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的煩惱三十六

驚慌失措的薛寶堂像是在跳着什麼古怪的前衛舞蹈,李利翁房凌薇從他的身邊擠過。一進門,應俊倒在血泊中的屍體,便映入二人眼簾。

李利翁找到了電燈開關,按了幾下,卻不知爲何沒見反應。

沒辦法,只能從薛寶堂的口袋裡抽出迷你照明手電,那是他隨身攜帶的東西。

應俊屍身的慘狀瞬間曝露在三人的視線之下,屍體顯然是被刀子亂刺了一通,腹部有一條長開口,這樣就劃破了他的肚子,腸道也那兒流了出來。

最令人驚心的,是那空洞洞的左眼框,裡面沒有眼珠,只是插着一支玫瑰。

“這……究竟是……”李利翁及房凌薇只一眼,便看出來了,這副樣子,確實與玫瑰殺手行兇的特徵毫無別異。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李利翁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但事實擺在眼前,他亦只能將心中的疑竇當成錯覺。

“死亡時間……應該是昨晚到今晨。”

聽到房凌薇小聲的推定,李利翁點了點頭。

盤起手來,她俯視着屍體,說道:“看起來那傢伙很乾淨的拿走了戰利品呢。”

她言語中的“戰利品”,指的應該就是被挖走的眼球。李利翁用手電筒在房間裡照了一圈,也沒有發現眼球的樣子。

而應俊僅剩下的那隻右眼,其瞳孔則擴散着,好像是在控訴着什麼似的。在他右眼的空洞裡,殘留着碎肉和膿液,裡面流出的血跡也已經幹了,乍看上去,似乎正在訴說着血淚。

房凌薇拿出手機,分別聯絡了轄區派出所和警察總署。

想必警車很快就會到了,李利翁真想仔仔細細的搜查一遍,但想到自己畢竟不是真正的警察,而更何況這兒又是殺人現場,不能隨意的觸碰物品。

抱着抓緊時間找出點兒什麼也好的心態,李利翁再一次地環視着房間裡每個角落。

“哎?那是什麼東西?”

薛寶堂這麼小聲的嘟囔着,而李利翁留意到了這不對勁的狀況。

剛纔因爲將注意力都放在了屍體上,所謂沒暇顧及周圍的情況,現在將室內重新打量了一遍,就明顯看出奇怪的地方來了。

可以讓屋子透進光來的窗戶,全都被硬板紙給遮死住了,爲了做到不留絲毫空隙,還用膠帶層層封了起來。而最爲異常的,是那些帖滿了牆壁上、地板上,還有天花板上的小紙條。這些寫着“病邪莫入”“驅邪”“急急如律令”之類文字的符咒,看上去還不算很舊,應該是進來才被貼上去的。

那扇被薛寶堂踢壞了的房門,其背後也密密麻麻的貼滿了類似的東西。

應俊之所以弄出這些個玩意兒,是因爲他正害怕着什麼嗎?

照常理去想,會在家中貼上那麼多數量的符咒,只能是因爲害怕着某些超自然的事物所致。結合應俊正在着手調查的KR事件來看,他難道正害怕着那些死於兇殺的受害者冤魂?

不,這樣函索無疑是在胡思亂想,畢竟應俊並沒有害怕那些受害者的理由,如果他是真正犯人的話倒另當別論,但現在情況下他確實應該死於玫瑰殺手之手,如何又會是玫瑰殺手呢?

然而應俊肯定害怕着什麼,這點應該不會有錯。

“怎麼看……這位前刑警都是在驅鬼似的。”

李利翁這話剛一出口,一直滿臉嚴肅,查看着室內情況的房凌薇,就嘲笑似的冷哼了一聲。

看到她這副樣子,圓滑的李利翁當然不會再繼續說下去了,這可不代表他認爲自己的想法錯了。雖然不知道應俊在房間裡貼上那麼多數量的符咒,究竟意欲何爲?但是他確實害怕着一些超越常識理解的東西,並且正在拼盡一切手段阻止着那些東西的進來,這點毫無疑問,

李利翁會這麼想,並不是說明他很相信迷信這類東西,不過這間屋子主人做下的反常舉動,確實有讓他毛骨悚然、脖頸發涼。

“房子都成這副模樣了,戈壁鄰居,或者房東,難道就沒有注意到些什麼嗎?”

李利翁說道:“你在家裡吃飯睡覺的時候,會想到與你一牆之隔的人會死掉嗎?相信任誰都很難想像得到纔對。”

薛寶堂突地一陣抽搐,似乎李利翁的話讓他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接着,就聽他說道:“我曾聽朋友說過這樣一個異聞……某戶人家的隔壁明明不是餐飲店,卻一直會從那兒飄來一股肉湯的香氣。由於氣味兒越來越濃,而且越來越臭,這家人家的戶主就和房東一起進入了鄰居家,記過發現他的鄰居已經在浴缸裡被燉爛了……”

他說着,似乎是因爲同樣聞到了屍體的腐臭,忍不住掏出了手絹,捂住了鼻口,隱隱欲嘔。

之前他說的那個故事,確實是一樁真實事件。

事情是這樣的,在小柳所住的市區,有泡在浴缸當中死去,並因爲洗澡水被持續加熱成開水,結果造成了一缸的粘稠湯狀物質。

某位單身生活在公寓的孤獨老人,打開了電浴缸的持續加熱功能,然後睡着了,結果就這麼死在了浴缸裡。過了幾日,這位老人被來訪的親屬發現,但卻因爲長時間泡在開水中煮,屍體下半身已經融化成了粘稠的燉肉。

而這個事件之後,又衍生出了許多不同版本。其中將老人換成單身女性,或是獨自在家的美少女。而在這個故事的深層之處,卻能若隱若現的看見老人羣體不受到重視等社會問題。而類似的事件,近年來也確有發生,上市一戶物業中,一個單身男人死去七年才被發現。

在這些故事的背後,我們人與人之間的關懷程度、聯繫程度,是不是該被重新反省、及認識呢?

言歸正轉,薛寶堂這話剛說完,房凌薇就擺出一副對於奇談怪論明顯不感興趣的樣子,轉過了身去。然後沒多久,她好像是注意到了什麼似的,同時李利翁也將視線轉移到了房間最深處。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發現了一樣東西,他們一齊伸手翻開了報紙堆,找到了一本筆記似的東西。

李利翁從口袋裡掏出紙巾,包裹着手指,小心翼翼的翻開了筆記本。

應兩人之期待,筆記本正記載着關於KR事件的調查資料,由此可以證明,應俊在辭職後果真是依舊持續着對該案的調查工作。

首先,筆記裡還有一些小動物連續殺的資料剪報,乍一看,好像與KR事件無甚關聯的樣子。

薛寶堂看見了,不由回想道:“這麼說起來,十多年前,本市確有許多類似小動物被殺的事件發生呢。”

他此話不假,只不過當時人們都在關注KR事件的走向,所以無論是媒體還是人羣,幾乎都沒對該時間予以太多關注。

可是,這本應俊用來陳列KR事件聯繫的筆記,爲什麼會記載這樣的事呢?難道說他以爲這些事與KR事件有着莫大關聯不成?

翻看着另一本筆記的薛寶堂忽然神色大變,說道:“老大,你先看一下這個!”

那是一張手繪的地圖,上面標註着戶城一塊的地址和各公寓名稱,但對於李利翁三人來說,這些東西他們再熟悉不過了,因爲那就是徐若穎所居住的公寓,還附有他家大樓入口處的簡單草圖。

另外,在另幾頁裡,還標示着詳細的日期時間,以及寫上了密密麻麻的行動記錄。

例如:X月X日,九時十五分開始工作,十一時十九分至一是一分外出,二十點十二分結束工作……

諸如此類的東西,還記載了許多。十之八九,皆是對於徐若穎的跟蹤記錄。看了這個,算是搞清楚那爲跟蹤狂的真正身份了。

“看來,騷擾徐小姐的人,就是應俊了吧……”

聽到李利翁的判斷,房凌薇點了點頭。

這時,外面傳來了警笛聲,這樣三人就不能再仔細翻看筆記了,只能將它放會了原位。薛寶堂則跑出去爲來人們帶路,而現在李利翁所能做的,也只有最後再用一次電筒照了照應俊的屍體。

牆面上的斑斑布布,猶如花朵那樣鮮豔,如同得到了血液的滋潤,是否可以視爲,那是玫瑰殺手給予死者的特殊殯禮呢?

似乎這趟的調查工作,還遠遠沒有結束……

第五段落 巫女的煩惱(完)

愛人再見二十七巫女的煩惱十四巫女的煩惱九愛人再見三十四愛人再見六律師的尊嚴三愛人再見十七巫女的煩惱二十二愛人再見七法庭上的魔術師十三巫女的煩惱一巫女的煩惱三十六愛人再見四巫女的煩惱三十六夢的盡頭六愛人再見八巫女的煩惱四巫女的煩惱二十九夢的盡頭二十二夢的盡頭十三夢的盡頭十六夢的盡頭十九愛人再見三十四法庭上的魔術師十二愛人再見十八愛人再見三十法庭上的魔術師八夢的盡頭十一法庭上的魔術師三華麗的初庭三夢的盡頭六愛人再見六巫女的煩惱二十八巫女的煩惱三十四夢的盡頭二十三巫女的煩惱九愛人再見二十二法庭上的魔術師十二華麗的初庭四法庭上的魔術師十八愛人再見三十二夢的盡頭七巫女的煩惱三十巫女的煩惱十七愛人再見三十二愛人再見三法庭上的魔術師十三愛人再見三十二法庭上的魔術師七愛人再見二十四愛人再見三十五律師的尊嚴六巫女的煩惱三十三巫女的煩惱三十法庭上的魔術師四法庭上的魔術師二夢的盡頭一愛人再見二十五愛人再見二十一夢的盡頭二巫女的煩惱三華麗的初庭四巫女的煩惱二十二巫女的煩惱二十一愛人再見十巫女的煩惱二十愛人再見十九愛人再見一愛人再見二十六愛人再見三十五巫女的煩惱二十三愛人再見二十七巫女的煩惱二十四夢的盡頭四律師的尊嚴一愛人再見五夢的盡頭十二夢的盡頭二法庭上的魔術師七愛人再見四愛人再見十二巫女的煩惱二十二夢的盡頭六愛人再見三十二法庭上的魔術師十二愛人再見十一巫女的煩惱三十二法庭上的魔術師八巫女的煩惱九愛人再見十七巫女的煩惱五夢的盡頭十四愛人再見十一巫女的煩惱二十夢的盡頭二十二法庭上的魔術師四愛人再見十四巫女的煩惱十三法庭上的魔術師十三愛人再見三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