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鳳軍在黎明前終於發動了攻擊,郭定遠指引着洪烈軍在城外列陣,之所以沒有立刻行動,是因爲想讓15萬人馬作爲一個整體出擊,而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光出城就得多半個小時。
人馬取齊後,郭定遠找我商量:“少將軍,我們接應飛鳳軍入城,黑吉斯軍勢必會咬着我們屁股不放,卑職想預先安排兩支人馬做好掩護。”
我說:“那就有勞郭將軍了。”我明白外行指揮內行是做事的大忌,既然他們已經同意出兵,這些事我也就任由郭定遠安排。
郭定遠道:“王威李碩聽令。”
隊伍兩員將軍出列道:“末將在。”
“我命你二人各率1萬人馬掩護大軍入城。”
“末將尊令!”
我擔心道:“那這兩位將軍掩護我們大家入城他們怎麼辦?”
郭定遠笑道:“這個不用少將軍擔心,所謂掩護也只是用柴草硝石佈下障礙,待我軍一過就點火隔斷對方追兵,並不是要這2萬將士送死。”
我臉一紅,知道丟了一人,說到用兵之道,我實在是跟這些老將差得太遠。
Wшw ◆T Tκan ◆¢Ο 天光大亮之時,西南方的喊殺聲越來越響,吳司中的大營不住有兵馬奔走,似已有紊亂之象,洪烈軍出城對方自然已經知曉,但是除了排出一個步兵方陣作爲防禦以外竟然沒人上前挑戰,顯然吳司中給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顧此失彼,竟然無暇分兵。
郭定遠自出城後就瞬也不瞬地盯着對面觀望,接連派出探馬探查,有人回報道:“吳司中中軍大亂,飛鳳軍似乎已經殺到了黑吉斯腹地。”
郭定遠疑惑道:“這麼快?按理說吳司中不至於這麼不堪纔對。”
我焦急道:“郭將軍,咱們人馬已經全部出城,是不是現在就衝過去?”
郭定遠道:“少將軍稍等片刻,就算要出擊也得先弄明白飛鳳軍的攻擊方向才能和她們順利匯合……”
他話音未落張世磊忽然揚手道:“看,女兒國的軍旗!”
我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就在我們正前方,黑吉斯的大營中間,幾十面旗幟高高飄起,都是藍底黃字,其中几面上那個大大的“趙”字我是認識的,而且根據我在女兒國待過的經驗,使用藍底黃字的特權只有飛鳳軍才能用,也不知老媽是不是就在那幾面旗幟下,我心裡一陣激動,擋在我們面前的黑吉斯步兵感覺到了來自身後的壓力,不斷回頭張望,陣腳搔動起來。
雖然我不懂用兵,也明白這時候是出擊的最佳時刻,我生怕和郭定遠商量他又推三阻四,於是一拍烏龍騅的屁股,大聲道:“三軍將士,跟我衝!”隨即一馬當先衝了過去,張世磊等護衛緊隨在我後面,郭定遠唯恐我出意外,只能派了兩個萬人隊分別護住我左右一起抄了上來,其他各路人馬鱗次櫛比地跟進。
烏龍騅撒開四蹄騰雲駕霧一般把我後面的人遠遠甩開,張世磊眼見離我越來越遠,心裡發急又無可奈何,情急之下急中生智,在我身後大喊:“劍神在此,前面人不想死的讓開!”
黑吉斯的步兵方陣本來已經成被前後夾擊之勢,聽張世磊一喊,正對我面的士兵們個個慄生兩股,想跑不敢,想戰又知必死,下意識地往後一退,頓時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空當,其實我此刻劍氣不靈,無非能仗着佛光普照自保而已,趁他們一愣神,我已衝進包圍圈,黑吉斯士兵硬着頭皮一擁而上,我向來不帶兵器,這時單人匹馬陷在重圍,下意識地隨手一劃拉,正好摸到了腰間的青玄劍,隨即拔出來就是一揮,就聽哧的一聲,那些遞過來的長槍短劍全部應手而斷,黑吉斯士兵更加力怯,迎上烏龍騅馬頭的人紛紛退避,我哈哈一笑,兩個縱越便跳出了方陣,但此刻真正到了敵軍腹地,奇怪的是雖然眼前有無數人馬,可是一隊隊一列列都朝着西南方向疾奔,對我竟似無暇顧及,顯得十分惶急,我略略喘了一口氣的工夫前方背對我的幾十名黑吉斯騎兵突然一起落馬,我定睛一看,見在黑吉斯萬軍裹挾中,一支身穿青色戰甲、紋有金色花邊的部隊如雷霆之勢一般掩殺過來,正是飛鳳軍的裝束,這些女兵一手握刀一手持弓,敵人貼近時便用長刀劈砍,倘若敵人在數十步以外便把刀尖朝地倒持,引弓放箭,奔行之間其疾如風手法嫺熟,竟然能一心二用遠近通吃,夾雜在隊伍中間的女兵更是專心放箭,那些箭矢往往能間不容髮地從自己戰友身後突射向前,既掩護了隊伍兩邊的戰友,又起到了火力壓制的作用,飛鳳軍的女戰士每人標配武器都是一樣:一張弓,背上一壺箭,馬肚帶兩邊還各有兩壺,長刀或長槍一把,短刀懸掛在腰間,青色戰甲上蝕刻有金色花紋,端的是裝備精良,更兼這些戰士中面目姣好者有之,身段玲瓏者有之,但打起仗來無一不奮勇爭先武藝高強,個個如玉面羅剎一樣,黑吉斯人雖然悍勇,一來被人打了個措手不及,二來無論單兵素質還是團隊配合都不如飛鳳軍考究,竟然被打得節節敗退,只要有小股人馬落單,立刻被一頓攢射,下場就是瞬間團滅……“乖乖……”我不由得感慨了一聲,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飛鳳軍和人交手,不禁也目馳神往,可剛說了兩個字,迎面嗤嗤就是十幾箭射了過來,原來飛鳳軍一個沒留神把我也當成了敵人,我手忙腳亂地一一撥打開,高喊道:“是我!”
但是亂軍之中誰能聽得清我的喊聲,而且就算聽見一時也辨認不清敵友,對面那幾十名女兵見射不倒我均輕咬貝齒飛馬抽刀圍了上來,不等我再說什麼一團刀光呈扇形便把我籠罩在了下面,我閃無可閃,只得逐一將她們的兵器削斷,大叫:“我是龍,呃……”說到這已自知失口,後面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就在這時只聽一個粗大的嗓子高聲道:“原來是劍神先生,都給我住手!”飛鳳軍隊列中快馬奔過一個人來,此人足有一米九多高,騎在馬上猶如天神相仿,從臉上看濃眉大眼卻十足是一員女將,她手使一把門板大小的開山刀,一揮一送間敵人紛紛落馬,剽悍猶勝男子,正是老媽手下的大將張趕虎!駱駝山一戰我救的就是她和她的五萬飛鳳軍,所以張趕虎第一個認出了我。
張趕虎制止了手下圍攻,利用和我兩馬錯身的空當把一隻大手牢牢地按在了我肩膀上,哈哈大笑道:“劍神先生,還記得老張嗎?”
我一縮肩膀道:“當然記得,虎將軍風采依舊啊。”
張趕虎又是一陣大笑道:“你救了我和姐妹們,老張可不敢忘了你的恩德——”說到這她咂咂嘴似乎有點遺憾道,“只可惜你是史存道的孫子,要是我們女兒國的人就好了。”
“張趕虎你又犯渾了是不是,這裡是你聊天的地方嗎?”
一聽這個聲音張趕虎急忙放開我,回身賠笑道:“老張糊塗了,只是見了劍神先生有些不由自主。”
女兵們往兩邊一閃,老媽施施然從衆人中間走了過來,她身後一左一右分別是苦梅和蘇競,老媽催馬來到我近前,細細地端詳着我,小聲道:“小龍,你受苦了。”
我笑嘻嘻道:“除了給人當孫子以外倒也沒吃什麼苦。”
老媽點點頭,隨即衝身後一努嘴,用只讓我一個人聽到的聲音道:“爲了不讓你身份泄露,我只能和其他人說你是史存道的孫子,這個打完仗再和他們解釋。”
我說:“解釋不解釋的都沒什麼,只有老媽是真的這纔是最重要的。”
老媽笑了笑,問我:“洪烈軍出城了嗎?”
“出來了,應該馬上就殺到了。”我說,“我們快點走吧,你只管讓飛鳳軍進城就好,掩護後路的事情交給洪烈軍。”
老媽搖了搖頭道:“如果我只想進城,何必讓洪烈軍接應?”
我吃驚道:“那你的意思呢?”
老媽道:“吳司中的部隊已經被我們打亂了,看樣子他是想把我們放進撫州城再行休整,我們偏偏不遂他的願,我要繼續揮軍北上,一舉偷了澹臺朗的大營!這中間需要撫州軍的協同作戰,現在你明白我叫你引軍出城的目的了吧?”
“偷澹臺朗的大營?”我一驚一乍道:“可是現在飛鳳軍和撫州軍合起來也才只有35萬,光吳司中的部隊合起來就比我們多啊。況且澹臺朗要是知道了這邊的情況以後肯定會叫人支援,到時候我們豈不是被人圍成了甕中之鱉?”
老媽道:“澹臺朗馳援是一定的,但他料定飛鳳軍只想入駐撫州,他派兵只是應個景,所以不管是在半路的援軍還是本部的澹臺朗都會漫不經心,我就是要出其不意地在黑吉斯聯軍的地盤上大鬧一場,飛鳳軍只要和撫州軍能捏成一個拳頭,就能給如同散沙的黑吉斯狠狠來上一下!”
我吸氣道:“你跟我說當然沒問題,可是撫州軍裡我說了不算,想讓那幫老傢伙同意這麼冒險的計劃恐怕勢比登天。”
這時蘇競忽然一笑道:“他們聽不聽你的並不重要,關鍵的是你不但是他們元帥的孫子,還是洪烈帝國全軍的希望,只要你不回城他們誰敢撇下你自己回去?”
我一愣:“好計謀啊!”然後我馬上就明白了,轉頭對老媽說,“這是您的主意吧?”
老媽不置可否,只是微笑。
我嘆口氣道:“您這可真是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