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西郊,皇家獵場附近,有一片面積巨大的密林,在神京城屬於禁地,密林周圍佈滿軍事設施,還有各種哨卡,生人勿進!
此處禁地內,駐紮着全大夏最精銳的軍隊,捧日,神衛,幽翅!
這三支大夏上四軍每一軍只有五標,無盡山常年保持三標以應對帝國的戰神營和天羽衛,其餘兩標,負責拱衛神京,拱衛大夏之主趙氏!
上四軍的軍營,除卻最中心用於集合的大校場之外,涇渭分明地被切割成了三塊,顏色也和自身的盔甲相似,黑,紅,銀!
黑色自然是屬於幽翅軍駐地,其內幽翅巢穴密佈,還有一些爲幽翅獸提供嬉戲之所的懸崖峭壁,咱們馬中高富帥小黃就在此處,度過了馬生以來最慘絕人寰的時光,被反覆從懸崖之上拋下,直到感受到風的存在爲止!
此時一座高聳的懸崖之下,一道黑甲黑盔的年輕身影自密林之間走出,面容硬朗,渾身氣勢收縮於體內,就像是一位普通人,和飄落的雪花融爲一體,只是前進的腳步帶着韻味,彷彿同時與風不分彼此!
青年將右手擡起,手指放入嘴中,輕輕一吹,一道哨響頓時傳上懸崖,幾個呼吸之後,懸崖之上的巢穴之內出現一頭龐大的巨獸,背身雙翼,躍進之間悄無聲息,翅膀微微一扇,瞬間就出現在青年將領的身前,湊過腦袋,親暱地拱着對方!
大夏最驚才豔豔地年輕一輩第一人,幽翅軍副指揮關正卿,伸出雙手,輕輕地摸着幽翅獸首領,猛虎一般的大腦袋,眼中有着平時都不可見的笑意,對於幽翅軍而言,坐下的幽翅獸就是生死與共的夥伴,兩者的感情親如兄弟,沒有了幽翅獸,幽翅軍自然就不復存在!
“你這好戰的傢伙,這一個月呆在這軍營之中,沒戰打,是不是都快生鏽了。”
幽翅獸首領聞言之後,眼裡出現了贊同的神色,還伸出大舌頭,舔着關正卿的手背,顯得人性化十足!
幽翅獸的舌頭很軟,上面還有一些凸起的顆粒,舔起來癢癢的,很舒服,關正卿輕輕地撓着幽翅獸的下巴,那是幽翅獸最舒服的地方,輕輕開口道:
“你放心,這天下現在還沒太平,打仗少不了你的!”
或許是印證關正卿的言語,當下有一騎從神京城以極快的速度駛出,馬上之人,身穿司天監修士袍,佩戴面具,直衝神京西郊!
“移開拒馬,掃清道路,司天監緊急軍情,一級戰備,我要見上四軍各位指揮使!”
焦急的怒吼聲響徹整個上四軍大營門口,一路直通大校場,於此同時,一道狼煙伴隨着號角聲滾滾而起。
懸崖之下的關正卿擡頭看向不遠處的狼煙,抿了抿嘴脣,翻身騎上幽翅獸,狂風乍起,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已經立於大校場,一聲輕嘯,兩標幽翅至!
短短十個呼吸不到,捧日,神衛,幽翅三軍已經在校場集合完畢,黑,紅,銀三色盔甲,散發着幾乎已經化爲實質的鐵血氣息,伴隨着狼煙,沖天而起!
校場之內肅殺異常,爲首三人皆爲副指揮使,關正卿,北安王第三子江屠,還有一位蜚廉氏女子。
“全體整裝列陣,保持作戰狀態,等待白帝宮虎符!”
聽取司天監修士彙報之後,江屠一聲怒吼,三標上四軍在校場門口靜靜等待,調動全身元氣,達到最佳的作戰狀態!
片刻之後,又是一騎衝入密林,直入大校場,但是來人並不是原先武后身邊老宦官,而是一位中年宮女。
中女宮女下馬來到陣前,眼睛看向最前方的三位指揮使,開口道:
“奉太后懿旨,放空帝入京,神京西郊軍營內,捧日,神衛,幽翅三軍原地待命。”
中年宮女說完之後,校場之內瞬間寂靜,無聲的寂靜,過了一會之後,江屠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聲音才響起:
“可有證物?”
中年宮女一擡手,半個墨黑如玉的虎符靜靜地躺在手上!
司天塔,第九層。
此時第九層內的景象極爲迥異,原本漂浮在空中,釋放着柔光的山海圖本體,逐漸熄滅暗淡,彷彿變成了一副普普通通的畫卷。
司天監監正李淳風右手擡起,伸向山海圖,一動不動,眼裡面從難以置信,轉爲狠厲,而他的後背,貼着一隻骨瘦如柴的手掌,手掌的主人則是副監正,丹元子!
“丹元子,你在司天監四十餘載,平日裡勤勤懇懇,大夏待你不薄,如今你我都老了,爲何要行着叛變之事,晚節不保?”
李淳風的雪白鬚發無風自動,周圍空間一陣又一陣波動,但是卻絲毫未能移動身形分毫!
“放棄掙扎吧,你我朝夕相處四十載,每一次相處我都在用精神領域潛移默化地侵蝕你,雖然你修爲比我想象的要強,但是水滴尚可穿石,何況是四十餘年的侵蝕,早已在你識海深處種下了一顆精神種子!”
說話間,站在李淳風背後的丹元子,聲音徹底化作金屬相互摩擦的嘶鳴聲,而且整個人逐漸虛化,成爲一團黑色模糊的虛影,只有額頭中心,有着一顆紫色的豎眼,豎眼之內,一顆小小的種子,不停旋轉,正分出無數銀色絲線,扎向四方!
這些銀色的絲線同時從李淳風的腦海之內,精神之種內伸出,沿着經脈之間,延伸,攀爬,遍佈其全身上下,整個控制了司天監監正的全身,讓其硬生生地關閉了山海圖!
“你知道的,哪怕你隱藏的再好,不出一個時辰,我便可以找到識海內的那顆精神之種,將其摧毀,哪怕我找不到,人族第一神器也會在一個時辰之後自行復蘇,到時候,你所做的一切毫無意義。”
完全虛化的丹元子,發出桀桀刺耳的笑聲,迴應道:“一個時辰可不短,足夠做很多事情了,很多很多。”
李淳風集中精神搜尋識海內的那顆精神之種,不再言語,僵持片刻之後,突然開口問道:
“所以也是你,在問道關之內放進了那位叫裴陽的神機閣弟子,讓你們冒如此大的風險做這個舉動,這個弟子肯定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他是誰?”
“告訴你也無妨。”
丹元子出乎意料地開了口,輕輕說出兩個字。
“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