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窮道:“這個人的來歷很不一般,你還是好好調查一下。
蘇樂笑道:“他跟我沒仇沒恨的,我反倒感覺他對龍庭璧充滿敵意。”
莊窮道:“我聽說龍庭璧帶着他的日本女兒過來,放眼要橫掃中華烹飪界,今天我之所以過來,就是想看看龍庭璧離開中國十幾年到底有什麼提高?”
蘇樂道:“烹飪界一直都有個傳說,南天饞、北地吃、東聾西佛、中無鹽!”這廝嘿嘿一笑道:“照您看,這五位大宗師到底誰最厲害?”
莊窮看了這狡猾的小子一眼,根本是讓他自己來評價自己啊!莊窮端起那碗酒,朝蘇樂努了努嘴道:“喝完我告訴你。”
蘇樂端起那碗酒喝完了。
莊窮道:“既然是傳說就是別人神話的東西,照我看,這五人之中真正當得起大宗師的沒有一個!”
蘇樂道:“您真是謙虛!”
莊窮道:“我本不該在背後對人品頭論足,可你小子既然問了,我要是不回答你,顯得我這老頭子矯情,南天饞雖然排在第一,可這五人中烹飪的水準他是倒數第一,之所以能夠排進去,是因爲他貪吃好吃,有着味覺出衆的舌頭和異常靈敏的嗅覺,可人都有老的時候,這些年,這老傢伙的味覺出了問題。”莊窮指了指面前的一鍋紅豔道:“也只有這種刺激性的食物才能夠勾起他的食慾了。”
莊窮涮了一片羔羊肉塞到嘴裡:“雖然這老傢伙現在的味覺比普通人強一些,可是和十年前的他相比已經退化得非常嚴重,這樣的人又有什麼資格位列五大宗師之一?”說這番話的時候,莊窮顯得頗爲感慨。
評點北地吃的時候,莊窮又指了指蘇樂面前的酒碗,他的意思是自己評點完一個,蘇樂就得喝一碗酒,蘇樂這會兒已經有了三分酒意。不過在師父面前總不能顯得太放不開,喝就喝,五碗太雕酒罷了。
蘇樂又喝了一碗。
莊窮道:“北地吃這個人對於名利過於熱衷,無論是烹飪還是武功,這世上的任何一個行當,都需要用心,可心態必須要放端正,如果心中想着通過烹飪來獲得名利,並享受因此而帶來的虛榮,這個人的成就只會止步不前。我看他二十年前和現在沒有任何的分別。”莊窮的這番話說得相當不客氣,等於說滿載元二十年中沒有任何的進步。
五位大師已經被莊窮否定了兩個,這其中還包括他自己。
蘇樂現在已經學會主動了,端起酒罈子倒滿了第三碗,咕嘟咕嘟一口氣灌了下去,嘿嘿笑了笑道:“說說東聾。”
莊窮道:“東聾這個人目空一切,心胸狹窄,他這次揚言要帶着日本女兒橫掃中華烹飪界,其原因還是因爲當年的舊怨。他的身世不幸,自幼父母雙亡,因爲他本身是個混血兒的緣故,在幼年時受到了不少的歧視。他對廚藝非常入迷,在烹飪方面極有天賦,本來如果他可以擺正心態,以他的天賦本可成就一代宗師。但是他的心胸過於狹隘,人生中的挫折成爲他奮進動力的同時,也在他內心深處埋下仇恨的種子。我沒想到離開了十多年之後。他仍然沒有端正自己的心態,仍然記恨着當年蒙受的不公對待,這樣的心胸自然不會做出什麼好菜!他自然不配稱爲什麼宗師。”
蘇樂認同地點了點頭,再想倒酒的時候,一罈酒已經喝乾了,趕緊又要了一罈。
莊窮道:“西佛是個和尚,他失蹤了十多年,十多年前他的廚藝不進反退,而且他的手也因爲一次意外而殘疾,如果他現在仍然活在這個世界上,我想這老傢伙也不會有太大的成就。”
蘇樂端起最後的一碗酒,感覺自己有些暈乎乎的了,今天被老叫花子給弄暈了。
莊窮也看出了蘇樂的酒意,咧嘴笑道:“還有一箇中無鹽,想不想聽?”
蘇樂道:“想聽……”這貨很不雅地打了個酒嗝道:“能不喝酒嗎?”
“不能!”
看到老叫花子態度如此堅決,蘇樂只能硬着頭皮將這碗酒灌了進去,抹乾嘴脣道:“說來聽聽!”到底是酒壯英雄膽,說話的時候底氣也足了很多。
莊窮笑道:“中無鹽是個女人,死了!”
“什麼?”
蘇樂驚愕地張大了嘴巴:“死了?”
莊窮道:“因爲死了,所以她註定成不了一代宗師,所以這五大宗師都是江湖上的屁話,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
蘇樂瞪大了眼睛道:“你這是坑我啊?死了你還讓我喝酒?”
莊窮笑眯眯道:“坑的就是你,不坑你一下,你怎麼能明白江湖險惡呢?”
蘇樂嘆了口氣,接着又搖了搖頭道:“不厚道啊!”換成這貨腦子清醒的時候應該是不會那麼說的。
莊窮道:“你小子也算是有些本事,搞了個烹飪大賽居然能夠引來這麼多的傳奇人物。”
蘇樂道:“您老爲什麼總喜歡躲躲藏藏,以您的武功身份,這天下間敢惹您的也不多吧?”
莊窮道:“到了我這種年紀最不喜歡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安安生生的耳根清淨。人這一輩子短暫的很,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明白了。”
蘇樂道:“人生百年實在是太短了,要是人能長生不老那該有多好?”
莊窮笑道:“長生不老?這世上誰能做到?真要是有長生不老藥,恐怕不知道要有多少人爲此死於非命。”
蘇樂想起自己那本名爲長生的菜譜,強行按捺住提問的念頭,他感覺到那本菜譜並不簡單,假如真的能像封面上所寫的長生兩個字一樣,只怕自己以後就會永無寧日了。
莊窮看到蘇樂突然沉默了下去,笑道:“還有什麼疑問?”
蘇樂道:“您老有沒有辦法幫忙聯繫上我媽?”
“你媽不是死了嗎?”莊窮心中明白蘇樂問得是蘇玉嬌,可故意裝糊塗。
蘇樂哭笑不得道:“我問得是我養母。”
莊窮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你別問我,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別影響我喝酒,趕緊結賬滾蛋。”
蘇樂本想再從他那裡問點東西,可此時龐潤良打來了電話,聽他的語氣顯得有些着急,現在龐潤良已經到了大巷口,蘇樂讓他在那邊等着。
這邊掛上電話,莊窮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走人。
蘇樂也明白莊窮的脾氣,也沒跟他多說話,笑道:“我先走了,您有我的電話,有事就跟我聯繫。”他去把帳給結了,又幫莊窮多要了一罈酒,這才離開了麻辣小鋪。
蘇樂回到大巷口,看到龐潤良新買的吉普指揮官就停在辦公樓前,蘇樂走了過去拍了拍引擎道:“行啊,鳥槍換炮,老龐,這車不錯。”
龐潤良離老遠就看到他臉色通紅,腳步虛浮,走進一聞,酒氣撲鼻,看來這小子真是喝了不少,龐潤良道:“少爺,剛剛燕蓉找我。”
蘇樂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龐潤良趕緊跟着上車,蘇樂左摸摸右看看,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錯,這車挺寬敞。”
龐潤良賠着笑道:“我那輛老a6不是送修了嘛,早就想換車,剛好堅定了念頭,這車貸款。”
蘇樂眯起眼睛看着龐潤良,龐潤良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蘇樂道:“老龐啊老龐,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我找你借錢了?”
龐潤良苦笑道:“少爺,您別誤會,一次性付清我也沒啥問題,可現在銀行的錢不用白不用。”
蘇樂把電調座椅往後調節了一下,調整了一個相對舒服的位置躺下,雙眼看着上方的天窗:“老龐啊,你這個人太精明,喜歡算計!”
龐潤良聽得心驚肉跳,不知這貨說得究竟是酒話還是故意這麼說?他陪着笑道:“少爺,我對您可是忠心耿耿啊。”
蘇樂道:“我知道,咱們認識了這麼久你什麼人我還能不知道?”他重重拍了拍龐潤良的肩膀,拍得實在是有些用力,龐潤良感覺肩頭肉疼,可有苦也只能往肚子裡咽。
蘇樂道:“你跟左強、尚道元那幫人不一樣,你識時務,又對我爸夠忠心,不然我爸也不會選你來輔佐我。”
龐潤良心中忐忑不安,他是真聽不出來蘇樂說得是不是真話,畢竟是心裡有鬼。望着蘇樂酒意朦朧的樣子,應該是喝高了,都說酒後吐真言,也許蘇樂說得是真心話呢。龐潤良道:“少爺,沒有宗主就沒有我龐潤良的今天,我爲千機門爲您做任何事都是應該的。”
蘇樂點了點頭道:“老龐啊,這車我給你報了!”
龐潤良慌忙道:“不用不用,錢我都付過了。”
蘇樂道:“跟我算那麼清楚幹什麼?你的就是我的!這車前我給你報!”
龐潤良心裡一點都沒有佔便宜的感覺,雖然蘇樂剛剛說過要給他報銷車錢,可這貨剛剛明明說的是你的就是我的,敢情龐潤良的都是他的,爲什麼不倒過來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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