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靈與大道之間最緊密的聯繫是壽數?”
喃喃的嘀咕聲自少女的口中傳出,隨後此人秀氣的眸子變得越來越亮,繼續開口道:
“我收回之前的話,咱們在這兒再等上一會,看看此人還有什麼話語。”
此言落下,二人轉身,繼續於門外靜立,洗耳恭聽,不一會,中年道士的聲音便繼續傳出:
“孩子們,本觀主在這兒和偷偷告訴你們,壽數雖然由大道註定,但因果可不是,這因果可是一把世間最鋒利的刀,在很大程度之上影響着壽數。
“這葉何故落於我手上,因爲因果!”
當道觀內盤坐的中年道士說完此言之後,其面前一個個面容稚嫩的孩童紛紛露出了迷惘不解之色,對於他們而言,什麼因果,壽數都是聞所未聞的詞彙。
隨後安靜的道觀小院之內,一陣尤爲刺耳的咕咕聲向外傳出,引起一陣鬨堂大笑,也使得一位體格健壯的孩童極爲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捂住自己的肚子。
“餓了?”
中年道士的聲音依舊平和,隨後其擡起手向前一揮,聲音繼續傳出:
“這會兒一晃都到了正午,你們都回去用午膳吧,對了,下午不用來道觀,本觀主要美滋滋的睡個午覺。”
話音一出,整個小道觀之內驟然響起一陣極爲熱烈的歡呼,隨後這些孩童向前恭敬行禮,一窩蜂地涌出小院。
“莫約五十息之後,這座小道觀內熱鬧至極的聲音逐漸消失,隨後最後一位孩童走出道觀院門,怯生生地來到門外站着的兩道人影之前,張嘴開口道:
“兩位客,客人,我們觀主在裡面有請!”
聲音落下,這位平日裡就極爲羞澀的孩童低垂下腦袋,二話不說,直接便拔腿便跑,蹦蹦跳跳的身影向外遠離之後,道觀院門外的二人停留了幾息,隨後推開院門,邁入其中。
剛剛踏入小院,便見院內原本坐在匾額之下的中年道士,已經不知不覺地挪移到了一株銀杏樹之下。
此道士面容敦厚,天庭飽滿,尤其是炯炯有神的雙眸,除了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之外,又帶上了幾絲壓迫感。
一片片金黃銀杏葉圍繞着道士旋轉飛舞,遠遠望去,就如同一位自上古仙庭下凡的謫仙人,任誰見了都要忍不住說上一句,好一位器宇軒昂的道觀觀主。
“有如此賣相,難怪這長街之上的街坊鄰居的都願意把孩子們送到我這裡來,儘管本道觀看起來是如此的磕磣和破敗,你的心中是這般想,本觀主說的可對?”
當院外二人剛剛邁入門中之中,中年道長的聲音便直接響起於院內,隨後前者於純金色的銀杏葉雨之中微微一笑,擡起頭繼續注視前方那兩道被黑色大袍籠罩而下的修長身影,繼續開口道:
“二位道友在本道觀之前徘徊良久,可是有事相尋?”
“道長可是如何得知我心中所想?”
平淡的聲音自院內佇立的人影口中傳出,緊接着少女繼續帶着身後的隨從,向着銀杏樹下的中年道士方向繼續邁步前行。
向前邁步之間,中年道士擡起手指了指不遠處匾額之上的兩個大字,迴應聲響起:
“本觀名爲觀雲,而在下不才,作爲觀雲道觀觀主,還是略懂一些天象和人心。”
語畢,或許是爲了讓少女更相信自己所言,中年道士接着再一次開口道:
“或許姑娘你不明白,很多時候,看天象與人心其實差不多,三分靠猜測,七分憑經驗。”
“那觀雲道長謙虛了。”
少女的迴應聲落下後,其直接在面前的蒲團之上坐下,與落葉紛飛下的中年道士相對而坐,繼續淡淡開口:
“我來此處並非特地來尋道長,只是在這大衍雄關之內到處走走,聽聞道長闡述這生靈與大道之間的聯繫,覺得極爲新穎,故停下來多聽了一會。”
“個人愚見罷了,和那些小崽子吹噓吹噓,若是道友是前來論道,那在下直接認輸,甘拜下風,大夥都是修道之人,混口飯吃,給條活路嘛。”
或許是說這話的次數太多,使得樹下盤坐的觀雲道長在開口說出這句,在其餘人看來極爲丟臉的服輸之言時,竟然帶上了一股大義凜然之色。
隨後斗篷之下的少女俏臉微微一怔,注視着面前用一臉用最自信之色,卻說着最慫言語的觀雲道長,直接將肚子裡想好的言語直接吞回肚中,半天難以說出一句話,同時一股焦急的情緒,自內心深處涌現。
此情緒剛一出現,臉上一直掛着從容笑意的觀雲道長直接眉頭微微皺起,開口道:
“本觀主感覺到了道友心中的焦躁,大道無常,有些事情還是要想開一點纔好。”
“天下大勢,滾滾傾軋,如何能想的開?”
迴應聲落下之後,少女將身子前傾,兜帽下的眼眸緊緊注視着面前,繼續一字一句開口:
“吾來這大衍雄關,爲的便是尋覓這傳說之中的大衍道觀,敢問道長可有線索?”
此問一出,整個院內便直接陷入了極爲詭異的寂靜之中,隨後觀雲道長面容之上笑意越來越濃,最後直接仰天大笑,洪亮的聲音滾滾而出:
“道友此問,整個大衍雄關之內的無數人,上至白髮蒼蒼的老者,下到我觀內那些剛剛懂事的稚童皆想要知道,而本道長要是知道這隱世五宗之一究竟在何處,何至於現在苦苦經營這不起眼的觀雲道觀?”
說完之後,中年道長張手一攤,面露無奈之色,聲音繼續傳出:
“整個大衍城內的道觀數量,數以百萬計,具體有多少數量,誰也說不清,因此你想要在城內尋覓數萬年不出世的大衍道觀,無異於大海撈針,困難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