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紗輕啓朱脣,湖面與陽光混合,波光瀲灩的映照着她的臉龐,讓其顯得聖潔而美麗非凡。她道:“爲了師父的仇,也爲了你的修爲。我是如來的境界,在修爲上我們兩互相印證,總好過你一人獨自摸索。還有,我有一個提議……”說到這臉蛋微紅,道:“如果你不覺得師姐醜陋,還覺得尚可,我們不妨回法國一趟舉行一個婚禮。我的意思你聽我說完。”說到這些,她終是不能那麼大方,生怕陳凌誤解,急急道:“入了丹勁玄妙,都已是走上了大道的人。你應該知道黃帝內經裡有雙修之術。雙修有肉修,靈脩。肉修不用我解釋,靈脩是心靈的融合,只有先靈脩,再肉修,纔是上乘的雙修。師弟,你天資非凡,不過是入門時間淺。若與我雙修,由我引導,要超過沈默然只是遲早的事情。”
陳凌目光復雜,道:“師姐就爲了幫我,不惜下嫁?”
流紗深吸一口氣,除去羞澀,擡頭,目光清澈的看向陳凌,道:“大仇在身,我們都是修大道的人,這些凡世俗禮,本不必太過執着。”
陳凌苦笑,道:“師姐,我不能放棄我的執着,對不起。”
“師弟,你有沒有想過。我在我們家族的地位,即使我要做繼承人,只要我想,就一定能手到擒來。與我結婚,你知道意味什麼嗎?”流紗沒想到陳凌能這樣毫不猶豫的拒絕,忍不住提醒。
陳凌老實答道:“意味着我能得到富可敵國的財富,權勢。若換做旁人,即便師姐你是個醜得讓人噁心的女子,也一定會趨之若鶩。更何況,師姐你還有着傾城佳色。”
“那你爲何……?”
陳凌腦海裡浮現出葉傾城來,當下真誠的道:“因爲我做不到大道無情,爲師父報仇,是我的執着。對我愛的女子守住誓言,是我的執着。”
“這兩樣你可以執着,你一樣可以加入我的隊伍。我不會強迫你去跟我結婚來雙修,我們也可以只靈脩,互相印證以此來增加修爲。”
陳凌道:“師姐,我不可能加入你的隊伍。因爲我還有一個執着,今生只聽一人差遣,只會加入她的隊伍。她於我有數次活命之恩,引導之恩。”流紗陷入沉默,半晌後,拿起酒壺,默默的先爲陳凌倒上,再給她自己倒上。然後舉杯,綻放出一個動人的笑容,道:“師弟,這杯還是我敬你。雖然你拒絕了我,但是我更高興。因爲你的情義,你能拒絕這麼大的誘惑,足見我的師弟你是個好男子,大丈夫!”說完仰起雪白的脖頸,一飲而盡。陳凌也一飲而盡,在這樣的亭子裡,總會讓人有種古人飲酒的豪氣。
陳凌道:“吃完這頓飯,師姐,我們就此分別吧。各自的路不同,但是我們目的一致,遲早會有再見之時。”
修大道的人,這份灑脫是必然的。流紗也不拖泥帶水,道:“師弟,你記下一個號碼。日後若有困難,需要師姐幫助。就打這個號碼。順便你也給我留一個一定能找到你的號碼。”
陳凌記下了自己的號碼,想了想,將海藍的電話和自己的號碼全告訴了流紗。
吃完飯後,買單的事情自然不用陳凌操心。離別之際,陳凌揮手道別,流紗卻突然淡淡一笑。道:“我的小師弟,在我們國家分別不是這樣行禮的。”陳凌大窘,他當然知道法國的禮節。當下斂去那絲羞澀,上前輕輕擁住流紗,吻了下她的臉蛋。觸感柔軟,帶着一絲戰慄的美妙。而流紗也在他臉上吻了一下,這算是切實感受到來自她脣瓣的滋味,冰冰涼涼的,卻有種異樣的滋味,讓人留戀。
陳凌出了度假山莊,腦海裡還有些回味流紗的吻。如來境界高手的吻啊……陳凌深吸一口氣,斂去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望了望天空,已經是四點左右,日頭看起來強大,卻並不炎熱。
這已是十月末,下個月天氣又要轉涼了。他突然想,聽說西伯利亞的冬天特別寒冷。今年過年怕是也要待在西伯利亞了,那時候,一定要有傾城,要有妹妹。
再度深吸一口氣,陳凌開始了繼續尋找邱一清的道路。先前一直在山上找,這次改變方略,從小路上,往偏僻點的村莊去找。這樣也許會錯過邱一清,但是若碰不到,也就算自己沒有機緣吧。等明天一過,那就認命去美國。
青城山富裕了處路邊的老百姓,但往裡面縱深,還是有許多村莊,農田,他們離主要道路遠,也只能到山上去賣些小吃,飾品之類的。陳凌沿着小路,一直往裡走去,卻見大部分農田都已種上了棉花。也就是綠油油的油菜花兒,放眼看去,一片綠色海洋,夾雜着黃色的花瓣兒。無數密封盤踞其中,辛勤的採蜜。
還有些田野裡種上了水稻,現在水稻是剛種不久,也是綠壓壓的一片。曾經就有城裡的小孩鬧過笑話,到農村裡指着這樣一片,驚呼,好多的韭菜!
陳凌走的慢悠悠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前方出現魚塘,殘陽如血,彩霞滿天。這樣的景色,只適合帶着傾城來此。陳凌想,想必以傾城的性子,一定很喜歡這裡。
只要前方有路,陳凌就索性往前而去。冥冥之中,他覺得似乎前方有些機緣在等待自己。這就是屬於感悟天道之後的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