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接連滅了那個張德星和不知道叫什麼,連名字都忘了去問的女鬼之後,轉過身就想離去,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剛剛一轉身,就發現一道極爲細小,幾乎讓人無法察覺的鋒銳勁氣直取自己腰眼而來。
仔細一瞧,在一片漆黑當中隱約可見一點碧色光芒,透露着一股子詭異陰毒之感,而且其勢甚是迅捷,若非葉文恰巧轉回身,等到他察覺的時候這玩意怕是已經飛到近前了。
眉頭一皺,葉文沒想到竟然有人潛伏在周圍,而且在自己舉手擡足滅了那張德星之後立刻就出手攻擊自己,估計這人是有相當的自信纔敢出手,否則尋常人見到自己剛纔那手段,哪還敢隨意出招?
“只是這麼點手段就想要殺死我,未免太過自信了?”
這小東西雖然來勢甚急,而且稍微一瞧就讓人不敢小視這東西的威力,但是葉文卻不懼怕這麼個小玩意,揮手間就準備運起掌勁用掌風將其拍開。
但是偏偏又生枝節,許是葉文動作慢了點,加上這碧綠細芒所瞄着的位置恰好是身上所帶一物的所在,結果讓這東西有了反應,葉文還沒來得及出手,只見他腰間的地方猛的爆發出一陣強橫光芒,直將這漆黑一片的亂墳墳地給照耀的有如白晝,而且身邊竟然幻化出許多珍禽異獸的圖像,環繞着葉文轉了一圈後,一團如巨鼎一般的勁氣將葉文包裹在了當中,隨後‘叮’的一聲脆響,那道細小綠芒打到了這鼎型的氣勁卻沒傷到這氣勁半分,反而自己被反彈出好遠,那綠色光芒也忽隱忽現似欲消失。
“這是……?”
葉文還在驚訝當中,發現突然從黑暗中顯出一個人來,這人周身黑色長袍,上有血色花紋,一頭黑中透着詭異紅光的長髮無風自動,那雙眼睛幾乎瞧不到半點生氣,更透露着詭異的碧色光華,讓人望而生畏。
“這是……你小子身上竟然有這個法寶?”那人先是上下瞧了瞧葉文周身環繞的氣勁,隨後突然大聲狂笑了起來:“若得此寶,即便那張德星死了也無所謂!”
然後收起笑容,對着葉文伸出手掌,一副狂妄姿態:“將法寶交出來,我還能饒你這小輩一命!本人若是高興,也許還能給你這小輩點好處!”
葉文皺了皺眉頭,左手在自己腰眼上一拍,一道紫星河勁氣送進去之後,略微顯得有點躁動不安的九鼎漸漸的平復了下來,環繞在自己周身的勁氣也慢慢的消散開去,片刻後便恢復如常,這一方天地復又變作一片漆黑
。
但是對於在場的兩人來說,即便天上的月色並不明亮,卻已經足夠讓二人看清楚想要看到的一切,那黑袍人見到葉文收了護體勁力立刻狂笑了起來:“小子識相,不若拜入本人座下,老祖我必會傳你無上大法!”
葉文撇了撇嘴一副不屑之色,心中暗道這人莫非是腦殘?剛纔那番話就懶得搭理,自己平復那九鼎勁氣的行爲還被這傢伙當做是自己服軟?這人的自我感覺未免太好了一些?
不過自己自從得到九鼎之後已經有五年,一直來他都想將這東西給研究透徹一點,可是自己的勁氣送進去都如泥牛入海一樣難覓蹤影,這個鼎就如自己的指環一樣好似一個無底洞,而且比指環更要命的是無論自己如何往那坑裡添物,卻始終不見這東西有過半點回應。
但他知道這東西至關重要,所以日夜帶在身邊,本想將其放進空間指環裡的,可是空間指環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將這九鼎收進去,想來是這東西太過高級,一般的空間指環根本就無法收納此寶。
就是不知道當初從穆德拉克那裡得到的指環能不能收,因爲這個指環中的禁制又多又雜,葉文雖然一直在努力破解,不過直到今日他也沒有將那指環的禁制破解開。
這既證明了這個指環如自己當初所想的那樣是個好東西,但也讓葉文沒有辦法得知這個戒指裡面究竟有什麼好東西,而且看這個情況,自己的功力不能提升的話想要將其破解開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在察覺到這個情況之後,他懷疑這個戒指有什麼特別的方法或者咒語,否則穆德拉克是如何使用這個戒指的?只可惜穆德拉克被自己幹掉了,想問也沒的問,他只能用最簡單最粗暴的方式來破解其中的禁制。
而與戒指截然不同的就是那九州鼎,無論葉文如何去折騰,這東西就是靜靜的待在葉文手心裡,始終保持着約莫拇指大小的模樣,相比起來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這九鼎是又大又有氣勢……
不曾想這九州鼎竟在今天的這個時候突然有了反應,而且一來就弄出這麼大動靜,葉文有點摸不到頭腦,難道剛纔那碧綠細芒的威力真的那麼恐怖?竟然逼迫這九州鼎自動產生護身氣罩來保護他?
見到葉文不言不語,既不同意也不拒絕,更沒有將自己要的東西雙手奉上,這個黑袍男的臉色漸漸從得意變作了慍怒。
“不識好歹的小輩!”
這黑袍男怒罵了一聲,隨後手心向上,五指張開,掌心中一根約莫二十釐米的長針在掌心中懸浮,同時通體散發出了碧綠色光芒,正是適才偷襲葉文的那個東西。
可是與適才不同的是,這長針爆發出比適才強橫出不知道多少的強橫綠芒,其中散發出的強橫勁氣便是葉文也不自禁的後退一步。
“這東西竟然這麼厲害?”
葉文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長針竟然有這般威勢,這才知道適才是自己小瞧了這個法寶的威力,若真的叫其近了身就算自己能夠接下怕是也要吃點暗虧,九州鼎突然保護自己倒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
。
“相傳九州鼎乃是鎮壓氣運之寶,這氣運雖然一直不明白代表什麼,但是由剛纔那一幕大概也能猜出是幫自己逢凶化吉的好東西!難不成九州鼎入了我手,就開始幫老子鎮壓氣運了?若真是如此,那就難怪這些年做事無往不利,順風順水的……”
氣運之說自古有之,尤其是修行中人對氣運之說最爲重視,葉文本還不怎麼當回事,覺得這玩意有點太沒譜,但是剛纔這一下多少讓他體驗到了氣運旺盛的話會有什麼效果。
至於這一下,已經打起小心來的葉文自然會謹慎對待,而這一次九州鼎果然沒有做出任何響應,只是靜靜的待在葉文腰間暗藏的一個小袋子裡。
“果然如此!”
只見那黑袍男手掌略微一轉,掌心遙遙對着葉文,將那散發着強橫綠芒的長針瞄準着葉文,笑了道:“小輩就算沒見過,也應當知道本老祖這碧芒神針!你能死在本老祖這神針之下,也算是你的榮幸!”
“什麼老祖什麼神針,本人一概不曾聽聞!”葉文被這個神經病一口一個小輩的喊着也是動了火(雖然叫他小輩倒也沒錯,只是那般輕蔑和鄙視的意味讓他無法接受),此時也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頭頂百會穴上紫光一閃,一道紫色光華沖霄而起,叫那黑袍人也是吃了一驚。
隨後紫芒斂去現出一柄長劍來,正是葉文以神念百般淬鍊之後的紫宵劍!他自從見到寧茹雪日夜淬鍊一道劍氣,以一道劍氣爲本凝聚青蓮劍之後也這般做了起來。
只是與寧茹雪不同的是葉文只淬鍊神念,並不淬鍊自身真氣,凝聚紫宵劍的時候也以神念爲本,真氣隨時調動,這樣一來雖然需要多花一點時間,但是卻解決了自己的紫宵劍不如青蓮劍靈活好用的弊端。
葉文這柄紫宵劍一現身就顯出了其不凡之處,劍上那紫色光華不停流動,整柄長劍好似活物一樣靈氣逼人,更隱約有清脆龍吟之聲從劍刃上發出,便是那黑袍人也是收起了小窺之心凝神打量起了葉文。
就連手上的碧芒神針也不再顯得那麼鋒芒逼人,反而神芒內斂只在黑袍人身旁遊動,但是葉文卻隱約覺得這碧芒神針之威力比剛纔那時又強了許多,看來這碧芒神針的特點是越不起眼威力越強,若是如此,適才偷襲自己那一下可當真是威力莫測了。
“你到底是何人?何門何派?何處修行?”黑袍人此時再不若剛纔那般囂張,就連表情也顯得嚴肅了許多,問起話來也是一板一眼,雖然不見得客氣多少,但是和剛纔一比起來,那變化可就太大了。
葉文一見自己才一亮出紫宵劍,這人立刻態度立刻一變,心中對這人的實力也有了個大概的猜測,估摸着就算真比自己強,怕是也有限。若是自己真的玩命兒的話,保不準真能將這傢伙幹掉。
許是那黑袍人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纔不若適才那般狂妄,反而凝神戒備,只覺得自己今次出手的太過孟浪,關鍵還在於自己竟然瞧走了眼。
“本道只是一個普通的修士,只是那一手滅殺了張德星的法術和那個蓮花型法寶有點意思
。沒想到竟然碰到了一個練成人劍合一境界的劍修,當真失策!”
原來在黑袍人眼中,葉文適才表現的雖然足夠強勢,但是卻也沒被他放在眼裡。僅僅只是覺得那個首發有幾分門道以及那個‘法寶’有點麻煩。但是實力有限,法寶再好也是無用,反而他還可以將那個奇特法寶據爲己有,只看那蓮花法寶展現出來的兩種效果,就知道妙用不少。
若叫黑袍人真的曉得了葉文適才是如何殺的張德星,恐怕他也不會這麼簡單就跑出來了。適才葉文那一指雖然只是指尖上紫光一閃,外面不見任何威猛氣勢或者駭人的光影效果,其實是因爲這一切都是在張德星體內發生的。
葉文是將自己的那招山寨版‘閃電光速拳’給轟進了張德星體內,而且還在張德星體表布上了一層氣牆,讓無邊劍氣在一定範圍內反覆衝殺——其結果就是張德星這個人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被無數劍氣給斬殺的連灰都不剩,變作了肉眼幾乎瞧不真切的微塵散在風中——若是近些這黑袍人也許還能瞧見,可是天色黑暗又離得有點遠,所以他並沒瞧出其中精妙。
若叫他瞧清楚了,恐怕他也不會這麼魯莽的出手,不過倒是多虧了他這一下偷襲,叫葉文對那個幾乎失去了興趣的九州鼎重新又升起了興致。
不過此時卻不是研究寶貝的時候,葉文左手又暗暗摸了下那九州鼎所在,發現其果然沒有了動靜,這才與那黑袍人對話:“閣下不曉得要問別人姓名之前,得先把自己的名號報上的嗎?”
黑袍人在修行界也是頗有名氣之人,兇名甚著,何曾遇到過竟然還要問他姓名的人?一時間有點摸不準葉文的底細了。
他修行已經七百餘年,除了前一百多年的時候在努力修行所以沒什麼名氣之外,後來這五百多年一直享受着別人畏懼的目光。
若說不認識他的修行界也不能說沒有,但是都得是多少歲的老怪物了?還得是那種長年閉關不問世事的人物。
眼前這個葉文看起來外表不過二十多歲,雖然修行中人難以用外表判斷年紀,但是很多修行日久的老傢伙們也多是那種白髮白鬚的老頭子模樣,好像是在故意顯示自己別人活的長一樣,就算也有那些喜歡保持青年壯年相貌的人,也多是名望甚著的正道翹楚,那些人他都是識得的。
像是一些看起來年歲不大他又不認得的多是年輕一輩的弟子,加上衣着習慣很是現代,黑袍人基於這些才斷定葉文是個不知名的小輩,或者是近一百年哪派又培養出來的好手。
直到葉文將那飛劍亮出來,他才發現自己好像判斷錯了,莫非面前這位不是什麼小輩弟子,而是真真正正的老古董?比自己還老古董的那種?而且還得是近八百年沒怎麼在修行界走動的那種長年閉關的傢伙,否則怎麼會不認識自己?
若是如此,他今日可就是踢到了鐵板了,修行界中有一點規律衆人都同意,那就是修行時間短的人不見得就不厲害,但是修行時間特別長的那肯定厲害!能夠活這麼多久,若沒有渾厚的功力支撐早就化作飛灰,哪還能四處跑來跑去?
何況葉文這架勢明顯是修真界中最擅與人爭鬥的劍修一脈,這一脈中人即便面對比自己功力稍高的人,也有可能將對方斬殺,就是因爲其所修行的功法本就重殺伐,算是一種以力成道的修行路線
。
自己碰到一個可能比自己還老,修行時間還長,而且還是擅長與人拼殺的劍修,黑袍人只覺得今日的月光特別的黑暗,自己的點子有點太背了。
“要是老子的九天魔化血神劍練成了,今日定然與其爭個高下!”
可是問題在於他的九天魔化血神劍還沒練成,自己好不容易又培養起來的一個練劍天魔又被葉文殺了,想要將那兇悍神劍練成不知道又要等上多少年月——也是因爲眼看着張德星就要達到自己期望的標準,可以祭煉爲神劍天魔之一的時候被葉文給破壞,這纔出手偷襲的。
剛纔他也不是不想救,只不過他感覺到異狀趕到的時候,葉文已經一指點在張德星額頭上了,沒趕上!
“裘元龍!”黑袍人尋思來去,最後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只是總覺得這樣似乎有點弱了氣勢,便故意怪笑一聲又加了句:“本人還有個碧血老祖的稱號!”
葉文聽到這個稱號不由得暗中一樂,心道你這外號還真是有夠給力,只是面上依舊從容不迫,隨口說了句:“葉文,在蜀山修行!”
“蜀山?”
葉文不過是隨口一答,不想那裘元龍臉色一陣急變,更是追問了一句:“你是峨眉派還是青城派中人?”
蜀中羣山這兩派名望最重,而且這兩派中都有不少劍修,峨眉派稍多一些,青城派雖然稍微勢弱,但也只是相對峨眉而言罷了。
葉文不答,可是這樣一來裘元龍更以爲葉文是這兩派中某一派的高手,一想起這兩派最喜歡靠人多取勝,臉色不由得又變得了幾分,而且眼神開始不受控制的往周圍去瞟,生怕這時候又蹦出一個人來,那樣的話自己今日怕是要栽個大根頭。
見這個碧血老祖眼神飄忽,不停往四下張望探尋,葉文也是有點奇怪,不明白這人怎的會突然變了模樣?剛纔還牛氣沖天,這會兒就顯得有些窩囊了?
他不曉得這裘元龍本就與那峨眉、青城有過節,以前就吃了這兩派不少虧,今日見到葉文這個可能是峨眉或者青城派中的高手,他甚至懷疑是不是這兩派把自家中的老怪物請了出來,專門來對付自己的?
“莫非是得知了本老祖正在煉製九天魔化血神劍?”
他這邊忌憚萬分暗中尋思,那邊葉文也忌憚他碧芒神針不敢輕易出手,倆人正處於僵持的時候,突然一道劍光破空而來,只看其劍光威勢就知來人實力不俗。
裘元龍一見之下大驚失色,大罵一聲:“果然有同夥!”立刻閃出一陣遁光眨眼就沒了蹤影,這一下從神色大變到破口而罵再到駕遁光跑路,幾乎都在一眨眼的功夫中完成,快的叫葉文都沒有反應的時間。
“我去!這業務也太熟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