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嘯發生之前的浪州海域!
雖然滄海行省水師已經趕走了大部分的商船,但時間一到,水師艦隊都北上去了江州港口。所以這片海域就沒有人管了,於是一部分商船又返回來了,而且絕大部分都是到港商船。
這些商船大部分運輸的是香料,漆器,翡翠等等,都是價值很高的貨品,早一日運到港口,就能早一日賺錢,這樣在海上漂着,每一天消耗的都是銀子啊。
而且壓根不用擔心到港之後沒有人接收,別看現在浪州變成了空城,但卻是最好做生意的時候。
因爲大皇子周離把所有的官府機構都撤走了,但是卻又很多官員悄悄地返回崗位,收貨的商人也都在,這個時候交易不需要繳納任何稅收,也不需要繳納停泊費。
這些商船一艘一艘地往港口上撲。
真是太可惜了啊,這樣的好日子很快就要結束了。
最後的期限是二月二十二日,那一天沒有發生大海嘯的話,周離就要自殺了,敖玉也會被千刀萬剮了。
屆時浪州城就全部恢復了,港口也全恢復了。
而就在此時,一個香料商船忽然猛地驚呼。
因爲視野之內,竟然出現了大周帝國的水師戰船。
“快,快,快跑……”這個香料商船的主人拼命下令,就要讓商船掉頭趕緊跑。
因爲之前周離控制了水師戰船,爲了逼迫這些貨船離開,可是直接開火的。
本來以爲這些水師艦船全部去了江州港呢,沒有想到竟然折回來了?
趕緊跑,趕緊跑……
但沒有想到的是,水師艦船上很快打出了旗語:別怕,自己人。別怕,自己人。
爲何這支水師又回來了?
因爲水師分裂了!
當日大皇子周離殺了十幾名水師將領,終於控制了局面,並且讓黑冰臺的軍官掌握了這支水師。
一開始這羣黑冰臺軍官還能控制住局面,但隨着時間的流逝,局面漸漸失控了。
因爲這些黑冰臺的軍官適應不了海洋,開始出現了暈船,而且還上吐下瀉的。
如此一來,他們完全威風掃地。
而且水師和地面軍隊完全不一樣的,他們有完全專業的指揮系統,黑冰臺的軍官再怎麼也是外行指揮內行。
而且這是在海洋上,大皇子周離在陸地上了呢。
所以水師的將領們紛紛奪了權,並且把黑冰臺的軍官全部囚禁了起來!
不過水師的提督已經被斬了,於是水師提督府的主簿成爲了這支艦隊的新首領。
此人是誰?王巨。
他同樣沒有正兒八經的功名,只是國子監的舉監生,這樣的人何德何能可以成爲水師提督府的主簿?
因爲他出身牛逼啊,陽雄侯世子,父親就是兵部右侍郎王華貞,整個浪州最大的土皇帝。
奪權之後,他立刻率領水師艦隊,返回浪州海域。
爲何這麼急迫,幾天時間都等不及了嗎?因爲天大的利益啊!
很多商船都已經私自返回浪州港做生意了,如果他不趕回去,會漏掉了多少賦稅,多少保護費?
當然,作爲王華貞的兒子,水師主簿王巨的眼界還沒有這麼淺,沒有把這些銀子太放在眼裡。
關鍵是大撤離之後,浪州港出現了權力真空,鹽運司,市舶司,織造司都主要官職都空着呢。
這些都代表着巨大的利益了,你不去佔領,其他人會去佔領的。
而且還有很多貿易份額也出現了真空,都是要去搶的。
所以在二月十七的時候,王巨當機立斷,下令艦隊返航浪州港,搶奪巨大利益。
不過,這畢竟是大周帝國的水師,而且周離就算倒黴了也是大皇子,欽差大臣有命令,讓水師艦隊去江州港,他們就必須要去。
一羣忠君愛國的水師官兵覺得,應該服從命令,前往江州港。
而一羣利益薰心的水師官兵則認爲,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必須抓緊返回浪州港搶奪利益,否則等到二月二十二之後,什麼利益都被人搶光了。
所以,這支水師發生了分裂。
一半艦隊服從欽差大臣的命令,前往江州港。而另外一半艦隊,則服從主簿王巨的命令,返回浪州港搶奪利益。
反正二月中旬都已經要過去了,欽差大臣周離蹦躂不了幾天了,馬上就要自殺了,又有何懼?
至於可能會發生地震大海嘯,完全是天大的笑話啊,二月中旬都已經要結束了,海嘯在哪裡啊?
就這樣,王巨率領着一半水師艦隊,浩浩蕩蕩返回了浪州海域,結果正好遇上了返回浪州港的這些商船。
這些商船看到水師艦隊就要逃跑,這可都是銀子啊,所以主簿王巨趕緊讓人發出旗語:別怕,自己人。
等到小心翼翼靠近之後,這些商船才發現,果然是自己人啊。
然後這些商船,還有水師艦隊一起,返回浪州港。
這些商人乘坐小舢板,來到王巨大人的水師旗艦之上,紛紛獻上了自己的保護費。
誰都知道陽雄侯府是浪州的土皇帝,金山銀海的不知道有多少錢。
所以這些商人孝敬的都是稀罕的寶貝,有的獻上異國的美人,有的獻上珍寶,有的獻上了珍稀的珊瑚。
此時浪州海面平靜,微風徐徐。
這些寶物放在桌子上,雖然稍稍有晃動,但是一點都不劇烈。
兩個金髮碧眼的異國美人,穿着非常單薄,纏繞在王巨的身上。
這位水師主簿,陽雄侯世子左手隨意摸着美人,右手隨意摸着一個翡翠佛像,彷彿是想要看看究竟哪一個更加細膩。
“小侯爺,在浪州我們誰也不認,我們只認陽雄侯府!”
“什麼欽差大臣,什麼周離,完全狗屁不是!陽雄侯府,那纔是浪州的主人。”
陽雄侯世子王巨淡淡道:“周離,他活不了幾天了。”
“可不是嗎,二月二十二,他要麼自盡,要麼就被人撕成碎片了。”
王巨冷笑道:“二月二十二?想得美,這是皇帝陛下給的最後期限,但眼下這個局面,他們能撐到這一點嗎?整個滄海行省的官員都在煽風點火,幾十萬民衆能夠不亂?幾十萬民衆一亂,誰能鎮壓?周離已經控制不了局面了,那幾萬駐軍都是我們的自己人,時間久了他控制不住的,誰會去效忠一個死人啊!”
香料商人道:“那京城的敖玉呢?”
王巨道:“京城那邊,局面只會比我們這邊更加激烈,至少有幾十萬人想要弄死敖玉全家。他當然是在二月二十二之後纔會被凌遲處死。因爲他關在黑冰臺監獄,別人總不能衝進去把他弄死,但那幾十萬人能夠饒過他家人周離的死期也就在這兩天了。敖玉也用不了幾天,全家都要被凌遲了。”
香料商人道:“世子,爲什麼啊?”
王巨道:“什麼爲什麼啊?”
香料商人道:“爲什麼會有這一出啊?上面明明知道,這是敖玉在妖言惑衆,蠱惑了太上皇。爲何還要有這一出大撤離啊,損失了大幾百萬兩?朝廷就那麼有錢嗎?”
王巨神秘一笑道:“花大幾百萬兩銀子,證明一件事,證明一個人年邁昏庸,值不值?”
幾個商人恍然大悟,然後拍着腿道:“值,值,值,太值了。”
這就是現實,距離皇權核心越遠,說話就越大膽。王巨儘管沒有直言,但表達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太上皇年邁昏庸。
王巨道:“而且敖玉這個傻逼這麼一鬧,對我們大家未必沒有好處的,給了大家一次重新分肉的機會,不是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衆人紛紛諂媚道:“對,對,對,從今以後,浪州港就姓王了,浪州水師也姓王了。”
旁邊的香料商人道:“開玩笑,浪州港什麼時候不姓王?浪州水師什麼時候不姓王?”
“從今以後,令尊陽雄侯在朝中登頂樞密院,世子您在浪州掌控水師和港口,給一個郡王都不換啊。”
王巨冷笑道:“那要感謝傻叉敖玉和周離的無私奉獻啊,這兩個蠢貨犧牲了自己,成全了我們,豈不美哉?”
“哈哈哈哈,美,美,美!”
“諸位看看,這風平浪靜,風和日麗,可是有半點要大海嘯的跡象嗎?”
“狗屁大海嘯啊,連三尺的浪都沒有,要是有大海嘯的話,我就把自己洗白白,送到敖玉他娘牀上,任由怒浪侯夫人糟蹋我,哈哈哈哈!”
“大家唱起來,舞起來,算是爲周離,爲敖玉送終!”
“爲敖玉送終,爲周離送終……”
“哈哈哈哈!”
然後,整個大海彷彿猛地抖了一下。
緊接着,傳來了一陣陣轟鳴巨響。
許多大船,猛地被拋起了好幾尺,如同玩具船一般。
水師提督王巨猛地一陣色變,在場海商也猛地色變,瞬間徹底失語。
緊接着,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個生生世世也沒有見過的畫面。
驚天海浪,沖天而起,滾滾而來。
一百尺,二百尺?如同山一般的巨浪。
幾乎所有人都忘記了逃跑,面對這個天地奇觀,全身都不能動彈。
無數水師官兵,惶恐地望着這一切,內心無比的後悔。
爲什麼?爲什麼?我們不服從欽差大臣的命令去江州港啊,我們爲何要回來啊?
我們爲何要聽王巨的啊!
而那些商人更是嚇得屎尿齊出,任何言語都難以形容他們的後悔。
我們太貪婪了,太貪婪了,周離明明都已經把我們趕走了,爲何要回來?爲何要回來?
是賺錢重要?還是命重要啊?
不過此時任何懺悔都已經毫無意義了。
驚天動地的巨浪,洶涌而至。
後面船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那些巨大的海船,如同玩具一般,輕而易舉就被撕碎,化爲齏粉。
轉眼之間,那些巨浪就已經到了眼前。
此時逃跑完全沒有願意,海船再快能夠快得過海嘯嗎?
短短几分鐘之內,這片海域上所有的商船,所有的浪州水師艦船,全部粉身碎骨,徹底被吞噬。
船上的所有人,全部死無葬身之地。
面對驚天的海浪,主簿王巨一邊失禁尿了一出來,一邊顫抖道:“我……我……我艹。”
這海嘯的速度,大約是六百公里每小時,真的只有幾分鐘。
上百艘巨大的商船,一百多首水師艦船,全部被吞噬,徹底覆滅。
真是徹頭徹尾的悲劇,大周帝國耗費無數代價,用幾十年時間纔打造成的水師,因爲一部分人的野心,因爲朝廷的內鬥,還沒有來得及真正打上一戰,就已經葬送了一半。
不知道皇帝知道之後,會不會將王華貞誅殺九族。
……………………………………
“轟隆隆隆……”
發生在海底的大地震依舊在繼續,整個浪州都有強烈震感。
無數的房子抖動,瓦片掉落。
彷彿巨人之手拼命在篩動整個城市一般,地面也開始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但這和海面的巨浪比起來,完全什麼都不是了。
巨浪越來越高,越來越高,最後足足有六十幾米,相當於二十層樓。
它如同滅世巨獸一般,以每秒鐘一百多米的速度衝向了陸地。
所有人就這麼眼睜睜看着,在這天地之力面前,完全無能爲力。
越接近陸地,海嘯巨浪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從每秒鐘一百多米下降到五十米,然後下降到三十米,但依舊是毀天滅地的氣勢。
海嘯衝上了陸地。
所有的房屋,就彷彿是積木搭建的一般,輕而易舉被摧毀了。
整個浪州港,除了石頭建成之外,所有的木製房子,全部粉碎,被夷爲平地。
海嘯繼續前進,前進,前進。
浪州城牆足足有九米,如同巨大的臂膀,將城內無數的房子保護其中。
無數人都在心中祈禱,海嘯千萬千萬不要衝入城內啊。
城牆啊,你千萬要擋住啊!
但是顯然擋不住!
這海嘯巨浪登陸之後,儘管威力大減,從六十幾米減弱了一半。
但二三十米的巨浪,還是輕而易舉衝過了城牆,衝入了城牆之內。
然後,進行了前所未有的破壞。
整個城內,無數的木頭房屋,瞬間被撕碎。
那些之前偷偷潛回到城內發財的地痞無賴,眼睜睜看着巨浪吞噬了自己。
那些住在城外的富貴人家,眼睜睜看着巨浪瞬間摧毀了他們的莊園。
所有不服從命令的人,所有偷偷潛回浪州城的上萬人,頃刻之間,全部葬身於海嘯之中。
衝入城內的海嘯巨浪,瘋狂地展現他的破壞力,向人類證明自己的天地之威。
這……還是大周帝國的第一次,甚至也是幾大帝國的第一次。
因爲這個世界發展海洋貿易還不久,建造沿海城市也還不久,所以就算知道海嘯這個名詞,也從未見識過它的威力。
現在終於見到了!
刻骨銘心,終身難忘。
幾分鐘之內,海嘯巨浪肆虐了整個浪州城,然後從西邊衝出了城牆,繼續席捲而來。
整整又衝出了十幾裡,它的驚人力量才徹底消散。
但是,第二波,第三波,海嘯又洶涌而來。
雖然威力都不如第一波,但是它們也如同巨獸一般,一次又一次衝上了陸地。
這,這是地獄嗎?
這肯定是地獄。
………………………………………………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一切終於結束了。
整個天地彷彿恢復了寧靜,無數的潮水褪去了。
整個江州城因爲有城牆包圍,所以依舊泡在海水之中。而城外幾乎完全被夷爲平地,真是好乾淨啊。
海面之上,漂浮着無數的艦船碎片,房屋碎片,無數的垃圾,無數的……屍體!
本來周離可以救下幾乎所有人,但因爲有人作死,整整幾萬人葬身於海浪之中。
但是他畢竟救下了絕大多數人!
在滄海行省官員的帶領下,幾萬軍隊,幾十萬浪州民衆,正在返回浪州的途中。
其中一部分人,已經在下山的路上了。
這些人親眼看到了這一切,地獄毀滅的一幕。
幾十萬人死一般的寂靜,無數人瑟瑟發抖,無數人嚇的失禁,無數人你蹲在地上,趴在地上。
足足好一會兒後,有人開始哭了。
接下來,哭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最後幾十萬人哭聲震天。
他們在痛哭自己失去了家園,但是也在慶幸自己還活着,但是差一點點就死了。
敖玉救了他們,大皇子周離救了他們。
但就在剛纔,他們還在瘋狂詛咒敖玉,詛咒周離。
他們還衝破了寨牆,要返回浪州,就差幾個時辰,他們就差點全部死絕了。
忽然有人喊道:“周離殿下在山上,周離殿下在山上!”
所有人回頭看去,當然是看不清楚的,但隱約彷彿看到山頂上站着一羣人。
幾百人跪了下去,幾千人跪了下去,最後幾萬,幾十萬人全部跪了下去。
這一刻,敖玉和周離成爲了他們的救世主!
“謝謝周離殿下救命之恩。”於是有人這麼喊着。
緊接着喊的人越來越多,一開始喊的很雜,但是越來越整齊。
最後,幾十萬人整齊下跪叩首,高呼:“謝謝周離殿下,救命之恩!”
聲音震天!
然後,幾萬滄海行省駐軍也整整齊齊跪下。
從今以後,他們會無條件服從大皇子周離的任何命令。
……………………………………
山頂之上!
滄海行省總督章正,如同雷擊一般。
大海嘯已經結束了,但他依舊一動不動。
大皇子周離望着滿目蒼夷的浪州城,望着水面上無數的廢墟,無數的屍體。
足足好一會兒,他說了一句話:“盡人事,聽天命!”
這一句話,彷彿徹底喚醒了總督章正。
他猛地跪下,叩首道:“殿下,臣有罪,臣有罪,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啊!”
緊接着,山下一百多名官員紛紛往上爬。
哪怕摔倒了,也繼續往上爬,而且還把同伴推在一邊。
好一會兒後,一百多名滄海行省的官員鼻青臉腫衝到大皇子周離面前,拼命磕頭道:“大殿下,臣有罪,臣有罪!”
“大殿下,您真是我們的再生父母,您是我們整個浪州的再生父母!”
“大殿下,從今以後,我們對您馬首是瞻。”
“大殿下,我們願意戴罪立功,求求您再給我們一個機會吧。”
此時整個滄海行省的官員都知道,他們的死活完全掌握在周離手中。
而且這個曾經跌入地獄的大皇子,再一次翻身了,他又要崛起了。
大皇子周離,緩緩閉上眼睛。
感受這一切,感受這一場可怕的災難,但是也感受夕陽的光輝。
之前沉淪了一年多,在地獄中呆了一年多,此時抓住了敖玉這根稻草,他周離付出了所有,現在終於賭贏了。
敖玉賢弟,我們賭贏了。
敖玉,你把我從地獄中拉出來了。
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浪州太守已經抱緊了他的雙腿。
“大殿下啊,罪臣真是豬油糊了心啊,罪臣知道錯了,這一切都是章正總督慫恿的啊,是他逼迫我們辭官的啊,是他逼迫我們跟您作對的啊。”
“大殿下,我們錯了,我們錯了!”
“大殿下,您是我們再生父母啊。”
此時不止一百多名官員了,而是整整幾百個官員,跪在周離面前拼命磕頭。
大皇子周離睜開眼睛,緩緩道:“你們錯了,我不是你們的再生父母,我也不是浪州城再生父母,真正拯救了浪州幾十萬民衆的人是敖玉公子,他纔是你們的救世主。”
深深吸一口氣,大皇子周離寒聲道:“你們之前口口聲聲詛咒敖玉,口口聲聲天誅敖玉,現在是不是應該說一些什麼嗎?”
“敖玉公子明明可以什麼都不說了,但是他爲了拯救你們,不惜得罪無數權貴,此時還被關在黑冰臺監獄裡面,等着被千刀萬剮呢。”
“他在用生命拯救你們,結果你們是怎麼回報他的?嘲笑他,詛咒他?”
“你們是不是虧欠了敖玉公子什麼?”
頓時在場幾百名官員,無數民衆再一次跪下叩首道:“敖玉公子,我們錯了,我們有罪!”
“敖玉公子,謝謝您的大恩大德,您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啊!”
更是有許多官員紛紛道:“大殿下放心,我們將來在浪州城內,爲您爲敖玉公子立生祠,生生世世感激敖玉公子的救命之恩。”
“章正總督竟敢帶頭詛咒敖玉公子,他竟敢帶頭讓我們和大殿下作對,總督章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打死罪臣總督,打死罪臣總督!爲敖玉公子出氣!”
不知道哪一個官員帶頭,直接撲向了總督章正。
接下來,越來越多的官員撲上去,用牙齒咬,用石頭砸。
可憐的滄海總督,還沒有等到周離的發落,就被自己的手下官員砸得血肉模糊了。
而周離也好不阻止,任由這醜陋可笑的一幕發生。
幾分鐘後,大皇子周離舉起雙手。
頓時,所有人靜寂。
他運起內力,將聲音傳到最遠,大吼道:“浪州的民衆,海嘯摧毀了你們的家園,大半個浪州城都變成了廢墟,這是天大的災難!”
“但是,我們都還活着,只要人在,就比什麼都重要。”
“從現在開始,我們就重建家園!”
“我周離發誓,只要浪州一天沒有重建,只要你們一天沒有安居樂業,我周離絕對不會離開浪州半步!”
“諸位浪州的父老鄉親,諸位浪州的官兵,你們是否願意和我一起,重建浪州!”
頓時,幾百名官員率先高呼,然後幾十萬人高呼。
“重建浪州,重建浪州!”
然後,大皇子周離大聲道:“扯布!”
黑冰臺武士上前,張開一大塊白布。
大皇子周離咬破手指,在白布上寫下一行字:敖玉公子,救人百萬,無上功德!
寫完之後,他張開這塊大白布,高呼道:“敖玉公子爲了拯救你們的性命,此時還被關在黑冰臺的監獄之內,這是我給皇帝陛下的奏摺,就這十二個字,我用鮮血寫的。你們願意在這份血奏摺上按下手印嗎?你們願意爲敖玉公子上這一份萬人血書奏摺嗎?”
“我們願意,我們願意!”
這幾百名官員其實是猶豫的,但是看到周離危險的目光,還有他握住尚方寶劍的手,立刻也高呼道:“我們願意,我們願意。”
他們當然知道,大皇子周離這樣做不僅僅是爲了救敖玉公子,而且是爲了幫他打臉滿朝文武。
所以這些官員如果在上面簽字的話,就等於得罪了滿朝權貴。
不過你就算得罪滿朝權貴,倒黴的也是以後。你若得罪了周離,現在就要腦袋落地了。
於是這幾百名官員紛紛上前,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周離的這份奏摺上,用鮮血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幾百個官員全部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而且還要控制字的大小,確保所有人名字寫得下。
他們用鮮血簽完字後,輪到了無數民衆了,他們咬破自己的手指,按在手指印。
天黑時刻!
這份血書奏摺有整個滄海行省官員的簽字,有幾萬民衆的手指印。
真正的萬人血書,鮮血奏摺。
敖玉公子,救人百萬,無上功德!
大皇子周離道:“老七!”
頓時黑冰臺的南宮七跪下。
大皇子周離道:“你用最快速度,將這份萬人血書奏摺,送入京城,送到父皇手中。”
南宮七叩首道:“是!人在血書在!”
然後,他雙手高舉,大皇子周離將這份萬人血奏摺放在他手中。
南宮七用一種神聖的方式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