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柳永打回那個公實的文章並不是因爲他寫的不好,而是因爲他猜的太透了,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說出來讓別人知道的。
陳元現在想的是,自己如果找到這個公實,就讓他來幫自己的忙,幫自己打理西疆以後的問題。
其實陳元是聽過這個人的名字的。這個人今年二十三歲,於仁宗寶元元年中進士甲科,在華州擔任地方長官,今年經過龐吉的推薦,入京爲官。至神宗朝,成爲反對王安石變法的先鋒。
牛吧?十九歲中進士,然後擔任一州長官。二十多歲進入朝堂,這個經歷在哪個朝代都是少見的。
他本來就是牛人,他叫司馬光。
從這些書生的談話之後陳元得到了一個信息,那就是自己的報紙辦的確實不錯了,至少不會再被別人拿去用來引火,或者出恭的時候擦那最柔軟的地方。
仁宗早知道陳元要回來的事情,他的心裡很清楚,其實党項問題現在一切進展的都很順利,陳元的計劃正在一步一步的實現,實在沒有親自回來彙報的必要。
若是別人統軍出征的時候做出這樣假公濟私的舉動他定然生氣,可是陳元不一樣,陳元是回來看趙懿的,這對仁宗來說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簡單的說了幾句之後,仁宗就讓陳元去了。
而趙懿也是早就知道了陳元回來的消息,她這一次表現的卻很是大度,居然從新月山莊把菱花和秦香蓮也接了過來,還有兩個孩子,讓陳元享受到了難得的一家團聚。
陳世忠正好也在汴京,他和宮本六郎已經談好了,這次回來就是督促船廠造船。
陳元的眼睛看着陳世忠,陳世忠說道:“大哥,我有一個想法你看怎麼樣,船這個東西是會損壞的,而且看那呼延慶大哥對我說了,東瀛人買船曰後是要打仗的,我想每次讓他們來找我都很不方便,不如我直接搬到東瀛去,在那裡開的分號,大哥以爲呢?”
這個想法是不錯,但是讓陳元更感興趣的是陳世忠身後的三個女人。一個女人身材嬌小,穿着曰本人的和服,很是溫順的跟在陳世忠的後面。
還有一個個頭高上一點,張的異常清純,和曰後的那些韓國影星有着某些神似的地方。
最後一個就是淺秋了,哭喪着臉,總是想擠到陳世忠身邊,可是左右兩個女人都不肯讓出自己的位置。
陳元心下會意,手指了一下:“這兩個是什麼人?以前怎麼沒有見過?”
陳世忠馬上一拍自己的腦袋:“哦!我都忘記給大哥介紹了,這兩位是你的二弟妹和三弟妹,川田美奈子,王慧。”
這時候公主正好過來,淺秋就像是受了無比的委屈一般,一下衝到那公主的面前:“公主殿下!”
趙懿當然明白淺秋受了什麼樣的委屈,臉上一臉的怒氣:“陳世忠!你給我過來!”
陳世忠求助的眼神瞪向陳元,陳元趕緊走了上去扶住趙懿:“娘子,不要生氣,彆氣壞了你的身子。”
趙懿一下甩開胳膊:“你們男人都是一樣!這陳世忠走的時候說的好好的,像是三貞九烈一般,結果回來之後居然帶了兩個!當我們淺秋好欺負不是?”
一旁的淺秋哭訴道:“他回來說給我帶了禮物,還說怕我一個人在家悶的慌特意挑選的,我以爲什麼好玩的東西,結果卻是這兩個女人!”
說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陳世忠站在那裡也不說話,陳元眼睛往後面看了一下,裝出一副怒氣:“陳世忠,你太不像話了你,讓這個兩個女人馬上回山莊去,不要在這裡氣着公主,回頭我再跟你算賬。”
可是他說話的時候那大拇指卻衝陳世忠伸了出來。
然後陳元趕緊把趙懿給哄回去,淺秋也跟着趙懿去接着訴苦去了,望着淺秋那身影,陳元的心裡感覺一陣痛快,他不禁小聲的說了一句:“你個丫頭也有今天!”
陳世忠看到公主走了,這才走到陳元身邊:“大哥,這兩個女人真的不能帶回去了。我在高麗還有幾個呢,房子裡住不下了。”
陳元一把拉過他來:“你小子到底找了幾個?”
陳世忠訕訕一笑:“本來我一個沒想找的,可是那宮本六郎非要送給我幾個,你不知道,他實在太客氣了,兄弟不好意思拒絕,就收了五個,後來這頭一開,我又找了兩個高麗的。”
陳元頗爲羨慕:“你小子混得不錯,比哥哥要強。對了,就你那個王什麼的,高麗的那個,如果看到比她好些的,給哥哥留着,知道了麼?”
陳世忠點頭:“明白,兄弟早就給您留意着了,大哥放心就是。”
有了這句承諾,陳元開始談正經事情了:“東瀛人要買什麼樣的船?”
陳世忠說道:“就是呼延慶大哥那樣的,還有弓弩,掌心雷,他們都要。”
陳元點頭,船和掌心雷可以賣給他們,但是弓弩不行。呼延慶他們的弓弩已經是最好的了,最好的不能這麼快就往外面賣。至於掌心雷,那些都是守城的時候能用的,現在曾公亮已經在研究那種巨大的掌心雷,就像炮彈一樣,不過是圓形的,重達百餘斤,這傢伙要是問世了,那種小型的掌心雷就要根本無法與之比擬。
他交代陳世忠:“第一批船你就讓他們用糧食來換,等到他們嚐到了甜頭的時候,會有很多東瀛人找你買東西的,那個時候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從他們那裡要一座港口過來,奶奶的,那幫高麗的傢伙不給咱們港口,這讓呼延慶他們很不方便。”
陳世忠一拍胸脯:“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我覺得那宮本六郎挺好說話的。”
陳元的嘴角泛起一絲笑容:“好說話?那是因爲他們用的着你。你別老想着宮本六郎,他們東瀛現在權利最大的是他們的幕府,幕府控制着天皇,你要想辦法和幕府取得聯繫纔是。單單憑藉宮本六郎,你就是賣他一百艘船,他也是個海盜,知道麼?”
兩個人說好這個問題,秦香蓮就讓陳春妹來找陳元,說是宴席已經擺好,讓他們現在趕緊就去。
這是家宴,兩位老人坐在上首的位置,左邊坐着趙懿,秦香蓮,菱花。右邊是陳元,陳世忠,淺秋。
至於陳世忠的那兩個新收的夫人,既然趙懿發話,就必須送回山莊去了。
桌子上氣氛很是融洽,兩位老人也因爲趙懿的肚子裡有了陳世美的骨肉而對趙懿比以前親近了一些,老爹的身體在精心的照料下居然慢慢的康復,這一段時間已經能在別人的攙扶下下牀行走了,雖然臉部的表情有些呆滯,可是那開心的樣子還是能看的出來。
兒子有本事,這對於他來說就是最大的安慰。
飯桌之上衆人不斷的問着各種各樣關於党項的問題,而趙懿最關心的就是李瑋是不是真的上戰場了。
當陳元也告訴她,李瑋卻是打的很勇敢的時候,她這才相信。
她告訴陳元,長公主現在還在山莊裡面住着,不過李瑋已經可以天天去看她了。現在長公主還是每天都去給災民施捨粥飯,李瑋每天都去看看,如果樑懷吉在那裡他就馬上離開,如果樑懷吉不再他會陪長公主一會。
李瑋的母親現在對長公主的態度也轉變了。每次見到長公主都客客氣氣的。
這些都在陳元的預料之中,他知道李瑋的母親肯定會回過神來的。當初在那些衛道士的鼓舞下她和長公主斗的酣暢淋漓,但是當一切平靜下來之後,她會發現所有的人都可以全身而退,只有自己的兒子和自己的家庭在這場爭鬥中被傷的傷痕累累。
只要她能轉變一下對長公主的態度,能認識到嫁到自己家裡來的是一位從來不會給別人端茶倒水的公主,李瑋的機會就很大了。
吃完飯之後,陳元帶着三個老婆一起來到了後院,以增進一下三個人之間的感情。
陳冬哥正在那裡很費力搬着一塊大石頭,那石頭有五十多斤重,對於他一個孩子來說,根本沒有舉起來的可能。
旁邊的陳春妹冷笑着看着他:“你別費力氣了,那石頭你搬不開的。”
秦香蓮看到兒子被累的一頭汗水都出來了,就想上去阻止陳冬哥。陳元卻拉住了秦香蓮,自顧走了上去:“冬哥,你搬這石頭做什麼?”
陳冬哥回答很天真:“我想把它扔到水裡去,看能濺出多大的水花來!”
陳元笑了:“好,你用盡力搬,會搬起來的。”
陳冬哥受到了這樣鼓勵,更是把吃奶的力氣都拿了出來,那小臉漲的通紅,石頭卻紋絲不動。
衆人看着他那摸樣都笑了,趙懿揮手說道:“冬哥不要搬了,你爹逗你完呢,那石頭你搬不動的。”
陳冬哥放棄了坐在地上直喘粗氣,眼睛看着陳元:“爹,你是不是騙我的?”
陳元微笑搖頭:“沒有騙你,你真的能讓這塊石頭落到水塘裡面去。”
陳冬哥狐疑的看着陳元,這一次卻再不去嘗試了:“我已經用力!全身力氣都用上了!”
陳元用手指向自己:“你還沒有用到我的力量,只要你說一聲,我就會幫你把這個石頭扔下去的。”
陳冬哥,愣了一下,陳元已經搬起那塊石頭,走到水池邊上:“來,看水花。”
石頭落水,濺出高高的水花來,陳冬哥興奮的拍着自己的小手,陳元笑了,摸了一下他的腦袋:“記住,你要學會用別人的力量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陳冬哥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他已經九歲了,雖然不能理解,但是想來會記住的。學會用別人的力量,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陳元就是借了許多人的力量纔有今天這番局面,如果沒有劉平幫他,他根本打不過李元昊。如果沒有張匡正幫他,他根本不可能這麼快就打造一支艦隊。
自己用盡全力只能做成小事情,做好小買賣。只有懂得去用別人的力量,才能做起來大買賣的。
不知道陳冬哥現在能不能理解,不過陳元看來,只要他記住就行了。有些道理,不管你年紀多大,都不是別人說了你就能懂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