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武功的女人真是好麻煩。
“好,那就試試看好了。”
“吱嘎。”
就在冷飛絕與花慕容僵持之際,門突然開了。張五毒匆匆跑進,一臉焦急的說:“快走!”
“什麼事那麼慌慌張張的?”冷飛絕不悅的問道。
“翼王說這裡發生了瘟疫,下令……屠村。”
“什麼!”
“來不及了,快走吧!軍隊很快就到這裡了,現在大家都往山上逃了!快走!”
張五毒說着,推開房門就想走,卻沒想到門被人一腳踹開,軍隊也好像潮水般的把小屋包圍。冷飛絕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警惕的望着他的軍人們,低沉的說:“你們想謀反嗎?”
“這裡的人都得了瘟疫,都要殺!”
“你們竟敢弒君?”
“君主?難道你是我們的王不成,哈哈!”
大家望着冷飛絕破舊的衣衫,都開始大聲的嘲弄了起來,而冷飛絕一言不發,只是冷冷的望着他們。雖然衣着破舊,但他俊美的容顏,渾身的王者之氣還是讓衆人的心不由得一凜。冷飛絕走到爲首的將軍面前,冷冷的說:“若你不怕弒君後被株連九族的話,儘可以動手。”
“你……你胡說!我們的國君一直在宮中好好的呆着,你怎麼可能是國君?”
“你是不相信,還是怕我事後報復,所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冷飛絕步步緊逼。
“我,我……”
“唰!”
沒等花慕容反應過來的時候,冷飛絕的劍突然出鞘,割破了那個將領的咽喉。他不顧那人在地上的還溫熱的屍首,只是冷冷的說:“此人謀反,已經伏法,他的位置由副將頂上。若現在投誠,個個無罪,官進一級。如果執迷不悟,殺無赦。”!!
叛變將領的死去在叛軍中引起軒然大波。他們望着冷飛絕冰冷的雙眸,情不自禁的後退幾步,互看觀望,卻暫時沒有一個人再敢動手。花慕容冷冷的望着僵持的雙方,不動聲色的握住了手中的長劍——在這場鬥爭中,她只是個外人,絕對不會因爲不相干的人而浪費氣力。只是,到底站在哪邊好呢……
“大家不要相信這個男人的話!我們的國君好好的在王宮呆着,他這樣破衣爛衫的怎麼可能是國君?他膽敢殺害將軍,我們要爲將軍報仇!殺了這賊子,翼王殿下一定會獎賞我們的!殺了這賊子!”
人羣中,不知道是誰突然高喊了起來,而場面一下子混亂了。軍隊如同潮水般向着冷飛絕涌去,在房中不斷廝殺,鮮血把暗黃色的土地都染紅了。
“把他包圍住,不能讓他跑了!大家上!”
到了後來,大家都已經殺紅了眼。冷飛絕雖然武藝超羣,雖然身邊有張五毒相助,但是軍隊之人實在是太多了。他們採取了車輪戰的戰術,時不時偷襲,冷飛絕身上衣衫襤褸,也被劃了幾道很深的傷痕。花慕容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微微皺眉,卻到底沒有出手相助。
這麼多的人,又沒有準備,就算是我加入的話也最多打個平手,不一定有勝算。而且……也許就
這樣解決了這個麻煩,一勞永逸那也不錯。
冷飛絕,我們從來就不是同盟者,從來就不是朋友——不是嗎?
當一把利劍再次劃破冷飛絕的面頰時,冷飛絕突然向花慕容看去。花慕容只覺得一個冰冷至極的目光向她掃來,下意識的回過頭去,卻看見冷飛絕冷漠的望着她的面容。
冷飛絕……
花慕容還是第一次看見冷飛絕這樣狼狽的樣子。可就算是被那麼多人包圍,就算是註定失敗,他還是氣定神閒,嘴角甚至有着一絲不屑的笑容。嘈雜的人羣中,他透過人羣,平靜的望着花慕容,漆黑的眼眸中沒有疑惑與指責,只是宛若深潭般的寧靜。
他……到底爲什麼這樣看着我?難道他以爲我會救他嗎?
可是,爲什麼我心中會有些不自在?是……內疚嗎?
花慕容想着,怔怔的望着冷飛絕,卻沒想到冷飛絕的劍突然向她揮來。她大吃一驚,下意識的一偏,卻還是被劍劃傷了肩膀。她皺着眉,用手捂住不斷涌出的鮮血,到傷口太深,竟是一時之間未能止血。
冷飛絕……你這劍確實是用盡了力氣,一點不留餘地。難道……你真的想殺我嗎?
這樣也不奇怪。
我有那麼多次都對你下手,下手時毫不留情,你對我不留情面也是正常。可是,你爲什麼偏偏選擇在這個時候下手?難道是你死了,也不想讓我活下去?
爲什麼會對我有這麼深的仇恨?明明,只是陌生人罷了……
花慕容捂住傷口,平靜的望着冷飛絕,卻因爲身體虛弱、失血過多而意識越來越模糊。她用劍撐地,強迫自己不能倒下,而冷飛絕第二劍又毫不留情的向她砍來……
她最終徹底的失去了知覺。
—
當花慕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她強迫自己起身,望着窗外暗淡的夜色,意外的發現自己肩膀上深深的劍傷已經被包紮的很是完美。她試探性的活動手臂,不顧肩膀的疼痛,把劍拿在手中——這樣,她終於感覺到了一絲安全。
這是哪裡?
按照建築風格來看的話,應該還是在俱東國,而這個房間的主人應該是一個極盡奢華之人。
我的傷口被處理的很好,身上的衣服是很精緻的女裝,也沒什麼人看守,應該是還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
不管怎麼樣,靜觀其變就成。
花慕容想着,心中慢慢平靜了下來。她稍微平復了一下力氣,勉強站起,打量着房中的擺設,也暗暗籌劃着逃跑的路線。可是,她昏迷了很久,失血過多,走了幾步路竟然會喘個不停,頭也開始眩暈了起來。就在她捂住胸口,有些艱難的喘氣時,她聽到了門被推開的聲音。
“你醒了?傷口怎麼樣了?身體不好不要下牀了。”
耳邊傳來的,是一個異常文雅的男聲。花慕容擡起頭,見到一個異常俊美、面容很是乾淨清透的白衣男子正歪着頭,關切的望着她,不由得愣住了。
她沒有說話,低下頭,暗暗握緊了手中的劍,而那男子卻突然笑了起來:“都忘
記自我介紹了,真是失禮。我叫冷飛揚,是俱東國的藩王——翼王,你喊我飛揚就行。”
“飛揚少爺好。謝謝你救了我。”花慕容謹慎的說道。
“不用客氣。你現在身體怎麼樣,還疼嗎?”
“不疼了。”花慕容不動聲色的皺皺眉,卻還是笑道。
“那就好。”冷飛揚深深的舒了口氣,露出了孩子般純潔的微笑:“我都說了我的名字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我叫慕容。”
“慕容花開……慕容這個名字很適合你。”
“謝謝。”
就算不知道冷飛揚的身份,他與冷飛絕極爲神似的容顏也能讓花慕容猜出他的來歷。但是,比起冷飛絕的冷漠邪魅來,冷飛揚卻是笑容溫暖而和煦,就好像少年一般。他很關心的問起花慕容的身體狀況,最終點頭笑道:“沒事就好……對了,你和我的王兄究竟是什麼關係?”!!
什麼?
花慕容微微一怔,面容平靜的望着冷飛揚,但心中早已經飛快的盤算了起來。雖然眼前的男子笑容可掬,但畢竟敵友未分。他是冷飛絕的弟弟,他也是冷飛絕的仇敵……
既然這樣,那麼,就賭一把好了。
“難道你看不出來嗎?”花慕容反問。
“我自然是知道的。”
“嗯。”
花慕容淡淡點頭,目光望着窗外漸漸落下的夕陽,夕陽的餘暉也把她的白衫染紅,冷漠中平添了一分柔美。冷飛揚望着這個少女,爲她關上窗戶,然後說:“你放心,有我在,他絕對不會動你分毫。我這個王兄一向是行事詭異,但我真沒想到他會無恥到對你這樣的弱智女流下手……呵……”
冷飛揚微微一笑,但笑容中到底多了幾分肅寒。花慕容望着他,心知他一定是把自己誤認爲被冷飛絕強迫留在身邊的無用少女,暗暗鬆了一口氣。她也終於明白冷飛絕爲什麼要在那麼緊要的關頭毫不留情的取她性命,心中有了一些異樣的感覺。
真是個奇怪的男人。
知道自己很難活命,卻在最後關頭拼命和我劃清界限,爲的,只是救我一命。到底是什麼迫使你這樣做?我不相信你真的善良到只想讓我活下去,可是,你究竟爲什麼在我身上花盡心機?我和你一起死,不是更如你的意嗎?
還真是一個奇怪的男人啊……
花慕容想起了在自己病重時,那雙擁抱着她,對她不離不棄的臂彎,微微一嘆,神情也有些黯然。冷飛揚卻是誤會了花慕容的傷感,抱歉的笑道:“慕容姑娘,很抱歉讓你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管怎麼樣,就請在這裡安心養傷,等你身子好了,我自然把你護送回家。”
“多謝翼王殿下。”
“叫我飛揚就好。”冷飛揚和煦的一笑:“我先走了,有事你直接吩咐丫鬟就好。不要客氣,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
家?
這個被監視,被限制了自由的地方是我的家?
花慕容心中冷笑,但到底只是笑道:“多謝飛揚少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