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好陣法後,木木平平地躺在牀上,感受着注入體內的清涼氣流。這些氣流先是涌入小腹那個所謂丹田的地方。其實木木完全不懂什麼叫做丹田,這都是他從上看來的,知道那是一個穴位一樣的東西。一般的武功高手都是把氣集中的丹田的位置。所以他才把陣眼布在那上面。
清涼的氣流先是涌入丹田,打了一個轉後便四周八方地向四周流去。其實根本不是四面八方地亂涌,而是沿着經絡向四肢百穴流去,只是木木沒有內視的能力,看不清楚經絡的所在,纔會以爲是亂涌的。
氣流遊啊遊,很快就遊遍了全身。有些地方過不去,氣流便轉了一圈往別的方向去了。木木不懂導氣的法門,根本不知道怎麼引導這些氣的流向,其實那些過不去的地方都是一些閉塞的主要經絡,假如打通了,氣息流轉就會更加順暢,對於木木這樣的普通人來說不諦於脫胎換骨,洗髓伐經,但是木木不懂導氣,也不懂打通經絡的好處。所以只能順其自然。
不過也幸好他不懂,不然以他現在體內的靈力,根本不足以衝破那些閉塞經絡,胡亂施爲的話,說不定會弄巧成拙,靈力反噬弄傷了他。
一切就這樣順其自然,木木把精神放在自已身上,感受着氣流的流向,慢慢地開始感覺出一點什麼。他感覺到氣流好像不是隨便亂涌的,而是沿着固定的軌跡前進的。而且氣流經過的地方,都會給他帶來一種洗毛伐髓的舒暢感覺。這種感覺很輕微,白天他注意力都集中到別的地方去了。現在精神集中到體內,馬上能感到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迷醉,慢慢地,精神越發集中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木木緩緩地回來神來,睜眼一看,屋內已經大放光明瞭。往窗外一看,一輪豔陽高掛在天空九點鐘的方向。
木木全身一震,猛地從牀上坐起來。定睛一看牀頭的鬧鐘,時鐘直指九點鐘的方位。
這麼晚了?木木心裡一驚,心道:怎麼會睡到這麼晚?平常一般六點鐘他就會自動醒來,除非生病,否則他從來沒有睡超過六點。這個生物鐘自他出生以來就已經固定了,絕對不會出差錯的。
但是沉念一樣,他又馬上醒悟,自已昨晚根本沒有睡,心神總是在那種半夢半醒的奇妙狀態下。原來還以爲沒過多長時間,沒想到睜開眼卻已經這麼晚了。
木木走到窗邊,迎着陽光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深吸了口氣,頓時發現自已精力前所未有的充沛,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連視野都好像清晰了不少。遠處山峰一草一木彷彿都歷歷在目,就連原本不敢直視的太陽,現在看過去也只有微微刺眼的感覺而已,而且昨晚他根本沒有睡覺,但是此刻卻一點眼困的感覺也沒有,難道自已真的不用睡覺了?
這些神奇的變化讓木木一時間呆住了。良久纔回過神來,立刻明白是昨晚那種奇妙狀態帶來的好處。難道這就是裡所描述的練功?
不管是什麼,帶來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看來以後要經常練習才行。木木在心裡說到。轉過身來向門口走去。這輕輕的一躍竟然一步就跨到了門口。木木驚訝地回頭望了望剛剛站立的窗口,又看看此刻站立的地方,這一段距離起碼在一丈遠,自已竟然輕輕的一步就跨過一丈的距離,這也太厲害了吧?忽然間,木木有種彷彿成爲武林高手一樣的感覺。這種變化明顯昨晚的修煉給自已帶來的,一晚的修煉竟然給自已帶來這麼大的變化。木木歡喜得快要跳起來了。
興奮了出一陣,木木才推開門出去。
柳月見到木木過來了,微微一笑柔聲道:“木木師叔祖,早啊,肚子餓了嗎?我去幫你領早飯吧!”
木木連忙搖搖手說到:“不,不用了,我不餓。”頓了頓又說到:“柳姐,這裡有沒有大一點的地方?”木木想找個開闊點的地方,繼續練習昨天發明的步法。
“有啊,外院的校場很大。你想用嗎?”
“哦”,木木聞言頓時失望了,外院的地方再大也沒有用,門規規定他不能進院內。
柳月一看木木的表情,頓時也想起他不能進院內的規定,忙不好意思地說到:“對不起木木師叔祖,我都忘了你不能進內院了。”
“嗯,是啊。除了院內,還有別的地方有開闊點的地方嗎?”木木又問到。
柳月搖搖頭,整個山頂都就是仙音派的大院了。門口這塊平地和小山路還是仙音派數十名弟子憑深厚修爲硬生生開出來的。如果還有空地,當時如月也不會費這麼大功夫做一個懸空平臺來安置木木了。
“想找空地只能到山下了。”柳月說到。
木木低頭想了一下,才擡起頭說到:“好,我下山去。”在這裡呆了三個月了,木木木也有點悶了。加上呆在這裡也沒多大用處,自已那個便宜師傅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還不如下山去,一來可以玩一下,兩來可以找塊空地練習自已發明的步法。木木知道,自已那套七星乾坤步法要是練熟了,一般人很難打得中自已了。而且自已學習的陣法,帶上硃砂筆和紙,哪裡都可以學。所以下山一趟,也不怕會耽誤功課。
“你要下山?”柳月顯然嚇了一跳。驚訝地看着木木。
木木看到柳月這個表情,不解地問到:“不行嗎?”他沒聽說過門規時說過弟子不能隨便下山的。
其實門規裡有這樣的規定,但是這條仙音派的門規顯然不太適用在木木這位如月門的弟子上。而且掌教長老也沒有說過要限制他的自由。所以柳月搖了搖頭說到:“不是,我只是奇怪你爲什麼會想下山,這裡住的不好嗎?”柳月心裡有點不捨的感覺。
不過木木並沒有注意到柳月的表情。自顧自地說到:“不是,我想下山去玩一下,順便找塊空地練習一下師傅教給我的陣法。練好了我就回來。”
“哦”,柳月鬆了口氣,她還以爲木木是因爲三個月來他的師傅都沒有教他一點東西,以致灰心喪氣,想離開這裡了呢。和木木比鄰相處了一段時間,柳月漸漸習慣了木木的存在。以前她一個人守在這個招待處,平常很少有人來,讓她十分地寂寞和無聊。有了木木在這裡,每天還能有人陪她聊一下天,排遣一下寂寞,所以乍一聽見木木說要下山,一時接受不了。不過聽到木木不是一去不返,她也放下心來。
“你要去多久?”
“一個星期。”木木心想,一個星期應該可以把步法練熟了。
對修真之人來說,一年兩年就算十年,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一個星期簡直是眨一下眼就過了。柳月也放心了不少。接着說到:“好,我幫你知會一下內務。如月師叔祖如果出關,我也會告訴他的了。對了,我去叫位師妹幫我看一下,我送你下山去。”
“不用了,不麻煩你了。我自已下山就行了。”木木連忙拒絕,他不想麻煩柳月。
“你自已下山?”柳月聽了又嚇了一跳。她可沒有忘記三個月前木木剛到這裡時的那幅慘狀,雙手和膝蓋擦得血肉模糊,身上的衣服刮的破破爛爛,臉上紅一塊腫一塊的。而且她知道如月當天只是扔給了木木一本書,什麼修煉法門也沒有教給木木,現在的木木也還只是個凡人。這讓她怎麼放心讓木木自已一個人下山呢。
不過經過昨晚的一場修煉,對自已可是充滿了信心,他就不相信一條山路能難得倒自已,雖然三個月前上山的時候他是吃盡了苦頭,有幾次還差點掉到萬丈深淵中去,但是木木這個天生不信邪。他就不想信現在自已還會被那條山路難倒,畢竟他認爲自已是今時不同往日了。所以聽到柳月的話,木木滿懷信心地點了點頭。
難道如月師叔祖教給他的陣法這麼厲害?柳月在心裡想到。平常那些入派的弟子,沒有經過三五年的苦修,沒有人能走得過這麼山路,柳月當年苦修了十年,纔敢獨自下山,下山的時候還一步一驚心,看到不敢往深淵裡看。她就不相信什麼都沒學過的木木能很輕鬆地走下去。因此連連地搖頭:“不行,木木師叔祖,太危險了。”
“不會啊,我上次還不是自已一個人上來了。”木木說到。
柳月點點頭,又搖搖頭。她的確很佩服木木,能憑凡人的意志走過這條堅險的山路,換作其他人絕對做不到。但是木木走完後的樣子卻讓她心動不已,如何每走一次都要弄成這樣子,還不如讓自已送他下去。
“月姐,我可以的,真的。”木木堅定地說到,他不想柳月送他下去,一樣不想麻煩柳月,二來也想試試自已的實力。他就不相信能難得倒自已,當時他什麼都不會,也能上得來,現在經過一晚的修煉,行動比以前敏捷好幾倍,他就不相信還難得倒他。
柳月看着木木的表情,她就知道再勸也沒有用了,因爲木木的性格就是那麼固執,決定了的事絕對不會改變,當天自已勸他離開的時候就有了深刻的體會。整整三天的苦勸,木木就是一動也不動。
“好吧,你自已去,要小心一點呵”。柳月無奈說到。
“嗯,謝謝你月姐,那我去了。”說完小跑地向自已房子跑去。柳月若有所思,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不然她肯定會注意到,木木的步法比以前輕盈了許多,只是腳尖一點,一下輕鬆地掠過一丈多的距離了。
木木把陣法書和白紙還有鋼筆硃砂隨便用布包成一個包袱拿在手裡,便小跑地往路口跑去,經過接待室時,向着裡面的柳月揮揮手,便向着山路跑了下去。
這下柳月注意到木木的步伐了,輕盈靈活得像修煉了一兩年的派內弟子一樣。柳月微微一愣,心道:木木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不過只是這種水平,柳月還是不太放心讓他自個下山,看到木木消失在山路拐彎處後,柳月也輕輕地跟了上去。
昨晚一煉讓木木變化很大,以前凌厲的山風還會吹得他東倒西歪,害得他不得不趴在地上慢慢地爬着,以免被風吹掉了下去。可是現在,自已站得筆直,風卻怎麼也吹不動他,只有特別猛烈的陣風才勉強讓他晃了兩晃。而且走路的步伐也明顯比以前大了許多,輕輕一跨就能跨過以前自已兩步的距離。
不過小心起見,木木還是慢慢地走,一手扶在山壁上借力,然後小心地向下走着。因爲走得很慢,所以木木還有餘暇打量一下風景。海撥三千米,雲層好像就生在腳下,這樣一路走來,有如在雲端漫步一樣。
走着走着,慢慢地熟悉了風勢,也習慣了山路,木木越走越快,越走越輕鬆了。
柳月在後面遠遠地看着,放心地點了點頭。以木木現在這樣子,安全走到山下不是問題,柳月也放下心來,轉身向峰頂掠去。也是因爲這樣,柳月錯過了一段異常驚險的鏡頭。
木木再走了一段,四周的風景也看得有點膩,於是專門加快起腳步來。走了幾下,木木忽然醒悟,猛地拍了一下自已的腦袋,他都忘記了自已鞋裡的懸浮陣了,有了這個陣法,自已還用得着沿着山路走嗎?直接直線走下去就對了。
想到這裡,木木連忙移到懸崖邊,一隻腳緩緩地跨出懸崖。經過這些日子,他發現一個運用這雙空中跑鞋的方法,鞋底保持水平,懸浮陣的浮力最大,角度越傾,浮力就越小,所以只要保持水平,人就可以穩穩地站在空中。如果想向下走,只要把鞋子傾斜,就可以落下去了。有了這個發現,在空中漫步就成爲了可能,只要像下樓梯一樣,一腳保持水平,一踩下去再交換,在空中走上走下了。
不過木木還沒在三千尺的高空試過,不知道這麼高的距離懸浮陣能不能承受得起他。所以跨出懸崖的腳很慢很慢,重心也不敢移過去。跨出去的這一腳放平了,木木輕輕地用力,實實的,好像穩住了,木木不由放下心來。另一腳也跨出,就在這時,懸空的一腳陡然一沉。木木的身影頓時向前傾倒,一頭栽了下去。
啊!!!!!!!!!一陣凌厲的慘叫,飛人直下三千尺,轉眼間,木木已經落下了一千米的距離,還在飛快地往下掉。高速下降狂風鼓起他的衣服,身上的扣子全給繃掉了。頭髮也給拉得直直的,勁風吹得他睜不開眼睛喘不上氣,叫也不也再叫了。剛剛那一下慘叫,山風差點把他灌死,連舌頭也差點被嗑掉。幸好山體陡峭有如刀削,沒有一絲凸出,不然木木撞上去,保證馬上會撞得粉身碎骨。
又這樣驚心動魄地掉下了一千米,懸浮陣才慢慢開始發揮作用了,下降的速度越來越慢,還以爲必死無疑的木木見狀精神大振,連忙擺弄着腳腕,力圖讓懸浮陣保持水平。這樣才逐漸穩住下降的勢子,越掉越慢了。
經過平穩的減速,終於在離地而五百米的地方煞住的身影。此刻的木木已經臉色蒼白,呼吸急促,混身發軟,雙腳打顫,可見這一次嚇得他不清,如果不是還在五百米的高空,恐怕他會忍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緊捂着狂跳的心,木木一步一顫地緩緩向下走去。好不容易走到地上,木木雙腳一軟,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這一次差點把他嚇死,沒想到懸浮陣也有高度的限制,可是爲什麼如月布的那個陣法就能穩穩地停在峰頂上呢?難道說陣法越大,懸浮能力越強。木木想想也對,下次一定要做個大一點的陣法,不然再來一次高空飛人的話,恐怕他心臟會受不了,這簡直比什麼雲宵飛車啊蹦極啊還要激刺幾百倍,三千米的高度幾乎一頭栽到底,也幸虧他膽子大,不然早就嚇死了。
喘着粗氣,木木的心情也緩緩地平復過來,開始打量起這裡來。
攔妖山脈北起山東南至江西,連綿數千公里。山脈兩邊都是山地丘陵,人煙罕至。這個年代,人口稀少,整個神州只有四到五億的人口,算得上是地廣人稀了,嘗夠了三百年前人口氾濫的苦果,所以今天計劃生育依舊是基本國策。加上修道之人越來越多,所以整個神州的總人口正輕微下降中,所以除了沿江沿海的幾個地方,其它地方都是百里荒無人煙。像攔妖山脈兩邊的山地丘陵地帶更是少有人煙。兩邊都是茂盛蒼翠的密林,風景秀美鳥語花香,頓時讓木木整個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