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殺她她是真的愛你”
思思想起碧雲絕望的眼神,想起碧雲的淚水,心也默默的疼了起來。原來,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會這樣痛苦!我千萬不能重蹈她的覆轍!
焰洌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對我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我怎麼能原諒他?但剛纔,就在剛纔,爲什麼我的心會那樣的感動?他的眼睛是那樣的深情,他的手是那樣的溫柔!我的心爲什麼這樣亂?難道我會愛上我的仇人嗎?
思思呆呆的望着焰洌,只覺得心中一酸,也莫名的傷感了起來。焰洌皺着眉望着她,真想不通她怎麼能“善良”到如此地步:“她傷了你,我怎麼能就這樣輕易饒恕了她?我的顏面何在?”
“我受傷了,你難過嗎?”思思突然問道。
“我當然不難過。”
“那就是了。你也不難過,我也不介意,皆大歡喜。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吧。不然,我一輩子難安心。”
思思說着,又閉上了眼睛,心中隱約有些失落。
我這是怎麼了?我竟然希望焰洌說擔心我,希望他抱着我,安慰我我想,我一定是太寂寞了。從明天起,我要尋找“月影”,早日離開王宮。不然,我真怕我會淪陷在他的懷抱之中
若軒的藥非常有效,思思的身體以極快的速度迅速恢復着。
碧雲雖然被關入了冷宮,但到底還是保住了一條性命,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當她知道是思思出言救了她的命時,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流下了一滴清淚。而思思,爲了逃避自己紛亂的心情,查閱了各種古籍,只爲了尋找“月影”的下落。
可是,關於“月影“的傳說很多,記載實在太少。她只知道,“月影”一百年前曾在星月國出現,然後一直由那裡的公主負責守護。守護“月影”的公主被稱爲“月姬”,是星月國地位最高的女性,連王也要聽從她們所佔卜的吉凶,看她們的臉色辦事。
“原來我的身份那麼高貴啊該死的洛藍,竟然讓我去做那個暴君的寵姬!月落也真是的,怎麼能答應那麼屈辱的條件?如果不答應的話,我現在也不會這樣痛苦!當然,如果她不答應的話,我現在很可能是軍妓”
思思想起那些淪爲妓女的金枝玉葉們,心中滿是同情與感傷。她微嘆一聲,合上手中的書卷,身後卻傳來一聲輕笑:“月夫人真是好興致。今天春光明媚,爲何不去花園中轉轉?”
“沒心情。”思思連頭都沒有回,悶悶的說道。
“來嘛。我們一起去看焰洌,好不好?”若軒撒嬌的拉住思思的衣袖。
“他有什麼好看的。若軒,你放手!我的衣袖都要被你扯斷了!好好,我答應你還不成!”思思無奈至極。
若軒每天都會給思思來請脈,他們的關係也突飛猛進的發展。比起焰洌的陰晴不定來,思思更喜歡若軒的嫵媚與溫情。他們閒着沒事就在研究護膚啦,美容啦,讓月宸宮的宮女們都受益匪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過於敏感,思思總覺得若軒溫柔看着自己的時候,總有一分探究,有一分憐憫。就像,現在
“若軒,你究竟爲什麼老是看着我?
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御花園中,思思停下了腳步,疑惑的摸着自己的臉頰。若軒見狀,忍不住“噗嗤”一笑,摸上她美麗的臉蛋:“月落,你真可愛。怪不得焰洌會這樣喜歡你。”
“他喜歡我?你算了吧!還有,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你是不是喜歡他?”
思思望着若軒精緻的臉龐,終於問出了心中隱藏已久的疑惑。若軒一愣,然後突然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他笑的是那麼厲害,眼角都有眼淚流出。思思被他笑的心中發毛,不滿的輕聲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什麼好笑的嘛”
“那你希望得到什麼樣的答案呢?”若軒輕笑。
“我也不知道。整個王宮,只有你我敢直呼他的名字——我不尊敬他是因爲我討厭他,但你喊他的名字只是因爲你們很親密。若軒,你和他究竟是什麼關係?難道你是男寵?”
思思說着,腦海中浮現出若軒依偎在焰洌胸口撒嬌的樣子,渾身打了一個冷戰,臉上的表情也在瞬間風雲變幻。若軒滿腦黑線的望着她,知道她開始瞎想,忙輕敲她的額頭:“不要亂想。我和焰洌都是堂堂男兒,喜歡的也自然是女子。”
“哦,這樣啊。”思思還是一臉不可置信。
“算了,告訴你也無妨——我的命,是焰洌給的。從我五歲起,就是焰洌的玩伴,是他的同盟。我爲他毒殺政敵,爲他剷除一切前往王位的敵對勢力,也好幾次救了他的命。所以,他對我睜隻眼閉隻眼,我也曾經以爲全世界只有我們相依爲命月落,你的出現改變了一切。好好的對焰洌,不要讓他難過。因爲,焰洌其實比誰都渴望愛,比誰都脆弱。”
“若軒,你爲什麼對我說這些?我永遠不可能對他好,永遠不可能愛上他。”
“爲什麼?因爲他讓你滅了國?”
“因爲他強迫了我——我最討厭對女人用強的男人。”
“這不可能。”若軒斷然的搖頭:“焰洌不缺女人,他喜歡你情我願,從不會對女人用強。”
“難道這事我還騙你不成?”思思又羞又急。
“如果是真的話他是真的愛你。”
“因爲對我用強,所以他是真的愛我?好荒謬!若軒,我會盡力幫他找‘月影’,然後儘快離開他。我要的,他永遠給不起。”
“你要的是什麼呢?”若軒好奇的問道。
“我想要一對一的,生死與共的愛情。我的夫君,只能愛我一個,只能由我一個妻子。無論是貧窮、疾苦、富貴,我們都緊握着手,永不分離。”
“真的會有這樣的感情嗎?”
“當然有。我相信,我總會找到那個人的。”思思堅定的說道。
“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飲原來,月落要的是這個。她說的對,我無法給的起,我也不會給她。因爲——我是王。我最重要的東西是江山,而不是女人。我是王。”
焰洌站在假山後,聽着思思與若軒的對話,只覺得心中悵然若失。自從思思身體康復後,焰洌下意識的避着思思,倒有一些日子不與她相見了。白天,他藉着政事繁忙,忘卻腦海中那
個嬌俏的身影。可是到了夜裡,他的寂寞與思念會雜草般的滋長,直至把他侵蝕
不能再這樣了!這樣惶恐的我,這樣軟弱的我,不是真正的我!我是王,不能讓任何人抓住我的軟肋!所以,我不能愛上她——我不能愛上這個被我親手推向死亡的女人!
焰洌想起思思很可能就要永遠的離開他,心中悵然若失,劇烈的疼痛起來。而若軒,遠遠的望着他,長嘆一聲,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若軒,我們去莫顏殿好不好?”思思突然問道。
“爲什麼?”若軒反問。
“焰洌告訴我,他的母親在莫顏殿中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月影’。莫顏——莫言!莫顏殿,一定有許多秘密。若不是這樣,它怎麼會成爲宮中的禁地?所以,要調查‘月影’下落的話,莫顏殿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選擇。”
“焰洌也是這樣想的。”若軒點頭:“可是要混進入談何容易?”
“誰說要混進去?既然連焰洌都無法進去,那我們就更難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很簡單——讓焰洌做個不孝子就是了。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是他的‘寵姬’,都知道我個性囂張跋扈,就讓我來做這個惡人吧——如果王的寵妃愣是看上了莫顏殿,逼着王把它賜給自己呢?這,會是焰洌得到莫顏殿最好的理由。”
“不行。先王遺命在此,任何人都不能違抗。”
“先王只是說任何人都不得進入‘莫顏殿’——而我不喜歡這個殿名。只要改個名字,我們進去的就不是‘莫顏殿’,先王的遺命也沒有違抗。”
“這樣可以嗎?”若軒啞然失笑。
“試試看吧。”
“思思閣?好奇怪的名字。”
若軒望着曾經的“莫顏殿”龍飛鳳舞的牌匾被換下,取而代之的是思思親自書寫的“思思閣”這三個歪歪扭扭的大字,臉蛋開始抽搐。
“那叫有品味!”思思沒好氣的白了若軒一眼:“你這麼沒文化的人,怎麼會懂得我的才情?”
“咳!”
焰洌聽到此言,忍不住望了思思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打量着莫顏殿中的擺設。那麼多年過去了,這個宮殿早就積滿了塵埃。但他總覺得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香甜的氣味,像極了母親
連焰洌也沒有想到,一個苦惱了他那麼多年的難題就在一個小女子的胡攪蠻纏下解決了。思思把“莫顏殿”改名爲“思思閣”,然後在大白天堂而皇之的走了進去。侍衛們雖然是洛蘊的手下,但他們也不敢在王宮對王的寵妃做出什麼事來。他們只是攔住了她,暗暗叫苦,都急出了一身汗。
當焰洌趕到的時候,思思正與侍衛僵持。他走上前去,一把摟住思思的肩,輕描淡寫的說:“既然愛妃那麼喜歡,那就改‘莫顏殿’爲‘思思閣’,賜給你做別院也就是了。”
“王,萬萬不可!先王有令”
“先王有令任何人不得去‘莫顏殿’,對不對?我沒有去啊!我去的,是‘思思閣’!王,這個侍衛竟敢忤逆我,不如我們把他殺了,再隨便滅個九族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