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錦難得露出傲嬌的表情,又讓人泡了一壺好茶,坐在關上伸着腦袋往下看。
劉文靜這套理論,乃是樑俊整理的網上無數大佬們研究的心血得出的理論。
劉秀這個當事人聽完之後,整個人都有點暈暈乎乎的。
從最開始的不屑一顧,到後來的將信將疑,最後開始尋思:“難不成,難不成我當真是什麼魔法師不成?”
劉文靜這套說辭很有道理啊,我上輩子那麼順,順的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
想娶陰麗華,哎,娶到了。
想當皇帝,最後當上了。
王莽這轉世之人都被我乾死了,我若不是位面之子誰還能是位面之子呢?
位面之子,嗯,這個名字聽起來還不錯。
劉秀這就是沒遇到過傳銷組織,因此一遇到劉文靜這套聽起來十分合乎邏輯的理論,心裡慢慢的相信起來。
“難道我身體裡當真有所謂的魔力?”
劉秀低頭打量了下自己的身子,心裡越嘀咕越覺得劉文靜說的對。
當初在昆陽的時候,我好像腦子裡想過,若是有隕石把叛軍砸死就好了。
劉秀絞盡腦汁思考着,自己前世當時在昆陽的時候到底有沒有這個想法?
人都是這樣,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可能是這樣,就算這件事的事實與所想南轅北轍,也難以讓人在記憶中分清,哪個是事實,哪個是虛幻。
“將軍,你要認清自己的本質。”
劉文靜長期受樑俊影響的壞處在此刻全部暴露出來。
他像是魔鬼一樣引誘着劉秀。
劉秀緩緩的擡起自己的手,好像手裡有着無窮無盡的魔力一般。
“將軍,當年的隕石雨和雷暴雨你都召喚出來了,弄斷那根大旗還不是易如反掌?”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劉文靜在東宮的時候,周圍都是姚廣孝這種十分理智的聰明人。
和他們在一起,劉文靜是斷然生不出這種對於未知事物的探索心。
可這些日子與劉秀在一起,先是有一路勢如破竹這種神奇的事在前,又有樑俊說的那些關於劉秀各種神通的事在後。
劉文靜就算是個木頭人,也得被勾起來好奇心,更何況他本身就對各種奇奇怪怪的事很有興趣。
眼見得劉秀擺出好像要使用魔法的架勢,劉文靜緊張的咽起了口水。
站在關上的樑錦看到二人不說話了,劉秀目不轉睛的看着自己的手,也跟着站起身來。
“這是要開始表演了麼?”
趙君慕也看過去,又轉身檢查了一遍旗杆,確認旗杆結實牢靠之後,心中升起好奇。
“難不成,這劉秀當真有借風的神通麼?”
劉文靜強壓住心中的激動,好像自己馬上就能看到奇蹟一般。
“深呼吸,深呼吸,相信自己。”
劉文靜彷彿樑俊上身,在一旁給劉秀加油鼓勁。
劉秀也是上了頭,相信了劉文靜所謂的位面之子大戰穿越者的鬼話。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氣沉丹田,鷹一樣的眼睛看向了關上飄揚的旗幟。
樑錦整個人緊張起來,手一用力,咔嚓一聲,茶杯被他捏碎了。
整個虎牢關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樑錦、趙君慕和劉文靜屏住呼吸,是想要見證奇蹟的發生。
各自身後的小兵們屏住呼吸,則是見到各家主子木頭人一般,誰也不敢喧譁,唯恐惹到了主子,小命不保。
風,似乎也停了下來,整個虎牢關裡連鳥叫聲都沒有。
劉秀一雙眼睛看着自己的雙手,心裡想着劉文靜剛剛說的話。
“位面之子乃是上天眷顧之人,有求必應...”
“呼,難道我劉秀,當真是天選之人?”
劉秀只覺得身子裡不知從哪裡涌上來一股子力量,這力量彷彿能夠翻山倒海,讓天地變色。
可劉秀又覺得,這種力量更像是錯覺。
內心的波濤洶涌無法讓改變劉秀的決定,他想要試一試。
想要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像未曾蒙面的太子所說,自己還有一個大魔導師的身份。
若是真的話,去他孃的和太子聯合攻打洛陽。
這天下,只屬於朕一人,洛陽,也是朕的。
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讓劉秀大喝一聲,揮手指着關上的旗杆。
“斷!”
隨着劉秀這一聲怒喝,原本十分安靜,幾乎沒有風的虎牢關瞬間,變的更加安靜。
原本還有那麼一點點風,劉秀怒吼之後,連這點風也沒了。
整個虎牢關上下,連偶爾傳來的鳥鳴都沒了。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整個空間裡瀰漫着尷尬的氣氛。
“我好像上太子的當了?”
劉秀皺了皺眉,腦子蹦出這樣一個念頭來。
劉文靜也很尷尬,手指扶着下巴,看着依舊保持着指着大旗的劉秀皺眉思考。
難不成太子說的這些東西都是他胡編亂造的?
不應該啊,這位面之子大戰穿越者的理論,太子說的時候可是十分的正經。
當時還那沈雲被刁鳳山所殺舉例子呢。
這劉秀若不是位面之子,他怎麼召喚的隕石雨呢?
難不成當真是巧合?
劉秀收回了手,看着劉文靜不知道說什麼好,仰起頭來,不想讓劉文靜看到自己的臉。
“我劉秀一世英名,今個算是毀於一旦了。我怎麼就信了太子的胡言亂語了呢。”
站在關上的樑錦看着關下仰着頭的劉秀,和低着腦袋的劉文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倆人這又是在幹什麼呢?”
樑錦一邊想一邊轉頭看向身後的旗杆。
旗杆十分的結實,沒有任何想要折斷的意思。
“斷?”
樑錦還是不放心,走到進前,上下打量了旗杆一番,隨後伸出腿在旗杆底部踢了踢。
旗杆紋絲不動。
“難不成樑俊在忽悠我?這劉秀沒有他說的那麼神奇?”
樑錦又拿出樑俊給他的信仔細看了看,信上樑俊極盡誇讚只能,把劉秀吹的是天上少有,地上無。
讓樑錦千萬別得罪劉秀,不然的話惹急了他,他隨手一招,衝着虎牢關下一場隕石雨,樑錦連骨頭渣都得被砸碎。
還說什麼根據他樑俊推測,這劉秀又可能是從魔法世界穿越過來的,非是這個位面的人。
信的下面還用蠅頭小字寫的密密麻麻,解釋了什麼叫做魔法,什麼又叫做位面。
樑錦揉了揉眉間,思考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洛陽城裡發生了什麼事,樑錦還沒來得及給樑俊說,畢竟很多事他也只是猜測,並沒有真憑實據。
在加上最近城內都在傳,說傳國玉璽在樑植手裡。
刻着“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傳國玉璽乃是樑錦前世命李斯所制。
千百年來,傳國玉璽成爲了一個皇帝,一個王朝是否正統最大的象徵。
只有得到玉璽者方纔是天下之主,這個念頭不光炎朝人認可,這些穿越者們也都堅信不移。
因此樑錦對傳國玉璽十分的在意。
傳國玉璽的出現,讓樑錦對自己與東宮的聯盟有了新的看法。
樑俊那邊,樑錦沒想過要和他交惡。
可一旦讓樑俊攻下洛陽,這傳國玉璽勢必要落在他手中。
樑俊嘴上說不當皇帝,可面對着傳國玉璽的誘惑,誰敢保證他這話是否出於真心。
就算出於真心,可他手下那幫人就會老老實實的跟着樑俊,不想着要那從龍之功?
皇帝的位置對於一個人有多大的誘惑,樑錦比誰都清楚。
因此他想得到傳國玉璽,就不能讓樑俊攻克洛陽。
至少在他得到傳國玉璽之前,樑俊得老老實實的在長安城裡待着。
這也是爲什麼原本答應了樑俊,劉秀的軍隊一到虎牢關,他就會主動開關放行,結果等劉秀到了之後他反倒改變主意的原因。
樑錦沒有想着得到了傳國玉璽,自己登基爲帝。
皇帝他已經不想再當了,他想要的是親眼看着樑俊建立起可以傳世千年萬年的朝代。
至於說傳國玉璽,在樑錦看來,那是朕之物,朕取回它,乃是天經地義。
樑錦的心思連趙君慕都沒有告訴,關下的劉文靜更是不知道樑錦不讓他們進關的原因。
在勸說劉秀第三次嘗試發功震斷大旗失敗後,劉文靜徹底的死心了。
看來自己是上了太子的當了,劉秀根本就不是什麼大魔導師。
劉秀的耐心也已經消耗完了,決定不管劉文靜再怎麼誘惑自己,他都不會再做這種愚蠢的事情。
怎麼辦,樑錦這人一言九鼎,他說只有弄斷旗杆才能放他們過關。
這旗杆不斷,劉文靜知道,自己就算說破大天去,樑錦也不會放行。
樑錦不放行,東宮制定的東西加擊攻打洛陽的計劃鐵定行不通。
“要不,您再試試?”
劉文靜看着劉秀,十分尷尬的說道。
劉秀沒有說話,手按在了刀柄上。
他算是看出來了,眼前這個東宮謀主是打算讓他光着腚推磨,轉着圈丟人。
唰的一聲,劉秀抽出了腰刀,指着關上的大旗道:“劉先生,你要是能把旗杆弄斷,我劉秀腦袋割下來給你!”
這話剛說完,只聽虎牢關上咔嚓一聲,剛剛豎起的大旗攔腰而斷。
不等劉文靜和劉秀反應過來,只聽關內傳來一聲沉悶的號角聲。
“敵襲,敵襲,有敵人!”
劉文靜和劉秀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驚訝的神色,關內到底出了什麼事?
難不成太子爺已經打通關了?
直接從潼關打到了洛陽,又從洛陽打到了虎牢關?
要不然這關內怎麼可能有敵人襲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