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代社會中,如果說吉祥天和黑暗天,或許沒幾個人會知道。但一說福神和窮神,所有人應該都能理解了吧?
在佛家《大般涅槃(Pan)經》,記載了這樣一條教義:高興的時候得意洋洋,難過的時候不必絕望。
(該經廣義來講,即是記述釋迦牟尼的涅槃,並探求其意義的佛學類經典總稱。所謂的涅槃,可以理解爲超脫、圓寂,是**之火消弭的狀態,也即是宗教中所指的解脫。這種解脫,便是由**的消滅即死亡來完成的,由該觀點出發,有宗教思想的人,其面對死亡或經歷死亡,也成爲了一種有意義的試煉。)
爲什麼會有這種說法呢?這是因爲帶來幸福的吉祥天和招指不幸的黑暗天是一對姐妹,因此她們總是會選擇一同出現。意即,無論幸福還是不幸,哪個都不是單獨存在着的,就本質上講,兩者的概念予人相同,作爲人生的吉凶禍福平衡着命運。
好事會有,壞事你也逃不掉,難道不是嗎?
都說人總不會一輩子倒黴的,但李利翁總覺得,有些人必須被迫一輩子面臨着麻煩。如果能將麻煩視作倒黴,那李利翁真是覺得,自己倒黴透了。
而且,如果偏激的去想,有的人一生都被幸福包圍,有的人則終生不幸,這豈不是很不平等?但這樣想的朋友們要知道,所有人都平等的分享着幸福,這種事本就是一種包含着瑕疵的設定。
如果社會中的任何資源都是公平分配的,那就沒有人願意去努力幹活了。但也有一些人,明明做着不道德的事,卻可以享受逍遙自在的安逸生活;有些人認認真真的勞作,卻還是隻能屈服在命運的威之下,厄運連連。
最終,雖然很不甘心,但幾乎所有人都會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
不過或許這也可以說是一種微妙的公平吧,至少我們這個世界本就是不完美的。在不完美的世界裡,無法誕生出完美的體制,或者說,由不完美的腦袋中,思考不出完美的概念。
爲此,在戶城市警察總署的超自然案件調查室中,就存儲了許多警方無以偵破的非公開案底。
這個鮮爲人知的部門中,總不乏一些奇妙古怪的案件,若非意志裡超凡,總有一天是會給瘋掉的。並且,在警界內部,也極少有人知道這個部門的存在,更多則是以訛傳訛,如此,也有些個好事者,將這個幾乎像是檔案儲存的部門,稱之爲“黑暗天”。
戶城市最高警察署位於東水區與五國區的交叉道路口,李利翁的新辦公室則位於該建築地下四層。暗的房間沒有半張窗戶,成排的不鏽鋼書架緊靠着混凝土牆壁擺放着。
要說他爲什麼會被調來這裡,就得把時間追溯到三個多月之前。因爲經營狀況人際關係等種種問題,韓雅韻接受了一項來自熟人的委託,即是對這間超自然案件調查室中的非公開檔案,進行一系列處理、分類。
爲事務所所長的韓雅韻自然是不屑,也沒空去做這種事,故而這項艱鉅的任務,就交託在了事務二號人物,李利翁的上。
初時李利翁沒經多少思考就答應了下來,然而他沒想到任務的難度及繁雜遠遠超乎他的想象。
在書架上,一排排陳列滿了黑色的擋案夾。很大一部分文件的堆放時間乃至上個世紀之久,故而積滿了灰塵。因爲久缺少維護,光燈老化嚴重,光線一跳一跳,結合起走廊深處的漆黑色調,整間資料室予人一種墓地般氣沉沉的感覺。
就算沒有這些視覺因素,會有這種感官也是理之中,因爲這間資料室裡,彙集的都是些不能公開的超自然事件。警察署的其他部門雖然也會把這些案件記錄並且分類,卻也從不將它們作爲正式的工作予以處理。
通常都是各部門之間相互來回推卸,像是個皮球似的踢啊踢……最後,就到了這間深埋地下超自然案件調查室裡。
李利翁隨手從書架裡條了一本檔案,回到座位上,拿起手邊的咖啡,輕輕泯了一口。閱讀小說似的,懷着許緊張、許期待的心,認真的看起了這本怪異筆錄來。
說這筆錄怪異,那是有原因的,例如上面記錄的內容……有被無頭騎手超車業餘賽車手口供、也有墓園附近的居民聲稱,每晚都會有紅衣服女人拿冥幣來換東西。
而這些平常人眼裡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件,於這如山的資料中已屬再正常不過的了。往往接到報案的派出所,出於職業道德,不得不對這些令人難以置信的見聞進行筆錄,不過等到事後,往往這些警察們總會覺得即便遞交上去,也沒人會信,所以也從不會去調查取證,或者說,他們就算想要調查,也不知該從那裡着手。
然而這些記錄的存在價值,最後被夜間一族用來當作消遣時間的談資……或是就這樣,被丟棄在了戶城警察總署的地下四層資料室中。
雖然許多當事人曾極爲肯定的說,這些檔案中記載着許多確確實實存在的事,然李利翁待看下來,雖然甚覺有許多不妥之處,卻苦於根本無從下手。
過去,作出這些筆錄的警察們,往往都是依據各自的常識,把這些事件當作不存在的東西來看待。事實上,他們確實存在着思考不周到的地方,就拿方纔那兩個案例來說,指不定那個業餘賽車手一時眼花,將佩帶黑色安全帽的騎手看成了無頭鬼;而那個紅衣服的女人,誰也不敢保證她不是一個拿冥錢換取實物的詐騙犯。
最後在好一番思量以後,李利翁決定從頭開始,先對在他之前做此類文件處理的工作者表示敬意,並對他們留下的筆記進行了深入研究。逐漸的,他開始能夠找到這些案件的頭緒來了。
就目前來說,對於上述事件的各種可能進行推斷,並且將數目龐大的資料進行適當分類整理,就成了李利翁着手執行的工作。
只不過,其中大部分的案件,都因爲事隔過久,而變得無從查證了。但即便如此,李利翁扔爲可以從事這項工作而感到高興,至少,他將這項不屬於他的工作看成了一種磨練。
金錢、時尚、**亦或是存在價值……
正因爲生活在這個加速進行時的社會,才需要有人聆聽這些不爲人知的喃喃細語。關於這點,破案或是庭辯,都是一個道理。如果不將每件事都認真思考一番,很有可能有會漏過什麼天大的寶藏也說不定。
“老大,我想該回家了,你怎麼樣?”
李利翁尋聲望去,一個面相彪悍,孔武有力的大塊頭正站在他的後。這種人,如果半夜回家在小黑路里遇見,根本不需要說什麼話,你就會嚇的乖乖把錢包和手機給拿出來。
這人叫薛寶堂,正是隸屬於這個部門警員,聽說祖上世代是有練功夫,所以打起架來很有兩把刷子,充當個保鏢啥的,還是有一地。首先李利翁這票工作,雖然幹得都是髒活、累活,名義上卻是該部門的首席顧問(只有他一個顧問,首席只能算是恭維之詞),故而薛寶堂這個沒見過多少市面外省調任人員,還是很把他當成一回事兒的,並且尊稱他爲“老大”。
好在李利翁與薛寶堂相處已有三個多月了,初時被這麼一個鐵塔般的大漢“老大老大”地叫着,他還真有些不習慣呢。
順便一提的是,薛寶堂比李利翁整整大了五歲,貴庚三十整。每每想起這點,李利翁不感慨命運之奇妙,就在三個多月以前,他還和夏蕾這個小蘿莉一邊**,一邊追查着戶城馬戲團團長被殺案。一想起那兩片硃紅溫潤的玉脣,李利翁便不能自持,沒想到一轉眼,竟然混在了這麼個鬼地方,和這個絲毫不懂風的大塊頭作起了搭檔,整面對着如山堆積的廢棄文件。
他熊掌一般粗枝大節的手裡,提着只皺巴巴地皮包,看上去已經準備好離開這兒了。
正巧李利翁今天的工作也做完了,他一邊斷開電腦的電源,一邊衝着裡屋的會客室喊:“科長,我和寶堂先回去了,之後的事拜託你啦——”
科長沒有回答李利翁,只是一隻雪白的胳膊從沙發後面伸出來,在空中輕輕地擺了擺。
她叫葉蘭,二十九歲,就是這裡的頭兒,雖說只是一個三人的小集團,但總得有個像模像樣的領導人不是?爲此,這個好賭成、專偷懶的奔三女人,就成了這間偌大檔案室裡名副其實的最高管理階級。
雖然李利翁並不是很滿意這個女人,但她那成熟豐滿的**,李利翁還是頗有興趣的。因爲長年窩在這處暗不見天的地下室內,所以她皮膚也顯得極白,有時李利翁會想,如果可以狠狠把這個婊子幹上一通,不知有多痛快纔對。
不過葉蘭這個女人的品相還真是不敢恭維,每天她一進辦公室裡,就只會把工作丟給李利翁和薛寶堂,接下來一天都在電視機前度過。因爲她酷賭博,但是老輸,所以常常會獨自一個人研究起一百四十四號文件。偶爾也會有她的債主上門,葉蘭總會把這些債主帶進廁所,在一連串令李利翁和薛寶堂爲之乍舌的**聲後,她就會和債主冰釋前嫌的從廁所裡走出來,且總是衣冠不整地。
或許葉蘭從未有把這兒當成警局看待,李利翁也百思不得其解她是怎麼做到領導的。總之,在這裡工作一月有餘的李利翁已經對這這些見慣不慣了,事到如今,他也沒有打斷批判過葉蘭什麼,他知道,每個人都有着特異獨行的生活方式,李利翁不想管,也管不着。
留下沉浸在達人秀節目中的葉蘭,李利翁和薛寶堂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