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陪着小男孩在接待室裡坐着,如月毫無徵兆地忽然出現在兩人面前,小手叉腰得洋洋地笑着。柳月一看如月的表情,就知道一切順利,但她還是忍不住問到:“如月師叔祖,情況怎麼樣?掌教和長老們同意了嗎?”畢竟開宗立派可是仙音派前所未有的事情,掌教和長老如何寵愛如月,恐怕也不太可能。不過她太小看如月撒嬌的本領了。
如月下巴輕輕地擡哼到:“那還用說,當然同意啦。”說完一手搭在男孩的肩上,一下閃到了門外去。
男孩驚得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只是眼前一花,地方就變了。這樣的法術也太神奇了。
見到男孩目瞪口呆的樣子,如月又是得意的一挺胸說到:“怎麼樣,厲害吧?”
男孩忙不迭的點頭應到:“厲害。”能學到這麼神奇的法術,男孩想想都覺得興奮。
“以後你就是我如月門的弟子了,以後要叫我……叫我門主好了。嘻嘻,門主。嗯,一定要遵守門規,知道沒有!”如月歪着小腦袋嘻笑地說到,看她那表情一點也不像一門之主,反倒像小女孩在玩過家家一樣隨意。
男孩卻很認真地應到:“是,門主。”
“我們是仙音派的下屬門派,所以也要遵守仙音派的門規,知道嗎?”
“是,門主。”男孩應到,說完嘴巴動了動,好像想問點什麼似的,如月已經自顧自地接着說下去了。
“仙音派的門規是……是……”如月食指點着下頷側頭苦思起來,她從來沒有守過什麼門規,那會記得這些東西,想了好半天也想不起來,最後氣惱得說到:“不記得了,遲點讓柳月跟你說,不過要加上一條,你不能進院子裡去呵。裡面都是女孩,你偷偷跑進去的話人家會把你當色狼捉起來的。到時我就打你屁股。”如月很嚴厲地說到,對她來說,打屁股是很嚴重的懲罰了,以前不聽話的時候師傅都是打她屁股的。
男孩連忙搖頭表示不會。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搞了老半天,連徒弟都收了,竟然還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我叫木木。”男孩遲疑了一下,才說到。
“木木”,如月愣了一下,很快掩嘴嘻笑起來。“木木,和你還真像呵。嘻嘻,像塊木頭一樣。”
木木抓了抓腦袋,心道:“有嗎?”
柳月站在招待室裡看着門口兩個小孩子剎有介事地一說一答,搖頭心裡不斷地苦笑,一個幾百歲的小女孩,一個倔強得像石頭一樣男孩,這樣的組合不知會又會搞出些什麼事情來。只是柳月沒想到,如月這半開玩笑的一次胡鬧,竟然造就了日後超越仙音派成爲天下第一大派的如月門,更造就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技仙出來。
“以後你就住在這裡了。”如月指着門口平臺外的萬丈深淵說到。
木木愣了一下,他不明白深淵上空無一物,到底怎麼能住人,不過一想到如月法力高深,應該會有辦法,於是應到:“是,門主。”
如月很滿意木木樣子,點點頭說到:“現在本門主就教你法術,你要認真看呵。” щшш ¤ttкan ¤Сo
木木聞言精神一振,千幸萬苦上來天籟峰拜師學藝,就是爲了學高深的法術,原本他已經沒有多大的希望了,沒想到會碰上如月這個愛胡聞的師傅,還在入門第一天就要教他法術,這簡直讓他喜出望外。連忙打起十二分精神,專心致致地盯着如月的一舉一動。生怕漏掉一點關鍵。
如月還沒試過有人如此關注過自已,心裡不由興奮起來,心道收個徒弟果然好玩。仙音派僅存的八個弟子中,只有如月從來沒有收過徒弟,因爲她經常都是閉關,沒有時間教授弟子,而且以她這種性子,能安下心來教弟子纔是怪事,今天一時衝動收下木木這個弟子完全是因爲好玩,而現在就要教木木法術也完全是胡鬧,要知道,沒有深厚法力的,再高深的法術也是沒有用的。不過如月纔沒心思管這麼多呢。反正師姐說過隨便她怎麼胡鬧,她想怎麼教就怎麼教。
“看着呵。”如月緩緩地張開雙手,出聲示意木木要注意了,木木忙應了聲,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如月的動作。
只見如月一手收到胸前捏了個劍訣,另一手食指與中指併攏虛指左側的山壁,一道青光便從如月的手上射出,刺向山壁中,虛指山壁的手輕輕一圈,頓時削下一塊十幾米直徑地大石頭下來。
“譁”木木驚歎起來,石壁如此堅固,卻被如月像切豆腐一樣切下一大塊來。木木不嚇傻了纔怪。
切下來的大石頭彷彿被一雙無形的大手託着輕輕移動如月的面前。站在如月身後的木木下意識地退了一步,十幾米直徑的大石頭凌空豎在自已面前,單是那份壓迫感就夠驚人了,誰知道如月會不會一時脫手,石頭倒下來把自已壓扁。不過一想到如盈還站在自已面前,木木才安心一點。
如月纖手指着大石頭比較平整的一面虛畫着,隨着如月的動作,一道道青光亮起,青光消退後,平整的面上便被刻下許多道半寸深的刻痕,組成一個很古怪的圖形。當如月虛刻下最後一筆時,整個圖形都亮了起來,發出一陣淡黃色的光芒,光芒消退後,如月把手收回來,整塊大石頭卻平平穩穩地停在空氣中。
如月看着懸空的大石頭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單手虛推,石頭緩緩地移到懸崖外,刻着圖形比較平整的那一面朝上,與門口的平臺持平,頓時成了一塊虛懸於峰頂外的懸浮平臺。如月再捏着法訣,虛指着平臺,嘴脣急促地律動起來,不知道念着什麼樣的咒語,平臺上的石頭竟然蠕動起來,一塊塊地自動隆起,轉眼間便形成了一門與仙音派內建築風格十分相像的石制房子。還在崖頂與懸空平臺上架起了一道拱橋。
木木瞪大眼睛張大嘴巴,口水嗶嘀嗶嘀地往下掉,一幅癡呆的樣子,這也太神奇了吧,一幢房子就這樣建起來了,而且還是懸空的。就是在那石頭是刻那麼幾劃,石頭就不會掉下去,這也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吧。法術真的有這麼神奇嗎?嘴裡念幾句咒語,石頭就會自已動起來,還會自動跑去組成一棟房子。這也太……太……,木木認爲自已一定是在做夢,雖然他知道法術能飛天遁地,斬妖除魔,但是卻從來沒想到法術還能搞建築。
木木目瞪口呆,連如月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一臉迷糊地看着如月問到:“師傅,我不是做夢吧?”
“當然不是做夢啦,厲害吧?嘻”如月得意地笑到。
木木下意識地掐了一記大腳,腳上傳來的刺痛感讓他清楚自已不是在做夢,明白這不是夢後,他立馬興奮起來,激動的說到:“太厲害了,師傅,快教我,我要學。”
“嘻。那還用說,師傅當然厲害啦。來,我教你。”如月志得意滿地搖頭晃腦。對着木木解說起來。
一手收到胸前捏了個劍訣,另一手食指與中指併攏虛指左側的山壁,一道青光就冒了出來,不過這次沒射向山壁,而是在指尖上吞吐不定,如月望着木木說到:“嗱,這一下是氣劍,看到沒有。就是這樣,這樣,再這樣”。說着再重新示範了一次劍訣。木木也學着如月的樣子捏着劍訣,另一手食指和中指併攏朝着山壁虛指。可是無論他怎麼指都沒有氣勁冒出來。
“怎麼不行啊師傅?”木木苦着臉問如月道。點到好幾十下,卻一點氣勁也發不出來。
“哎喲,你太笨了,這麼簡單也不會。看着我,這樣,這樣,再這樣。”如月再示範一次,一道青氣便刺向山壁上。山壁立時給刺出一個小洞。
“我刺,我刺,還是不行啊。”木木奇怪地看着自已的指尖,又看看如月的指尖。姿勢的手法一點都沒有錯啊,怎麼會沒效呢?
“真笨,名字叫木木真的叫對了,木頭一樣。”如月氣憤地罵到。其實這那裡是笨,氣劍如此高級的法術,沒有深厚的法力根本不可能發的出來。如月只顧着教他方法,卻不教他築基的心法,發得出纔有怪。
“不理了,再教你這個吧。你看到我在石頭上畫的那個圖案沒有?”
木木點頭表示看到。
“那個就叫做陣法,陣法,知不知道是什麼?”
木木搖頭表示不知道。
“陣法就是……,陣法就是……”這下輪到如月難住了,陣法如月是在葉振東當時送給李萱的玉瞳簡上學的。雖然她懂得布很多陣法,但是她卻說不出陣法到底是什麼。其實葉振東留給仙音派的陣法篇開篇就介紹過所謂的陣法,但是如月的性子那會專心地去看那些枯燥的東西。所以根本不知道陣法的含意是什麼。幸好如月聰明,見想不起來了便用“陣法就是剛纔我畫在石頭上的那種圖形”來搪塞過去。
木木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懂了沒有?”如月問到。
木木側頭想了一下,搖搖頭如實地說到:“不懂。”
如月猛地一跺腳氣到:“你真笨,這麼簡單都不懂,氣死我了。”這那裡是笨啊,換個智商七百二的天才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懂,有好學生也要有好老師才行,像如月這樣就絕對不是個好老師。木木也在心裡委曲地說到:我這那裡是笨啊,笨的是你纔對吧。不過這樣的話他可不敢對着如月說。
“哎呀。慘了。”如月好像忽然想到什麼重要事情一樣猛地跳起來。木木被嚇了一大跳,卻聽如月說到:“慘了,我忘了練功了。不能再教你了。”說完從懷裡拿出一本厚厚的書放到木木的手裡,吩咐到:“你先按書上的東西自習一下,我練完功再回來教你。”說完便在木木眼前消失不見了,剩下木木一個人捧着厚厚的書不知所措地呆在凌厲的寒風之中。
柳月在接待室裡看得哭笑不得,暗付如月真是個甩手掌櫃,收了徒弟還沒到一天便把人家晾在那裡。一點做師傅的自覺都沒有。搖搖頭,柳月走出接待室來到木木身邊對他說到:“木木師叔祖,別擔心,如月師叔祖到時間做功課了,練完功她會再回來教你的了。”如月的輩份高的嚇人,收的這個徒弟雖然年紀很小,什麼也不會,但是仙音派大部分人恐怕都要叫他師叔或師叔祖了。仙音派很注重輩份,儘管柳月把木木當成可憐的小弟弟,但稱呼上卻絕對不敢含糊。
“哦”木木茫然地應了一下,心裡卻爲自已這個決定是否明智而忐忑不已。
如月住所已經幫木木安排好了。就在這間天空樓閣上,柳月做慣接待工作,到內務部幫木木要了一牀被褥,還在食堂裡幫他安排了一份伙食,他只是個凡人,一些日常用品和三餐還是必要的。幸好有柳月幫忙安排,不然等如月這個麻煩精安排的話,木木不凍死也會餓死。
就這樣,仙音派創派以來第一位男弟子就在這樣仙音派門側的懸空平臺住了下來,而他的師傅如月,很久後的一段時間都不見蹤影。
木木躺在懸空平臺的房子裡,抱着如月留給他的那本厚厚的書,書頁上寫着:天機密術陣法篇。葉振東留給李萱的玉瞳簡雖然只有小小的一塊,但是翻印成書卻足足有一千多頁,雖然用的是薄如蟬絹的絹紙,但是厚度也快比得上一本牛津字典了。不過這時候,木木卻沒有心思看得進書,腦裡翻來覆去地想着他的那位師傅,心裡暗道:自已拜的這個師傅到底是不是明智呢?想起如月那古靈精性的樣子,木木就對自已能否在她身上學全高深的法術表示懷疑了。
自已千幸萬苦,冒着生命穿過那條天梯一般的山路來到這裡,目的就是爲了學習高深的法術。雖然他也知道仙音派從來不收男弟子的,但是作爲天下第一大門派的仙音派,修煉法門卻是最高深最正宗的。要學就要學最好的,所以儘管知道仙音派不收男弟子,他也決定試一試。木木是個很固執的人,決定的事就一定要去完成。所以爬過了那條天梯般的山路後,他還能強挺着在門口跪上三天三夜。幾乎被山風風乾了也絕不氣餒。最終讓仙音派收下自已,而且聽柳月說自已的師傅如月還是整個仙音派修爲最高的長老。聽到這個消息後幾乎讓他興奮得快要跳起來,不過見識過如月教授自已法術的方法,木木的心就忍不住要失望了。這那裡像是師傅,簡直比自已還要小孩子氣。就算修爲再高,以她那種教育方法,就算自已再聰明十倍,恐怕也學不會。
果然,還沒教到一半,如月便突然醒起自已要修煉,隨手扔下一本書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至此,木木就再忍不住徹底失望了,如果不是柳月安慰他說如月很快會回來,他說不定就這樣一走了之算了。
心裡長嘆了口氣,搖搖頭甩開這些煩人的思緒,不管怎麼樣,自已的拜師總算是成功了,不枉費自已幸苦一場,先在這裡安定下來,以後再想辦法,聽柳月說,自已是如月的第一個弟子,輩份高得嚇人,連第三代弟子都要叫自已師叔了。而仙音派的第三代弟子,無一不是法術高超之輩,到時用自已的輩分,命令那些師侄們教自已法術,不一樣可以修煉了嗎?就算她們不肯,柳月總應該願意吧。看她當時給自已治療爬山弄成的傷口,就知道她的法力也不差,能學到像她那樣也很不錯了。
打定主意後,木木安下心來,順開手上的天機密術看了起來。
開篇寫到:所謂的陣法,其實是一種結構,一種迎合天地至理,萬物變化,宇宙軌跡,星辰變幻的結構。只要結構契合這些變化,就能引天地之氣,宇宙之力爲已用,翻來覆去,縱橫千里,無所不能。——葉振東注。
看到葉振東這個名字,木木愣了一下,這個葉振東他知道,就是那位傳說中的聖主,仙間派除了他之外另一個男性。就是因爲葉振東的存在,才讓他認爲仙音派的法門只適合女性修煉的說法是鬼話。聖主都是男的,怎麼可能沒有適合男性修煉的功法呢?
眼下這本書開篇竟然是聖主所注,那就表示聖主曾經修煉過書裡的東西,想到這裡,木木不由精神一振。聖主在他的心目中可是非常偉大的存在,傳說當年最後一戰時,聖主與創教祖師和守護主神一同迎戰萬惡的神魔,雙方激數百個晝夜,聖主最後使出超級無敵必殺技無敵風火輪擊傷萬惡的神魔,不甘失敗的神魔最後使出史上最惡毒的招式‘要死一起死’,企圖毀滅地球,聖主爲免地球毀滅在萬惡的神魔之手,毅然與兩位伉儷聯手壓制‘要死一起死’的可怕威力,與萬惡的神魔同歸於盡,最後拯救了整個地球。
聖主實在上太偉大了,連聖主都修煉過這本書的東西,那無論如何自已也要修煉才行,說不定那天會成爲和聖主一樣偉大的人物。想到這裡,木木再也顧上亂想來,仔細地看起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