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頭,屍變,宛若猛獸嗜血,猛然向着天上的程飛撲擊而來,濃濃綠色毒霧,繚繞翻騰,是最恐怖的殺機,欲要吞滅程飛。
“這是........煉屍禁訣?!”
眼見着烏蓬遭遇,隨行巴頌的另外兩個降頭師,不由得齊齊臉色大變,滿眼驚恐的看向巴頌,如同看着一個瘟神一般。
煉屍禁訣,即便是在鬼王寺,也是一種禁忌秘訣,這種禁忌,不僅在於這種秘訣威力巨大,更在於它的陰毒絕倫。
想要施展這一種巫術,需要用上數十上百種的劇毒之物,配合鬼王寺秘傳的降頭巫術,將活人煉成毒屍,纔算作成功。
鬼王寺的降頭師們,個個都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原本也不怎麼在意旁人的性命,但如果換做他們自己做材料,卻是誰也不願意。
“快逃!”
眼見着巴頌爲了對付強敵,保住自己的性命,情急之下,竟然用他們煉毒屍,怎麼能讓他們不感到驚恐?當下,兩人對視一眼過後,不約而同的向着後方急速抽退,恨不得離巴頌越遠越好。
巴頌也不搭理兩人,此時此刻,他全神貫注都在程飛的身上,面對這樣的強敵,任何一點分心,都會讓自己陷入絕境,他可不敢有半點的大意。
懸空而立,程飛看似滿臉輕鬆寫意,但實際上,臨陣對敵,他也沒有絲毫的大意,獅子搏兔,尤盡全力,更何況他面對的是來自鬼王寺的降頭師,心狠手辣的人物,更擁無數的詭異秘術,稍有不慎,在陰溝裡翻了船,那他可丟大人了。
眼見着毒屍飛撲而來,他自一聲冷哼,周身乍現莫名韻律,風聲徐徐浮現而出,繞身飛旋,伴隨着他輕輕一擡手,頓時,一道道的風刃在他的身前凝聚成形,爾後又聚合成一道足有十米長短的巨大風刃。
“殺!”
一聲冷喝,不待毒屍撲到自己近前,程飛伸手所向,巨大風刃已然破空劈斬而出,帶着尖銳的破風呼嘯,朝着那具毒屍當頭斬下。然而,不曾想,就在風刃劈在毒屍頭頂的剎那,烏蓬毒屍猛然炸開。
“轟!”
巨響似驚雷撼動,聲浪滔滔,震耳欲聾,毒屍身體瞬間崩裂,化作漫天黑色的碎肉與血雨,伴隨着濃濃的綠色毒霧,四散激射。
與此同時,風刃直劈而下,落在地上,斬出一道足有數十米長的巨大溝壑,溢散而出的巨大氣浪,將外環高速公路輕易的撕裂,碎石、泥土,沖天而起,高達好幾米!
風刃勁力不斷蔓延開來,不遠處,一輛同樣從西郊開來的公交車,正好開進了勁力籠罩的範圍,受到了餘威波及,頓時,偌大一輛公交車生生的被衝的凌空翻了個身,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不好!”
未料會有別的普通人進入戰鬥範圍,程飛心下一聲驚呼,雖然已經在第一時間收斂勁力,並釋放神識念力救助,但還是遲了一步。
公交車已經徹底翻倒在地上。
突來的變故,劇烈的撞擊,使得車裡的乘客紛紛發出驚駭無比的呼聲,一個個的,都摔得東倒西歪,躺在地上,一時間,站都沒法站起來,甚至,有些比較倒黴的,已經摔得頭破血流,連骨頭都斷了好幾根。
事實上,能有這樣的結果,還多虧了程飛及時收斂力量,並以神識念力救援,雖說遲了一點,但還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否則,這一車的乘客,在這樣的劇烈撞擊之下,恐怕連一個人都未必能夠活得下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到底出什麼事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剛纔我好像聽到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難道是恐怖襲擊?!”
“完了,這下子完了.........”
乘客們想到了嚴重處,不由得紛紛變了臉色,要真是遇上了恐怖襲擊,那麼,作爲被襲擊對象的他們,危險恐怕不會就此結束。
“大家放心,不.........不是恐怖襲擊。”
最前方,司機癱坐在椅子上,透過碎裂的擋風玻璃,目光呆滯的看着不遠處,在他的視線之中,赫然看見兩道正在對陣的身影,口中不斷的呢喃出聲:“額滴神吶,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古武者?還是異能者,怎麼.........會如此厲害?!”
不遠處,天空上,程飛傲然獨立,周身流風旋繞,在他四周地面之上,到處都是黑色的血肉,天蛛的殘肢歲體,碧綠的毒氣,但凡被這些東西沾染之處,所有的植物立刻枯萎、死亡,甚至連混凝土澆築的高速公路地面,都被劇烈的毒性腐蝕得坑坑窪窪。
不過,這一切都與程飛無關,他並沒有因此而受到任何的傷害,且不說他的玄黃不滅體,幾乎可以杜絕一切外在毒素的侵害,就算是他的護身神力,也足以將絕大部分的毒素抵擋在外,以巴頌的能爲,想要攻破神元之力的防禦,還差些火候。
但饒是如此,他的攻擊還是讓程飛感到有些慶幸,幸好,他剛纔採取了正確的應對措施,以風刃將那具毒屍在遠處引爆,否則,即便他可以無視毒素侵害,但要是被這些污穢的血肉沾上身,卻也不免讓人難以忍受。
“以活人煉屍,還是以自己的同門施法,果然不愧是來自鬼王寺的降頭師,夠狠辣,我欣賞你,同時,賜你..........死!”
程飛居高臨下,冷冷的俯視着下方的巴頌,心中涌現濃濃殺意,這個降頭師心狠手辣,精通各種降頭巫術,必須儘快除掉,否則的話,讓他走脫,自己無懼,可家人卻不免會陷入危險之中,所以,威脅這種事還是掐斷在源頭比較好。
殺意一動,頓時,周身流風加速急轉,竟而自行凝聚成了一道道的風刃,盤旋在他的身體周圍,隨着他身形所向,如同離弦之箭,徑直向着巴頌進逼而去。
“這.........怎麼可能?!”
眼見着自己的煉屍禁訣都沒有幹掉對手,甚至,對方在他的秘術之下毫髮無損,這讓得他臉上肌肉不由得微微抽動了一下。
在先前的交鋒之中,他雖然已經認識到這神秘異能者的實力強大,但卻沒有想到,對方的實力竟然強悍到這種地步,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他有些心慌,畏懼不由自主的自心中騰起,但更多的卻是兇戾,他必須得製造更多的毒屍,纔有可能擊殺擊退對手,獲得這場戰鬥的勝利。
只是,毒屍不是憑空而來的,他手邊缺少能夠用於製造毒屍的活人,想到這裡,他毫不猶豫的將目光投向了剩下的兩個師弟,毫不掩飾眼中的兇狠與殺機。
“不好!”
眼見着巴頌的目光轉來,剩下的這兩個降頭師心知不妙,雖然,這個時候的他們已經與巴頌拉開了一些距離,但依然感覺不到任何的安全。對於巴頌這位同出鬼王寺的大師兄,他們太清楚他的可怕,因此,在面對巴頌將來的突襲,他們完全沒有任何的抵抗之心,口中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驚呼,然後腳下發力,向着兩個相反的方向,急速奔逃,想要藉此逃出巴頌的攻勢範圍。
可惜,他們雖然已經十分高估巴頌的降頭巫術,但終究還是小覷了這位鬼王寺中實力僅在掌座之下的降頭大師!
眼見着兩位師弟分向逃跑,巴頌臉上神色絲毫未變,雙手齊擡,五指大張,對着兩個人的後背,掐動印訣,虛空畫咒。
若是在天地靈氣沒有復甦之前,巴頌雖然巫術非凡,卻也做不到這樣的地步,但是,隨着天地靈氣的復甦,一切都不同了。
虛空化咒,瞬間成形,隨即,一股龐大的吸扯之力產生,將那兩個正在亡命奔逃的降頭師生生的吸扯了回來。
“就憑你們,也想逃出我的掌心?”
巴頌一聲冷笑,手掌之上,鋒銳如匕首一般的指甲再現,徑直插入了他們的胸膛,綠色的毒氣蔓延,迅速侵入他們的身體之中。
“大師兄,求求你,放過我們吧?那個異能者很強,我們可以幫你一起對付他!”
“就是,就是,人多力量大,有我們幫忙,纔有更大的勝算!”
那兩個降頭師被巴頌的異咒控制,動彈不得,難以反抗,驚懼之下,連忙哀求出聲,想要求巴頌手下留情,放他們一條生路。
然而,面對他們的求饒,巴頌根本不爲所動,他回之一聲冷笑,加劇了毒氣的輸送,鋒銳的指甲,狠狠地刺入二人的胸膛,刺穿了他們的心臟。
“呃........”
一聲悶哼,兩個降頭師頓時氣絕,與此同時,碧綠色的毒氣蔓延,絲絲紋路,佈滿了他們的身體,煉屍禁訣再現!
“受死!”
沒有絲毫的猶豫,巴頌當即一聲厲喝,將兩個師弟化成的毒屍齊齊投向程飛,口中吟誦異咒,降頭巫術急催,綠色毒氣蔓延,籠罩四周。
“吼!”
毒屍兇猛,且兩具毒屍一起出擊,相互碰撞,毒性越發劇烈,裹挾着最可怕的異咒,在靠近程飛的剎那,猛然炸裂開來,龐然威能,比先前足足強大了數倍!
“轟!”
一聲巨響,如同驚天霹靂,震耳欲聾,甚至形成了一股宛若實質般的聲浪,層層疊疊,向着四周蔓延,充滿毒性的血肉飛散,在巨大爆力的衝擊下,外環高速公路的路面,如同一塊破布,被輕易的撕裂,路面下的砂石如同瀑布一般,揚起足有三層樓高,一時間,方圓上百米範圍內,煙塵瀰漫,看不清任何東西。
數百米外,那輛翻倒的公交車,車上數十位乘客,見到這一幕,一個個的,全都忍不住的驚叫起來,雖說,這段時間因天地靈氣復甦,處處異象頻頻,但絕大多數人還都只是普通人,哪裡見過這樣的可怕情況?
驚恐,畏懼,害怕,這是免不了的!
即便,他們遠離爆炸中心,又有程飛神識念力的守護,但他們還是能夠感覺到這次爆炸產生的力量巨大,大到讓他們發自內心深處的感到恐懼,難以想象,如果陷入爆炸中心,該是怎樣悽慘,只怕會被炸得屍骨無存吧。
當然,這也是巴頌的希望,他希望自己這一擊,能夠成功將自己的對手,那個神秘莫測的異能強者,擊殺當場,或者,至少給其造成一定的傷害,也是好消息,這樣說明對方不是真的萬法不侵,那麼,他就還有取勝的希望。
然而,他的希望終究還是落空了。
就在漫天地煙塵中,一條修長的身影,不可一世的神威激盪,程飛施施然自烽煙中踏出,身上不沾半點風塵,竟是毫髮無損。
“這.........這.........”
巴頌的心一點點的下沉,沉到了無底深淵的谷底最深處,臉上神色亦變得一片煞白,同時,一股難以遏制的恐懼,從心底慢慢的涌出,漸漸的不可抑制。
他現在已經徹底明白,眼前這個神秘異能者的實力太過強大了,他就算是掌握着再多的降頭巫術,在巨大的境界差距面前,也絕無可能是對方的對手。
這一刻的他,已經失掉了所有的戰鬥意志,這一刻的他,已經不再考慮如何擊敗眼前的對手,而是開始擔心,自己能否安然脫身?在死亡的威脅面前,就算是掌座下達的命令都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他只想活着!
活着,唯有活着,纔有希望!
眼見着程飛步步逼近,可怕的死亡威脅隨時將至,巴頌再不遲疑,把心一橫,猛然擡手一掌,重重擊在自己的胸口,隨即,口中一聲悶哼,狂噴出一股鮮血。
這一股鮮血中,有一滴格外的鮮紅,那是修行者才能凝鍊出來的心頭精血,是一身力量的源泉,他以心頭精血爲憑,迅速的在空中畫出一道道的異咒符文,縱橫交織,組成一個法陣,散發着璀璨血色光華,將他整個人包裹在內,然後化作一道血色長虹,向着西郊方向急速奔逃。
“逃?在神的面前,你又能逃到哪裡去?”
一步一步,踏出煙塵籠罩的範圍,程飛周身,乍見神元之力浮動,目光所向,瞳孔深邃,倒映出一方浩瀚無垠的虛空世界,赫然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