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廣域城之戰以後,全大夏沒有任何勢力敢在路上對趙御再有什麼歪念頭。
在三標上四軍的護衛之下,除非太陽帝國傾舉國之力,不然誰也沒有這個能力在路上再截殺趙御。
時間過去半月,一路之上風平浪靜,就像是夜晚靜謐的凌波湖湖面,不起任何波瀾,再加之趙御本就是低調之人,鮮出現在公衆的視野之內,所以逐漸的他這位皇太孫殿下在偶露鋒芒之後,又重新隱藏回重重迷霧之後。
這讓趙御很是鬱悶,系統自開啓之後,這大半個月竟然沒有任何靈魂能量入賬。
但是所以人都知道,他就在路上,他始終會來!
神州浩土,大夏,幽州。
作爲幽州戰略重鎮,飲馬鎮方圓五十里都被寬闊的草場包圍,草場內有座小湖,叫作飲馬湖,是白蹄烏的重要水源,據說湖水裡含豐富的礦物質,白蹄烏能在戰場上所向披靡,飲馬湖有着不可忽視的功勞,此湖也是上天賜予飲馬鎮的瑰寶。
此時天色已晚,太陽逐漸沉下天際線,李月娥雙腳踩在肥沃的草場之上,感受着空氣中傳來的幽州特有的馬味兒,心裡頭更加的沉重,邊上皺着鼻子跟着的是她的丈夫,丈夫並不是幽州人,而是來自大夏南邊的撫州,所以對這個味兒有些不習慣。
夫妻倆二人已經連續趕路半月有餘,一天都未歇息,雖然現在幽州的氣溫已經很低,但是李月娥的額頭之上還是佈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而身邊的丈夫臉色已經有些發白,他本是一個文弱書生,體質一向不好,這半個月和妻子馬不停蹄的趕路,到現在已經快撐不住了。
前方吹來的風中忽然帶着一絲水汽,打在身上有一股冰冷的感覺,從小在飲馬鎮長大,對此無比熟悉的的李月娥就知曉飲馬湖已經離此地不遠,她心疼地看了一眼邊上的丈夫,低聲開口安慰道:
“相公再堅持一會兒,前方有個湖,我們今晚就在湖邊歇息一晚,到時候吃些乾糧,明日再進鎮子。”
身邊的書生丈夫點了點頭,加快了一絲前進的腳步。
不一會兒,一座小湖就出現在夫妻二人之前,二人走進之後才發現已經有一隊人馬在湖邊安營紮寨,兩個少年正擺着奇怪的姿勢各舉着一柄槍,一個魁梧的光頭大漢蹲在湖邊麻溜地處理着食材,有兩個少女正在幫着打下手,還有一個揹着劍匣的少女在湖邊坐着釣魚,更遠些,有兩隊士兵駐紮,李月娥從來沒見過氣勢如此強悍的士兵。
更加奇異的是,有一匹金光閃閃,渾身金鱗,頭生雙角的馬形異獸正懶洋洋地趴在湖邊,不停地往嘴裡塞着,劍!
不是小黃是誰,這廝現在每日要吃下數十柄劍才能勉強填飽肚子!
相處半月下來,知曉趙御脾氣的捧日軍副指揮使江屠揮了揮手,捧日軍並未上前阻止,夫妻二人來到飲馬湖湖邊,找了一個偏僻的位置,坐下來休息。
李月娥拿出乾糧分給身邊的丈夫,然後又拿出水壺在湖裡灌了水,這才坐下來好些歇息,靜靜地望着湖面發呆。
她自從年初的時候離開飲馬鎮,就再沒有回過家,這次匆匆趕回是來奔喪的,她的父親,在半月之前去世了。
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轉過頭看向自己的丈夫,雖然成親不久,但是她們之間只需要一個眼神就可知道彼此所要表達的意思。
她點了點頭,將頭靜靜地靠在丈夫的肩膀之上,她也很脆弱,也需要依靠。
處理完食材的白致寧看向遠處的夫妻倆,猶豫了一下,然後低頭在如月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隨後兩個人大着膽子來到剛修練完的趙御身前,白致寧還是不願跟趙御說話,只是拿手推了推如月,如月無奈之下開口問道:“公子,你看我們能不能分些食物給那邊那邊的夫妻倆呀?白姐姐覺得她們好可憐,如月也這麼覺得。”
練完槍之後的趙御感覺體內的元氣又壯大了一絲,心情愉悅,點頭應允。
“那就邀請他們一起過來吃吧,反正樑破每次都控制不住做很多。”
飲馬湖邊燃起了一堆篝火,熊熊燃燒的火焰驅散了大夏西北的寒意,也照在圍着吃飯的衆人臉上,如月姑娘可能是離火堆近了點,小臉被火烤的紅撲撲的,正小口小口地吃着狍子腿,煞是可愛!
在篝火旁坐着的個個都是氣質不凡之人,壓迫感十足,這讓李月娥有些拘謹,方纔她也是頭腦一熱,這才答應了兩個小姑娘的邀請,倒是平時弱不禁風的丈夫,反而顯得相當沉穩。
“不知兩位從何而來,我看這飲馬鎮也是半天不見一個外人,兩位可是我們這幾天難得碰到的旅人呢。”生性喜愛熱鬧的司馬安南最忍受不了沉悶的氣氛,便率先開口道。
“我自小就在這飲馬鎮長大,對這裡也很是熟悉,只是年初的時候嫁往外地,這才離開此地,而此次回來是來奔喪的,家中的老父親半月之前突然去世了。”
李月娥的聲音有些落寞,老父親就她一個女兒,她卻執意要嫁往外地,她心裡對父親很是愧疚,就連突然去世了,自己也未能陪伴在左右,而且如果自己在身邊的話,或許就可以阻止父親收留那逆賊了吧,而此次回去還不知是否會受牽連,勾結逆賊,按大夏律法,那是要誅連九族的。
聽到如此悲傷的消息,衆人都有些沉默,司馬安南沉思了片刻,忽然開口說道:“你的父親莫非是李金福李老爺子?”
“是的,小兄弟你認識家父麼?”李月娥有些吃驚地問道。
“白蹄烏大家李老爺子,在整個大夏軍中都如雷貫耳,一人可抵千軍萬馬,在整個幽州誰能不知,他的逝去是整個大夏的損失,真是令人扼腕嘆息。”
司馬安南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遺憾,關正卿,江屠等人全都直立起身子,正襟危坐,已示尊敬。
“小女子感謝各位對家父的悼念。”李月娥站起來對着趙御等人行了一禮,衆人皆工工整整地還禮。
“姑娘,你會飼養白蹄烏麼?”趙御淡淡地聲音突然響起。
李月娥聽後明顯一愣神,不知爲何眼前富貴逼人的少年要如此問,但還是如實回答道:“說來慚愧,我自幼跟隨家父飼養這白蹄烏,可以說這白蹄烏是我親自陪同家父培育出來的,家父身前也總是抱怨我爲何不是男兒,白白地浪費了這一身養馬的本事。”
趙御點點頭,喚過如月去馬車內拿出紙筆,在紙上書寫完畢之後,放入一個錦囊之中,交給李月娥。
“你此次去飲馬鎮,如果有司天監找你,便給他看這個。”
李月娥看着遞過來的錦囊有些猶豫,邊上的書生丈夫見狀,伸出雙手接過錦囊,拉着妻子一拜而倒。
“草民替妻子謝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