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意已決,衆卿休要多言。”
太極宮內樑三爺的聲音充滿了威嚴,讓人不敢質疑。
“陛下。”方護身爲百官之首,見衆人都看向他,不得不開口道:“這軍機處軍機大臣,共有幾人?該由何人擔任?”
樑三爺道:“這首席軍機大臣自然是方卿,至於該由何人,方卿擬個人選,朕先看看。”
方護躬身道:“遵旨。”
樑三爺像是想起來什麼,忽道:“對了,戶部尚書程經何在。”
程經一聽,趕緊從一旁走出,跪在地上,恭敬道:“回聖上,奴才程經,恭請聖安。”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氣氛瞬間詭異起來,方護也皺眉,程經不是一個阿諛奉承之輩啊,今個這是怎麼了?
樑三爺龍心大悅,笑道:“方愛卿。”
方護渾身一哆嗦,對這個稱呼顯然是有些猝不及防,“臣,臣在。”
“戶部尚書程經,可入軍機處。”樑三爺笑着說道,程經一聽,趕緊道:“奴才程經,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殿內的羣臣都瘋了,戶部尚書今個這是怎麼了?堂堂戶部主官,竟說出這種臭不要臉,諂諛獻媚之言。
“好,好。”樑三爺哈哈大笑。
一旁的御史臺二號人物張深道:“陛下。”
都不等樑三爺說,張愛卿有話直說,張深走到殿中,道:“陛下,戶部歷年虧空,程尚書有何能入軍機..軍機。”
程經道:“張大人,是軍機處。”
張深臉色不善,道:“軍機處,哼,陛下,臣以爲,程尚書尚無資歷可入軍機處。”
樑三爺面色也跟着不善起來,點了點頭,道:“那張卿以爲,誰可?”
張深一愣,躬身道:“臣,以爲御史中丞蘇景可。”
“放肆!”方護忽而怒聲呵斥道:“陛下已言,軍機大臣由老夫擬選,豈容你妄議。”
張深見方護這般說,只得退回自己的位置。
他原本就對皇帝弄出個什麼軍機處頗有微詞,只是方護等人都沒有反對,見大局已定,也不好抗議。
尋思這軍機處中軍機大臣御史臺這邊得進一個啊,正想下了朝去探一探大相方護的口風,就聽到皇帝說戶部尚書程經可以入軍機處。
張深可就炸了,這程經是什麼東西!
國庫年年虧損,戶部難辭其咎,御史臺早就尋思找個機會要參一參程經這個戶部尚書,爭取把他給擼下去,誰知機會沒找到,人程經眼瞅着就要入這個什麼軍機處了。
當下也顧不得什麼臉面,上來就要撕程經,
程經笑道:“軍機大臣既無品級也無俸祿,只是輔佐陛下處理日常事務,都是爲聖上萬歲爺辦差,張大人說國庫空虛,戶部難辭其咎,程經深以爲然,因此特與萬歲爺商議,改內庫爲內務府,實行議罪銀之策,可保明年國庫充盈。”
衆人聽的一臉蒙,程經今個是在說什麼玩意,內務府是什麼東西,議罪銀?
程經說着,從懷裡拿出奏摺,常欣接過來,樑三爺擺擺手,指向方護,常欣趕忙遞給方護。
方護心中感到不妙,接過奏摺,緩緩看了起來。
程經又道:“陛下恩澤福厚,洪福齊天,天降十三處銀礦之地於我大炎,充盈國庫,指日可待。”
殿中羣臣一聽,全都一愣,多了十三處銀礦,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自己聽也沒聽過?
衆人被這一連串的變故弄的有些晃了神,這程經是財神附身了麼?
“陛下。”方護看完奏摺,心中驚恐萬分,擡頭看着龍椅上的樑三爺,直感覺天旋地轉,好一會才緩過神來。
“方相以爲如何?”樑三爺笑眯眯的看着方護,方護擦了擦腦袋上的汗,道:“臣不敢妄議,還望陛下容臣思慮一番,不如先讓臣工同僚商議。”
方護說話有些顫抖,樑三爺點頭道:“也好,程愛卿,你與衆位愛卿說一說吧。”
“奴才遵旨。”程經見自己寫的議罪銀奏摺,在羣臣中傳閱,道:“陛下自登基以來,廣開恩科,寬於待人,以仁孝治天下,四海昇平,侍衛之臣不懈於內,忠志之士忘身於外,然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殿內諸公皆是我大炎棟樑才俊,若是因爲一時疏忽身犯律法,不能繼續爲朝廷盡力,爲聖上盡忠,這既是朝廷之憾,也是陛下之不願,因此,程經不才,願爲君父解憂,爲諸位同僚解困,特獻議罪銀一策。”
“程經!”一個白鬍子老頭嗷嘮一嗓子叫道:“誤國小人,國之奸臣!”老頭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大的勁,直接就把手裡的奏摺給撕了,跪在地上痛苦道:“陛下,程經妖言惑衆,欺君罔上,獻出此等禍國殃民之策,陛下萬萬不可如此啊。”說着砰砰砰直撞地。
後面還沒看到的直皺眉,心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能讓魏國公一大把年紀發那麼多的火。”
常欣得了樑三爺眼神指示,趕緊上前把魏國公扶起來,後面有大臣道:“魏國公,這議罪銀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將奏摺撕了,我們怎麼商議。”
魏國公徐鎮乃是三朝老臣,身份尊崇,一聽身後大臣這般問,厲聲道:“這妖言惑衆的奸臣,要讓大家拿出錢財放在他那個老什子內務府中,日後若是有人犯了法,不需服刑,只要扣了錢就了事,這置於大炎律法何在?此等不是奸臣,誰又是奸臣。”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頓時靜悄悄的,沒人敢說話。
而後突然沸騰起來,不少人破口大罵程經千古第一大奸臣。
整個太極宮像是菜市場,樑三爺沒好氣的道:“君前失儀,成何體統!”
羣臣一聽,紛紛閉上嘴巴,一個個怒目而視程經,好似眼中會噴火一般,要把程經碎屍萬段。
“諸位愛卿都不贊成此策?”樑三爺問道。
魏國公領頭道:“臣不贊同。”
“既如此,這議罪銀之事就此作罷。”樑三爺也不在意,笑着問道:“還有哪位愛卿有本要奏?”
衆人見樑三如此好說話,心中雖然生疑,但個個滿面歡喜,道:“陛下聖明。”
就在衆人等着樑三說退朝,準備離開的時候,張深身後一人走出行列,朗聲道:“臣,御史臺周正有本奏。”
“講。”樑三爺正襟危坐,絲毫沒有退朝的意思。
“臣彈劾魏國公徐鎮嫡長孫徐玉草菅人命,指使家奴,殺害丁村丁大壯一家五口,現有人證口供在此。”
“臣彈劾齊國公馮平海嫡長孫馮昌鬧市行馬,撞死茶鋪夥計張小二,撞傷菜農沈銅,現有人證口供在此。”
“臣彈劾京兆尹李誠卓嫡子李勝,醉酒行兇,逼死青樓女子兩名,現有人證口供在此。”
......
這御史周正每念一句,剛剛怒罵程經的人中就有一個大臣驚慌失措的跪倒在地。
等到他念完,剛剛跟着魏國公徐鎮怒罵程經的大臣一個不剩,全部跪倒一片。
“以上二十一人,按大炎律,一律當斬,望陛下明鑑。”周正說着,一身正氣,站在大殿之上,與跪倒在地戰戰兢兢的滿朝文武形成鮮明的對比。
良久,方護悠悠的嘆了口氣,跪倒在地,道:“臣,方護,贊同程尚書所奏之策。”
“諸位愛卿以爲如何?”
整個大殿中齊齊響起:“臣等附議。”
樑三爺滿意的點了點頭,正準備退朝,忽而殿外傳來一聲急報:“八百里加急!”
羣臣心中咯噔一聲,親孃舅啊,還讓人活不活了!
不多時,常欣快步從宮殿外進來,遞給樑三爺,樑三爺打開一看,鼻子都給氣歪了,這喪門星太子,居然讓人給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