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做什麼?還不快走!”
“來了來了!加油!”
賀蘭飄悄悄對冷飛絕做出一個“加油”的手勢,歡快的跟着花慕容離去,冷飛絕終於微微的笑了起來。這樣自在的環境,這樣沒有心機的朋友,也怪不得會讓慕容保護。
花錯……
雖然不記得自己小時候到底是什麼模樣,但見到他就好像看見了自己的影子,我們之間也好像有着奇異的牽絆。這就是血緣嗎?
或者說,因爲他是她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
雖然只與花錯有着短短几句的交談,但是那種說不出的愉快是他前所未有過的感受。他自認是一個感情涼薄的人,但是有個孩子陪在身邊,教導他一點點變強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吧……
他會是我的繼承人。
唯一的繼承人。
時間過了太久,真的等不及了……慕容……
晚宴。
花慕容一身白衣,坐在龍椅上漫不經心的看着千篇一律的歌舞,隨着時間的流逝,花錯已經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花慕容看了一眼花錯,平靜的說:“困的話就去休息吧。”
“錯兒不困!”花錯急忙說,努力睜着眼睛:“錯兒會陪伴父王的。”
“哦?爲什麼?天晚了,小孩子就去睡覺吧。”
“可今天不行……”
“爲什麼?”
“今天是錯兒的生辰啊。母后說,如果沒有父王,也不會有錯兒,所以錯兒一定要盡孝。”
“不必。回去吧。”
花慕容心中動容,但臉上還是淡淡的,賀蘭飄看了花慕容一眼,拉着花錯的手就下去了。鶴鳴搖着摺扇,笑道:“慕容,既然高興爲什麼不表現出來?齊國的王子這樣孝順,不是天下的表率嗎?”
“鶴鳴,你閉嘴。我心情不好,你不要惹我。”
“哇,人家好怕怕”
“不要鬧了。我身子有些不適,你替我主持吧。大家玩好。”
花慕容也離開了,把整個晚宴交給鶴鳴,也相信鶴鳴還是分得清輕重,不會給她招惹什麼麻煩。她沒有讓侍衛跟着自己,獨自一人在宮中走着,心情也沉重了起來。
冷飛絕……他還真是陰魂不散……
看樣子,他早就知道錯兒是他的兒子。他到現在還沒有娶妻生子,雖然不知道這是爲了什麼,但是看他的樣子應該想把錯兒搶走——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錯兒是我的孩子,只是我一個人的,他屬於齊國,不屬於你俱東國!
想要我的兒子,那就試試看好了。看到底是你俱東國厲害,還是我齊國厲害!
花慕容想着,脣角揚起冷漠的笑容,而就在這時,只聽到宮中一陣喧囂。望着急匆匆的從自己面前跑過的士兵,她不耐煩的皺起眉,厲聲喝道:“出了什麼事,怎麼這樣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陛下恕罪……”
士兵們因爲慌張,沒注意到花慕容居然就在一旁,急忙下跪恕罪。花慕容擺擺手,問:“出什麼事了?”
“是……”
“吞吞吐吐的做什麼,快說啊
!”
“王子殿下他……”
“錯兒怎麼了?他不是和王后在一起嗎?”
“王子殿下失蹤了……”
“什麼?”
花慕容急忙回到宮中,見到的是已經哭成了淚人的賀蘭飄。她強壓住心中的驚慌,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賀蘭飄就哭着說:“錯兒不見了!慕容,都是我的錯!”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我帶着錯兒回宮,蠟燭突然熄滅,我,我就出門讓宮女們來點燈燭,而等我回來的時候錯兒已經不見了蹤影!我以爲他調皮自己跑了出去,但是找遍了也沒看到他!錯兒一直是一個聽話懂事的孩子,不會這樣讓大人擔心,他一定是被什麼人抓走了!慕容,都是我的錯!”
“你不要擔心——沒有任何證據說明錯兒被抓走,也許他只是自己在宮中走走。”
花慕容言不由衷的安慰着賀蘭飄,自己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麼的不可靠。
她輕嘆一聲,在房中觀察着蛛絲馬跡,終於發現蠟燭居然是被人用飛刀所帶來的風給刮滅的。
那把飛刀很小,直直的在柱子上,似乎也在宣告着主人的不可一世。花慕容心知花錯定是被人抓走,腦海中浮現的也是那個人的身影。
冷飛絕!
原以爲新仇舊恨就這樣一筆勾銷,沒想到你還是這樣陰魂不散!好,既然你在我齊國這樣挑釁,那我也只能迎上!大家都爲王,我倒要看看我們之間到底是誰比較強!
花慕容想着,握緊了寶劍,一下子衝到月色之中。賀蘭飄呆呆的望着花慕容遠去的背影,獨自啜泣,而此時的冷飛絕,正在齊國的夜市饒有興趣的觀賞這齊國的風土民情。
“啊!”
“姑娘小心。”
“多,多謝公子……”
雖然是夜晚,但街上還是恍若白晝。擺攤的小販們井井有序,態度有禮,而剛纔撞到冷飛絕身上的那個紅衣女子的臉比她的衣裳還要紅,也很是有趣。他笑眯眯的看着那個女孩離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今夜見到的那個女人。
花慕容啊……
那麼多年過去,一點沒見老,倒是比以前又多了幾分風韻。可是,若是她這樣撞到我,一定不會臉紅,只會狠狠瞪我一眼,甚至拔刀出來威脅我吧……
呵呵……
冷飛絕想着,在街上逛了一會兒,居住到一家客棧中。這客棧十分清雅,當然價錢也不菲,據說是齊國的王室人員所開。冷飛絕沐浴更衣後,躺在分外柔軟的大牀上,心中想的是齊國果然是附庸風雅,可是這些花哨的東西對國力有什麼幫助?
就在他準備入睡的時候,門突然被人粗魯的推開。
“慕容?夜深人靜,你來找我做什麼?莫不是……”
冷飛絕原以爲是盜賊闖入,拿着刀一躍而起,沒想到見到的居然是花慕容,渾身頓時鬆懈了。他只是身穿黑色的寢衣,烏黑的長髮軟軟的披散,結實的胸膛也在月光中散發出淡淡的光澤。也不知爲什麼,花慕容突然覺得有些尷尬,背過臉去,說:“把衣服穿好再說。”
“那一會脫起來很麻煩啊……”
“冷飛絕,我無意和你玩笑。花錯是我的兒子——只屬於我一個人,希望你把他還給我。”
“你在說什麼?”
“冷飛絕,你不要裝無辜了!若是你不把錯兒交出來,我讓你有去無回!”
花慕容惡狠狠的盯着冷飛絕,寒光凜凜的寶劍瞬間抵住了冷飛絕的咽喉,鮮紅的血跡也順着劍身流淌了下來。
花慕容此時對冷飛絕的恨意真是到了極點,她能容忍冷飛絕的荒誕無禮,但是不能容忍錯兒受到一點傷害!冷飛絕手握劍身,把劍撥到了一旁,說:“我沒做,錯兒不在我這裡。”
“你騙得了誰?席間只有你不在,等我回宮後錯兒已經不見,不是你做的又是誰做的?”
“慕容,雖然你一直哄騙於我,但我何曾欺騙過你?我說過,錯兒不是我抓走的。”
“當真不是你?”
“自然不是。如果我要抓走花錯,我的機會很多,爲什麼偏偏要等着你的生辰?而且,我此次來齊國並未帶兵,怎麼敵得過你齊國的百萬雄師?錯兒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一個時辰前。”
“宮中有什麼異常之處?”
“蠟燭突然熄滅,然後錯兒就不見了。還有這個。”
到了這個地步,花慕容也不管對方是不是自己的仇敵,病急亂投醫般的拿出了柱子上的飛刀。冷飛絕細細的看着,神色微微一變,說:“是俱東國的人所做。”
“那你還說不是你?”
“還記得翼王冷飛揚嗎?”
“那個人啊……”
花慕容想起那個外表乾淨清澈,內心卻晦暗不明的那個男子,只覺得渾身一顫,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飛刀在冷飛絕的手中慢慢變成了碎屑,冷飛絕的臉上也滿是冰冷的笑容:“呵呵,動我的兒子是嗎?好,很好!原想放你一馬,現在看來是沒這個必要了。”
“冷飛揚他想做什麼?他要把錯兒怎麼樣?”
“既然留下了證據,自然是要拿錯兒來威脅我了。”
“他……怎麼會知道?”
“承認錯兒是我的兒子了?”冷飛絕笑眯眯的望着花慕容:“真是不容易,跟了你那麼久總算有了名分,我有些受寵若驚。”
“冷飛絕,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和我說這個?錯兒會在哪裡?”
“如果沒料錯的話,應該是在俱東國中,翼王的封地吧……他一定在等着我們過去。”
“我派人去剿滅他。”花慕容衝動的說。
“然後所有的人都知道兩國開戰,局勢一發不可收拾,讓他趁虛而入,是嗎?關心則亂,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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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我如何?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送死?”
“錯兒有作爲人質的利用價值,冷飛揚暫時不會對他下手。他要的,絕對不是錯兒——而是我們。”
“目標是我們?我與你有什麼關係,他爲什麼非要治我於死地?你怎麼知道這個瘋子不會對錯兒下手?他是個瘋子!”
“不,他比誰都要清醒,也比誰都要有野心。我想,他要的不止是我們的命,還有兩個國家,從而稱霸中原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