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舒蓉點了點頭，“是，凌天很喜歡它，而且它還救過凌天，那年夏天，在寫字樓的天台，你還記得嗎？”
“記得，凌天不小心滑下欄杆，它咬住了凌天的衣服，救了凌天一命，但是後面它卻沒救住自己，跌下樓，受了重傷，是我親自了解了它。”
這件事一直都是一個秘密，慕煜塵沒有對誰說起過。
“凌天親眼看到你所做的一切，這個我也是後面才聽他親口說的。”
“所以？他就是因爲這個恨上了我？”
慕煜塵有些譏笑的揚起嘴角，看着莊舒蓉，“就算我不結束了小威，它也活不過當晚，與其讓它那麼難受的挺着，讓它去得快一些有什麼不好的？”
“這只是你的想法，你應該知道，小威對凌天來說，本來就是特殊的，你跟他的隔閡，就是從這裡開始的，再加上，你跟蘇辰子墨他們之間的關係更近一些……凌天是多麼敏感的一個人……”
“這麼說來，還都是我的錯？”
慕煜塵淡漠的笑了笑，然而那笑容裡總能夠感覺到那麼一絲蒼涼蕭瑟的意味，“也不單單是如此吧？我記得在履行婚約的前期，你跟凌天有過不愉快，想來也是因爲我了？”
“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抓着這事情不放，阿塵你……”
“我想聽真話。”
慕煜塵幽深的眼神裡閃爍着亮光，彷彿揭去那一層隱藏的黑布，露出了凌厲的鋒芒，看得莊舒蓉也是一怔，隨即也點了點頭，“好吧，說說也沒什麼。”
“你應該知道，我一向不贊同古凌莎嫁給你，所以在你們婚期臨近的前幾天，我去找過古凌莎，我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要她離開你。我知道你的性子，也並非因爲喜歡才選擇妥協，而且古凌莎跟齊峰之間鬧得沸沸揚揚的，我總不能讓你吃了個虧，更何況，當時我還發現了一件事，迫使我當時就堅定了自己的想法，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個古凌莎嫁入慕家。”
莊舒蓉是爽快之人，而且也敢作敢當，這會兒說起這些事，倒也是很乾脆而坦蕩。
“什麼事？”
慕煜塵眯着眼，盯着莊舒蓉。
“我當時已經發現，凌天喜歡這個古凌莎了，而且還深陷不可自拔，之所以爭吵，就是因爲這個。古凌莎就是一個定時炸彈，且不說古家是抱着什麼樣的目的，單單憑這一點，我也不能讓古凌莎嫁給你，要你們兄弟反目成仇嗎？你知道我的性子，一向喜歡未雨綢繆，我去找了古凌莎，讓她識相一點自己離開，談判不成我還直接潑了她一臉的咖啡。”
“後面凌天又因爲這事情，跟你吵了一架？”
“是，我也不明白，凌天怎麼就對這個古凌莎念念不忘，甚至不惜跟我翻臉，我當時很生氣，還揚言，他若是再這麼執迷不悟的護着一個外人，我就當沒有他這個兒子，他脾氣倒是挺硬，後面被你爸斥責了一頓。你也知道，當初你提出要留在部隊把盛世交給凌天的時候，你爸也不同意，因爲這個事情，凌天跟你爸就產生了膈應，後面積怨也越來越深。”
“說來說去，還是因爲盛世，因爲古凌莎，我明白了。”慕煜塵吸了口氣，將手中的杯子一放，“當初，要是我當真留在部隊，也不見得發生那麼多的事情。”
“這些事情哪能怪你，我跟你爸哪裡捨得讓你在部隊裡呆一輩子？盛世一直都是你的，裡面也有你外公他們的心血，不是媽自私，媽也希望，把最好的都留給你。媽沒有那麼偉大，這些年對凌天他們兄妹兩也給與了足夠的關懷，就是冷落了你。但是，屬於你的東西，我還是一定要留給你的。”
“你知道，我也不在乎那些。”
慕煜塵淡然笑了笑，忽然不知道往下還能說些什麼，想了一下，也沒覺得還有什麼好問的，便起身離開了。
原來，他跟凌天之間所謂的兄弟之情，早就變了質，而且，凌天早就中意了古凌莎，如果那個孩子真的如他想到的那樣，那麼，凌天這麼做的理由，也夠充分了。
怪不得，當初讓他留在古家的時候，他卻是那麼欣然答應了。還有往後事情敗露之後倉皇出逃的事情……
凌天，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慕煜塵站在階梯上，望着對面來來往往的車潮，冷漠的一笑。
兄弟間的‘仁義’二字，慕煜塵覺得他一直能堅守着，也視爲他生命裡的一大信仰，慕凌天即便不仁，他卻不能不義。
緩和了一下，看天外沉鬱的煙雨，終於也不再去多想，兩通電話過去，一通給蘇辰，一通給周子墨……
……
一整天都沒有見人，打電話的時候，也是關機的。
席夏夜不安了一天，晚上給兒子收拾好，哄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慕煜塵也還沒有回來，打電話給李斯的時候，才知道他在皇天娛樂會所那邊。
遲疑了一下，席夏夜終於也只有嘆了口氣，換一身衣服，再簡單的套上一件風衣，然後便下了樓。
“這麼晚了，少夫人要出門嗎？”
王姐剛好收拾好客廳，見到席夏夜拿着手機一身匆忙的下樓，便問道。
席夏夜輕輕點頭，“我出去一趟，你記得看着小城，很快就能趕回來的。”
說着，已經走下了樓梯，來到客廳，拉開抽屜，匆忙的拿了車鑰匙。
“少夫人需要什麼？我去吧，外面還下着雨呢，而且你的身體纔剛剛恢復也不適合開車……”
王姐說道。
“沒事，問過醫生說沒什麼問題，這麼晚了還沒回來，我有點不放心。”
席夏夜簡單的落下這麼一句，不等王姐應答，纖細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門外。
“少夫人！少夫人！”
王姐追了出去，然而，外面的雨正密密實實的下着，王姐也只好在別墅門口收住了腳步，沒一會兒，只聽到兩道喇叭聲，強光穿透了煙雨，黑色的保時捷也化作一道黑色的剪影，往蒼茫的雨幕裡行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