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文花錢僱人把夫人葬了,建了個墳,又與那個不大的孩子的一起燒了紙,一直忙活到第二天下午這才堪堪做完一切。
期間,這個孩子彷彿真的是害怕吵到自己母親一般,居然一直沒有吵鬧過,即便是哭也咬着嘴脣不肯發出太大的聲音。而直到這時候,他纔想起來自己連這個孩子叫什麼都不知道。
“我叫丫丫!”
“丫丫?”葉文重複了一遍:“你是女孩兒?”
丫丫點了點頭,似乎有點奇怪這個大哥哥怎麼會問這個?
說實話,葉文見這個孩子在以爲自己母親被欺負的時候表現的那麼英勇,在母親去世後表現的那麼堅強,他一直以爲這是一個男孩子。
另外,丫丫髒兮兮的樣子也實在是難以看出來這是一個女孩子。
不過這些對於葉文都沒有什麼影響,將丫丫的母親葬好,他接下來要考慮的就是如何處理這個孩子了。
“反正不管怎麼樣,先帶回蜀山派再說,也許交給趙嬸來撫養纔是正確的選擇。不管怎麼樣,趙嬸也是這個孩子的大姨,就目前來看沒有人比趙嬸更合適的人選了!”
至於現在,他需要先回到客棧去,雖然嶽總鏢頭說過要在這裡休息兩三天,然後補充一些食物和水纔會繼續上路,可是他總不能一直都在外面亂晃。
“以後我可以來看孃親嗎?”
在回客棧之前,葉文帶着丫丫回家收拾東西。實際上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只是在離家之前,似乎都會習慣的要整理一些東西,將一些重要的可以帶在身邊的東西帶上。
丫丫也是這樣,也許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也許是葉文小看了這個孩子,她要比自己想的成熟的多。
收拾東西的時候,丫丫將自己母親的一些東西都收拾打包,反倒是她自己的東西沒有多少。整理好一切之後,葉文帶着這個孩子往外走去,期間看到了那個被丟在地上的饅頭,丫丫想了想最後將那個饅頭拿了起來,然後用一塊布仔仔細細的包好然後放在了包裹裡。
葉文不明白這個孩子這麼做的意思,不過他沒有去問,而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看着。直到丫丫忙完這一切,走到他身邊問他:“我們去書山縣嗎?”
葉文沒有回答,他實際上也在考慮這個問題。總不能一路南下都帶着這個孩子吧?
這個問題,在回到客棧之後嶽航幫他解決了。
在得知丫丫的情況後,嶽航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看了看乖乖的坐在那裡喝着水的小孩子,嶽航給出了自己的建議:“若是葉掌門信得過在下,我便叫個弟兄送這個孩子回書山,或者直接送到貴派,或者直接先在我嶽山鏢局暫住都無不可!”
葉文點了點頭,當下就有了決斷:“既然如此,就麻煩嶽總鏢頭了,還是直接送到我山門中吧,那裡有這孩子的親戚,那樣也好一些!”
嶽航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隨後葉文當場修書一封,也算做了個憑證,嶽航直接喊過了一個自己信得過的手下,讓他帶着這個小孩先回書山,並且要保證送到蜀山派山門中去。
當時葉文交代道:“我師妹此時在山上,到時候你將這封信交給她便是!”多餘的話倒是也沒多說,直接將信交到那漢子手裡。
那漢子倒也痛快,當下抱拳道:“葉掌門放心,保證不負所托!”然後這壯碩的漢子帶着那個乾瘦乾瘦的小娃娃就上了路。只是上路時,丫丫那彷彿透露着又被遺棄了的眼神讓葉文很是糾結了一陣子。
最後還是劉青風劉真人過來安慰了句:“這樣也是對她好,總不能讓個娃娃跟着我們這羣男人一路南下,風餐露宿的遭罪!”
這事情似乎就這麼過去了,如果真的這樣的話也許更好一些。
休整了兩日之後,這個南下的隊伍已經準備再次出發,因爲接下來的一段路可能會經常的露宿野外,所以隊伍纔在這裡耽誤了幾天,如今準備妥當了自然沒有繼續逗留的道理。
可是偏偏就在這前一晚,衆人吃飽了飯,只有葉文一個人坐在前堂飲酒消遣,卻被他聽到了一個讓他很是在意的消息。
當時他就坐在角落裡,離他隔了幾張桌子那裡坐了兩個漢子,看那模樣也是當地的一些混混,許是在哪得了些銀錢,所以來這裡吃些酒快活快活。
也許是因爲人少了,酒喝的又多了些,這兩個漢子聊起話來頗有些肆無忌憚,說了許多平時絕不能說的東西。
若是平常怕是也沒什麼事,但偏偏今天被葉文聽了去。
“你二人剛纔說,城東姓周的如何?”
這倆人談話本來不礙着葉文什麼事,可是說着說着,卻突然說到了城東一姓周的漢子,被王麻子那夥人坑了許多銀錢,然後這王麻子還故意借錢給那姓周的,最後再設局將那姓周的逼的跑了路這些話。
正獨自喝酒的葉文初時還沒在意,不過片刻就將這些話與剛送走的丫丫一家聯繫了起來,他怎麼聽怎麼像是丫丫家的事情。
“若是按着這兩個傢伙所言,那姓周的傢伙是被人合夥設套詐幹了家財?”聽到這裡他無論如何也坐不住了,當下就走到兩人旁邊,直接就出聲問了起來。
那兩個人聊的正開心,甚至說那王麻子做事忒絕,把人錢財騙光了還不算完,逼得人家漢子跑了路,剩下孤兒寡母的也不放過,天天上人家去要債,聽說逼得那家婆娘快要病死在家中了。
正說到這裡,葉文就開口了,而這個時候,哪怕葉文不用再問也知道這兩個人說的就是自己知道的那個周家,而且那個周家婦人還是自己親自花錢僱人給下的葬。
其中一個人正笑嘻嘻的說王麻子做事忒損,突然就聽到有別人突然插了一句話,眼睛一斜瞧了一下,見到是個面相文弱的年輕人,罵道:“哪來的不長眼的狗?有你什麼事湊個什麼話?”
一張嘴就把葉文罵了一頓,葉文當下就怒火中燒,本來這兩天被周家母子的慘狀勾起的邪火騰的直衝頭頂,甩手就是一個大嘴巴,打的那個傢伙滿嘴是血,牙齒都掉了幾顆:“會說人話嗎?要不要我教你?”
葉文恨他說話難聽,加上心下怨恨,出手的時候帶上了內勁,打的那個混混是眼冒金星,半晌回不過神。
對面那人初時許是喝的多了,直見到自己兄弟被人打的滿嘴是血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當下站起身就罵了句:“狗崽子找死!”
哪知道葉文看都不看,直接回手就是一個反掌,險些將這人扇飛了出去,摔倒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也沒起來。
這時候兩個混混終於明白怎麼回事了,剛纔喝的那點黃湯也被葉文這兩下打醒了。而且光看葉文那第二下,能將一個大男人扇的差點飛出去,那勁道絕對不小。
起先被打那個混混這時候緩過勁來,又看到葉文手中提着長劍,當下就是一個激靈,知道自己好像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物了。
這些混混就是這樣,他要看你軟弱好欺,那說什麼都要在你身上拉屎拉尿欺負夠了纔會罷休,可若是碰上硬點子,那麼搖尾乞憐跪地求饒之類的業務也是比誰都純熟。所以葉文打了他們兩下,在他們明白過來眼前這人雖然看起來文弱,卻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人後立刻陪着笑臉說道:“喝的蒙了迷了眼,好漢勿怪!勿怪!”
葉文也不和他們一般見識,不過是罵了自己兩句,略施懲戒讓他們明白了形勢也就罷了,便又問了一句:“剛纔你們二人談論的,城東周家的事情,再和我說說!”
“是,是!好漢您坐,我慢慢和您細說!”那混混陪着笑臉給葉文讓了座,然後看了眼被打趴在地上還在哼唧的那個兄弟,暗道自己還不算太倒黴,這哥們比自己慘多了。
當下將城東周家漢子被王二麻子那夥人誆騙,一起跑出去賭錢,然後設套將這周家漢子的買賣和積蓄一併榨乾了之後,還騙他借了許多債,甚至聽說還逼周家漢子在一個契約上簽字,只是那周姓漢子雖然被逼得走投無路,但是始終不肯在那契約上簽字。
“不過聽說王二麻子頗有本事,好像抓到了周家漢子最後讓他在那契約上按了手印了!”
“什麼契約?”葉文聞言順嘴問了句,然後便見到那混混的臉色變得很是古怪,憋了半天也沒出聲。
原來這混混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察言觀色的功夫還是不錯的,剛纔講話的時候一直暗中察看,發現自己講那王二麻子怎麼怎麼設套誆騙周家人的時候,這位大爺臉上就是一片怒色,明顯是和周家有什麼聯繫。
所以在說到這事的時候,他也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見到混混遲遲不開口,葉文也有些不耐煩了,喝了一句:“到底什麼契約?”
“賣掉妻女的契約!”那混混被這麼一嚇,立刻脫口說了出來,說完就暗道:“希望這位好漢莫要拿我當了出氣筒!”
葉文聞言大怒,本是扶着桌面的手掌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緊跟着就要大罵一聲,只是還沒等他開口,不遠處就傳來一陣怒喝:“簡直豈有此理!”
:啊~難道要明天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