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之劫,亦稱之爲初始之劫。
而伴隨着彌天老嫗的講述,所有玄天木下聞言的大夏司吏們,皆開始明白,,這所謂的紀元之劫,有且只有一個作用。
那便是抹殺一切,從寂滅之中,重啓一切!
對於任何生靈來說,這無疑是一個殘酷至極的劫難,但是站在天地至極的角度,這是天地核心,對自身規則,最好的維護和重塑。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紀元之劫,所針對的目標,其實是那些集整個時代氣運的主宰者,針對的是自身輪迴規則裡所存在的漏洞,而其餘的普通生靈,其實就是天地修補漏洞措施的一部分而已。”
下一息,司馬安南開口的聲音落下之後,原本一直靜靜思索的雪半城,俊美白皙的臉龐之上,眸子挑起,注視着前方的彌天老嫗,年輕的聲音傳出道:
“彌天老嫗,本司吏關注的一點,在於你之前口中所言的生父和死母,這兩位特殊的存在,顧名思義,生父帶來生機,而死母,則是輪迴之中,帶來死亡的那一環節,一方開始,一方終結,形成閉環,這很合理,但也是僅僅是看似。”
語畢之後,雪半城猛地的向前踏出一步,隨後提高了不少的聲音,繼續轟然傳出:
“自古光與暗不可共存,生死更是相互對立的存在,我很難想象,那所謂的天地太初意志,捨棄自身所構建的基本規則裡,會留下如此截然衝突的二方。
“與此同時,在本司吏看來,天地完全劫滅,既然所謂的生父和死母,是唯二能夠在紀元殺劫之下留存的存在,但只留一生一死,相互敵對,這同樣是一個顯而易見的漏洞,因爲誰也不知道,一旦這生父與死母發生對立大戰,整個天地將會如何發展?”
雪半城的這道言語一出,周圍司馬安南等人,在略微思索過後,眸子同樣一變,因爲心智超凡的他們,同樣想到了雪半城此時所提到的規則漏洞。
隨後司馬安南點點頭,開口附和道:
“半城此言,極爲有道理,生與死本就極難共存,因此按照本司丞的理解,同樣也不相信作爲天地的初始意志,會留下兩個相互對立的隱患。
“而且在這對立的局面之下,無數年來,這方天地規則會一直流轉如常,且在每一次劫滅之後,都恢復生機!”
司馬安南這一道詢問聲傳出之後,整個人跪坐在地上的彌天老嫗,身軀猛然一抖,隨後張開猙獰恐怖的大嘴,嘶啞的聲音,緊接着向外傳出:
“錯了,有一點你們完全錯了。”
話音落下,彌天老嫗揚起如骷髏般的雙手,聲音繼續向外傳出:
“生與死完全對立,那只是你們的一己之見,而實際上,你們都是錯的,因爲生父和死母,就是一對戀人!”
此言一出,一聲雷霆般的轟鳴,便直接於司馬安南等人的腦海之中轟然炸響,隨後在前者的腦海之中,掀起滔天巨浪,向外擴散,直接讓雪半城等人,眸子不停漲縮,脫口而出道:
“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不可能,這天底下,就沒有不可能的事,就連太玄之地之上的凡人,都可以建立如此強悍無比的國度,生父和死母在這無數年裡,一直相愛,自然也有着可能。”
彌天老嫗的話音落下之後,其面容變得極爲肅穆,繼續一字一句的開口道:
“不僅僅如此,生父對於死母的愛,超越了一切,超越了時間,超越了一個個所謂的紀元,無論天地怎麼變遷,這份愛,一直存在,甚至可以理解成,這一份愛,已經成爲了輪迴規則的一部分。
“同時也是這份愛,才讓整個世界在紀元之後,又重新開始,繼續沿着這一條核心規則,滅殺所謂漏洞,讓整個世界維持運轉。”
話音落下,彌天老嫗停頓了熟悉,緊接着其擡起了右手,指向了面前的司馬安南,緊接着又指向了自己,同時嘶啞的聲音,繼續傳出:
“爾等可知道,你我這些生命,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說出來也真是可笑,那是因爲死母喜歡。
“死母喜歡生靈的滋味,因此生父便爲其創造了天地億萬萬的生命,這些生命裡的無數種族,無數修士,都是不同滋味,可見生父的用心之甚。
“他對死母是何等的寵溺,幾乎可以滿足前者的一切要求,哪怕在紀元破滅之後,面對重頭開始的寂滅世界,依舊沒有任何的怨言,一次又一次爲整個天地增添生機,增添生命,來重新取悅死母。”
說完之後,或許是想到了什麼,彌天老嫗握緊自己的拳頭,對着自己重重的一指,高昂的聲音繼續滾滾而出:
“你我,說白了都是生父爲了取悅而送給死母的禮物,可悲的是,所有人都會認爲自己的特別的,獨一無二的!”
這一聲高吼,在玄天木之下來回繚繞,讓一位位得知此事真相的大夏軍機處的司吏,以及其餘人,齊齊呼吸一滯,臉上也直接露出了濃濃的不可置信之色。
與此同時,這些在整個大夏都智慧不凡的司吏們,渾身上下的汗毛,不自覺的完全豎起,緊接着頭皮發麻,久久難以回過神來。
誠然,任何人若是得知,自己的存在,只是取悅他人,並且註定毀滅的禮物,皆會感覺毛骨悚然和難以置信,而哪怕是如司馬安南這般自信之人,都皆感覺到了眼前一陣恍惚。
軍機處曾閉門進行大推演,憑藉的是曾經八大大羅之一的雪女以及一些上古仙庭之中對於整個世界的認知,但是哪怕是那些仙庭之中的存在,也並不知曉這方天地的根本規則。
所以此時彌天老嫗口中傳出的一切,已經遠遠超出了大推演的內容,哪怕是此時端坐在御桌之後的趙御,都露出了帶着震驚的思索之色。
隨後變得寂靜的玄天木之下,逐漸回過神來的司馬安南,緩緩吐出一口氣,喃喃吐出一句:
“這個世界的根本規則,還真是他孃的既浪漫又殘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