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與天一真人的談話在不知不覺間就結束,天一真人更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離去,那時候葉文還在思考這個老道士今天所說的那些話。
“保存實力……”
見到左右無人,葉文運起先天紫氣,手掌上立刻佈滿了紫色雲氣,隨着自己手掌來回翻轉不停運動。
再一運功,這幾團運氣驟然變成銳利劍氣,只是在手掌周圍盤旋了片刻,葉文就不得不收了功力,任其自行消散。
“這種用法威力雖然稍弱,卻更加出人意料,只是消耗太過巨大了”
不過有了這樣的技巧,葉文自信可以在任何人手中保住性命,哪怕是那些頂級高手也休想輕易殺死自己。
至於今日殺了那五行使者中的金使者,竟然沒有自己當初以爲的那般地位高崇,這倒是有點讓葉文意外。
適才與天一真人談了一陣話,對魔教的一些地位有了一定了解,除了教主之位,底下還有聖女的存在,也就是今日逃掉了的沈雨情。
聖女修煉的都是魔教代代聖女相傳的玄陰真功,這是一門與那血天魔功一樣強橫的功法,同時其採補能力也不比血天魔功的靠人精血練功來的差多少。
再往下則是四方護法,乃是魔教中除了教主和聖女以外的最高戰力,一般都是魔教中功夫最高的四個人來擔任。
四方護法下面纔會輪到五行使者,但是五行使者卻不注重武功,反而在意其他的東西。如那蕭明,因爲賺錢能力頗強,所以纔會得到那金使者之稱號。
“那蕭明武功雖然已經不弱,但是要真與魔教中的高手相比卻是不值一提,他能得那金使者一職,八成是魔教要依仗他來賺取銀錢,供應全教用度”
那天樂幫的成立,估計也是出自其手,這般算來的話,那魔教憑藉天樂幫這個表面勢力已經聚集到了大量的資金,估計前期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完了
“接下來便是要與正道羣雄開戰,卻不知道會不會用我蜀山派做那首個目標”
葉文又坐了一陣,只覺得肩膀上的壓力又重了幾分。
非是因爲什麼正道的期望之類毫無意義的話,也不是因爲天一真人或者慧心禪師的厚望,而是原本就決定的,要將蜀山派發揚光大並且傳承下去的這個決定。
“當初和師妹保證過,定叫蜀山派發揚光大既然做了保證,便不會叫你這區區魔教將我那門派滅掉”說完站起身來:“魔教又如何,我倒要見識見識究竟有什麼能耐”
心中暗吼了幾聲,然後擺了幾個造型,感受那已經越來越涼爽的秋風吹遍全身,葉文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爲有夠無聊。
而此時冷風一吹,突然想起適才天一真人喊自己的那句話。
“我了個擦,這傢伙的門派祖師不會是申公豹吧?想不到有一天我也會被人用這句話喊住”
一邊胡思亂想着一邊往回走,葉文越想那思路越歪,只覺得這天一真人喊自己果然沒好事。
那申公豹每喊一句,就會害的一個傢伙去填那無底深坑。今日天一真人喊了自己,他突然有種感覺,好像蜀山派被丟到了萬衆矚目的地方,就等那魔教來攻,然後正道羣雄才能聚集起來攻打魔教。
“怎麼感覺老子成了誘餌?”
也許天道宗和禪宗不至於這般惡劣,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葉文總覺得早作準備纔好
“等得這次回去,便要好生教教底下弟子了雖然不至於立刻就能提升許多戰力,但是總得能擋住一般魔教教衆才行何況,即便那魔教不來攻打,日後也少不得來個幾大派圍攻魔教的戲碼,這一戰總歸是免不了的。”
回到院子裡,師妹那屋子已經熄了燈,想來已經睡下,葉文故意放輕了腳步回到自己房間,也不再點燈,直接和衣往那榻上一躺,準備對付一覺也就是了。
“既然武林大會也開不下去了,明日便下山奔赴京城吧”
第二日,不但葉文要下山離去,其它門派也是要直接離開,葉文在禪宗隊伍裡瞧見了郭怒,這個前天樂幫長老混在和尚堆裡也不像是個和尚,不但一身衣衫華貴無比,整個人更是油光滿面,明顯就是一個沒少吃肉喝酒的假和尚。
只是一聊起來,葉文才知道,禪宗這一票和尚都是吃肉的……
“唉?和尚不是不吃葷腥麼?”
慧心禪師笑道:“不吃葷腥,哪來的氣力?本寺的武僧們是不忌葷腥的,只有專習佛法修身的弟子才專門吃素”
“靠,被武俠小說誤導了”葉文暗自罵了一聲,然後尷尬的笑了幾笑掩飾過去,更是抓住郭怒來說話,轉移話題:“郭長老……郭先生這是準備迴歸禪宗?”
說實話,葉文非常懷疑這個傢伙會受的了禪宗那一大堆規矩的生活,尤其是享受了這麼多年的好日子,怎麼可能再回去遭罪?
果然,郭怒直接道:“回禪宗?我是不行的,葉掌門不知啊,咱們禪宗寺院裡的日子可一點都不好過。”說到這裡,也不知道是想起什麼竟然長嘆出一口氣:“何況我家裡還有許多妻妾,我回去當了和尚,那一大票人可如何是好?”
“那郭長老有何打算?”
郭怒想了想,最後道:“我也不知,準備先回越州將我那妻妾接上,然後尋個地方建個莊院,老老實實的做個富家翁也就是了”
葉文沒想到這郭怒竟然升起這等想法:“莫非郭先生準備退出江湖?”
那郭怒聽到此言卻只是一陣苦笑:“一入江湖,想退也退不出來了我郭怒往日裡雖然做事光明磊落,但是折在我手裡的人命也不少,日後有人尋上門來,少不得還要應付一番哪裡是一句已經退出江湖就推脫的掉的?”
說到此處,慧心禪師突然道:“沾染了因,便要結個果。徒兒你有這般覺悟,倒也沒白在這江湖上行走了二十餘年。你雖然不回寺中,但是在家也是一樣修行。”
郭怒忙對自家師父恭敬的應了兩句,然後才繼續與葉文道:“我尋思去葉掌門那邊找個清淨的地方,建個莊院那平州離中原也算有點距離,倒也能躲得一陣清淨”
葉文對此倒是頗爲贊同,直接表示了歡迎:“若郭先生願來書山縣住下,咱們兩家倒也能做個鄰居”
想了想,郭怒心想與這功夫頗高的葉掌門做了鄰居,以後也有個照應,所以也就笑眯眯的應了下來。此時才覺得當初沒和這葉文翻臉果然是明智之舉,否則如今的自己不但因爲天樂幫的原因名望大跌,想要尋個住處都萬分艱難。
“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願意陪我去那偏遠之地”想起自己那一堆妻妾,也不知道有幾個是真心隨自己,有多少是衝着錢財而來的,如今天樂幫和自己都遭逢大變,要舉家搬去平州,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跑掉,不再隨自己了。
只是這些問題不足爲外人道,郭怒與葉文等人一起行了一陣便告辭離去,他準備先往東走,然後坐船南下。這可要比單純的走陸路要快的多,同時也不用遭罪。
離開北劍峰越遠,同行的人也就越來越少,本來衆人都道葉文一行離開北劍峰就會向東走的,哪想到竟然是南下。
好奇中也不免多問了幾句,這才知道原來是葉文那位師弟要去參加殿試。
“徐賢?莫非是平州那位徐大才子?”天一真人比慧心禪師要多在江湖上走動,對於徐賢這個聲名頗重的大才子也有所耳聞。
只是無論如何他也沒想到這個功夫奇高的徐賢就是那個天下聞名的才子徐賢。
“老道只當徐公子文采斐然,如今才知這武道也不弱於衆人,真乃是文武雙全啊”這番話卻全然出自真心,沒有半點虛假。
周圍衆人也是滿眼星星的看向徐賢,這等待遇便連葉文見了都有些驚訝。而直到此時他才知道,徐賢這名頭究竟大到了什麼程度,便連那對朝廷不大感冒的江湖中人也是對其頗爲仰慕。
聊了幾句,天一真人竟然隨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牌子遞給了葉文,對其道:“這東西乃是我天道宗的信物,如今便送給葉掌門我天道宗不少弟子都在官家當差,葉掌門若在京城有什麼麻煩,不若拿此信物去那五城兵馬司裡,想來那些麻煩都可迎刃而解”
葉文將那個不起眼的小牌子接了過來,向天一真人道了聲謝,同時暗道了一聲:“若說每門每派都會有些讓弟子賺錢的營生,那麼這天道宗的營生就是去給官家當差了”
同時暗自猜測:“莫非那傳說中的大內高手便是天道宗的弟子?”
實際上,葉文的猜測雖然沒錯,但也算不上全對。
天道宗諸多弟子出師之後,若想尋個營生,便會有同門的師兄或者更長的長輩介紹進入朝廷的一些部門。
比如那五城兵馬司,主要負責的就是京城的治安,爲避免一些江湖中人仗着藝高膽大,便會招募一些江湖高手來幫忙。天道宗的弟子自然是首選,畢竟算是自家人。也或者乾脆被分配到一些秘密部門,給王公貴胄以及一些身居高位的大臣們做護衛。
當然,最好的差事便是給皇帝做護衛,不但身份地位高人一截,同時待遇也是不俗。甚至皇家還會幫這些護衛解決一下婚娶的問題。
至於那號稱皇家對江湖最有威懾力的部門:大內高手成分則要複雜的多,除了天道宗的一些出色弟子外,還會有一些軍隊方面身手好的人物,也或者從其它方面招募來的高手。這些人雖然聲名顯赫,但是在京中的地位卻不如皇帝侍衛,甚至比一些王公大臣的侍衛也要低上半等。不過,即便如此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招惹的起的。
天一真人交給葉文的這塊牌子,至多也就是能找到五城兵馬司的天道宗弟子,若想再聯繫更牛的人,那得靠葉文自己了。
“行,咱們去京城後的住所有着落了”
與天道宗衆人分別,葉文聽了徐賢對京中的一些衙門機構進行了闡述之後,對這五城兵馬司的職權有了一定的瞭解,當時就知道如何合理的利用手中的這個資源了。
寧茹雪聞言眨了眨眼,最後對自己師兄說了句:“師兄,這般不太好吧?”她覺得人家天道宗給了這麼個牌子是給蜀山派以防萬一的,結果葉文張口就是找人辦那麼件小事……
葉文卻道:“你懂得什麼?這叫有權不用,過期作廢不趁着與那天道宗關係甚好的時候再多聯繫聯繫,時間久了人家怕是都忘了咱們是誰了”
然後甩了甩那個不起眼的牌子,葉文又道:“何況師弟這麼晚纔去京城,估計一時半會也不容易找到合適的落腳點,既然有地頭蛇能幫忙,幹嘛還要辛苦自己?”
這番話說的倒也算是有理,寧茹雪也就沒有反駁,只是偷偷的將葉文拽到一旁,問了聲:“對那華衣,師兄準備怎麼辦?”
葉文聽到寧茹雪這般問,轉頭看了眼依舊跟在隊伍中的華衣。此時那華衣倒也不似先前那般了無生氣,但是整個人顯得毫無精神,同時內功盡失,走了這一陣已經額上見汗。
“先帶着吧等她好轉了一些再問問她如何想的,那時候再做個定計”
只是此話一出,寧茹雪卻臉色稍微有點難看,一副懷疑的樣子瞧了葉文一陣,最後看的葉文渾身都不自在時才說道:“師兄莫非捨不得那華衣?”
“何出此言?”葉文渾身上下好似被千萬只螞蟻爬過,只覺得上上下下到處都不對勁,尤其是寧茹雪目光掃過的地方,猶若被那劍氣戳着一樣:“師妹想的多了,只是覺得這華姑娘太過可憐,而且就這麼扔着不管也太過不好”
“你昨日在那臺上,不就隨手將她丟到一旁的麼?現在又來裝好人”
兩人偷偷說着,這一行人又慢慢前行,只不過兩個人離的較遠,旁人也聽不見他二人說什麼。
“這個……”提到昨日臺上那一下,葉文也有點尷尬。好在華衣當時是整個身子橫飛着落在地上,因此只是傷點皮肉,至多也就是骨頭磕了一下。若是頭先着地,那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不但立刻就會死在當場,同時免不了容貌盡毀,這樣似乎太過殘忍。
寧茹雪見葉文不知如何作答,便又道:“師兄昨日可下的狠手呢那華姑娘不但胳膊磕的青腫,身上也多了幾處黑紫……師兄你想什麼呢?”
她正說着,忽然見葉文眼睛一轉,明顯是在分神,不免斥了一聲。尤其是自己剛說到華衣的身子如何如何他便分神,難免叫寧茹雪想到那方面去,臉色立刻就變了樣。
葉文被這一聲嬌斥給喝的回了神,知道自己想到了一些不該想到的畫面,但是卻不能承認,忙用“我適才想到了一些法門,也不知道能不能幫華姑娘恢復功力”作爲藉口,想要搪塞過去。
他卻沒料到女人對這方面都敏感的很,只見寧茹雪那對眼睛驟然一眯,滿臉懷疑的又問了句:“師兄適才想的不是這些吧?”
“絕對是我對太陽發誓”一邊做着指天的手勢,一邊擺出一個我真的沒想旁的好增加說服力。
奈何寧茹雪斜眼看了一下天空,直接說了句:“今個兒天氣陰沉,哪來的太陽?師兄莫非是在隨口糊弄於我?”
葉文這時候才注意到今天竟然是個大陰天,只是這一路上爲了趕路,從樹林中穿行,一時間竟然沒注意到這一點,此時擡頭一瞧,才見那天空低沉沉黑壓壓的瞧着怕人,莫說太陽了,連陽光也見不到多少。
“我說怎麼這麼暗呢,還道天已經黑了呢”隨口乾笑了幾聲,暗怪自己竟然沒早點察覺周圍環境,犯下這等失誤,實在是自尋死路。
寧茹雪見葉文這般作態,心中更是不滿,便連話也不和葉文說了,哼了一聲就快走了幾步,將葉文拋在了後面。
葉文一愣,就被寧茹雪甩開了一丈多遠,匆忙之下立刻追了上去,心中暗道了一聲:“這時候得追,不追是傻x”
果然,寧茹雪見葉文立刻就追了上來,心情這纔好了一些,也就不再和葉文慪氣,討論起那華衣的問題來。
“若華姑娘那功夫不能恢復,你待怎樣?”
“額……要不幫她尋個好人家?”只是這一說,葉文又回頭瞧了一眼華衣,便是一眼,又叫寧茹雪瞧了去。
“師兄捨不得吧?師兄這麼愛瞧她,乾脆將那華姑娘娶過門天天瞧好了”寧茹雪又瞪了一下葉文,這才叫他警醒過來,眼前這位可是自家未過門的老婆大人,萬萬不能得罪。
“嘿嘿,哪會呢?”
不想寧茹雪微微低下頭,想了一陣後突然開口:“本來師妹我也不是個妒婦,若師兄想要多娶幾個女子,也算不得什麼。當今天下,有能耐的男子三妻四妾的也不奇怪,只是那華姑娘……”
葉文聽到這裡已經被寧茹雪這番話驚的什麼似地,暗道一聲:“難道三宮六院的美妙日子在等着我?師妹不反對我多找幾個?老子也能過一過韋爵爺的癮?”
他正納悶着,不想就這一愣之下還略微顯出幾分喜色,便叫寧茹雪臉色大變:“師兄果然是那般想的人家再也不要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