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承您吉言了。”白雪趕忙抱拳笑道:“若是真能紅紅火火的,到時候定要請莊掌櫃喝上一杯水酒才行啊!”
莊掌櫃訕訕的笑了笑,擡手又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
白雪沒再繼續開口說話,而是端着茶盞來喝了口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至於莊掌櫃,手裡雖然端着茶盞,可注意力明顯沒在茶盞上。
過了有一會兒功夫,莊掌櫃這才主動開口說道:“白姑娘,之前在府城欠您的那一半菜錢,等下我就讓我家夫人給您包好了。”
“如此,那便謝過莊掌櫃和莊夫人了。”白雪也不客氣,大方的接了對方的話。
莊掌櫃連忙說着客氣的話,頓了頓,這才試探性的說道:“另外,白姑娘,不知道您這次能給我們聚賢閣多少份額的青菜,還有水果?”
“這個,”白雪微微皺眉,似乎思考了一番,這才說道:“這個我現在也說不準,畢竟,您也知道,之前去府城,和府城的酒樓也談了合作。可手裡存的青菜就那麼多,除去我店裡要用的,剩下的才能拿出來販賣,所以這個能分到聚賢閣多少,眼下我還真不敢確定。”
一聽這話,莊掌櫃心裡咯噔一下,額頭上的冷汗流得更加多了。
如果可以的話,莊掌櫃都恨不得哭求一下,可他到底還是忍住了,只是訕訕的笑了笑,說道:“白姑娘,咱們之間的合作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也不說以後怎樣,只是這一次,不知老夫可否能厚着臉皮求上一句?”
“求?求什麼?”白雪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眨巴着眼睛,不解的看着莊掌櫃。
而莊掌櫃明知道白雪是在裝傻,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是耐着性子繼續說道:“這次託了白姑娘的福,賞燈宴上,聚賢閣小得頭彩。姑娘爲聚賢閣準備的那些菜譜都很是稀奇,得來了知府大人,以及不少鄉紳文人的讚賞。所,所以……”
“所以怎樣?”
“所以,他們就約定了,二月初二要來聚賢閣,再,再吃上一次。”
聽到莊掌櫃這麼說,白雪心裡瞭然,冷笑一番,表面上卻是笑着說道:“這可是好事啊!到時候聚賢閣可就能大賺一筆了,白雪在這兒可要先恭喜莊掌櫃了。”
說着,白雪放下茶盞來,就要朝着莊掌櫃福禮。
莊掌櫃哪裡敢接這一禮,趕忙也跟着起身,虛扶了一下白雪,忙說道:“白姑娘可不要取笑老夫了。”
“莊掌櫃這話是怎麼說的,鄉紳文人都要過來吃飯了,對於聚賢閣來說,可是絕好的揚名立萬的機會,怎麼還成了取笑了呢?”
看着白雪那般真實不解的樣子,莊掌櫃只覺得心口悶住了一口血,是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別提有多憋得慌。
可莊掌櫃又不敢爆發出來,只好訕笑着繼續說道:“若只是吃賞燈宴的那些菜式,倒也還好,只求姑娘能照樣再送來瓜果蔬菜也就是了。可那些人又提出來了要吃一些新鮮的玩意兒,這麼一來,老夫的聚賢閣可,可就……”
白雪嘴角下意識的挑了挑,不過趕忙又忍住了。
此時的莊掌櫃正在擡手擦冷汗,倒是沒注意到白雪的這個細小的表情變化。
“所以莊掌櫃是想讓我再幫着想出幾個菜譜來?”白雪也沒再裝傻繞彎子,直接點出了問題所在。
“是是是,就是這樣。”莊掌櫃生怕白雪又裝傻,趕忙附和着說道:“上一次託姑娘的福,總算是過了賞燈宴的難關,而這一次,還望姑娘能再伸援手,老夫及聚賢閣,當真是感激不盡啊!”
想得美!
白雪在心裡翻了一個好大的白眼,表面上也從剛剛的傻白甜,變成了冷冷一笑,“莊掌櫃這算盤打得當真是好響亮!”
白雪態度的突然轉變讓莊掌櫃不由得一愣,接着便聽白雪又說道:“當初聚賢閣去府城操辦賞燈宴,白雪全力支持,一來也是想聚賢閣的名聲更響,這樣一來,生意好了,從我這裡買的果蔬自然也就多了。二來,我也是想利用這次機會多賣一些果蔬出去。而現在,聚賢閣在賞燈宴搏得頭彩,且不說這頭彩能得多少的名聲,就只說聚賢閣在這一次賞燈宴所得的銀兩,可是半文錢與白雪都沒關係。反過來,還因爲莊掌櫃的關係,險些沒讓我落在知府大人手裡,變成他的玩物。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加在一起,敢問莊掌櫃,你是如何確定,我白雪還會再幫你一次?”
說到最後,白雪幾乎是嬌喝出來。
莊掌櫃越聽,冷汗就流得越多。
他剛剛見白雪主動上門了,就知道事情不對勁兒,再經過剛剛的一番話下來,莊掌櫃就明白白雪這丫頭不是個大度到什麼都不計較的人。
相反的,白雪的計較,絕對不是發現一見說一件,而是可以隱忍到幾件疊摞在一起,然後再和對方算總賬。
這麼一來,滴水穿石的效應就變得格外明顯。
莊掌櫃想要裝傻都裝不了了,只能是不住的擦着冷汗。
屋裡的氣氛瞬間變得很是詭異,莊掌櫃有心想要說什麼,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沁潼站在一旁,雖然不再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狀態,不過卻也只是冷冷的看着莊掌櫃,半點想要開口的意思都沒有。
就在此時,莊夫人手裡託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上面蓋着紅色綢布。
剛一進來,莊夫人便笑着招呼道:“白姑娘,咱們可是有日子沒見了。”
“莊夫人,一切安好。”白雪不冷不熱的說了這麼一句。
而莊夫人就像是沒聽出來語氣中的不對勁兒似的,又笑着說道:“本來剛剛就有下人送話給我的,我也是本想着立刻過來見姑娘你的,只是,一想到我們掌櫃的老早吩咐我的事,我又不敢忘了,所以做了一番準備,這纔來晚了。還望白姑娘不要介意纔是啊!”
“莊夫人客氣了,白雪不過是個晚輩,怎敢介意長輩是否來晚了。”白雪幾乎是冷哼着說出這樣的話,聽得一旁的莊掌櫃冷汗流得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