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趕緊叫人將樑定英扶出去。
樑羽則看着坐在地上的碧生老祖,一腦門的問號,問道:“敢問閣下是?”
碧生老祖原本就是個二愣子性格,再加上自視自己乃是天選之人,心中孤傲無比。
雖然樑俊在彭城已經告訴了他真相,但碧生老祖清高慣了,一時沒有轉變過來心態。
見樑羽搭茬,擡頭問道:“你可是攝政王樑羽?”
樑羽見他有些愣,再加上和樑定英一同前來,摸不清他的來路,只能點頭道:“正是,不知閣下是?”
碧生老祖也不理會這些,看了看旁邊的孫權,道:“本老祖有要事和你說,乃是天下間的絕密,你先把這幫叫花子趕出去。”
孫權等人一聽這話,怒火蹭蹭蹭的涌上了腦袋。
老子在合肥受大皇子氣的也就罷了,人家畢竟是始皇帝,兵強馬壯。
如今到了洛陽城裡,樑羽對自己都客客氣氣的,你這孫子是誰的褲襠沒綁緊冒出來的,還想給老子氣受?
再者來說,我們是叫花子,你也沒好得了哪去。
樑羽見這人說話有點不着調,又不願意得罪孫權。
畢竟人家主動來投,不管以後如何,剛見到自己,禮數是不能少的。
剛想給孫權哥面子,說這些位乃是本王的至交好友,閣下有什麼話,儘管說來。
話還沒說,只聽碧生老祖看着孫權咦了一聲,爬起來仔細觀瞧。
“你,你怎麼好生面熟?”
說着,碧生老祖走到近前,沒把周泰等人要吃了他的眼神放在心上。
“我們好像在哪見過,你記得麼?”
碧生老祖仔細的打量着孫權,就差伸手上前摸一摸。
孫權憋了一肚子氣,擡起腿來,直接給碧聲老祖來了一腳。
緊接着說了一句方言髒話。
這髒話一出口,碧生老祖坐在地上瞪着大眼,像是看到鬼怪一般,失聲道:“你,你是孫權!”
他一嗓子叫出,整個大殿裡的人全都愣住了。
就連送樑定英回來,正在關殿門的房玄齡也停住了手上的動作。
“看來那個人說的是真的。”
碧生老祖自顧自的喃喃低語,誰也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孫權更是一臉的不可思議,看着碧聲老祖道:“你,你怎麼知道...”
他想說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可話到嘴邊卻震驚的說不出來。
樑羽站在一旁都糊塗了。
果然,太子常說不能亂立flag,這話一點也不假。
自己剛剛還唸叨說,剛過上幾天安穩的日子,誰成想這還沒有一會,就出現那麼多亂遭的事。
雖然現在還不清楚,這些事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
可樑羽卻有一種預感,孫權和這個不着調的人到來,只怕自己的好日子是到頭了。
尤其是孫權的到來,乃是被那個腹黑毒舌老大逼迫的。
大皇子什麼性子,他可是十分的清楚。
樑俊雖然難對付,好歹人家樑俊還講一些道理,有些底線。
但那位腹黑老哥則是完全沒有道理可講,更沒有什麼底線,只要是他想針對誰,那人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之前樑羽還納悶,自己這個大哥能如此好心不給自己添亂。
太子已經混迷了。
他不趁亂奪下長安和洛陽,在京師當個攪屎棍。
直接就把洛陽送到自己手裡,他卻跑到千里之外當土皇帝,圖什麼呢?
果然,麻煩來了吧。
哎,樑羽長嘆一聲,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得,還是先把眼前的事弄清楚再說吧。
他在旁邊愁着,碧生老祖和孫權也沒有閒着。
孫權一發問,碧生老祖來了興致,也忘了剛剛孫權踹了他一腳,站起身來道:“你忘了?上一次我們家三公子讓我去柴桑給大公子送家書,你正好在大公子府中。”
“柴桑?家書?”
孫權見他說的有鼻子有眼,皺了皺眉。
難不成當真有這事?
碧生老祖見他皺眉,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興奮道:“對啊,就是上一次,我家三公子成親,讓我前去柴桑給大公子送家書。”
“你家大公子是?”
孫權見他越說越像是那麼一回事,也怕是故人,言語之中的敵意不由淡了許多。
碧生老祖趕緊道:“我家大公子,諸葛,諸葛瑾啊。”
“子瑜?你是子瑜的家僕?”
孫權一聽碧生老祖說到諸葛瑾,馬上精神起來,站起來上前握住他的手問道:“子瑜現在在哪?子瑜是不是也來到了此朝?你,你是那個送信的,叫做洪,洪什麼?孤當初還將隨身所帶的玉佩交給你,給你家三公子當做賀禮!”
碧生老祖見孫權認出來自己,雖然沒有說全名字,可對於碧生老祖來說也是心滿意足了。
所謂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委屈了一路的碧生老祖哭的更帶勁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着孫權道:“吳王啊,我叫洪碧生,我們家大公子沒有來到此朝,只有我和二公子一起。”
一聽諸葛瑾沒來,孫權白高興一場。
見他拉着自己的衣袖不鬆開,還把鼻涕往自己身上抹,趕緊把洪碧生推開。
旁邊的房玄齡等人旁觀者清,早就捋清楚了倆人的關係。
聽到洪碧生說大公子沒來,二公子來了。
他是諸葛家的奴僕,這大公子乃是諸葛瑾,那二公子是誰,自然不言而喻了。
樑羽乃是諸葛亮的鐵桿粉絲,前世裡,就經常拿諸葛亮當榜樣教育手下的臣子。
時常自己感慨,沒有生在和諸葛亮一個時代。
如今他就一聽自家偶像來了,激動的難以自己。
旁邊的房玄齡心裡則有些膈應。
和樑羽對諸葛亮的態度有些相反,房玄齡對這位千古完人並不怎麼感冒。
也可能是因爲李世民太過喜歡諸葛亮的原因,以至於讓房玄齡起了逆反心理。
相對於諸葛,他更偏向於粉司馬。
要不然當年編纂晉書的時候,也不會給司馬懿安排那麼多的戲份。
如今見樑羽如此激動,有失帝王之風範,心裡有些不高興。
可他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壞了樑羽的興致,只得站在一旁沉默不語。
樑羽問道:“你家二公子,現在何處?”
洪碧生一聽樑羽問自己諸葛亮的去處,哇的一聲哭的更厲害了。
樑羽心裡一咯噔,乖乖,諸葛亮不會是死了吧。
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孫權也有些忐忑,一面希望諸葛亮死了,又一面期望諸葛亮活的好好的。
在殿衆人期盼下,洪碧生說話了。
“我們家先生,我們家先生...”
說到關鍵時刻,洪碧生哭的差點昏厥過去。
“你家先生怎麼了?”
樑羽恨不得上前掐住他的脖子,焦急問道。
“我家先生離家出走了!”
終於,萬衆矚目中,洪碧生說出了後半截。
一聽諸葛亮沒事,樑羽長出了一口氣,坐了下來。
“先生無事便好,無事便好。”
只要諸葛亮還活着,樑羽相信以自己的實力早晚能找到他。
洪碧生說完諸葛亮的事,也不哭了,抹了抹鼻子,看着孫權道:“吳王,你比以前瘦了,也年輕也很多。”
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看了看孫權身後的人,感慨道:“吳王不愧是吳王,這輩子就算是當了乞丐,那也是乞丐裡的頭頭。”
他孃的,孫權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
剛開始他還因爲洪碧生關心自己,對他還有一些好感。
可聽到後面的話,之前的好感蕩然無存,瞪着眼道:“老子沒有當叫花子!”
“沒有當叫花子,怎麼是這般打扮?”
洪碧生看着孫權好奇問道。
孫權也沒好氣的看着他道:“你這幅打扮,這輩子也是當了乞丐不成?”
一提起自己,洪碧生的淚水又忍不住了。
“好了,你也別哭了,剛剛你不是說有天大的事要告訴本王麼?究竟是什麼事?”
樑羽也害怕他和孫權聊着聊着就把諸葛亮的去向聊出來了。
諸葛亮的去向,除了自己之外,那是誰也不能知道的。
因此直接轉移話題問道。
洪碧生道:“你爹和你姐夫叫人讓我給你帶個話,說你哥去長安了,讓你這個當弟弟的小心點。”
他一邊抽泣一邊說話,語速又快,嘴裡還含含糊糊說不清楚。
樑羽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什麼玩意,什麼我爹,我姐夫,還有我哥的。
孫權等人也是聽的一頭霧水,攝政王一家怎麼那麼亂啊。
“你,你再說一遍。”
樑羽沒有搞清楚,皺着眉問道。
“誰叫讓讓你帶話的?”
“你爹和你姐夫。”
洪碧生有問必答。
“我爹和我姐夫?”
樑羽口中喃喃自語,我爹?
難道說我爹也過來了?
那我姐夫是,難不成是柴紹?
不對啊,我姐姐和我不同,不是上一世死了之後纔過來的。
而是在沒和柴紹成親之前就來到了炎朝。
嚴格來說,在這個世界,我還沒有姐夫呢。
“難道說?”
一想起自己那個有點不靠譜的老爹,樑羽馬上明白過來。
多半是自己老爹看上了誰家的才俊,知道自己姐姐也在此朝,因此就單方面的將姐姐許配給了別人。
嗯,這種事很像自己老爹做事的風格。
基本上是沒跑了。
弄清楚前半覺,樑羽又接着問道:“我哥是?”
洪碧生看了看周圍的人,回想着樑俊給他說的話,覺得不適合在大庭廣衆下說。
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壓低了聲音衝着樑羽道:“玄武門之變你咔咔咔弄死的那個,完事還睡了人家媳婦,你大嫂的那個大哥。叫,叫綠建成。”
說完還自己嘀咕道:“你明明姓李,你大哥怎麼會姓綠?”
樑羽一張臉瞬間都氣綠了,一拍桌子道:“胡說八道,本王,本王,何時做過這等爲天下人所不恥的事。”
“是誰,是不是太子給你說的!”
氣極之下,樑羽暫時失去了理智,直接破口大罵。
這天下里要說誰最喜歡拿自己上輩子的事禍禍自己的名聲,除了樑俊之外再也沒有別人。
因此一聽到這種別有用心地編排,樑羽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樑俊。
說完之後方纔想起來,絕對不會是樑俊,那孫子還在東宮裡躺着呢。
“你來說一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