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世豪看了看四周圍:“劍蒼天與印玄天不在您這裡嗎?他們或許心中也該有疑惑纔對,只不過也始終都無法證實。”
“玉鈞天投身太虛觀多年,或許也有查證昔年猜想的意思,只可惜太虛觀畢竟還是始終都不信任她,這麼多年以來,也沒打算投入足夠資源,讓她重回大乘級數。”
林鋒看着苗世豪:“哦,聽世豪你言下之意,上古天門,昔年也被太虛觀當成不穩定勢力或者不利勢力了?”
苗世豪嘴角露出一抹清冷的笑容:“上古天門,便是不穩定勢力這個概念的由來,也是第一個被太虛觀定位成不穩定勢力的超級宗門。”
“上次兩界戰爭時期,太虛觀內部極端保守派當道,對大雷音寺的敵視更多源於其試圖傳授佛法給妖族,但在上古末年對於天門,卻並非如此。”
“那個時代,太虛觀自身陷於低谷,而天門則在抗爭戾皇暴政中強勢崛起,並最終引領神州浩土羣雄推翻戾皇。”
“太虛觀雖然也參與最後一戰,發揮重要作用,更動用昊天鏡導致本就不完滿的昊天鏡再次受損,但之前韜光養晦多年∧≌的做法,雖然漸漸恢復實力,卻讓其威信受損下降。”
苗世豪搖了搖頭:“在當時,天門的聲威名望,如果繼續發展,隱約間開始有凌駕太虛之上的勢頭,這刺痛了太虛觀不少人。”
“偏偏就在那時,極皇神淵重新出世,再次一統天荒廣陸。新一次兩界戰爭一觸即發。”
苗世豪緩緩說道:“太虛觀當時的觀主,也就是第四代觀主長雲道尊。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在當時很多太虛修士看來兩全其美的決定。但也讓其他很多太虛觀修士排斥的決定。”
“這個決定,在當時爭議很大,在以後的歲月裡,對整個太虛觀產生了深遠而重要的影響。”
苗世豪目光有些幽深:“論修爲實力,莫說太虛道尊、聞赤陽、太一道尊了,在太虛觀歷代強者中,長雲道尊恐怕連前十都排不上,但他造成的影響,卻舉足輕重。”
林鋒平靜的說道:“設計天門?”
苗世豪點頭說道:“一方面。他是太虛觀現如今激進保守派思想的奠基人。”
“另一方面,便是從他開始,太虛觀主動設計神州浩土其他超級勢力,爲太虛觀自身和昊天鏡爭取時間。”
“在此之前,其實已經有過先例。”苗世豪回憶着說道:“這種思路最早的發源,其實要從根子上來說,正是源於赤陽道尊。”
“但不同之處在於,赤陽道尊是自我犧牲,爲雁星河、昊天鏡還有夏方禹爭取擊殺極皇神淵的機會。此前也是他鐵臂擎天,鎮守神州,很多時候以自身受傷爲代價,爲昊天鏡爭取恢復時間。能不動用昊天鏡,就儘量不用,以免延緩昊天精的恢復。”
苗世豪繼續說道:“但在那之後。情況漸漸開始發生改變。”
“廢黜冥皇之戰,雁星河隕落。昊天鏡也因爲鎮殺冥皇而受損嚴重,距離完滿遙遙無期。繼任的第三代太虛觀觀主杜允歌,聯合古皇,在與古皇長談之後,達成協議,由古皇暫時全面擔起來自天荒廣陸的壓力,爲太虛觀和昊天鏡休養生息爭取時間。”
林鋒安靜聽着,沒有插言,苗世豪繼續說道:“最後,昊天鏡雖然仍然沒能恢復到巔峰完滿狀態,但力量也恢復許多,在之後又一次兩界戰爭中再次發力,雖然杜允歌隕落,但仍然和古皇聯手鎮殺當時的一代妖族聖皇。”
“只是在那之後,古皇重傷爲戾皇所弒,戾皇開始在神州浩土肆虐,接任第四代觀主的長雲道尊,最終選擇了固守白雲山,太虛觀近乎封山,那可以說是整個太虛觀歷史上最爲低調也最爲屈辱的時期。”
“不過,在長雲道尊看來,忍一時之辱,換來昊天鏡恢復的時間,最終與天門合力鎮殺戾皇,是明智的決定。”
苗世豪的聲音有些縹緲:“赤陽道尊犧牲自己死戰極皇神淵,若非夏皇因私廢公,極皇神淵當年凶多吉少。”
“以古皇爭取時間,等來昊天鏡恢復力量,鎮殺當時妖皇,贏得兩界戰爭。”
“暫時封山,任由神州浩土其他勢力承受戾皇壓力,再次等來昊天鏡恢復力量,最終鎮殺戾皇。”
“這些在長雲道尊和一些太虛觀修士眼中的成功經驗,最終促使他們,做出了一個更進一步的決定,一個在他們看來,毋庸置疑是正確的決定。”
林鋒淡淡說道:“只要結果是好的,過程無所謂,只要最終收益大於之前的犧牲,那麼犧牲便值得。”
“只不過,從自我犧牲,到與他人主動商議聯合,到自作自爲,不理會他人意見,最終一步步走到了主動設計,犧牲他人的地步。”
“至於他人是否樂於被犧牲,能否承受犧牲的代價,不在他們考慮範圍內。”
“而誰該犧牲,誰不該犧牲,由他們決定。”
苗世豪說道:“天門道法,追求以自身一道承載諸天萬道,一法生萬法,一道生萬道,對於妖族很多法門也有涉獵,更試圖豢養很多妖族,同時和一些不怎麼參與兩界戰爭的妖族有聯繫,如鳳凰一族和梧桐神木一族。”
“而本來因爲自身強勢崛起,就爲太虛觀所忌的天帝空與天門,自然就更加爲太虛觀敵視,不穩定勢力這個概念,第一次誕生。”
“在廢黜戾皇之後,很快便爆發的兩界戰爭中,極皇神淵重臨神州浩土,其目標首先便盯着昔年讓他鎩羽而歸的白雲山。”
苗世豪臉上微微帶着幾分嘲諷:“而太虛觀的應對措施,是在全面防禦的同時。只做了一件小事。”
林鋒看向他,苗世豪繼續說道:“他們在兩界戰爭中。混亂的戰局裡,尋找機會將天帝空之女和極皇神淵之子引到了一起。結果天帝空的獨女死在極皇神淵之子,盛天靈極手上。”
“之前得到消息的天帝空雖然火速趕至,可惜最終還是慢了一步,結果天帝空擊殺了盛天靈極,而因此引發同極皇神淵之間的死戰。”
“到頭來雙方血戰一場,天門破滅,天帝空隕落,連太古和上古時代荒古星海的界域通道都受到波及而破碎,一分爲六。”苗世豪搖了搖頭:“那時的天門。說是達到巔峰,其實仍然是處於自身高速發展階段,未來有望走上更高的高度,但那一戰後,幾乎便煙消雲散。”
“而太虛觀在那一次兩界戰爭中,卻沒有受到太大打擊,並在步入中古紀元之後,成功渡過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低谷時期,開始重新恢復往日的榮光。”
苗世豪嘆息一聲:“在上古末年、中古初年那段時期。其實關於長雲道尊的做法,太虛觀內部爭議很大,可是……”
林鋒神色平靜,接口說道:“可是隨着中古紀元。昊天鏡終於重新恢復圓滿,並協助聞赤陽鎮殺了極皇神淵,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感覺。長雲道尊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
苗世豪點了點頭:“雖然,如果沒有赤陽道尊攜冥海之力重回神州浩土。最終結果必然是兩說,甚至最終結果有可能被極皇神淵攻破白雲山。但太虛觀內部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認爲,不管怎麼說,長雲道尊爲太虛觀與神州浩土保留了元氣和希望。”
“於是,在那以前,或許定位不穩定勢力和不利勢力,設法將之投入兩界戰爭中消耗妖族力量的做法還有爭議,還沒有形成慣例,但在那之後,這成爲太虛觀一貫做法,每次兩界戰爭,都不例外。”
“不穩定勢力,如果被消耗在兩界戰爭中,那戰後自然也沒有繼續觀察一說,例如上古天門。”
“不穩定勢力如果沒有被消耗在兩界戰爭中,那戰後便繼續觀察,例如上界戰爭之後的大雷音寺。”
“不利勢力,如果能儘快清除,不影響接下來兩界戰爭,那就直接清除,例如現在的冥皇和冥殿,還有中古時代一些魔道宗門,很可能還有近些年的大雷音寺。”
“不利勢力,如果不能暫時清除,那麼便也設法將之投入兩界戰爭中與妖族互耗,在戰後,趁其虛弱,再予以清除,例如中古魔道第一聖地,原始魔教。”
苗世豪娓娓道來:“中古時代幽皇天海開始崛起,雖然還沒有達到其自身極盛巔峰,但也已經顯露恐怖聲勢,而昊天鏡在之前鎮殺極皇神淵一戰中再次嚴重受損,於是原始魔教在一次兩界戰爭中被太虛觀設計頂了缸。”
“結果原始魔主江燒陽戰死,原始魔教鎮教之寶,造化法寶原始金船徹底崩滅,大量原始魔教強者戰死。”
“可惜太虛觀沒有料到,原始魔教至高神通法門原始心魔讓咒確實奧妙無方,詭異莫測,江燒陽竟然得以重生,雖然因此元氣大傷,但仍然是當時神州浩土人族第一強者。”
“結果在終結中古紀元那場正魔決戰中,太虛觀不得不動用昊天鏡,出盡全力纔將江燒陽徹底擊殺,本就沒有恢復到圓滿的昊天鏡,恢復時間被大幅度延長,直到今古紀元上次兩界戰爭前不久,才恢復到完滿巔峰。”
苗世豪說道:“如果不是今古紀元初年,幽皇天海自家天荒廣陸後院也起火,真犼一族和其他一些妖族在真犼族主博臨望天帶領下挑戰幽皇天海權威的話,幽皇天海立刻再次踏足神州浩土,所有歷史恐怕都將改寫。”
林鋒聽完之後,微微點頭,雙目微闔間隱隱有寒光透出:“世豪,你剛纔說,本座和我玄門天宗,很可能已經被太虛觀認定爲不穩定勢力,甚至是不利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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