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站在城頭往下望去,見葛峰帶着四十餘名縛神衛殺氣騰騰地奔向黑吉斯大營,縛神衛被顧太師出賣遭到伏擊,只剩了這碩果僅存的四十人,這次他們終於有機會爲戰友報仇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對面依舊毫無動靜,我剛想挪個地方,忽見黑森林邊上人影晃動,不多時紛亂嘈雜之象漸漸明朗,我一拍城頭道:“成了!”
黑吉斯大營一片混亂之際,外圍卻加強了戒備,畢竟是久戰之軍,經驗和防範意識極強,但自始至終不見有成規模的軍隊行動,應該正是內亂已極的時刻。
這時一條人影躥上天際,他所過之處黑吉斯軍亂象便稍歇,容原正在用他強大的恐嚇力壓服士兵,我一推蘇競:“老婆,到你上場了。”
蘇競二話不說飛身向容原掠去。
老媽和耿翎爲防範萬一,急命龍鳳聯軍呈兵在虢國與齊國的邊境線上,洪烈帝國和十八國聯盟的軍隊也都在兩翼相護。
我帶着王金生、孫宇和地鼠飛快地跑下城門,一邊跑一邊大聲道:“兄弟們,一會我怎麼說你們怎麼做,大陸上億萬百姓就全靠你們了!”
黑吉斯軍中本來在大亂之際,兩個劍神在天上交手,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擡頭張望,亂勢竟然不知不覺地被遏止住了,我心裡砰砰直跳,既擔心蘇競的安危,又怕蘇競萬一馬上落敗黑吉斯軍會趁着士氣高漲衝殺過來。
容原和蘇競在天上就彷佛兩隻鷂鷹一般展開高空廝殺。蘇競這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可竟抑制不住越來越落下風,黑吉斯軍頓時聲聲歡呼起來,黃一飛帶着幾十名縛神衛浴血殺出,他一手提着一顆人頭,邊跑邊放聲吶喊道:“縛神衛的兄弟們,我替你們報了仇了!”
朱嘯風目瞪口呆,拍腿道:“這個糊塗東西!”
果然。黑吉斯軍聞言大怒,頃刻有一支上萬人的部隊騎馬追了出來,黃一飛等人衝進洪烈帝國的陣營,他們身後的追兵很快就要和洪烈軍短兵相接,只要這戰端一開,我們的計劃很可能就要泡湯,我又急又氣。卻又無計可施。
秦義武見狀催馬趕出,她一人一騎橫在追兵面前。柳眉倒豎。喝道:“還不給我退下!”她這麼一擋,追兵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不少人叫道:“是秦義武將軍!”亦有人道:“秦義武不是叛國了嗎?”衆人面面相覷,莫衷一是。
秦義武朗聲道:“本將軍受人陷害,如今已經水落石出,真正的反賊正在軍中作亂,你們快隨我回營平亂。事後各人按功行賞!”說着她也不管別人有什麼反應,一馬當先就往黑吉斯大營方向跑去。衆士兵一來來不及想,二來秦義武在軍中素有威望。結果這上萬人馬轉瞬又跟着秦義武跑了回去。
我擦了一把汗道:“真有一套!”
蘇競漸漸陷入艱難,她劍氣武功都遠不如容原,此刻像只被老鷹揪扯在爪間的小麻雀一樣急轉直下,最終被逼回了地面上,容原自恃一切均在掌握也不追趕,他低頭見秦義武正在統軍,便問:“出什麼事了?爲什麼軍中大亂?”原來他並不認識秦義武,還只當她是一個尋常將領。
秦義武道:“顧太師父子被殺了。”
容原道:“這對廢物死了又怎樣?你們直接聽我命令,給我衝上去把聯邦大陸的人殺個精光。”
秦義武道:“劍神先生,我們黑吉斯軍中有嚴令,只有皇帝纔有權調兵,你的話我們可不能遵從。”
容原道:“以後我就是你們的皇帝。”
秦義武大驚道:“你把我弟弟怎麼樣了?”
容原恍然道:“原來你就是那個兵變叛國的長公主,好,既然顧太師死了,就由你來替我帶兵,我現在恢復你將軍之職。”
秦義武道:“我的將軍之職不是你給的,也不用你來恢復。”
容原聞言落在她馬前,眼睛直勾勾盯着秦義武道:“這麼說你不願意聽我的命令?”
秦義武被他盯得發毛,但依舊昂然道:“我是黑吉斯的長公主,爲什麼要聽你的命令?”她馬前兩名士兵呵斥容原道:“你幹什麼?”
容原雙手各一推,那兩名士兵連人帶馬頃刻化作兩團血霧,容原仍盯着秦義武道:“你聽不聽?”
秦義武先是愕然,隨即堆個笑臉道:“想讓我聽你的命令也行,但你必須打敗劍神。”
容原乍見美女的笑臉,不禁自鳴得意道:“我不就是劍神嗎?”
秦義武道:“可這世上並不是只有你一個劍神。”
容原忽然哈哈大笑,指着蘇競道:“還有誰,她嗎?”
我抽出青玄劍走上前去道:“不知道我算不算?”
容原一愣:“你,你這個廢物還敢自稱劍神?”
秦義武俯身似笑非笑對容原道:“你把這個廢物打敗我們就都聽你的命令好不好?”這時黑吉斯內亂漸漸平息,四大國師控制了局面,他們站在隊列最前端,揹着手神色木然地看着容原。
容原依稀發覺了氣氛不對,大聲道:“我不跟廢物交手,你們給我進攻!”他喊了幾聲無人應答,黑吉斯軍和盟軍遙遙相對,卻一起把目光投在他身上,兩軍陣前忽然一片寂靜。
葛峰冷冷道:“容劍神,你想讓我們心悅誠服地聽你命令就最好證明你是獨一無二的劍神,現在人家龍劍神出面挑戰,你不給個說法不大合適吧?”
容原指着我道:“他也配叫劍神嗎?我纔是真正的劍神!”
秦義武笑咪咪道:“真假一試便知。容劍神請吧。”
容原道:“他不配我親自出手,你們替我殺了他!”
葛峰道:“那請問容劍神這普天之下誰值得你親自出手呢?我等殺個肝腦塗地,容劍神是不是隻爲引爲一樂?我們又不是蛐蛐鬥雞,黑吉斯將士的性命沒有這麼賤!”
容原道:“這個人手上沾滿了黑吉斯士兵的血,你們難道竟能坐視?”
葛峰忽然對我道:“龍劍神,老夫要問你一句話:你到底是不是轉世劍神?”
我笑道:“我坦白了吧,我是假的!這位容原容劍神纔是貨真價實的轉世劍神。”
葛峰轉而對容原道:“這麼說來沾滿我黑吉斯將士鮮血的人是你!”
黑吉斯軍中頓時議論紛紛,很多士兵只知道最近又添了一名劍神。卻不知道容原的底細,此時一聽,不禁都對他起了三分敵意。
容原意識到局面在漸漸失控,但他自命天下無雙,也不放在心裡,黑吉斯和聯邦大陸恩怨糾纏了數百年,不是別人一兩句話就能化解得了的。他憤憤對葛峰道:“等我殺了姓龍的再來找你們算賬!”
容原飄然而至站在我對面,血紅的眼瞼配上白慘慘的臉色。形如惡鬼。
“你就這麼想死在我手裡?”
我握着青玄劍全神戒備。我深知這是一場事關天下蒼生的豪賭,所以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容原一指道:“那是我的劍。”
“還你!”我劈頭一劍砍去,附着上了全部的劍氣,雖然只有容原的三成,但仍然霸道無比!那劍氣經由青玄劍推出,呈現出薄薄一層青氣,貼着地面斬向容原。盟軍士兵見狀又驚又喜,全都歡呼起來。葛峰等人則忙勒令大軍後退。給我們騰出戰場。
此時容原之驚訝更勝旁人,他兩根手指一挑撩起一股劍氣與我針鋒相對。兩股劍氣相抵,竟然悄無聲息,容原一愣,厲聲道:“你用的劍氣也是我的!”
我哈哈一笑道:“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還我!”容原鬼魅一般撲上,我眼瞅他在左前方一閃,剛把劍橫在胸前,身後忽然惡風不善,我來不及揮劍,索性把整個身子擰了過去,青玄劍的劍鋒前半段“呼”的一下從容原眼前削過,那張臉卻只是晃了一晃隨即消失,原來只是容原化在風中的影子。
我心裡暗暗起懼,容原劍氣強武功高還在其次,這讓人瞻之在前忽焉在後的速度可着實令人頭疼,只要一不小心給他貼上來那就前功盡棄,想到這裡我把青玄劍掄圓了上下左右一通胡砍,水墨面無表情,葛峰等人卻是面面相覷起來,他們看出我武功技法已不如先前精妙,卻沒料到一開始我就亂了陣腳。
青玄劍有聚攏劍氣的屬性,我這一頓亂砍雖然嗤嗤有聲威勢不減,卻和潑婦打架無異,容原冷眼旁觀,露出一絲嘲諷,他突然襲上,手掌正是朝我劍光露開的空隙按來,衆人眼見我無論是撤劍還是蓄勢都已不及,不禁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我姿勢不改,調轉劍尖刺向自己小腹,這樣一來看似自戕,劍鋒卻勢必先劃上侵入小圈子的容原,容原當然不願意和我兩敗俱傷,想要擰身飄走,我手腕一轉,長劍由守轉攻,像有靈識的毒蛇一樣直襲他後腦。
葛峰神色一變道:“好劍法!”
容原速度奇詭,這一劍自然傷不到他,但他也看出我絕非自亂陣腳,反而是在掩蓋他的注意力,我揮劍亂砍,他就不能判斷我進攻和防守的方向,容原皺眉道:“你這劍神技……”
我笑道:“厲害吧?這是我自己的!”
這就是我和水墨這些天研究出來的劍法——我們一致覺得如果憑劍氣抵禦容原那是最笨的法子,不如靠劍法本身的精巧來誘他上當,水墨雖無劍氣,但在招法上的精巧卻是無人能及,這段日子我每天和他拆招過萬,幾乎把天下所有招數都試驗了一遍,不誇張地講,哥現在已經達到了無招勝有招的境界。
我和容原在兩軍陣前大打出手,瞬間就過了上百招,我所仗的是青玄劍的鋒利無比。容原劍氣再強也不敢硬接,但他勝在速度,我想誘他上當只能是大錘砸蒼蠅,抱有萬一之想。再打一陣,我感覺劍氣已不如先前流暢,腳下一絆,招式頓時紊亂,容原大喜過望。一撥劍身便抓住了我握劍柄的手,頃刻我劍氣狂泄,我一邊奮力回奪,一邊大喊:“王哥,動手!”
王金生冒冒失失跑出來道:“我做什麼?”
我喝道:“過來!”
這時我和容原都在拼命奪取我身體裡的三成劍氣,他本身劍氣強我太多,又是原主。我感覺我的劍氣在奔流狂涌到他胳膊上。
“抓住他的手!”我喊道。
王金生依言抓住了容原的手腕,我頓覺劍氣外泄慢了許多。同時容原的劍氣也有紊亂亂躥的現象。我大喜若狂道:“管用了!”
容原大驚失色,再也顧不得吸我劍氣,甩開雙腿就要逃走,他這速度一施展開來我和王金生被他帶得如同兩隻陀螺,我又喊道:“地鼠!”
“在!”地鼠張惶地跑出來,眼神跟着我們這隻大陀螺望東望西,卻始終找不準機會衝上。
容原並不認識王金生卻認識地鼠。瞬間也明白了我的用意,他臉色更加慘白。一跺腳就要飛昇,我和王金生一左一右拼命拉着他。再加上他同樣劍氣外泄心慌意亂,居然在原地打了個踉蹌,地鼠見機撲上,但容原速度並沒有慢下來,又在地上轉了兩圈,到第三圈時終於有減速之勢,我們四個就像一隻人體蜈蚣在陣地上躥來躥去,地鼠趴在容原背上被甩得東倒西歪,王金生則雙手攥住容原的手腕坐在地上被扯來扯去。
我很快就明白了癥結所在——容原就算被王金生和地鼠收走三成劍氣和速度,他尚有剛吸走我的劍氣來做彌補,只要劍氣不失,速度只是一個附屬品,對他構不成什麼威脅。
我衝着盟軍陣地大喊:“李壞!把李壞扔過來!”
苦梅聞言提着李壞奔上,像扔暗器一樣把李壞扔向我們中間。
李壞手足癱軟,啪一聲落在了容原背上,我驟然感覺到容原的劍氣外泄加速了,他這會手足無措,喪家之犬一樣來回亂跑,李壞在他耳邊道:“蠢貨,先把我放下!”
容原心想不錯,肩膀一抖便把李壞和地鼠震了下來,我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李壞的右手,王金生便從另一邊抓住了他的左手,我們四個拉成一個圓圈,劍氣便在我們四人身體裡躥來躥去莫衷一是,我一會覺得自己那三成劍氣被邊上的人吸走,一會又感覺更多劍氣被強塞了進來,我們四個如同導體導電,那一股股的劍氣究竟花落誰家卻是始終不定。
陣地上,四個大男人手拉手肩並肩,一會突前一會向後,形似在跳歡樂的民族舞,觀者無不稀奇。
鐵倉冷丁衝上前,手中鋼刀向着容原頭頂就劈,就聽“哐”的一聲,他刀鋒還沒捱上容原就被我們四人強大的劍氣彈開老遠。隨着鐵倉這一刀,我們之間的拉鋸戰也像老虎機一樣最終結果落定——我們所有人的劍氣都被李壞吸走,四人隨即分開,容原跌倒在地,絕望地看着壞道人,他衝上去死死掐住李壞脖子道:“把我的劍氣還給我!”
“你這個廢物!”李壞冷冷嘀咕了一句,忽然揚聲道,“誰帶我離開這裡我就把這一身的劍氣都傳給他!”他話音未落,有一條黑影急躥而出,提起李壞的脖領子往北直下,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我粗一打這人後背就認了出來:
“魏無極!”
魏無極突然現身又搶了先機,衆人一愣神的工夫就錯過了追擊的機會,現場高手不少,卻是誰也沒把握在魏無極先跑出十幾丈遠的情況下追得到他,只要一進黑森林那就再也無法可尋了。
巧的是小倩正在盟軍以北站着,魏無極剛好是衝她這個方向跑來,小倩飄然攔住魏無極道:“把人放下!”
魏無極想要繞過小倩,不料小倩御風術也不慢,錯了兩步始終擋在魏無極面前,葛峰、陸人甲、苦梅等人一起追來,魏無極大急,出掌將小倩拍出幾米遠,接着又要繼續逃竄。
“你敢傷她?”李壞怒喝一聲。一頭撞在了魏無極胸口,他經脈俱斷使不上多大力道,但畢竟接收了容原所有劍氣,魏無極鮮血狂噴,他至死也不明白對方爲什麼好端端突下殺手,他身在半空,使出平生之力一掌拍在李壞的額頭,兩人同時跌落塵埃。魏無極一聲不吭地歪在了一邊,李壞背靠着一塊石頭,額頭上血如泉涌,他嘿然冷笑了兩聲,眼神開始逐漸空洞。
我們飛撲上前扶起小倩,卻見她只是口鼻有細微的血沫,金誠武搖晃着她大聲道:“小倩。你沒事吧?”小倩驚魂未定道:“幸虧我會御風術,躲過了大半的攻擊。”她看看李壞。捂嘴道:“他死了嗎?”
李壞無力地衝小倩擡了擡肩膀。眼神忽然變得有些柔和道:“你……心很好。”
小倩蹲在他面前,鄭重道:“多謝你救我。”
李壞舒心地點點頭,虛弱道:“你只需利用你的純陰之身引渡,就能把劍氣還給姓龍的,跟……跟你以前做的是一個道理。”
小倩道:“是。”
李壞吐出最後一口氣,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我……我下輩子或許會做個好人。”說着腦袋歪在了一邊。
小倩眼睛一紅,衝李壞的屍體作了一個揖。旁人無不唏噓。老吳道:“壞道兄臨終幡然悔悟,也算是天良未泯。”
小倩一手拉着李壞一手拉住我。容原的劍氣奔流如海一般涌入了我的丹田。
……
容原自知大勢已去,他癲狂地手指着盟軍陣營對秦義武道:“現在是黑吉斯統一大陸的最好機會。你們還不知把握嗎?”
秦義武盯着他道:“我只問你一句話,我弟弟呢?”
容原茫然道:“馬吉玥?”
“對!”
“馬吉玥死了。”
秦義武目眥欲裂道:“你說什麼?”
容原道:“不關我的事,是顧太師乾的,他強迫你弟弟讓位給他,你弟弟不肯,顧太師就給了他一杯毒酒,屍體就藏在顧太師的帥帳裡。”
秦義武揚天長嘯,怒指容原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葛峰道:“我們念你終究是劍神,你自己了斷吧。”
容原發狂道:“我不!我雖失了劍氣,論武功你們誰也打不過我!”
水墨上前一步道:“我倒想試試!”
容原吃了一驚,一步步往後退着,忽然撒腿就跑,高小薇上前一把抓他肩膀把他扯到了地上,現在的容原毫無半點高手的姿態,水墨對孫宇道:“孫施主,下面還得請你拔出此人心裡的毒瘤。”
“明白。”孫宇握住容原的手保持了片刻,問道,“現在可以了嗎?”
容原迷惘道:“你是誰?”
孫宇奇道:“你沒見過我?”
容原搖頭。
我看看水墨,水墨嘆道:“阿彌陀佛,老衲明白了,容原的野心也是渾然天成,跟這位孫施主無關。”
孫宇道:“那我身上的……”
水墨道:“他的野心想必是被孫施主的一顆拳拳之心化解掉了。”
我抓住容原的肩頭問他:“你爲什麼那麼想挑起大陸戰爭?對你真的有好處嗎?”
容原冷笑道:“你們還不知道吧,我其實是黑吉斯人!”
衆人無不大驚,一起問:“那你以前爲什麼幫聯邦大陸?”
容原充滿不屑道:“因爲我喜歡亂世,不是亂世需要劍神,而是劍神需要亂世,我喜歡別人有求於我,對我頂禮膜拜。我喜歡世人都像螻蟻一樣愚蠢,我扔個蟲子撒一把米就能引起他們的紛爭,我才能體會到當神的樂趣。只要有我在,大陸就絕不能統一,否則我還有什麼樂子?”
水墨低眉合十道:“阿彌陀佛。”
葛峰道:“你爲了不讓戰爭結束,竟然染了無數同胞的血?”他向來深沉內斂,說這句話的時候居然氣得微微顫抖。
容原道:“同胞?誰和你們是同胞,我是神,你們是人!”
我甩手道:“我明白了,這貨啥都不是,就是瘋了!”
蘇競問我:“這人怎麼處置?”
我看看葛峰道:“貴國有什麼建議嗎?”容原是黑吉斯人。又間接害死了他們的皇帝,我覺得有必要和葛峰商量一下這個事情。
雙方士兵把容原的話都聽得明明白白,這時一起吶喊,要讓容原人頭落地,尤其是黑吉斯軍更是憤慨。
我們卻均覺棘手,要說殺他,沒人願意髒了自己的手,而畢竟他曾是風頭無兩的劍神。總不能讓儈子手拉出去了事。
陸人甲從人羣裡冒出來,他一手摟住容原的肩膀把他拉在一邊,另一隻手從懷裡掏出件東西道:“容劍神,你看這是什麼?”我們扭頭看時,忽見一個刀尖從容原後背透出,容原愕然回頭,卻再也沒有說出什麼。陸人甲扔開容原的屍體,把手裡的短刀插在地上。跪倒在秦義武面前道:“陛下恕罪。臣的哥哥多年前就是死在容原手裡,臣報仇心切,唐突聖駕了!”
秦義武道:“罷了,殺就殺了吧,他害死了……你叫我什麼?”
葛峰等人不容秦義武反應過來,一起跪倒道:“陛下身爲黑吉斯長公主,請就任天子之位。”
“可我是女人。”
葛峰道:“既然女兒國可以有女皇。我黑吉斯也一樣!”
秦義武本是決斷乾脆之人,這時也確實是事到臨頭。於是道:“好,那我就暫時僭越帝位。回國以後再從諸王中另選賢能,正式登基。”
秦義武在軍中威望極高,黑吉斯百萬大軍跪倒在地,山呼萬歲。
秦義武對老媽和朱嘯風道:“大將軍,朱兄,我看咱們這仗不用再打了吧?”
老媽笑道:“我聽皇上的。”
朱嘯風拿腔拿調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讓大軍無功而返一次,以後可萬萬不行!”
雲親王對秦義武道:“以後有啥不明白的就去問我皇姐,這天下皇帝多的是,不過女皇可就你們兩位。”
衆人暗想果然這天下最強的兩個國家以後都要由女皇來統治,不禁各懷心思。
秦義武來到我面前,眼睛裡帶着千思萬緒的心事,卻刻意裝得不經意道:“龍羊羊,恭喜你成了拯救天下的劍神,有什麼要對天下人說的嗎?”
我一笑:“說就不必了,我留兩個字大家共勉吧。”
秦義武吩咐手下:“快去準備筆硯,龍劍神要留墨寶。”
我說:“我就用這把青玄劍吧。”
“哦,那寫在何處呢?”
我擡頭張望,見遠處就是被我劈過的駱駝山,於是飛身而起,凝氣盤旋于山頂,手腕轉動,運劍如飛,在山腰上刻下了“大愛無疆”四個大字,山石簌簌而動,一橫一豎如椽如柱,每個字都深有丈許。
兩個大陸的文字與咱們所知道的大同小異,偏巧這四個字寫法都相同,衆人擡頭觀看,一起讚道:“大‘受’無疆,字是好的,卻不知是什麼意思。”
我險些一個跟頭栽下來,抓狂道:“愛!大愛無疆。”
蘇競一笑,飄然來到我身邊,在我耳邊低語道:“在我們這裡,‘愛’和‘受’是反的。”
“啊?”我目瞪口呆,隨即在那個“愛”字上面劃了一道表示刪去不用,又在旁邊寫了一個大大的“受”字,衆人這才道:“原來是大愛無疆,謹遵劍神教誨。”
……
駱駝山從此成爲名勝,昭示着劍神對世人的訓誡,告訴人們要珍愛和平遠離戰爭。各國君王逐漸養成了每年固定時間來觀摩遊歷的習慣,亦是對自己的警示和提醒,善男信女多從遠地跋涉而來,虔誠參拜,上香的還願的不一而足。
但是多年之後這四個字卻受到了一對少男少女的指摘,男孩叫龍小競,女孩叫蘇洋洋,他們一致評價是:字太醜,還寫錯一個。
(全書完……分割……新書架空歷史,5月中旬發書,大夥留意我的預告。
感謝各位童鞋們這麼長時間以來的支持,今天看前面的章節,無意中掃到時間,才發現混搭幾乎跟我兒子同歲,這算這本書的寫作過程中我人生第一大事,格外有紀念意義。同時也因爲不少亂七八糟的事耽誤到了混搭的更新,這是硬傷,這是病,得改,得治。嗯……還有啥想說又一時想不起來的我可能會另發帖,今天先到這吧,再次感謝。RQ
出門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