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心在京城本來是有一棟大宅子的,也被稱之爲怒浪侯府,也被稱之爲大將軍府。
但是現在敖心被罷免了官職和爵位,這個大府邸當然是不能住了。
幸好敖心在京城還有其他宅邸,雖然稍稍小了一些,但好歹還能住下不少人。
從監獄放出來之後,敖心就病倒了,發着燒,咳嗽不止。
這還是敖心第一次真正生病,之前他的身體無比強健的。
雲中鶴這三天都在精心照料父親。
剛剛纔服侍父親喝完藥,才離開家。
從雲中鶴離開這個家的時候,路上便有無數人指指點點。
因爲誰都知道,敖玉要去和香香公主相親了。
還真是自取其辱啊!
你這個長相,這個名聲,難道就不能有一點自知之明嗎?
在去相親的途中,雲中鶴還去了一趟藥物,爲父親敖心抓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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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春園,是大周帝國的皇家園林。
天衍皇帝在位的時候,後面三十年時間絕大部分都是在這裡辦公的,因爲他不太喜歡皇宮的那種威重。
萬允皇帝恰恰相反,他很喜歡皇宮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反倒是不喜歡護春園,只有夏天非常炎熱的時候纔會去避暑。
公主相親這種事情,不好在皇宮進行,也不能在外面茶樓進行,所以選在這個皇家園林,最最合適。
雲中鶴來到護春園外。
此時,護春園外密密麻麻站滿了人,都是來看熱鬧的。
皇家園林之外也能看熱鬧?沒有辦法啊,這些來看熱鬧的人都是皇親國戚,誰敢驅逐啊?
雲中鶴剛剛出現的時候,便聽到這羣皇親國戚口中發出了一陣陣誇張的驚呼。
“天那,果然這麼肥,這麼醜啊!”
“聽說他身子髒得很,不知道睡了多少骯髒下賤的娼婦。”
“何止啊,聽說他感染了花柳病。”
“什麼?花柳病?這個病不是會死人的嗎?爲何他還活蹦亂跳的?”
花柳病?
確實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而且有板有眼的,甚至時間都已經吻合。
前年不都傳聞敖玉要死了嗎?所有的大夫都看遍了,根本無藥可治,所以怒浪侯敖心才把兒子送去藥王那裡。
誰不知道,送去藥王那裡,完全是九死一生的,若非沒有任何希望了,誰會把兒子送去那裡啊。
而且當時敖鳴都已經過繼給敖心做嗣子了,擺明敖玉是要死的。
當時花柳是絕症啊,必死無疑的。
但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無主之地有一個人把一種神藥研究了出來,花柳病就能治好了。
藥王得到了這個神藥的方子,所以就治好了敖玉。
但是又傳聞,這個花柳病是不能斷根的,只是表面好了而已,誰要是做了敖玉的妻子,只怕還是會染上一身髒病的。
甚至這種髒病未來還會傳給孩子。
如此一來,太后和皇后更加反對這門親事了。
這羣皇親國戚在對雲中鶴指指點點的時候,甚至避之如同蛇蠍一般。
雲中鶴對這一幕視而不見。
香香公主他志在必得,因爲這是他通往權勢的最捷徑。
不僅如此,現在這個局面,他想要保護家人,保護自己,最佳的法子也是迎娶香香公主。
只要娶到她,就是太上皇的人了,等於有了一層金身。
“請前去通稟一聲,敖玉求見。”雲中鶴躬身行禮。
“稍等一會兒。”那個太監瞥了雲中鶴一眼,然後朝着裡面走去。
而云中鶴就站在門外等候。
而就在此時,忽然一個女子從遠處衝了過來,直接就要過來保住雲中鶴的雙腿。
敖黑立刻衝上前去,猛地一腳將這個女子踢飛了出去。
“敖郎是我啊,是我啊,我是王翠花啊,我是你的相好啊。”那個女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道:“你和我雙宿雙飛幾個月,說要娶我過門的啊,我等了你好幾年了,你怎麼還不來啊。”
見到這個女人出現,在園子外面圍觀的皇親國戚頓時興奮起來,有好戲看了啊。
王翠花,這一聽就是那種最低級的娼婦,做半掩門生意的,就是之前敖玉最喜歡光顧的骯髒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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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被敖黑一腳踢飛了之後,罩在頭上的頭巾直接散掉了,露出了她的面孔。
頓時所有人驚呼,後退了好幾步,完全避之如同蛇蠍一般。
這個女人當然很醜,而且是那種非常低俗的醜,偏偏還要濃妝豔抹的,確實是最便宜底層的娼婦,幾個銅板的那種。
而更加讓人可怕的是,她的臉上長滿了可怕的疹子。
懂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女人已經得了花柳病了,而且已經病入膏肓,臉上都是潰爛。
她這個梅毒病,已經非常嚴重,必死無疑了。
“敖郎,我是王翠花啊,你和我私定終身,結果卻將我拋棄,我等了你幾年,等了你幾年啊。”
“敖郎,你好狠的心啊,明明已經染病了,卻不聲不吭,結果傳到了我身上。”
“敖郎,你將花柳病傳到我身上這還沒有什麼,但千不該萬不該,把這惡病傳給了我腹中的孩子。”
說罷,這個女子招了招手。
然後一個老漢牽着一個孩子出現了,來到這個感染花柳病的王翠花身邊。
這個孩子兩三歲左右,長得很胖。
“敖郎,這就是我們的孩子啊,你看長得像不像你?像不像你?”這個娼婦指着孩子朝雲中鶴大聲道。
真是其心可誅啊,這個孩子肥肥胖胖的,看上去和敖玉好真有幾分神似。
因爲胖人都比較相似,被這個女人這麼一喊,所有人都覺得這孩子就是敖玉了,而且是和這個低賤的娼婦生出來的。
不僅如此,更加誅心的是,這個孩子臉上也長滿了斑疹。
看上去,也像是感染了花柳一般。
“寶兒,這是你爹爹啊,這是你爹爹啊,快喊爹爹。”這個肥胖的女人拉着孩子的衣袖,指着雲中鶴高聲道。
那個肥胖的男孩怯生生地朝着雲中鶴喊了一聲:“爹爹。”
然後,他本能地就要躲在王翠花的身後,如同每一個害羞的孩子一樣。
而這個染病的娼婦卻躲了一下,不讓孩子觸碰到自己。
這個老漢上前,將孩子抱在懷中,大哭道:“姑爺啊,當時你禍害了我閨女,讓她懷了孩子不說,現在還染了一身髒病,她已經沒有救了。但這個孩子總是你的親生骨肉吧,這花柳病你能夠治得好,這孩子肯定也能治好吧。我們是窮苦人家,總共都湊不出幾個銅板,你是大富大貴的人家,救救孩子吧,他是你的親生骨肉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這個老漢看上去就像是老實巴交的農民,臉上寫滿了風霜,寫滿了窮苦,也寫滿了樸實,就彷彿那種一輩子都不會說謊的那種。
雲中鶴眯起了眼睛。
這是誰策劃的?真是惡毒到了極點啊。
找這麼一個染病的女人,又找了一個長相神似敖玉的胖孩子,讓他跳進天江也洗不清了。
如果平常時候也罷了,敖玉不在乎自己的名聲。
但這是和香香公主相親啊。
香香公主冰清玉潔,純淨無暇,哪裡能夠容忍得下這種骯髒?
這是要對雲中鶴和香香的相親進行毀滅性打擊啊。
誰是幕後黑手呢?
敖鳴?段鶯鶯?還是傅炎圖那一方的人?
此時,站在園子外面的皇親國戚更是指指點點,做出一陣陣作嘔的表情。
“姑爺啊,這是你的親生骨肉啊,你難道不認嗎?你難道眼睜睜看着他死掉嗎?”那個老漢泣不成聲,然後跪在地上哭道:“姑爺啊,救救他吧,救救他吧。”
皇親國戚的貴婦們一邊捂住口鼻,一邊抹眼淚,道:“這孩子真是可憐啊,這敖玉真是造孽啊,生了孩子卻不負責任,現在又任由這孩子去死,真是禽獸不如啊。”
那個老漢一邊磕頭,一邊哀求,目光卻冰冷無比。
敖玉你不敢認吧,但不要緊,不需要你認,就是要往死裡抹黑你,誰讓你名聲本來就差呢?你不敢抱吧,這個孩子滿臉毒疹的樣子,你不敢碰吧,哈哈哈。
你跳進天江也洗不清了。
但這個時候,雲中鶴反而上前,張開雙臂道:“來,孩子,讓我抱抱。”
頓時,那個老漢不由得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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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香香公主的馬車正在朝着護春園行駛過來,皇后娘娘陪着她一起來相親。
她剛剛從皇宮那邊過來。
“香香啊,哀家要告訴你,一個人的才華和人品,未必成正比的。我知道你喜歡敖玉的書,也喜歡敖玉的曲子,但不可愛屋及烏,這個人的名聲是很差的。”皇后道:“因爲他立下了大功,所以陛下不得不答應他,讓你和他相親。但你走一個過場便可,最好不要見面,也不要私下談,遠遠看一眼就拒絕,這樣也不會壞了名聲。”
香香公主道:“母后,沒有那麼嚴重。我是喜歡敖玉的《石頭記》,我是喜歡他彈奏的曲子。但是他這樣的名聲,我確實不敢招惹的,我不會喜歡他的。”
“你確定?”皇后道。
香香公主道:“我確定。”
然後,她一雙美麗的大眼睛陷入了迷惘,彷彿進入了某種回憶。
當時她只有七歲,病症發作了,垂死之中。無心大和尚帶着她去一個神秘的地方治病。
那大概是她最最絕望,最黑暗的時刻,幾乎每一天都被死亡纏繞,彷彿身處地獄之中,這樣的日子足足有半年多。她渾身痛苦,而且躺在牀上完全無法動彈。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牆壁的另外一邊,有一個男孩成爲她在地獄中唯一的光亮。儘管她看不到那個男孩,因爲他在隔壁的病房,但這個男孩卻給了她活下去的勇氣。哪怕他也痛不欲生的時候,依舊在鼓勵她,讓她開心,讓她堅強。
朝夕相處半年時間,誰也沒有見過彼此,香香也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
治療的關鍵時刻,決定香香公主生死的前一刻,她對那個男孩說了一句話,如果我沒有死,長大之後就嫁給你。
當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僅僅只有七歲,絕對的童言無忌。
但是,如果沒有那個男孩,她真的是活不下來的,不知道多少次都支撐不下去了,恨不得立刻死去了。
之後她拼命想要找到那個男孩,卻始終沒有找到!
於是她完全不排斥相親,就是爲了找到那個男孩,而且每一次相親她都會問三個問題。
結果沒有一個人回答上來,或者說沒有一個人回答對。
因爲答案就在她心中,除了那個男孩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
所以每一次相親,不管再優秀的青年俊傑都失敗了。
所以她沒有說謊,儘管她欣賞敖玉的才華,但絕對不會答應他的求親的。
因爲她已經有想嫁的人了,就是那個讓她在絕望時刻活下去的男孩。
因爲任何人都無法體會,那半年時光她是何等痛苦,何等絕望,每天都和死神抗爭。
而那個男孩,又給了她何等的精神支柱。
所以就算敖玉再才華橫溢,她也不會答應他的求親的,就只是來走一個過場而已。
就在這種複雜的心理活動中,香香公主的馬車來到了護春園外。
然後見到了詭異的一幕。
敖玉懷中抱着一個孩子,地上還有一個長滿毒瘡的女人,口口聲聲高呼敖郎,你這個負心的敖郎。
皇后娘娘不由得寒聲道:“怎麼回事?”
那個老漢立刻朝着香香公主的馬車跪下磕頭出血,道:“貴人做主啊,做主啊!”
皇后娘娘道:“說。”
那個老漢指着雲中鶴道:“好讓貴人知道,這個敖玉幾年前禍害了我的女兒,兩人私定終身,我女兒翠花懷了他的孩子,結果敖玉卻跑了,根本不負責任,害得我女兒再也嫁不出去,苦苦等了他幾年。結果他一身髒病花柳,染給了我的女兒翠花。現在她已經病入膏肓,必死無疑了。”
說到這裡,老漢已經泣不成聲了,完全說不下去。
皇后娘娘無比憤怒道:“你說下去。”
老漢繼續道:“我們千方百計打聽到了他的身份,才知道他竟然是怒浪侯之子,真正的大貴人。這樣的人我們巴結不上,也不敢奢望。但是翠花馬上要死了,老漢也命不久矣,就留下一個小孫孫無依無靠啊,而且他也被染了髒病,是孃胎帶來的,就是他父親敖玉傳給他的。老漢聽說現在這花柳病有的治了,但我們窮人家哪有這個本事啊,所以就來找這個敖玉,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是來攀龍附鳳,就是想要讓他救救小孫孫啊,這畢竟是他的親生骨肉啊,誰知道他翻臉不認。”
“貴人啊,您看看,您看看,這個小孫孫和敖玉長得多像啊,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臉上的這個印記都一模一樣。”老漢一指雲中鶴臉上。
敖玉臉上確實有一道特殊的印記,一道彎月形狀的紅暈,是胎記。
雲中鶴爲了變成和敖玉一模一樣,所以也在臉上弄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印記。
結果這個染病娼婦王翠花的兒子小寶臉上,也有這麼一個紅色印記,長的位置也和敖玉一模一樣。
這下子,更加讓人相信,眼前這個小寶就是敖玉和這個染病娼婦的私生子。
皇后娘娘聽了頓時大怒,寒聲道:“如此負心薄倖之徒,拋妻棄子,簡直禽獸不如,來人啊!給我按在地上,杖責三十!”
聽到皇后的命令後,幾個武士上前,直接就要將雲中鶴按在地上杖責。
至於他和香香公主的相親,當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敖玉出了這樣的醜事,還相親個屁啊,不把他打死都算好的了。
而那個老漢拼命磕頭出血道:“貴人給我做主,貴人救救我小寶啊。”
他在嚎啕大哭,心中卻猙獰無比。
敖玉,你不是奸猾如鬼嗎?今日便毀了你的好事,讓你被打得半死。
你在南境立下天大功勞又怎麼樣?屁用都沒有。
雲中鶴抱着懷中這個胖小寶,目光露出憐憫,這個孩子真可憐,纔不到三歲就要受這樣的罪過,就要被人當成攻擊敖玉的武器,這個幕後指使者真是禽獸不如。
而且他此時雙目也充滿了恐懼不安,一邊大哭,一邊喊:“媽媽,我要媽媽。”
雲中鶴不顧要來抓他的武士,朝着那個王翠花道:“大姐,我知道你是被逼的,如果你不聽他們的命令栽贓陷害我,他們就會殺你的兒子。但是你放心,你兒子此時在我手中,壞人傷害不了他。”
這個王翠花和雲中鶴無冤無仇,當然不會來主動陷害他,一切都是爲了她的兒子。
她雖然是低級的娼婦,但是卻很愛自己的孩子,剛纔雲中鶴看得清清楚楚,這個女人拉孩子手腕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墊着手指的。
而且孩子要躲在她身後,她都不敢讓孩子碰到她的身體。,
因爲她覺得自己的花柳病更重,觸碰了之後,會害了她的兒子。
“大姐,我就救你的孩子,我發誓。”雲中鶴道,然後他望着懷中的孩子道:“小寶,這個跪在地上的人是誰?是你的爺爺嗎?”
雲中鶴的目光很溫柔,聲音更加溫柔,是孩子最信賴的那種眼神和聲音。
小寶一陣茫然,然後搖頭道:“爺爺,壞人……”
這話一出,地上的那個老漢臉色一變,但不要緊,因爲孩子還是喊出了爺爺。
雲中鶴朝着地上的那個娼婦王翠花道:“大姐,我能救你兒子,你說出真相,說出真相。”
那個老漢嘶聲道:“大家看看啊,這個敖玉要顛倒黑白了,你放了我孫孫,你放了我孫孫,你不要拿他做人質。”
雲中鶴抱着孩子,放在一羣武士的身後。
然後,他朝着王翠花道:“大姐,你說出真相,我能救你兒子。”
猶豫了片刻,雲中鶴從懷中掏出一支藥,道:“大姐,我有神藥,我能救他。你看我手中這支神藥,是不是和壞人手中的一模一樣?他們是不是說,只要你栽贓陷害我,就會用神藥救你兒子?而且他們是不是向你展示過神藥的威力,只要用過藥後,毒疹就立刻消退了?”
王翠花仔細一看,發現雲中鶴手中的藥確實和那些惡人給他看過的神藥很像,能夠治療花柳病的神藥。
雲中鶴又問那個孩子道:“小寶,你告訴大家,地上的這個老頭是不是你爺爺?”
這個孩子只會搖頭哭道:“我要媽媽,我要媽媽。”
雲中鶴朝着那個王翠花道:“大姐,你說實話啊,我能救你兒子。”
那個王翠花也不說話,就只是跪在地上大哭。
地上那個老漢心中獰笑,敖玉你太幼稚了,你覺得這個女人敢說實話嗎?
然後,他對着皇后拼命磕頭道:“貴人啊,請您做主啊,請您做主啊,敖玉喪心病狂,不但不認自己的骨肉,反而要倒打一耙,這個世界沒有公理了啊!”
然後,他又指着孩子上的那個胎記道:“貴人啊,您看看清楚吧,這個孩子臉上的胎記和敖玉臉上的一模一樣,不是父子,怎麼可能會有一模一樣的胎記?鐵證如山,鐵證如山啊!”
這話一出,所有人又朝雲中鶴臉上望去。
是啊,敖玉這一點你完全逃不掉的,若不是你的兒子,怎麼胎記和你都長得一摸一樣?
雲中鶴望向地上的那個王翠花,淡淡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給過你機會了,你沒有珍惜。”
那個老漢大哭道:“大家看啊,他還要威脅我的女兒啊,禽獸不如啊。大家看啊,他們臉上胎記一模一樣,不是父子又是什麼?”
所有人拼命點頭,只有父子纔會有一模一樣的胎記。而且這個孩子臉上的胎記是用一種完全滲入皮膚的特殊顏料畫的,根本就不會褪色,哪怕把最外面一層皮撕下來也沒有用。
所以,敖玉完全是跳進天江也洗不清了。
雲中鶴目光望着地上的老漢一眯,然後冷笑道:“那倒是巧了,我臉上這個不是胎記,而是紋身。因爲我小時候體弱多病,我父親帶着我去驅邪,當我還是嬰兒的時候,就讓大師在我臉上刺了這個印記。而且非常巧了,這位大師就是無心大和尚。這件事情非常隱秘,沒有人知道,接過被你們當成胎記了,哈哈哈哈!皇后娘娘,不信您去問無心大師啊。”
這話一出,所有人臉色劇變。
這真是有意思了啊,一下子直接真相大白。
敖玉臉上不是胎記,而是紋身,所以也不存在遺傳了。
接過你們以爲這是敖玉的胎記,還給孩子僞造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這不是陷害是什麼,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然後,雲中鶴朝着地上的那個老漢道:“還不從實招來,是誰讓你陷害我的?”
此時,地上的那個女人王翠花終於崩潰了。
跪在地上拼命磕頭道:“皇后娘娘,敖玉公子,救救我的兒子啊,是這些惡人逼我陷害敖玉公子的,不然我的小寶就死定了啊。”
地上的那個老漢臉色一變,猛地躍起,就要逃之夭夭。
但他哪裡逃得出去,香香公主身邊可是有絕頂高手的,閃電一般追上去,直接將那個老漢按在地上。
香香公主道:“懲罰他,對一個孩子下手,簡直是畜生。”
那個高手也真是狠人,之家抽出刀子,猛地斬下。
頓時,那個老漢的四肢全部被斬斷,只剩下一個軀幹,再也逃不掉了。
“啊……啊……啊……”他在地上發出了無比淒厲的慘嚎。
皇后娘娘道:“把這個女人也拿下,這個孩子抱起來,讓太醫好好治病。”
“是!”幾個武士上前,小心翼翼將那個染病的王翠花拿下。
幾個嬤嬤小心翼翼地上前,將那個孩子抱起。
雲中鶴道:“不用那麼小心翼翼,這個孩子不是花柳,只是普通的疹子而已。”
不是敵人不夠喪心病狂,如果有必要的話,他們完全可以對一個孩子下手。只不過三天之前才傳出雲中鶴要和香香公主相親一事,而梅毒的潛伏期卻超過十天。
所以,他們只能用普通的斑疹模擬花柳病,欺騙這個孩子的母親王翠花,逼迫她來陷害敖玉。
這到底是誰啊,這般處心積慮地要破壞雲中鶴和香香公主的相親。
很顯然,敵人也知道香香公主的分量,一旦敖玉真的迎娶了香香公主,那一下子就一飛沖天了,直接成爲了太上皇的人,那以後想要再滅敖玉就難了。
而且敖玉可以利用太上皇的資源,對這些敵人一個個報復。
………………………………………
皇后娘娘憤怒而又無語。
這羣人真是想多了,以爲我們皇室什麼?
真以爲香香公主喜歡敖玉的書,就真的會喜歡他的人?
怎麼可能?就算今天這件事情敖玉是清白的,但是他萬人斬總不是假的吧,他喜歡去睡一些最低賤的勾欄娼婦也是真的吧。
將香香公主嫁給這樣的人,我們皇室還丟不起這個人。
而且剛纔香香已經明明白白說過了,絕對不喜歡敖玉的。而且她好像有意中人了,只不過沒有人知道香香的那個意中人是誰,連太上皇和皇帝都不知道。
因爲七歲那時候,無心和尚帶她去迷迭谷治病,無人能夠陪在她身邊。
……………………………………
雖然發生了一些波折,敖玉和香香公主的相親還是繼續。
這對於香香公主來說,僅僅只是一次普通的相親而已。
但對於雲中鶴來說,完全是改變命運的一次相親。
兩個人,間隔着一面屏風,互相也看不到對方。
香香公主道:“敖玉公子,我非常喜歡你的書,也很喜歡你的曲子,但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我必須告訴你實話,我已經有心上人了,非他不嫁,所以我不能和你相親了,抱歉。”
雲中鶴道:“非他不嫁?”
香香公主道:“對!”
雲中鶴道:“公主殿下之前和別人相親,不都有三個問題是嗎?”
香香公主道:“是的,我問那三個問題,就是爲了找到我的那個心上人。但他應該已經死了,所以……這場相親就不必了。”
雲中鶴道:“爲何這麼說?”
香香公主道:“如果他沒有死的話,去年就應該來找我的,我們約定好的。他答應過的事情,怎麼可能會不做到?”
雲中鶴道:“公主殿下,竟然我們都已經坐在這裡了,您還是問問這三個問題吧!”
香香公主道:“我已經問過幾十上百遍了,都是讓人痛心的結果,我不想問了。”
雲中鶴道:“試試吧,我就是想要知道這三個問題是什麼,竟然如此之難嗎?那麼多青年俊傑沒有一個人回答出來。”
香香公主道:“不是難,而是因爲這三個問題,只有我和他兩個人知道。”
雲中鶴道:“你問吧,我想聽聽。”
香香公主道:“好,第一個問題是:那個偷老虎崽的小狐狸,叫什麼名字?”
靠,這算是什麼鬼問題啊?
難怪沒有一個青年俊傑回答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