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已經沒救了...”
王衛宮看着眼前的被揍，被追債逼的走投無路的林大雄，內心有些波動。
這一點波動，是爲他的‘慈母’所波動的。
“我...我沒做錯...我什麼都沒錯！我只有這樣才能得到關注...我是個廢物...現實裡大家都瞧不起我...我...”
被揍的鼻青臉腫的林大雄一臉惡意滿滿的看着王衛宮說道：“你和那些人一樣，是爲我的錢，是爲我的房子來的吧...你們這些貪鬼，都說過借一個月還了，這纔沒幾天就來追債...你們...你們不講誠信！”
“草，鬼知道你他媽是拿錢來打賞主播啊！”放貸的一臉惡狠狠的看着林大雄，氣是不打一處來：“我他媽做這生意那麼久，見過借貸賭博的，見過治病的，見過生意週轉的，就是他媽沒見過去送錢給別人的...我告訴你，今天你不把房子交出來別想走！”
“你們都是騙子！騙子！我說過會籌錢...還有，我們籤的合同法律是不生效的，這房子還是我的啊！哈哈哈，你傻了吧...”林大雄歇斯底里的回答道，一副老子優勢很大能翻盤的樣子。
法律？
跟放高利貸的**律？
老闆覺得林大雄已經不是很傻很天真能形容的人了。
“就你這廢物還籌錢？給你一百年的時間算上通貨膨脹你可能賠得起吧。”打着赤膊的老闆不屑道：“還有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們什麼時候需要跟你講合同生不生效了？告訴你，你今個兒要是不把房子交出來...”
廢物...
還是廢物...
聽着這話，林大雄原本激動的神情突然平靜了下來。
是啊，自己是廢物，人家借錢給自己完全是看在房子的面子上。
憑自己？一百塊都不知道借不借得到。
“你愛咋咋地吧，反正老子沒錢，也沒房。”
林大雄宛如死魚一樣躺在地板上，已經沒什麼好怕的。
對方是放高利貸的，有的是手段玩兒自己。
對啊。
只要對方賣掉，一切都結束了...
林大雄的母親是淚流滿面道：“你...你居然把家裡的房子抵押了出去，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哈，我要跟你說了你能把房產證給老子？”林大雄死皮賴臉的嗤笑着：“你要是能老老實實賣房子，老子犯得着要去借高利貸嗎？都是你的錯啊！”
賣掉房子不就好了，出去租房子住一樣啊！租房子不是一樣嗎！反正自己的老母親租得起，那不就足夠了。
此時，無論是林大雄，還是放貸的老闆，都沒有看那以淚洗面的老母親一眼。
彷彿，她不存在一樣，沒有人關心她，只有王衛宮看着這可憐的女人，失去了自己的家人，還有一個連家人都不算的兒子。
王衛宮臉色淡然，最後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這件事我有異議...”
“呼呼，直播真開心...”阿二高興的跟一隻哈士奇似的，滿地打滾，樂不可支。
丫本來就是開心哈士奇一隻。
在這直播期間，有不少土豪打賞這位狗美歌聲甜的萌狗子，賺的那叫一個嗨。
突然，一絲絲豬叫聲，打破了道觀的寧靜。
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豬叫...
是一個人發出哀嚎的聲音。
可這聲音不知道爲什麼，在李雲等人聽來都跟豬叫聲似的。
“啊，有野豬？”阿二歪着腦袋，狗臉懵逼不知所措。
李雲來到道觀門外，纔看清了來人，是白沉徒孫王衛宮，正押着一隻...一個人。
這人在止不住的嘶吼嚎叫，宛如野獸，想要掙脫王衛宮的禁錮，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嗯，來道觀的人應該都會本能的產生寧靜的感覺，怎麼這位越來越狂躁似的。”
“咱們這兒不收精神病人啊，像這種網癮患者不應該去楊教授那裡接受愛的治療麼。”柳燕璃看着眼前的林大雄說道：“這貨顯然就是戒斷反應啊...”
“對，就是戒斷反應...”
王衛宮一臉無奈，作爲正義的夥伴幹過不少吸毒者，抓來都是這樣的反應。
失去了對某些東西的依賴，開始變得癲狂，有攻擊性。
六親不認。
不過。
或許他早就已經六親不認了...
“我告你們！我要告你們非法拘禁！我要告到你們傾家蕩產！等着...我是百萬富豪！你們死定了！”
林大雄語無倫次的謾罵着，王衛宮對於帶他來叨擾到了道觀表示歉意，隨後道：“不是我想帶他來這兒，我帶他去了精神病院，精神病院說不收吸毒的，帶他去局子裡，局子說不收網癮的，帶他去戒毒所裡，戒毒所說不收傻//逼...”
聽起來像甩鍋，可從某種意義上來看這些他們還真沒說錯。
李雲釋放靜心術，想讓這林大雄安靜一點兒，可還是宛如瘋狗一般，沒有任何消停的意思。
這就非常騷了。
此時，一陣陣的歌聲從後院傳來。
很輕，很柔，就好像孫燕姿在唱歌一樣...
還是那一首綠光，沒有一點點防備。
一首綠光，讓林大雄安靜了下來。
“是她...我的女神...她在這裡！”
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林大雄想要拼命的掙脫王衛宮，可王衛宮哪裡是他能夠掙脫的。
然而王衛宮感受到了，來自林大雄的執。
李雲看着林大雄這一副癡癡的模樣，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淡然道：“放開他吧。”
王衛宮猶豫片刻後，放開了抓住林大雄的手。
林大雄猛的衝進了道觀裡，衝進了後院。
女神...
這一次，能看到我的女神了...
懷揣着朝聖一般的心情，林大雄進了道觀裡。
無數次想過，自己爲什麼要打賞？
爲了得到大家的羨慕和讚歎。
爲了得到女神的感謝。
爲了得到...女神。
“如果知道我是大雄土豪的話，肯定會跟我在一起的，再不濟也會讓我幹他孃的一炮，哈哈，老子就是人生贏家啊！和女神那麼有緣，居然在這裡能遇到她..”
林大雄擺出自己最美好的笑容來。
露出一嘴巴因爲香菸和檳榔摧殘的差不多的大黃牙。
推開大門...
“綠光在哪裡！”
“謝謝各位老鐵，麼麼噠...”
“感謝土豪放飛自我的飛機...”
直播間。
林大雄呆呆的愣住了。
看到了眼前的‘女神’。
在唱歌的。
真的是哈士奇啊...
血液，直衝腦門...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請計算出這位仁兄的心理陰影面積...”柳燕璃看着呆若木雞的林大雄狂笑道：“發現自己的女神是條狗，那種心情，哎喲喂真是...噗，別，我笑出聲來了。”
“別往人家的傷口上撒鹽了，不是有一句俗話說的好，這感覺簡直就好像日了狗。”白沉再補了一刀，對林大雄造成了真實傷害。
一朝的幻想，全部破滅殆盡。
或者說，精神寄託全部破滅殆盡的感覺...
“剛剛聽你的名字貧道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了，林大雄林大雄...你取id的方式真是簡單粗暴啊，將鬥魚帳號當成自己的化身了嗎。”李雲本身記憶就超羣，更別說那位【大雄神豪】，直接賞了阿二一百萬鉅款。
當時覺得這位仁兄真的是夠土豪的，一百萬說來就來。
可目前來看，這位土豪好像有那麼些不對的地方。
“他...他爲了立刻打賞主播，揹着母親把自己家的房子抵出去，向高利貸的借了一百萬，現在利滾利利滾利，直接就還不起了，高利貸來要房子。”王衛宮厭惡的看着林大雄說道：“本來這人應該是咎由自取的，不過這房子啊，是他父親留下來給他們兩母子的遺產，沒想到...嘖嘖。”
“這人比我見過的絕大多數罪犯都要更加的惡劣的多的多的多...爲了不讓母親發現，私下將房產證抵押出去。”
王衛宮對林大雄發出了由衷的評價，事實上李雲也是這麼覺得的，這人當真是人中渣滓，毫無人性可言。
阿二看着這場景，也沒心情直播了，說道：“老鐵們，我要下播了，明天再見哦麼麼噠...”
這一聲麼麼噠把李雲給噁心壞了。
王衛宮是愣了個愣，才反應過來，眼前的狗在說話，還他媽在唱歌...
然而仔細想了想後，很快就接受了這個設定...
畢竟自己的師傅也是會說話的熊貓...
阿二下播後，看到了一臉被玩壞的林大雄。
“這誰？”
“打賞你100萬的那位老鐵。”
“哦...”
阿二的表情毫無波動，對於金錢當真沒啥概念，還不如換算成竹筍還有蘑菇划算些...
林大雄臉色更加呆滯，大寫的慘字，不僅僅女神是哈士奇，而且哈士奇也沒有因爲這一百萬產生任何的心理波動。
跟斗魚公司分潤後，這一筆錢五五開，五十萬存到了阿二的卡上邊。
“錢...還錢...把錢還給我！你把錢還給我！我不打賞給你了！把錢還給我！我要打賞給別人...”林大雄歇斯底里的吼叫道。
“不打賞給阿二了打賞給別人？現在還想着打賞...這人也太騷了吧...”柳燕璃算是大寫的服了。
“雖然挺渣的，不過這也是人生寄託的一種啊，爲此而奮鬥...就是走錯了方向，如果是自己賺錢去打賞主播沒什麼好講的，可這錢都是用自己亡父留下來的所有遺產換來的...嘖嘖。”李雲看着林大雄的臉，再對着阿二說道：“阿二，你願意將這一筆錢還給他嗎？五十萬塊錢。”
這錢，是阿二掙得的，只有阿二有資格使用。
無論是還錢。
還是不還錢，都有道理。
一切都取決於阿二...
“等一下，爲毛不問我啊，明明我纔是拿大頭的人啊！錢都在我的卡里啊！”白沉舉手抗議。
抗議無效，白沉的意見並不用聽——
阿二歪着腦袋，擡頭望向了鼻涕和眼淚橫流的林大雄。
“好可憐...”
“好慘...”
“好無助...”
“但是，我拒絕。”
阿二並不在乎錢，如果李雲要的話他全部拿出來都可以。
但是別人，不行。
這是，他自己的。
“你...你們演戲！你們騙人！你們都是搶劫犯，都是騙子！快還我錢啊！”林大雄激動的咆哮道。
阿二歪着腦袋疑惑：“奇怪，這明明是本汪的，爲什麼非要分給你啊，你又不是主人，又不是女主人，本汪通過勞動直播獲取來的東西，爲什麼要交還給你呢？”
你算老幾哦~
阿二說的非常有道理，林大雄竟然無言以對。
“這錢，明明...明明是我媽的房子。”
“就算你是大雄土豪，可你已經把這錢通過平臺打賞給本汪了啊...”
“看吧，既然阿二不願意交還給你們的話，那貧道亦無辦法，這筆錢財只能由你自己解決了...”李雲淡然道。
“你是他的主人！你可以讓他還錢給我的！”林大雄看到李雲，激動的想衝上前去，挾李雲以令阿二。
阿二直接站在了李雲面前，一臉犀利的面對林大雄。
在身爲主播阿二的同時，還是忠犬阿二，有人在眼前想要襲擊自己的主人那可不行。
林大雄瞬間慫的不行，只有在面對自己的母親還有勒索小學生的時候，纔會表露出和身材相當的勇氣。
“貧道和阿二的關係並非你想的那樣，是主人和犬類的關係，更像是監護人之間的關係。”李雲淡然道：“阿二有着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意志，是獨立的個體。”
“你居然把狗當成獨立的個體？哈哈！笑死個人了，你這人是狗奴嗎！狗怎麼能和人相提並論！你這道貌岸然的死道士，你個垃圾，你個王八犢子...”
面對林大雄歇斯底里的謾罵，李雲沒說話，阿二先噴了起來...
“烏龜王八蛋。”
“馬賣皮。”
“#￥%……Y”
“*&……%。”
方言。
普通話。
地方化。
客家話。
各種各樣，應接不暇，直把林大雄氣的是個七竅流血。
直到最後，林大雄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自己連狗都噴不過。
連噴人的技術都不如狗...
阿二越噴越起勁，隱隱有豪傑噴子的氣勢，罵的也越來越難聽。
李雲默默的聽着阿二狂噴一頓，淡然道：“夠了...”
阿二瞬間閉嘴。
“阿二，隨貧道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