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軍的戰鼓聲再度改變,看到任富無法將耶律洪基的注意轉移過來,穆桂榮讓楊排風在這個時候也加入了對遼國人的攻擊。從戰鬥打到現在,楊排風的隊伍一直在休息,還有其他的一些楊家‘女’將,基本上都沒戰場。
現在她們一個個‘露’出自己的獠牙,向耶律洪基的方陣直衝了過去,發起了強有力的衝擊
耶律洪基被穆桂英這一下搞的有些糊塗了,按理說自己的側翼已經暴‘露’,穆桂英爲什麼不選哪個看起來很薄弱的地方下手,卻向自己集中了重兵的地方發起攻擊?
他想不明白,不過打了一晚上了,腦袋有些糊塗,明白和這些宋人廝殺也就是了。看到楊排風提着那燒火棍衝向自己這裡,耶律洪基猛的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擋住她”
不光是耶律洪基不明白,那些旁邊觀看戰事的友邦將軍也同樣不明白。
那回鶻大將倒是機靈的很,一看有空子可以鑽,宋軍可能還沒有發現,如果自己帶着隊伍從這裡殺上去,必然能把遼國人殺的潰散,那個時候,不說好處了,最少名聲應該能有吧?
他當下站了起來,對仁宗一抱拳頭:“萬歲,未將代我回鶻兩萬將士請命,請萬歲准許我們上陣殺敵,一助宋軍一臂之力。”
仁宗看看穆桂英,穆桂英不置可否。因爲這場戰役仁宗是主帥,這回鶻人又是直接向仁宗請命的,這個時候自己不方便發表意見。
仁宗想了一下:“你們的心意我們領了,這樣吧,等到午時的時候如果戰局還沒有進展,請將軍爲我宋軍助陣。”
這話也算是對穆桂英的一個警告,仁宗的意思非常明白,我看累了,再這樣打下去不知道還要打到什麼時候,不管怎麼樣在午時之前給我拿出一點成績出來,不然我讓這些番邦上去的時候,可別說是不給你們這些將軍面子。
穆桂英當然聽得懂仁宗的話外之音,笑了一下也沒有說話。
她估計差不多了,遼國人打到現在早該餓了,困了,累了。他們之所以還在堅持,是因爲他們還有一口氣在支撐,打散這口氣,遼國人就完了。
楊家的‘女’將們當真是厲害,在她們的帶領下三萬宋軍步兵穩步往前推迸,力壓敵人前線陣地,看着遼國人的陣型受到兩面夾擊,耶律洪基應付起來已經相當的吃力了。
穆桂英的令旗不斷的指揮着,宋軍用各種武器和陣型對那些遼國士兵展開絕不留情的屠殺,而遼國人也拼命的反擊,殺得雙方屍橫山野,血染草石。
一個時辰過後,耶律洪基的騎兵終於被壓制住了,他們再也沒有了迴旋的餘地。
四方八面盡是朝他們攻來的宋軍,這個場景,足以讓膽氣稍差者嚇至手足發軟,任人宰割。但是耶律洪基身邊的這些人馬,確是遼國最‘精’銳的騎兵,面對如此不利的局勢,在宋軍的圍攻下依然想着辦法反擊。
蕭護衛現在已經很累了,他從千軍萬馬中發現了楊排風的身影,他不知道這是大名鼎鼎的楊排風,只是宋軍除了楊‘門’‘女’將之外,很少有‘女’人上戰場。他很興奮,楊‘門’‘女’將,如果自己能殺了她,那麼對宋軍的打擊將會非常大,也能振奮一下已經瀕臨潰散的遼國軍心。
如果他知道這個人是楊排風,他會更興奮。
“殺”
蕭護衛帶着一百多騎兵衝向楊排風這裡,楊排風看的大怒,幾年沒有打仗,莫不是自己的燒火棍已經不讓遼國人害怕了?
她一棍子將一名遼國將領劈倒在地上,然後應向蕭護衛。
蕭護衛眼見自己已經離這‘女’人越來越近,心頭大喜。在他看來,只要自己能衝到陣前,想擒殺一個‘女’人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一槍紮了過去
楊排風身形一扭,腳步往前一晃,也沒見她有多餘的動作,整個人就已經騎上了蕭護衛的戰馬。
蕭護衛頭往左右轉了一下:“人呢?哪裡去了?”
楊排風在他身後拍了他一下:“在這裡呢。”
蕭護衛大驚,反手一槍紮了回來,楊排風也不和他在囉唆,一掌將他從馬背上打了下去:“綁起來”
‘肉’搏戰又從早上打到快到晌午,戰場上凡是參加戰鬥的人無一不負傷浴血,就連文彥博這個書生都親自‘操’刀砍人了,楊文廣率領的騎兵也是傷亡慘重。只餘下兩‘成’人馬,可見戰況的慘烈。
就在這個仁宗給穆桂英的期限快到的時候,戰場雖然還是慘烈,但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變化,宋軍已經把耶律洪基身邊十萬餘人全部包圍了起來,至於那些還在營寨裡的遼國殘敵,顯然已經不是宋軍的目標了。
除了戰場上和耶律洪基廝殺的宋軍之外,還有一部分宋軍已經迂迴到位,隨時準備對耶律洪基發起最後的攻擊。
午時剛到,楊文廣剛剛一槍挑地敵方大將翻跌馬背,忽然感覺壓力大減。放眼望去,楊排風的部隊已經和他近在咫尺,遼國人紛紛往兩邊散逃。
十多萬人的遼國騎兵也被宋軍分做兩團。雖然耶律洪基沒有放棄,可是遼國人真的打不動了,有些遼國的戰馬跑着跑着就倒在了地上,有些馬背上其實正在喊叫着,卻不等宋軍砍他自己就一頭從馬背上栽倒了下來。
好了,是打散遼國人最後一口氣的時機了。
穆桂英轉過頭來看着仁宗:“萬歲,請萬歲下旨,讓末將上陣殺敵。”
即便仁宗不懂打仗,也看的出來現在形勢非常好,只是這滿地的屍首着實刺痛了仁宗那顆本來就仁慈的心,點頭說道:“好,下令三軍出擊,務必要將敵人擊敗。只是,若是他們投降,就不要再殺了。”
穆桂英的眉頭皺了一下,打到這個程度,前線將士早就瘋了,這個時候你讓他們留手?不可能的。
她就當沒有聽到,領命說:“是。”
仁宗一聲令下,宋軍的總攻的戰鼓立即敲響,當二十多萬生力軍投入戰場的時候,局勢頓時無可逆轉的迅速倒向了宋軍這邊。
穆桂英早已經鎖定了自己的目標,眼中看見耶律洪基的旗幟在遠方飄動,當下加速衝擊,直衝過去,擋者披靡。
受到四面攻擊的遼國大軍終於支撐不下去了,厚厚的軍陣開始出現一個個裂口。
付永吉非常的興奮,因爲他看見了任俊的戰旗他和任俊是一南一北發起攻擊的,只要自己殺到那面大旗下面,就意味着遼國人的大軍再次鑿穿了
東西被楊文廣和楊排風鑿穿,南北如果再被鑿穿,遼國人就完了
原來,步兵也是可以鑿穿的。
付永吉的長槍遙遙指向任俊的方向,聲音已經完全走樣:“攻擊攻擊向那裡攻擊”
對面的任俊顯然也看到了他,拼命朝他這裡殺過來。
付永吉身邊的戰士已經傷亡很大,可是這一戰對宋遼雙方來說都是沒有退路的,就算只剩下一個士兵,也必須衝上去
他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剛纔,一個遼國人臨死的時候用長矛在他的臉頰上劃了一下。這樣的衝鋒是毫無技巧可言的,就是用人命往前,再往前。
現在雙方的部隊都絞殺在一起,甚至主帥都已經無法指揮戰場中間的部下,不管是遼國人還是宋人,都只能不斷的衝上去,想撤都撤不下來了。
幾十萬人的大戰,付永吉這裡又是最慘烈的地方。雙方衝擊之後的一些殘兵也相互砍殺着,打仗就是這樣,想離開戰場只有殺死你的對手,或者讓你的對手把你殺了。
仁宗本來以爲主攻一旦打響,勝利就是轉眼之間的事情,可是沒有想到整個打了兩個時辰之後,宋軍的幾支部隊才匯合在一起。
他有些焦急,這時候那角廝羅十分欣喜的站了起來:“恭喜萬歲賀喜萬歲,這遼國人敗局已定,想來撐不到明天早上了。”
在這些懂得打仗的人來看,戰爭打到這裡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遼國人還能活着多少的問題了。可是仁宗一聽還要等到明天早上,心中頓時有些感慨。
想想自己坐在龍椅上面聽着戰報不覺得如何,這一見到戰場,看見這些士兵和將軍們再用他們的生命爲自己打江山,那一個個剛剛還在自己面前神采飛揚的面孔轉眼間就沒有了氣息,這讓仁宗感覺,其實,武人,比士大夫好像付出更多一些。
最少在國難的時候,那些士大夫不會一下死掉這麼多人。
耶律洪基還在掙扎,可是他現在的部隊已經不再是‘精’銳了,因爲就算再‘精’銳的士兵沒吃沒喝的廝殺一天一夜,也不會再有力氣。
面對宋朝人砍來的兵器,遼國人的動作明顯要慢上半拍。這半拍的速度決定了他們的大軍像被勁草吹倒的野草一樣,一片一片的倒下。
宋軍的弓弩手甚至已經敢近距離的向遼國的士兵發動攻擊,不怕遼國人衝過來砍殺他們,因爲現在遼國人沒有幾個還能邁的動‘腿’腳的了。隨着距離的接近,那弓弩的穿透力更強了,遼國人些已經被震裂的鐵皮木盾根本無法阻擋宋軍的弩箭。
穆桂英看到對方的情況,哪裡還會有半點的猶豫?她要生擒耶律洪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