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我玄門天宗,只要你們辦事盡心,忠心不二,成就不滅妖魂的機會將遠遠大於你們自己修練。()”
林鋒這最後一句話,讓九爪雕王和北海鯨王的心理防線徹底鬆懈下來。
離了林鋒法力所化諸天小世界的禁錮,身處玉京山上,感受其中充沛靈氣,兩妖都知道林鋒所言不虛,這裡的修練環境,要遠勝於他們昔日所居的北極冰海。
若是再能得到林鋒指點道法,那修練起來就更事半功倍。
林鋒隨手亮了亮黃龍鱗,又有意無意提到了解臾的收穫,頓時讓九爪雕王和北海鯨王更加甘願臣服。
軟硬兼施的一番敲打下,兩名大妖在長時間內心戰鬥後,相繼在林鋒面前拜倒:“我等願拜在宗主門下,任憑驅策,絕無二心,還望宗主指點大道。”
林鋒微微一笑,分別在兩人神魂與妖嬰上設下禁制,不會侷限兩妖發揮實力,但只要他願意,兩妖是生是死頓時就身不由己了。
林鋒叫了九爪雕王上前:“你是禽類成妖修練,飛遁速度更快,這次便由你送本座弟子朱易趕考。”
九爪雕王面對林鋒平靜的目光,凜然答道:“謹遵宗主諭令,九爪一定盡心辦差,護送宗主弟子。”
他爲人乖覺,繼續說道:“九爪路上會全部聽從朱易道友的指示行事,請宗主放心。”
“這便最好。”林鋒點點頭:“你盡心辦事,本座也不會虧待了你。”
林鋒轉頭看向另一邊的北海鯨王:“本座這座仙山上雖有優良石室洞府,但想來你天性喜水。怕是住不慣,不過無需擔心。”
他雙掌輕輕一拍。無窮紫氣浮到半空之中,在玉京山山體外的虛空裡不停涌動。瞬間化作一片水光。
北海鯨王仔細一看,那片水光看似不大,只有畝許大小,彷彿一個池塘。
但其實卻是被壓縮了空間,從外部看不大,但內裡廣闊得如同汪洋大海一般,浩浩蕩蕩,難尋邊際。
北海鯨王連忙向着林鋒一抱拳:“多謝宗主垂憐。”
林鋒笑道:“自己去佈置你的新家吧。”北海鯨王飛身而起,落入水光之中。身子一翻,已經化作一條無比巨大的鯨魚,浮在水面上就像小島陸地一樣。
身處水中,他驚喜發現,這片海域中的水溫很低,其他人會感到極寒刺骨,但卻讓他非常舒服,竟然是跟他昔日活動的北極冰海環境相類似。
“這是宗主有意爲之……”想到這裡,北海鯨王暗歎一口氣:“唉!”
九爪雕王在一旁看得眼熱。林鋒淡淡掃了他一眼:“下去準備吧,就在這幾天,你們便要啓程。”
“是,宗主。”九爪雕王恭敬聽命。
幾日後。朱易便準備出發,林鋒牽了九爪雕王,此妖在玉京山頂化作一頭腹下生有九隻腳爪。雙翼張開遮天蔽日的金色巨雕。
朱易已經知道這是林鋒專門爲他備下的坐騎,臉上也都露出笑容:“謝謝師父。”
林鋒將制約九爪雕王的禁制傳給了朱易。方便他直接控制九爪雕王,然後又伸出手指輕輕在朱易眉心處一點。朱易頓時感覺一股玄而又玄的力量氣息埋於自己識海深處。
這股氣息的存在絲毫不影響朱易自己修練和與人鬥法時調動法力,雖然朱易可以清楚感知到其存在,但不會對朱易的個人行動造成任何影響。
林鋒說道:“那是爲師的一具神通法身,埋於你神魂之中,權當作護身之用,以防萬一,平時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影響,也不會干涉你自身行動,唯有當你受到致命威脅時,方纔會發揮作用。”
朱易點點頭:“弟子明白,謝謝師父。”
林鋒不擔心朱易有了他的法身防身,會有懈怠之意,朱易堅定的心性意志,即便是面對險境,首先想到的也是憑自己的力量克敵制勝,而不會依賴林鋒給他的這道護身符。
更何況,林鋒充分相信朱易他們這樣的真命天子們,都極爲命硬,九死一生也不過是輝煌道路上的點綴而已,化險爲夷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世上之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林鋒還是送了一具神通法身給朱易。
朱易登上九爪雕王的後背,轉身看向另外一邊,在那裡是他的兩大入室弟子,須雲生和英羅扎,除此以外還有一個紫衣少女,卻是經常來他這裡聽講的汪林入室弟子,李星扉。
三人一起向着朱易恭敬行禮:“祝師父此行一帆風順。”“祝二師伯此行一帆風順。”
朱易點點頭:“我不在山上時,你們自行修練,莫要懈怠,我回山之後,會考驗你們的道法。”
三人齊聲應是,朱易又接着說道:“眼下你們修爲還低,待修爲更高之後,我會帶你們入世歷練。”
叮囑過須雲生三人,朱易最後向林鋒行了一禮:“師父,弟子去了。”
林鋒微笑點頭,朱易輕輕一點腳下的九爪雕王,巨大金雕當即飛起,在林鋒允許下破開空間,飛離玉京山,進入神州浩土大千世界。
九爪雕王雙翅一展,已經重新遁入虛空,向着大周皇朝都城天京城飛去。
須雲生、英羅扎和李星扉三人目送朱易離開後,目光悄悄望向林鋒,除了英羅扎以外,其他兩人都有些拘束。
事實上,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英羅扎,如此近距離面對林鋒,也感到心裡打鼓。
林鋒沒有在意三個忐忑的徒孫,他的視線也望向朱易離去的方向,心道:“小易這次前往天京城,恐怕鬧出的動靜不會小啊。”
有九爪雕王當坐騎代步。朱易很快便抵達了大周皇朝疆域內,而幾乎在他到達的第一時間。各方勢力便都或快或慢得到了這個消息。
此時此刻,不僅僅是林鋒。玄門天宗內幾個重要人物的一舉一動,都開始牽動越來越多人的神經。
周帝樑盤毫無疑問是最快收到消息的人,他坐在皇宮大殿內的龍椅上,靜靜看着眼前的書案,沒有說話。
大內總管梅無浪安靜而又恭順的站在下方。
樑盤沉思片刻後,緩緩開口說道:“無浪,知會洪武一聲,眼下還不是時候。”
梅無浪恭敬的答道:“奴婢遵旨。”他稍微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看向周帝樑盤:“陛下。對於玄機侯之子朱易,需要奴婢點一點他嗎?”
樑盤笑了笑:“不需要,那也是個聰明人,朕相信他知道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
他輕嘆了一聲:“可惜,這本也應該是我大周的人才啊,不過,總算沒落到太虛觀手裡去。”
在梅無浪退下後,大殿中只剩下周帝樑盤一人時。一聲更加低沉幾乎微不可聞的嘆息再次響起:“或許,還不如落到太虛觀掌控中……”
在接到梅無浪傳來的樑盤口諭之後,玄機侯府後宅主屋大堂內,玄機侯朱洪武靜靜坐在椅子上。沉思不語。
在他下首座位上,坐着一個穿着一身淺綠色金線羽衣,雲鬢高聳。頭插赤金鏤空孔雀簪的女人,看上去三十許不到四十歲年紀。氣度雍容華貴。
“洪武,那個女人的兒子要回來了。”這女子便是玄機侯朱洪武的正妻。邵夫人,看上去沒有任何修爲在身,就是一介普普通通的俗世女子,但卻穩穩佔了玄機侯府的正堂大婦之位。
“上次他匆匆來,匆匆走,沒掀起任何風浪,但他這次,是真的要回來了。”邵夫人靜靜說道:“我聽人說了,他現在的道法修爲,整個侯府上下,除了你以外無人能制住他了。”
邵夫人輕輕吐出一口氣:“他這次回來,怕是不簡單呢,有傳言,他和四皇子乾,走得很近。”
朱洪武這時靜靜的開口了:“太子爲正統,國之根本,廢長立幼,後患無窮,陛下心裡清楚的很,四皇子沒機會的,任何人摻和進奪嫡的泥潭中,都不會有好下場。”
“朱易若是摻和進來,那是他自找麻煩。”朱洪武說道:“放心,他翻不起什麼風浪,我心裡有數。”
邵夫人嘴脣動了動,幾乎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我聽說他的師父……”
朱洪武擡手打斷了她:“不管是我大周,還是對方,現在都還沒有到真正掀起大風浪的時候,真正的大風大浪掀起來,無關緊要的小船會在第一時間沉沒。”
“到時候,我會親自料理那忤逆子,你下去吧,我要開始修練了。”
邵夫人點了點頭:“這麼多年,你永遠成竹在胸,從無疏漏,既然你這麼說,我不打擾你了,你安心修練。”
她出了大堂,眉宇間閃過一絲陰霾:“以往洪武有了決定的事情,我總是能感到安心,但這一次,心裡始終安生不了,感覺要鬧出亂子來。”
朱易赴天京城參加秋闈考試,牽動了不止一兩人的神經,此刻,天京城內,便有兩人在街道上漫步,看似漫不經心,其實卻通過法力傳音交談着。
兩人一箇中年文士,一個英挺少年,正是大週四皇子樑乾麾下的那名金丹期謀士,以及那個同林鋒有過一面之緣的天外山弟子褚陽。
“朱易上次匆匆來,匆匆走,沒有機會與他進行更多接觸,這一次他考秋闈,是一個大好機會。”中年文士用法力傳音跟褚陽說道,卻見褚陽有些走神。
褚陽一邊走,一邊回首望向側後方:“那裡,爲什麼會讓我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引起他注意的那個方向,正是大周皇朝太子少師陳昱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