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集

花月、星宿還有卓,因爲聽到風舞奇怪的問題,愣了一下,面面相覷。

“怎麼了?”花月低聲問了一句。

“魅羅”輕暱的貼近風舞,細長的纖白手指纏繞上她的髮絲:越發溫柔的笑道:“風舞,我是御妖啊……我最喜歡風舞了,風舞爲什麼這樣看着我呢?”

風舞眯細了黑色的眼睛,扯出被他纏去的頭髮。“沒錯,一模一樣的臉,幾乎一模一樣的語氣,但是,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誰?!快點說!不然別怪我不留情了!”

“哦?”見她是真的不相信自己是御妖,既然演戲失敗,索性恢復自己的真實性情。“魅羅”冷淡的坐直身體,抽空夾了一口菜:“唔……你想殺了我?御妖就在這個身體裡噢,殺了我就等於是殺了他!……菜很好吃啊……人間……不,簡直就是地府美味啊……”

風舞臉色一白:“雙重人格嗎?”

“也……可以這樣說吧……應該是吧……”“魅羅”如餓狼一樣吃東西的動作因爲她的話,稍微停頓了一下。就連自己都不確定的回答她,其實這個身體裡到底分裂出幾種人格,就連他都無從得知。

“你叫什麼?一樣叫御妖嗎?”星宿好奇的看着他。

“魅羅”對他一笑:“我叫魅羅,以後不要把我和他搞混了噢?不然我會殺掉你的!”

“不……不會的……”不知道爲什麼臉紅了起來,心臟快速的跳動,星宿不好意思的將自己面前的飯菜都挪給了他。“你……你有那麼餓嗎?”

“我很久沒有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了。”不再理會他的問題,“魅羅”大塊朵頤起餐桌上的飯菜。

“讓御妖出來。”風舞專注的眼睛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魅羅”擡頭望了她一眼,不在意的回道:“御妖不想見你。”

“爲什麼?”爲什麼不想見她?風舞的眸色暗了暗。

“因爲我可以感覺到他很傷心……”“魅羅”吃着嘴裡的東西,突然一瞬間心情被體內的那個傢伙影響,就連嘴裡的美味都淡了很多。他的聲音低了下來:“很傷心很傷心……都是因爲你!”

——我是可愛的分隔線——

(你就打算這樣等死嗎?)蒼溪居高臨下的看着我。

聽着“魅羅”和風舞的對話,我四肢浸在血裡。無力的掀了掀眼瞼,發現蒼溪原來住在心臟的裡頭,一跳一跳的紅色心臟包裹着我們。蒼溪,我,以及此刻正支配這個身體行動權的“魅羅”,我虛弱的笑了笑:“蒼溪,這個身體裡到底就有種人格出現?”

(我本來以爲也就只分裂出你而已,沒想到又會分裂出一種人格。若不是你那麼傷心,讓他趁機佔有身體的支配權,我用得着煩惱嗎?)蒼溪的聲音顯得不太高興。(不過你放心,魅羅的情緒最容易穩定,所以應該不會出現其他人格了!)

我看着他,道:“我不是說,這個身體我不要了嗎?我什麼都不要了……還給你啊……”

(是可以說不要就不要的嗎?我和上古之神伏羲氏一戰之後,差點死得連渣都不剩,現在所剩的靈力根本就沒有多少。現在這個情況,根本無法支配這個身體。)

“是嗎?那真是對不起!”我說着並不衷心的歉語。

(你這傢伙,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

“她什麼都不好,但我就是喜歡。”你管我!

(喜歡到心臟都痛得地步?)

“不……不是隻有心臟痛……全身都痛,無論哪裡都痛,眼睛,耳朵,嘴巴,手指……都痛,痛得連活下來的勇氣都無法承受……”有什麼東西從眼睛裡流了出來。不管他聽不聽,我繼續不停的說着:

“我知道,我什麼都沒有。比不上朱槿,比不上八角,但是我喜歡她又沒有錯?”

“我是不是真的不應該存在?不應該奢求?”

“滿心滿意的喜歡,換來的是什麼?一身痛楚。或許你說的沒有錯,我連爲什麼活下去都不知道,所以才爲了愛風舞而存在到現在,如果我對風舞的愛消失了,那我,是不是也不會存在了?”

“蒼溪,我現在還存在着,還可以和你說話,還可以通過這裡看着她,那我……是不是還愛着她?”

(是。)蒼溪靠近我,原來是真的,我和他,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除了他紅色的眼睛。

“可是,蒼溪,我好痛……眼睛好痛……嗚嗚嗚……我好痛、好痛好痛……”不知道爲什麼低泣出聲,爲什麼,爲什麼我還愛着她?

蒼溪的手指從背後捂住了我的眼睛,血液從他的手指縫隙滴落下來。

“我連……恨她都恨不起來……我是不是好笨?”

(是。)

“你好象不耐煩……是不是嫌我羅嗦了?”

(是!)肯定語。

“……”爲什麼蒼溪那麼冷血?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我和他一點都不像啊!“蒼溪,我最後一個問題。”

(說!)

“爲什麼心臟裡會有血?難道這就是醫學上所說的內出血嗎?還是隻因爲你喜歡血才弄來一堆血在這裡?你吃不吃東西?我剛纔看見魅羅吃了好多東西,雖然我不餓,但是我好想吃……你不想嗎?還是你已經被氣得內出血,連飯都不吃了?”

(你在說什麼混帳話!條理不清的!混蛋,要哭的話就專心哭!)他給了我一記手刀在我脖子上。痛——

“我……我已經哭夠了,本來都不想哭了啊……你打得我好痛……嗚嗚嗚……痛得我又想哭了……你纔是混蛋啊!!!)

——我是可愛的分隔線——

終於吃飽了的“魅羅”用衣袖子抹了抹嘴巴,歪了歪頭,問着會做出美味飯菜的花月:“請問……晚飯什麼時候開始?”

“……”花月默默轉頭,看着一桌子已經乾乾淨淨,連油都沒有剩下的盤子和晚。她甚至懷疑,這些盤子和碗乾淨的都不用洗了。心臟抽搐了幾下,五人份的飯量,被眼前的這個傢伙一個人全部給吃光了。他的胃到底是什麼做的啊?填不滿的無底洞嗎?

因爲從花月那裡得不到答案,“魅羅”只好轉頭問着呆呆傻笑的星宿。“晚飯什麼時候開始?”

“你……你還沒有吃飽嗎?”星宿嚇得不清。結結巴巴的問。

“還好,七分飽了。”“魅羅”靦腆的笑了笑,答得很含蓄。

“晚飯開飯時,我會去叫你的。”星宿抓了抓頭髮笑道。

“謝謝你,你真好!”“魅羅”跳起來,朝門口走去。

“你要去哪?”風舞伸長手臂攔住他。

“飯後運動,我要出去玩。晚飯之前我會提前回來的。”本來不想和她說話,但她畢竟是御妖喜歡的人,“魅羅”想了想,還是老實說道。

“你不準出去!”

“爲什麼?”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做出什麼事情,傷害御妖的身體?”風舞直視他的眼睛。雖然是同一個人,但是總是無法將眼前的“魅羅”當成御妖。

“魅羅”輕輕一笑:“沒有人能傷害御妖啊,唯一能傷害御妖的那個人,你認爲是誰?風舞,你認爲傷害御妖的那個人,是誰呢?”他傾斜身體,幾乎是逼問的貼進她耳際曖昧的指責她。

風舞身體一震。

“御妖喜歡你,愛着你,那是他的事情,與我無關。我又不愛你,不想整天看着你。你若攔着我,我會殺了你!”“魅羅”一字一句盯着她說。明明很平靜的話,爲什麼他心裡會覺得憤怒呢?這個風舞……這個風舞,她把御妖的感情當成什麼?理所當然的嗎?哼,好想好想殺掉她,但是擔心殺了她,他就無法壓制住體內的御妖。那可不行,他還沒有玩夠呢!

沒有人再阻攔他,“魅羅”輕快的哼着不成調的音出去玩了。

“風舞……你沒事吧?”剛纔風舞的肩膀縮得厲害,花月看在眼裡,知道她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傷害,即使身上受了很重的傷,風舞也從未變過臉色。可是剛纔當“魅羅”那樣質問她是,風舞的神情流露出來的痛苦就連她都能感受到。

“我沒事。”朝關心自己的花月搖了要搖頭,風舞突然覺得喘息不過氣來。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八角……爲什麼那樣對待她?

明明只是單純的暗戀着他而已。爲什麼卻變成了今天這種讓她無法處理的局面?

讓御妖傷心。

讓她無措。

一切都亂了!

風舞咬了咬牙,痛感來襲,她抓緊桌角,痛恨的想着:八角,你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