“但是,在我的眼裡,電影與遊戲原本就是同一種類型的存在,它們都可以歸納爲一個虛擬世界,唯一有所不同的就是,在電影當中是演員與導演創造了觀衆眼中的虛擬人生;而在遊戲當中爲玩家們創造虛擬人生的則是我們,我們手裡的遊戲通過電影得到了靈感,而電影在遊戲當中獲得延伸。”
說到這兒,我停頓了一下,看到臺下的各位興致依然旺盛,我也不好意思不把話說完:“所以說,無論遊戲是藝術也好,娛樂也罷,都不能一朝一夕之間能夠改變人們那帶有偏見的目光,而我們這些人所能夠做的,也只有把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好,讓更多的人知道,我們所追求的,始終還是一門雅俗共賞的藝術……謝謝。”
當我的笑容再次綻放並從容的臺上走下來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爲我鼓掌,而撒袞一臉不敢置信的起身摟住了走向他的我,這個年輕人的臉上全是光彩,在他身邊的三上真司也是伸出手與我用勁的握了握。
透過人們的笑容與掌聲,我看到了負責直播的攝像機。
在這一刻,我臉上的笑意更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