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汽車魚貫而入,卻是得到信息的明龍、羅虎等人及時趕到,他們來到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望着狼藉一片的戰場,可以想像出剛纔戰況之激烈。
明龍率領生力軍去清理戰場追捕倖存者的時候,蘇樂來到薛戰身邊,薛戰滿身是血靠在控制室旁邊的牆壁上,蘇樂拍了拍他的肩頭問候道:“有沒有事?”
薛戰搖了搖,目光投向遠處,蘇樂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卻見燕舞被兩人抓住,正準備用膠帶將她重新捆綁起來。燕舞一邊掙扎一邊咒罵。
蘇樂不禁笑了起來,薛戰道:“爲了救她,這場面還真是不小。”薛戰以爲今天的這場血戰全都是因爲燕舞而引起。
蘇樂搖了搖頭道:“這幫人可不是爲了救她!”他朝燕舞走了過去,揮了揮手示意手下人將燕舞放開。
燕舞手臂獲得自由之後,揚起手就給右邊的那男子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那男子愣在那裡,如果不是蘇樂有言在先,他肯定要衝上去和燕舞拼命。
蘇樂看了看燕舞的手臂,從她剛纔利落的動作上就能夠看出,她已經自行將脫臼的手臂復位。解決敵人之後,燕舞馬上恢復了對蘇樂的仇視,怒視蘇樂道:“忘恩負義的傢伙!”
蘇樂道:“你胳膊好了?”
燕舞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怒道:“你最好放我走,不然我肯定要讓你後悔。”
此時羅豹走了過來,他向蘇樂彙報道:“少爺,一共十二具屍體,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一共來了十三個人,逃了一個。”
蘇樂點了點頭,看到明龍在不遠處朝着自己招手,蘇樂將燕舞交給羅豹照顧。名爲照顧,實際上卻是監管。
明龍找蘇樂是爲了請示如何處理這些屍體,十二條人命,無論這幫人的動機是什麼,只要通報給警方,都將是一件驚人的大案,即便是他們最終能夠脫開干係,因此而引發的麻煩絕不會少。
蘇樂道:“過去遇到這種事情怎麼處理?”
“江湖事江湖了,死無對證的事情,這十二個人都是鐵血十三鷹的成員。鐵血十三鷹也是新近江湖上名聲鶻起的殺手組織,吃這行飯的就算出事也不會麻煩警察。”明龍的態度已經非常明確。
蘇樂點了點頭道:“善後的事情交給你處理。”
明龍低聲道:“逃走的那個人應該是他們的老大,名叫劉漢,江湖中送給他一個諢號座山雕。”
蘇樂道:“一定要找到這個人,查出幕後指使。”
明龍朝遠處的燕舞看了看,小聲道:“少爺,怎麼處理她?”他對燕舞是信不過的,而且他懷疑今晚的事情和燕舞有關。
蘇樂道:“鐵血十三鷹過來並不是爲了營救她,他們的目的是要將我和燕舞一網打盡。”
明龍道:“您是說。這件事和上官雄霸無關?”
蘇樂道:“這事兒很不尋常!”蘇樂並不認爲這件事和上官雄霸有關係,就目前的狀況來看,上官雄霸沒理由對付自己,燕舞的行蹤也是他暴露給自己。而自己劫持燕舞后將她藏身在西虹遊樂場,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薛戰、明龍這些人都是值得信任的,事實上連他們都不知道燕舞真正的身份。但是蘇樂也不能肯定這件事一定和上官雄霸沒有關係。這些江湖巨頭,無一不是心機深沉老謀深算,很難說他們腦子裡真正打得是什麼算盤。
龐潤良應該能夠猜到燕舞的失蹤和自己有關。但是龐潤良並不知道燕舞藏身何處?從今晚鐵血十三鷹突襲西虹遊樂場的狀況來看,這些人對西虹遊樂場的內部結構非常熟悉,也非常瞭解自己的行程,難道問題出在千機門的內部?西虹遊樂場廢棄已久,這片地方一直都由尚道元代管……
蘇樂正在苦思冥想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打來電話的是龐潤良,龐潤良帶來了一個消息,尚道元的家裡發生了入室盜竊,尚道元在和小偷搏鬥的過程中被一刀刺中心臟,目前已經送往申海市軍區總院搶救。
蘇樂的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不知爲了什麼,他隱隱覺得這兩件事之間有着必然的聯繫。
掛上電話,他讓明龍留下來善後,讓羅虎羅豹兄弟兩人帶上燕舞一起離開了西虹遊樂場。
汽車途徑大巷口的時候,蘇樂讓羅豹停車,讓兩人先下車,車內只剩下他和燕舞,燕舞充滿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幹什麼?”
蘇樂道:“當然是殺人滅口。”
望着蘇樂殺氣騰騰的表情,燕舞非但沒有害怕,卻嗤地一聲笑了起來。
蘇樂道:“死到臨頭了你笑個屁啊!”
燕舞嬌聲啐道:“你這人真是太粗魯了。”人是這世界上最奇怪的動物,有時候瞭解對方並不需要太久的時間,僅僅通過一場並肩戰鬥就已經瞭解了對方的性情。燕舞斷定蘇樂只是在故意恐嚇自己,否則她絕不會笑出聲來。
蘇樂道:“你走吧,如有可能,今晚的事情對任何人都不要提起。”
燕舞眨了眨雙眸:“你不怕我出賣你?”
蘇樂道:“對你有什麼好處?”
燕舞道:“知不知道是什麼人想殺你?”
蘇樂道:“想活得更長久一些最好就別有那麼大的好奇心。”
燕舞推開車門跳了下去,臨行之前,回首向蘇樂道:“這筆帳我早晚都會跟你算!”
蘇樂回到大巷口的辦公樓,沖沖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他的身上雖然多處受傷,可好在沒有什麼太重的傷勢,換好衣服之後,先給上官雄霸打了個電話,將釋放燕舞的事情告訴了他,至於西虹遊樂場的這場追殺蘇樂隻字未提。
羅豹也受了點輕傷,蘇樂讓他留在這裡休息,和羅虎一起前往醫院探望尚道元。
兩人抵達手術室的時候,正看到尚道元的屍體裹着白布被人推了出來,尚道元的家人泣不成聲,龐潤良和幾名機關門的老人都在一旁,看到蘇樂抵達,龐潤良慌忙迎了過來,一臉悲愴道:“少爺,尚爺走了……”龐潤良的悲傷並非是僞裝,他和尚道元一直交好,這次尚道元死得實在是太突然。
身爲機關門的元老級人物,尚道元擁有申海第一流的安防公司,他的住宅在安防上也做足功夫,絕不是普通竊賊能夠潛入的,更何況尚道元本身武功也非同泛泛,這件事背後的疑點實在太多。
蘇樂道:“先撫卹他的家人,這件事一定要處理好。”自從父親去世之後,千機門內亂不斷是非不停,左強、藺朝通之流是蘇樂決意剷除的,但是蘇樂目前並沒有着手對付尚道元的打算,雖然知道他和陳雲甫在背後有勾結,可蘇樂仍然沒有抓住尚道元背叛自己切實的證據。目前情況雖然還沒有搞清楚,但是蘇樂已經能夠斷定,尚道元的死絕不是一起普通的入室盜竊。
此時五名警察從電梯口向這邊走了過來,其中一人攔住了載有尚道元屍體的推車,爲首的那名警察正是虹山區刑警大隊長駱學東,他今年三十三歲,年富力強,是申海警界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因爲這兩年屢破大案,多次獲得申海市青年衛士和五一勞動獎章。在多數人的眼中已經是申海警界的未來之星。
駱學東向身邊一人道:“你跟着過去,做一下交接手續,把屍體領回警局。”
駱學東的目光投向蘇樂,蘇樂正處在龐潤良等一幫幫衆包圍的核心,他轉過身看了看駱學東,目光卻因爲駱學東右側的一名女警而定格。
夏天身穿深藍色警服,英姿颯爽地站在駱學東身邊,她有着不輸男兒的身高和颯爽英姿,依然男孩一樣的短髮,依然立體而精緻的五官,只是脣角再也見不到昔日的微笑,明澈的雙眸籠罩着淡淡的哀傷,當她的目光落在蘇樂臉上的時候,雙眸陡然變得明亮起來。
蘇樂從夏天的雙目中頓時感受到她的仇恨和憤怒,在夏天痛苦和仇恨交織的目光下有種被燒灼的感覺,這種感覺讓蘇樂非常得不舒服,他明白夏天爲什麼會對自己如此仇視,她將父親夏善義的死歸咎到自己的身上。離開南武之後,蘇樂漸漸淡忘了這件事,可是今天夏天的意外出現,讓這件事重新涌現在蘇樂的心頭。他不知道夏天爲什麼會在這裡出現,可是他相信夏天的出現絕非偶然,應該是爲了自己,只能是爲了自己。
駱學東緩步走向蘇樂,向他點了點頭道:“蘇先生,能和你談兩句嗎?”
蘇樂很愉快的點了點頭,他指了指安全出口:“那邊談吧!”
駱學東和蘇樂一起來到安全出口的外面,樓梯轉角的平臺處,駱學東道:“這件案子發生在我的轄區,以後肯定會有麻煩蘇先生的地方,希望蘇先生能夠配合我的工作。”
蘇樂淡然笑道:“我實在想象不出自己能有幫助您的地方,不過,只要駱隊長有需要,我一定會盡量配合。”
駱學東將一張名片遞給了蘇樂:“如果方便的話,明天上午蘇先生能否來我的辦公室一趟,我有些問題想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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