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外面的警察在幹什麼,但是從兩個小時之前包圍了醫院開始到現在,他們沒有喊話也沒有攻勢,時間在牆上的大鐘滴滴答答中不停前進,很快,連我的肚子也加了嗚叫的隊伍,望更是餓的坐在椅子上發呆。
外面的天色開始變黑,我正在想接下去要怎麼辦的時候,小趙的班長拿手指了指我。
“餓了吧,你小子出去讓警察們找點吃的。”
“班長,幹嗎讓這孩子出去。”小趙一頭霧水。
“他小子的腦子比你好使。”得,我去找食也就算了,到頭來還給我輪上一頂高帽。
好吧,我現在只希望外面的各位不要太緊張。玻璃大門剛被推開,我的耳邊就是一片的開保險拉槍機音效,同時還聽到高音喇叭裡傳出聲嘶力竭的大吼:“是孩子!你們這些沒**的都他媽的瞎了嗎?!不要開槍!誰開槍不管有沒有打到孩子,我他媽的可要去老局長那兒負全責!!”
這不是端木格帶出來的風格又會是誰的傑作。
我一路小跑下了大廳的臺階,從警車陣裡衝出一個彪形大漢,一把將我摟進懷裡,然後像是做賊一般逃回了警車陣。
“告訴我,開槍的是哪個叔叔。”
“小傢伙,裡面還有沒有其它人。”
一下地,幾個看似頭目的警察是圍着我一通好問,而我本着人小不吃虧的原則看着幾位小開金口:“我餓了。”
頭目們一楞,然後變着戲法似的從身後的一輛車上拿出一套的綠緣外賣套裝,兩個肉鬆麪包加一袋豆漿,我看了看車門裡堆成一箱的麪包,裝作很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裡面的叔叔說他們也要。”
“好好好,他們要幾份?”其中一位看起來像是負責人的中年男子看到有機可乘,立即眉開眼笑的撫摸起我的頭。
“我的望姐姐一份,然後他們兩個叔叔兩份。”
“叔叔現在就去幫你買,你等着。”
我看着他順手抄起步話機就往人羣外走的樣子就想笑,真當裡面的人是死人嗎?就你那點加料,人家十步之外都能聞出來!
不過既然面前有吃的,而且肯定是沒有加過料,那我也不用客氣,三下五除二的幹翻四個麪包兩袋豆漿,看的一旁的各位是直咽口水。
果然,回來的負責人一臉肯定了我的想法。
“端木局長說他馬上到……裡面的罪犯份子很難用一般的手段來對付。”
“那怎麼辦,兩個小時了!”
“從來沒有這麼窩囊!對方就一個人,強攻吧!”
“特警隊裡不是有人認出那個傢伙是他們班長嗎?強攻我怕……。”“怕個球!要不然還這麼頂着,上面的意思可是再也明白不過了,現在什麼都封鎖着,可是你想能封鎖到什麼時候,你們當來看病的老百姓是傻瓜啊!”
聽到這裡,我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叔叔,你們有沒有見到一個推着輪椅的女孩,輪椅上還坐着一個。”
“喔,對了,我都把這件事給忘了,她們就在那邊的車上面,你快去吧。”
順着中年男子的手,我看到了後方那輛救護車。
三步並作二的跑到它的跟前,後車門大開着,三丫頭一個人傻傻的坐在輪椅上。
看着她臉上的淚痕,我的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心酸。
“三丫頭。”
“……哥。”委屈小臉的主人再次淚眼婆娑,我連忙上車,又是手帕又是安慰。
白荷原來是去醫院門口接外婆,當她老人家拿着保溫飯盒出現在車門口的時候,三丫頭這次忍住沒有哭。
外婆什麼也沒說,只是看了我點了點頭,然後就開始給三丫頭喂吃的。
既然都沒事,我轉身……然後差點摔死在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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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丫頭右手緊緊的拽着我的衣邊,這架式是說什麼也不肯讓我離開。
“三丫頭,你望姐姐還在裡面呢。”捂着撞的通紅的鼻子,我好聲好氣的說道。
“不!”三丫頭一臉狼牙山壯士般的堅決。
“乖,聽話,哥不會有事的。”我撫摸她的頭。
“不要!”三丫頭開始帶上哭腔。
“放開!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倔強?”我有些生氣。
“不行!”一見軟的不行,三丫頭立碼轉性。
“你這丫頭怎麼這樣!”我生氣的一吼,然後想到外婆也在這兒:“你望姐姐還在裡面,哥不能丟下她一個人……那麼做,哥一輩子都會擡不起頭做人的。”
咬着脣的三丫頭默默鬆開了手。我蹲在她的面前,爲她拭着眼角涌動的淚珠。
“哥,你會沒事吧。”
“別怕,沒事的。”
“……記得回來。”
“嗯。”
跳下車,我用袖子擦了擦臉。從來沒有想到過,還會有人爲我擔心有人爲我而哭。
那個世界的少青,一定也是這樣吧……我覺得我負她太多,這輩子那怕是沒緣沒份,我也得好好的待她。
回到警察堆裡,只見一羣大老爺們正在分吃着泡在茶杯水裡的壓縮餅乾。
見我回來,那個負責人指了指車箱裡的麪包。
“你去拿些吃的吧,就在車裡,一會兒有一個叔叔會跟你一起進去。”
“……你們就吃這個嗎。”
“嗨,天生就這命,你小子要是怕這苦,日後不要做刑警就是了。”看着我,一臉蒼桑的中年男人開懷大笑。
看着他將手裡的餅乾往杯子裡泡,我的心中唏噓不已。都是警察,有些肚腩厚重,有些吃苦受累、有些衣冠楚楚,有些出生入死、有些富貴不凡,有些卻是貧病交加……我眼前這些傢伙,都是好樣的。
“隊長,棟局到了。”
一個年青的警察剛說完,就看到端木棟帶着一個衣着平常帶着銀邊眼鏡的年青人走了過來。
一見到我,端木棟用力的揉了揉我的頭皮。
負責人很顯然吃驚於他對我的動作,不過他也沒有忘了他的責任,在端木棟的耳邊報告完情況之後,端木棟轉身面向我。
“你要把麪包拿進去,有膽量嗎。”
“又不是要吃元寶蠟燭,怕什麼。”我笑着套用日後樑家哥哥說過的臺詞。
“……好小夥子!”端木棟拍了拍我的肩,然後開始介紹他身邊的年青人——對着那位負責人介紹。
“他是新分配到我們局的小陳,二絃,給他一件防彈衣。”
“棟局,不是我不肯執行您的命令,而是裡面的那位可是在對越作戰中的我們英雄偵察連的一位班長,他手上的槍要打你左眼絕對不會打到左眼皮,防彈衣穿着等於沒穿。”
一聽是這情況,端木棟轉身看着年青人。
“小陳,聽清楚情況了嗎。”
“放心吧,局長,我爸讓我到這兒不是來享受的。”
“……好樣的,小陳,這孩子你多照應了。”
於是我拿着一大袋的吃的,還帶着一個大活人就走出了警車陣。
上臺階的時候,我多嘴問了這位小陳一句。
“貴姓?”
“免貴姓陳,名滿神,T市有史以來第一位談判專家。”
我差點從臺階上失足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