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安各大勢力看來。
樑老三雖然是皇帝,可朝堂之上全都是穿越者。
不管誰坐那個位置,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因此他們全都不理解,諸葛夕身爲丘山八奇之一,爲什麼要鐵了心跟着皇帝。
聰明如他,不會不知道他諸葛夕的加入也只不過是延緩皇帝下臺的過程。
對於結果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因此,諸葛夕成爲帝師,輔佐皇帝,原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
而在樑鳳皇得知諸葛夕暗中救下楚標,還把楚標易容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潛伏在威武大將軍的府中。
這更是一件奇怪的事。
現如今諸葛夕又讓楚標準備好假扮趙品。
趙品是誰?
皇帝最忠心的門下走狗,天策府當初想方設法要策反趙品,全都以失敗告終。
趙品不僅在朝堂之上將天策府暗中拉攏他的事公佈,而且還義正言辭的指着樑羽的鼻子罵,天策府圖謀不軌。
長安十六衛之中,趙品手下握着拱衛皇宮的三衛。
可以說只要拿下趙品,皇帝就是沒有了牙的老虎,掉了鉗子的螃蟹。
軍機處和東宮想要怎麼揉捏就怎麼揉捏。
諸葛夕讓楚標假扮趙品爲什麼?
答案不言而喻,除了要對皇帝不利,樑鳳皇實在是想不出諸葛夕爲什麼要這麼幹。
“諸葛先生還說了什麼?”
樑鳳皇並沒有把自己的疑惑表露出來,而是一臉平淡的問道。
楚標恭聲道:“其他的諸葛先生倒是沒有多說,只是告訴我最近做事低調些,不要讓人注意到。”
樑鳳皇嗯了一聲,看着楚標道:“好,你先回去吧,再有什麼消息及時通知我就行。”
楚標應了一聲,隨後走出了房門。
屋子內只剩下樑鳳皇和趙烈倆人。
趙烈走上前,恭敬的給樑鳳皇倒了一杯茶,問道:“大統領,楚標忍辱負重,雖然沒完成大統領之前安排的任務,但卻也算是將功抵過了。”
按照長城守衛軍的規矩,樑鳳皇讓楚標來長安城是傳話的,同時再把長安的回話帶回去。
這是楚標的任務,只要楚標沒有完成,不管什麼理由,都是要立斬不赦的。
趙烈和楚標乃是好友,前日裡楚標半夜進了守衛軍的駐地,樑鳳皇一見他沒死,就要讓人把他拉下去。
按照長城守衛軍的規矩弄死。
趙烈等人好說歹說,才讓樑鳳皇鬆了口。
楚標雖然活了下來,但樑鳳皇並沒有說不殺他,這讓趙烈心中一直不安。
雖然長城守衛軍裡知道楚標還活着的人只有樑鳳皇和趙烈。
但誰也不敢保證,其他人沒有得到風聲。
而在長城守衛軍中還有一個規矩。
下位者想要上位,只要殺掉犯了長城守衛軍規矩的人就可以。
楚標乃是樑鳳皇的親衛副隊長級別的人物,整個長城守衛軍中盯着這個位置的人何止千萬。
只要有人得知楚標沒死,而樑鳳皇也沒有赦免他的罪過,隨便來個人把楚標殺了,不僅可以接替楚標的位置,而且還是大功一件。
因此在趙烈就趁着楚標立功的機會,大着膽子給樑鳳皇建議道。
樑鳳皇端起茶杯看了看他,趙烈趕忙低頭不敢直視,腦門上冒出一層冷汗。
“楚標現在既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在其他人眼中,又是死人一個。他完全可以揹着新身份生活,長城守衛軍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發現不了。”
樑鳳皇淡淡的說道:“而楚標並沒有選擇這條路,轉頭就將諸葛夕的計劃說給我聽。”
說到這,樑鳳皇看着趙烈道:“趙烈,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赦免楚標,乃是錯事?”
趙烈趕緊連道不敢。
“你是我的親衛隊長,跟了我不少年了,怎麼一到了長安,別的沒學會,反倒是吧長安城裡溜鬚拍馬,欺上瞞下的本事學會了。”
趙烈渾身打了個激靈,知道自己大統領是動了真怒,趕忙低聲道:“回,回大統領,屬下,屬下確實,確實是覺得楚標有些冤枉。”
“嗯,這樣想纔對。”
樑鳳皇滿意的點了點頭,接着又道:“趙烈。”
趙烈絲毫不敢遲疑,回道:“屬下在。”
“我且問你,如果你是楚標,在面對這種選擇的時候,你是選擇回到長城守衛軍,還是恢復自由之身,變成另外一個人,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趙烈剛想說,自然是選擇回到長城守衛軍。
卻見樑鳳皇將茶杯放在桌上,鄭重道:“遵從你的內心,不要顧及其他,你跟了我那麼多,應該也知道本王常說的那句話。”
趙烈一愣,隨後緩緩的點了點頭,道:“大統領常說,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
樑鳳皇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等着趙烈的回答。
“若讓屬下選擇,屬下可能會選擇變成另外另外一個人,然後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樑鳳皇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的反應,他何嘗不想擺脫皇家的縛束,做一個普通人呢?
“所以說,就算楚標此次立了大功,本王暫時也不能赦免他的罪責。”
趙烈有些不懂,問道:“大統領,屬下愚笨,還望大統領明示。”
樑鳳皇微微一笑,推開了窗戶,向着趙烈伸手道:“坐下吧,若是讓人看到,難免會起疑心。”
趙烈應了一聲,坐在了一旁,看着樑鳳皇,等着他給自己解釋。
“莫說是你,就算是本王,面對這種選擇,也會和你做出一樣的決定。”
樑鳳皇透過窗戶向着樓下看去,一樓的高臺上雲德社的先生正在說書。
抑揚頓挫,聲情並茂,讓人聽了欲罷不能。
“可楚標爲什麼要選擇回到長城守衛軍,你不覺得奇怪麼?”
趙烈想了想,道:“屬下最開始的時候沒有多想,但是昨天晚上睡覺前,卻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可哪裡不對,卻是說不出來。”
樑鳳皇道:“也很簡單,楚標的任務沒有完成,放棄遠走高飛的機會,冒着殺頭的罪回到長城守衛軍,無非是兩種目的。”
趙烈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第一種,就是他當真把長城守衛軍當做了自己的家,表明身份,純粹是要歸隊。”
說到這,趙烈馬上明白過來,之前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也豁然開朗。
這一豁然開朗,卻讓他很是驚訝。
“這第二種就是楚標回來,乃是有目的的?他故意讓我們知道自己與諸葛夕的關係,其實是在哄騙大統領?”
樑鳳皇輕輕的點了點頭,又微微的搖了搖頭。
許久才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楚標的目的是爲了什麼呢?長城守衛軍的規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露面,讓咱們知道他還活着,如果敢做對不起長城守衛軍的事,不管以後逃到天涯海角,都不會有好下場。那麼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趙烈雖然是個直性子,火爆的脾氣,但絕不是個傻子。
樑鳳皇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豈能猜不到下面的事情。
再者來說,他和楚標關係最好,屬於那種楚標一個眼神,趙烈就知道他心裡動什麼花花腸子的人。
“大統領,屬下認爲楚標絕對沒有這個膽子和腦子。可如果他回來當真有其他的目的,只怕是那位高深莫測的帝師逼迫了他。”
趙烈有些着急,唯恐樑鳳皇心中認定楚標已經背叛了長城守衛軍。
樑鳳皇嗯了一聲,道:“也有可能是諸葛夕給楚標許諾了什麼。若單是楚標,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在我面前耍花招。”
見樑鳳皇這樣說,趙烈心裡有些踏實了,趕忙道:“大統領說的沒錯,楚標絕對沒有這個膽子,也沒有這個腦子。”
“剛剛我們說的那個假設,其實並不成立。”
樑鳳皇微微一笑,道:“擺在楚標面前的選擇並沒有改頭換面,過正常人生活這一條路。如果他不回長城,諸葛夕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趙烈一想到對這些日子以來,長城守衛軍蒐集的關於諸葛夕的資料,剛剛有些踏實的心又提了上來。
大統領說的沒錯,那個諸葛夕乃是絕頂聰明的人。
如果楚標沒有什麼用處,他爲什麼要救下來楚標。
並且還費盡心思讓楚標潛伏在趙品的府上?
“那依着大統領的意思,咱們接下來要怎麼辦?”趙烈小心的問道。
樑鳳皇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打斷自己的思考。
趙烈趕緊閉嘴,站在一旁,恭敬給樑鳳皇倒了一杯茶水。
樑鳳皇木然的端起茶杯,絲毫不在意茶水的滾燙,緩緩的喝了一口。
此事樑鳳皇的腦子裡全都是關於長安城各大勢力最近做了哪些事的資料。
慢慢的,原本關於楚標和諸葛夕之間模糊的線索慢慢的清晰出來。
但他並不着急說,反而是看着一旁的趙烈道:“你覺得咱們該怎麼辦?”
若是再回長安以前,這種事樑鳳皇絕對不會詢問趙烈。
畢竟在長城這些年,樑鳳皇早就習慣了直來直去解決問題的方式。
山蠻人和長城守衛軍也從來沒有玩過什麼花花腸子。
每次攻城,從來都是組織好陣型,然後奔着長城大吼大叫的衝過來。
一回到長安之後,長安城內的運作方式與長城截然相反。
這麼一幫人鬥來鬥去,幾乎從來都不直接動手。
樑鳳皇直接從天策府裡搬出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他並對天策府的氛圍並不習慣。
對於樑羽的做事的思維方式也不適應。
這個時候,樑鳳皇也有了當初樑俊對於謀士型人才的渴望。
可惜長安城內能被樑鳳皇看上眼的謀士早就被東宮、軍機處瓜分乾淨。
再者以他長城守衛軍大統領的身份來說,短時間內也找不到可以信賴的人才。
只能慢慢的去適應長安城的遊戲玩法,同時也讓周圍的人慢慢擺脫在長城的做事思維。
而趙烈,自己這個親衛隊長,則是樑鳳皇要大力培養的第一目標。
“額...”趙烈一聽樑鳳皇問他接下來怎麼辦,馬上就蒙圈了。
他跟着樑鳳皇那麼久,早就習慣了聽從樑鳳皇的安排。
樑鳳皇讓他衝鋒他就衝鋒,讓他撤退他就撤退。
長城守衛軍一上戰場,從上到下自動變成戰爭機器,幾乎沒有自己的思想。
這也是長城守衛軍的戰鬥力爲什麼那麼強的根本原因。
突然被樑鳳皇這樣一問,趙烈愣住了。
在樑鳳皇鼓勵的目光下,趙烈皺眉苦思,半響才道:“屬下認爲,咱們應該先弄清楚太子和軍機處到底達成了什麼協議,還要搞清楚楚標是不是和諸葛夕聯手了。”
能在長城那兒摸爬滾打成爲樑鳳皇,這位長城守衛軍二號人物的親衛隊長,腦子不好使那是不可能的。
趙烈腦子飛快的轉動,忽而又道:“還有就是剛剛大統領所說,如果諸葛夕讓楚標假扮趙品爲得是對皇帝不利,那麼屬下覺得,咱們最先要搞清楚的是,諸葛夕想在什麼時候動手。”
樑鳳皇一邊聽一邊點頭,笑道:“還有麼?”
趙烈又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
樑鳳皇道:“諸葛夕讓楚標假扮趙品,除了要對皇帝不利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可能了。”
“你覺得,今日楚標讓我們進城見證他和諸葛夕見面,是楚標的主意,還是諸葛夕的主意?”
趙烈一愣,他完全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樑鳳皇一說,他頓時覺得今日來此,很有可能是諸葛夕故意安排。
看着趙烈驚訝的神情,樑鳳皇知道他也認爲今日見面多半是諸葛夕故意安排。
不然以諸葛夕的謹慎,斷然不會在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見面。
“大統領,如果當真如此的話,諸葛夕爲什麼要這樣做呢?”
趙烈想不通,如果楚標已經被動或者主動和諸葛夕達成了合作。
楚標讓長城守衛軍知道他還活着,又爲了什麼呢?
趙烈腦子十分的雜亂,心中忍不住破口大罵。
怎麼一進了長安城就那麼多亂遭的事情。
這幫人就不能按照長城守衛軍的辦事風格解決問題麼?
拉開戰線,兵對兵,將對將,一統衝鋒之後,誰活下來,誰就是皇帝,豈不簡單的多。
樑鳳皇並沒有把趙烈的反應放在心上,反而喃喃自語:“對啊,諸葛夕到底爲什麼這樣做呢?”
“難懂是知道我回長安的目的,想要通過楚標告訴我一些不方便直接透露的信息麼?”
樑鳳皇閉着眼睛,手指在桌上慢慢的敲打,腦子裡根據掌握的線索不斷模擬着可能會發生的事。
“如果諸葛夕讓楚標假扮趙品是爲了控制拱衛皇帝的三個衛,那麼這三個衛待在長安,面對虎視眈眈的東宮和軍機處,基本上發揮不了任何作用。”
“五萬人去掉馬卒、夥卒、輔兵,能夠作戰的也不到一萬人。這一萬人想要在短時間聚集,基本上不可能。一旦有風吹草動,只怕東宮和軍機處早就做好了在他們沒有聚集之前就徹底消滅的準備。”
皇帝手中的戰鬥力之所以最強,並不是因爲人多,而是因爲兵種齊全。
雖然皇帝手中六個衛,只有不到兩萬的兵力,但是各種輔兵卻達到了八萬人。
也就是相當於一個士卒有四個輔兵,其他人手中的兵力連一個士卒一個輔兵都做不到。
一旦拉開架子打起來,光是打消耗就能耗死東宮和軍機處。
樑鳳皇腦子越轉越快,隱隱約約摸索到了關鍵之處。
“也就是說只有離開長安,守衛皇帝安全的時候,趙品手下的這三個衛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樑鳳皇忽而睜開眼睛,皇帝要去幽州!
難不成諸葛夕想要讓楚標在幽州殺掉皇帝?
諸葛夕爲什麼要殺皇帝呢?
所有的一切樑鳳皇都能想通,唯一這一點他是怎麼也想不通。
“趙烈,如果你是諸葛夕,有什麼樣的理由,能夠讓你下定決心殺掉皇帝?”
趙烈一愣,自家大統領回長安要幹什麼,趙烈是知道的。
而且整個長城守衛軍中,也就只有趙烈知道樑鳳皇的目的。
一聽他這樣問自己,趙烈馬上思索起來。
半響,他看着樑鳳皇道:“大統領,若我是諸葛夕,能夠讓我下定殺皇帝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大統領下令。”
樑鳳皇一愣,隨後啞然失笑,道:“若你是諸葛夕,又怎麼可能聽從我...”
剛說到這,樑鳳皇馬上停住了笑容,忽而站了起來:“諸葛夕真正的主子,乃是太子!”
趙烈也跟着驚訝起來,隨後認同的點了點頭,道:“大統領說的沒錯,皇帝若是死了,最大受益者就是太子樂!”
一想到這,樑鳳皇之前所有的疑惑全都迎刃而解。
“難怪我剛到長安城的時候,太子知道我的目的,卻能夠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證一定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原來他早就在皇帝身邊埋好了伏兵。”
趙烈見樑鳳皇這樣說,心中也認定諸葛夕一定是受了太子的指使。
“哼哼,難怪東宮現在這種局勢,太子依然有恃無恐。”
一想到諸葛夕多次破壞了樑俊的好事,樑鳳皇更是佩服萬分:“爲了瞞過所有人,太子當真是用心良苦。”
聰明人一旦進了死衚衕,那是十頭牛也拉不過來的。
現在的樑鳳皇便是如此,他既然認定了諸葛夕和太子是一夥的,其他的可能也就不再考慮了。
“如此來說,正月十五的上元盛會,也只不過是太子放出來的幌子。”
樑鳳皇緩緩的點了點頭,心中一片明朗。
趙烈也跟着道:“大統領說的沒錯,屬下也早就懷疑,如果東宮和軍機處當真要逼宮,哪裡有這樣大張旗鼓,唯恐天下不知的。這種事不應該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麼?”
這一點趙烈卻是誤會樑俊了,他本來就是想打個反邏輯。
既然所有人都認爲逼宮一事貴在神速,要在所有人都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突然發難纔會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那麼自己越是大張旗鼓,其他人越覺得自己是虛張聲勢,肯定不會真正逼宮,而是在其他時間發難。
皇帝的表現更是讓衆人堅定了這個想法。
畢竟,如果皇帝真認爲東宮和軍機處要在正月十五逼宮,爲什麼到現在一點準備都沒有呢?
“這樣就說得通了。”樑鳳皇一邊說一邊露出釋懷的笑容。
緩緩的做了下來,道:“如果太子真正的殺招在幽州,那麼正月十五那天,東宮和軍機處可能會爲難皇帝,但到最後一定放皇帝出長安。這樣皇帝纔會放下警覺,而到了幽州境內,皇帝的警覺會降到最低,那時候諸葛夕讓楚標突然發難,皇帝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必死無疑。”
趙烈眼睛一亮,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道:“大統領,若是如此,咱們應該怎麼辦?”
“怎麼辦?”樑鳳皇眼中充滿了殺機,道:“你今日就派五百人去幽州,假扮成當地的匪盜,在去幽州的必經之路上埋伏起來。”
趙烈拱手道:“屬下遵命。”
隨即又問道:“那,接下來還要做什麼麼?”
樑鳳皇道:“你想辦法通知楚標,告訴他,出城之後,我要扮成他的親衛隊長,皇帝,須得本王親手除掉,方纔泄我心頭之恨。”
趙烈見一身殺氣的樑鳳皇,渾身打了個冷顫,趕緊道:“屬下遵命。”
這邊正要出門準備,只聽得樓下乒乒乓乓突然一陣喧鬧。
樑鳳皇轉頭看去,只見一隊凶神惡煞的差役手中晃着明晃晃的腰刀衝進了雲德社。
“雲德社乃是東宮的地盤,誰人這麼大的膽子,膽敢到這裡撒野?”
正納悶着,只見人羣之中走出一人來,正是新任的戶部尚書,當今的二皇子楚王樑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