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臥爾帝國的皇帝沙賈汗,在妻子死後,悲痛萬分!他找來了當時最好的建築師!”
“皇帝問他:‘你結婚了嗎?’”
建築師回答:“結了,陛下。”
“你愛你的妻子嗎?”
“是的,陛下,她是我的命,我愛她勝過一切!”
“很好,那我就把她處死,那麼你就知道我就有多麼痛苦!就能爲我妻子建立起世界上最壯麗的墳墓!”
調音師繼續講述着故事:“於是皇帝處死了建築師的妻子,而建築師建起了泰姬陵!”
調音師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麼,然後繼續說道:“人們認爲失去會讓人更加敏感。”
男人回了一句:“你真有才,混蛋!”
調音師則把墨鏡摘下,並把頭朝前探:“所以我決定變成瞎子!”
男人湊過去,有些疑惑:“這是什麼?”
調音師:“隱形眼鏡,我下午還要去一個新客戶那兒調音!”
男人感到難以置信:“不會吧...”
調音師:“他們認爲我其他感官更加發達,我的耳朵無與倫比,一個盲人調音師,他們肯定會和他們的朋友談論的!”
“有很多好處,你知道嗎?小費更高,人們更友好,沒那麼多提防,我知道別人都不知道的事!”
在調音師說這段話的同時,畫面閃過來到一間屋子裡,一個女人在調音師的身邊穿着睡衣,毫不堤防地敷着面膜。畫面又跳過,還是一間屋子裡,一個男人只穿着內褲在調音師身邊走過。
最後畫面又忽的一閃,來到一間屋子裡,調音師正坐在鋼琴前面彈琴。而這時一個女聲傳來。
“打擾一下!”
調音師擡頭:“什麼事?”
“介意我在你工作的時候練舞嗎?”
“不介意!”
鏡頭轉動,鄭軍只看見畫面中出現一個十分漂亮青春的女孩兒,她回頭略微羞澀地看了調音師一眼,然後又看着鋼琴旁邊的導盲用的柺杖。
最後女孩兒便脫下了自己的連衣裙,露出了兩條光潔的大腿。她裡面只穿了一件很性感的舞蹈服,然後便在調音師的面前翩翩起舞起來。
畫面中,還特意給了女孩兒身體性感部位的特寫,再加上調音師臉頰一動不動對着這邊,特別是調音師眼神中那一抹竊喜和偷窺成功的得意之情,看得鄭軍真是想揍這個調音師一頓。
這個調音師真是個變態,偷窺狂!
彷彿印證了鄭軍的心情,而畫面在下一秒又回到咖啡廳,男人也衝着調音師說了一句:“你真是個偷窺狂!”
調音師則有些激動地解釋道:“自比賽後我就沒彈過鋼琴,在瞎子面前人們不再剋制,他們會給的更多,更好...!我需要這些!”
男人焦急道:“如果你被抓住怎麼辦?所有人都會認爲我也參與了!”
“你剛纔說還沒人投訴,這就要炒掉我嗎?”
“別逼我!”男人沉默片刻,有些無奈,指着調音師的眼鏡,嘆息道:“讓我再看看!”
調音師又摘掉眼鏡,男人凝視好一會兒後,道:“練了好久了嗎?”
“是得練!你還是很難相信是嗎?那做個實驗,讓我來結賬!”
......
隨後,畫面轉到男人獨自走在大街上,臉上浮現出難以掩飾的笑意。與此同時,一段和收銀員的配音響起。
“服務員,少了一張錢,不,不是這張,大小不一樣,你以爲我瞎了就能騙我嗎?”
“我要投訴,我要找你們經理談一下!”
雖然畫面不是男人付錢的場景,但是鄭軍能夠想象出調音師付錢時那副做作的表情,特別是現在畫面中調音師走在街上那欠揍的自得笑容,更是讓鄭軍心裡隱隱不舒服。
而這時調音師來到一個十字路口處等紅綠燈,他的身邊站着一個老年人,特別是當鄭軍看到調音師說要扶老人過馬路,老人那見了鬼的表情時,他心裡莫名其妙地就感到這個畫面很諷刺。
十分的諷刺!
然後畫面又一轉,回到了女孩兒的房間中,鏡頭就定格在調音師的注視下和女孩兒翩翩起舞的曼妙身姿中,調音師飛快地彈奏着鋼琴,伴隨着最後一個音符的落下,鋼琴聲結束。
而女孩兒的臉頰出現在調音師的身旁,隨後一個吻緩緩的印在了調音師的臉上。
而調音師依舊保持着注視着鏡頭的姿勢一動未動,只是嘴角勾起的那一抹自得的笑容讓鄭軍看了不寒而慄!
“噢,我的天!這個吻,我怎麼感覺這麼驚悚呢?”鄭軍看着視頻,有些失神地喃喃道。
隨後,畫面來到一處走廊,調音師正站在一間房子外。不過這個鏡頭的角度,鄭軍看了有些奇怪。
“這個方向,怎麼感覺像是有人躲在門後偷窺調音師呢?”鄭軍喃喃道。
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印證了鄭軍的猜測。
只見調音師站在門口,右手飛快地朝着門上的門鈴按了過去,按了一下不夠還按了幾下。
隨後調音師又拿出記錄行程的筆記本翻閱了一下,隨後又擡起墨鏡湊到貓眼處望了一眼,完了後又按了下門鈴。
這一切在鄭軍看來有些掩耳盜鈴的味道。隨後門後響起一箇中年婦女的聲音,調音師和她聊了幾句。不過中年婦女並沒有讓調音師進來的打算,並說自己的丈夫不在家,讓他改天再來。
不過調音師依依不饒,說自己是一個盲人,找到這裡要費很大的功夫,而你和你丈夫有沒有取消這次來訪。然後調音師又和中年婦女聊了幾句,中年婦女終於打開了門。
不過她還是在努力解釋,並且不希望調音師進來。但是,突然,對門的鄰居把門打開了,另一箇中年婦女帶着疑惑的目光看着這兩個人。
而這邊的中年婦女見到鄰居疑惑不解的表情,不知道爲什麼突然一下子改變了口風:
“來吧,進來吧!”
讓調音師進門後,最後中年婦女深深望了對面鄰居一眼,隨後關上了門。
不過關上門後,隨即鏡頭給了門一個特寫,伴隨着三道上鎖的聲音。
看到這裡,鄭軍突然感覺有些莫名其妙,有點沒看懂的感覺,唯一他懂了一點,剛纔對門那個鄰居應該是一直在門後面偷窺着調音師,並且把他的一舉一動全都看在了眼裡。
不然她後面也不會一臉疑惑地打開門,因爲這個男人不是一個盲人嗎?爲什麼他能一下子準確地按到門鈴?爲什麼他會拿出筆記本翻閱?爲什麼明明不是一個盲人,他要欺騙對面那個人說他是一個盲人?
這應該就是鄰居的疑惑所在!
鄭軍啞然失笑:“呵呵,這還真是暗示了之前那個老闆說的話,這個世界不是偷窺狂就是暴露狂!”
而接下來發生地一切更是顛覆了他的三觀!
只見調音師自顧自地朝房間裡面走去,而後面的中年婦女看見調音師的舉動,突然地大聲呼喊:“別!不要!小心!”
但是她還是慢了一拍!
只見調音師腳底突然一滑,摔在了地上。
然後調音師驚恐欲絕地慘叫道:“這是什麼?這是什麼?”一邊叫,調音師一邊在地上扭動着身體。
而中年婦女則趕快跑到調音師身邊,焦急而又迅速說道:“把手給我,這邊,沒想到您會走這邊!”
畫面迅速在調音師上劃過,可以看見調音師的衣服上全染上了鮮紅的顏色。
這時,詭異的背景音樂也突然地響起!而畫面也給到了坐在沙發上的一箇中年男人。
看到這裡,鄭軍一拍辦公桌,大聲道:“這不是開場時的那個男人嗎?”
是的,這就是開場時的那個中年男人,只不過當時只有半個側面的鏡頭,看不到另一邊。而這時則給了一個全面的鏡頭,只不過另一邊的情形有些讓人不寒而慄。
因爲中年男人的太陽穴上插着一根碩大的釘子,鮮紅的血液順着他的側臉留下,染紅了半邊肩膀。
“天啊,原來這個男人竟然是死人!”鄭軍終於恍然,怪不得第一幕中那個男人一動不動呢,原來是死了啊!
不知爲何,這突然而然的一個轉折讓鄭軍的心情突然激動了起來!
而這時,畫面中,中年婦女扶着調音師,並解釋道:“我們在裝修,但是不小心把塗料打翻了,所以我纔不想讓你進來!”說着,中年婦女試着去脫調音師的衣服。
但是突然,毫無徵兆的,中年婦女把調音師輕輕地朝前一推,
“這兒,請坐!”
猝不及防之下,調音師下意識的用手撐住了身前的鋼琴,觸碰之下,鋼琴發出了幾個無規則的音符。
而鏡頭轉到中年婦女的臉上,只見他盯着調音師,緊緊抿着嘴脣,臉上肯定的表情似乎像是得出了什麼結論一樣。
突然,中年婦女開口了:“能聽到嗎?你這樣不行,我給你找我丈夫的衣服和褲子!”
調音師聲音有些慌亂:“好,謝謝!”
“慢慢脫,我轉過去不看您!”
隨後,調音師便用他那鮮紅的雙手從領帶開始,一件一件地把衣服褲子都脫完。而在這段時間,中年婦女則沒有像她說的那樣轉過身去,而是仔細盯着調音師的一舉一動。
見到調音師把衣服脫完,她立馬走過去把地上調音師的衣服撿起來。撿起來之後她卻沒有離開,而是走到調音師的跟前,緩緩道:
“您的眼鏡髒了!”
說完便把調音師的墨鏡給拿了下來,隨後中年婦女便仔細盯着調音師看了半天。
.........
“艹,這傢伙不會被這個女的認出來了吧?”鄭軍看到這兒,一顆心都提了起來。沙發上的屍體已經證明了這個女人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如果調音師的身份真被拆穿了,那麼等待他的......
想到這兒,鄭軍屏住了呼吸,不敢再往下去想了。
畫面轉動,鏡頭定格在鋼琴上,調音師正在調試着鋼琴。同時,一段調音師的內心獨白也隨之響起:
“冷靜點兒,冷靜點兒。你表現地極其自然,都能得奧斯卡了。”
“沙發上那個男人是誰?他的丈夫嗎?她不是說去找她丈夫的衣服嗎?她爲什麼還不拿來?”
“冷靜點兒,也許她在洗我的衣服,這很好,不是嗎?我穿好衣服,調好鋼琴,就走人。”
“希望她不會翻我的衣服口袋,對了!我的日程本!”
“見鬼,我的日程本放在口袋裡面了!瞎子怎麼會要日程本,糟了”此刻,調音師內心突然激動起來。
腳步聲響起。
“她回來了,別回頭,你是瞎子,沒有任何理由回頭。”
“要不要說點什麼?”
“說點什麼...說啊,媽的!”心中想到這裡,調音師內心更爲急躁了。
最後,調音師還是什麼都沒說,而是彈起了鋼琴,頓時,一段低沉而又詭異的音樂響起。
而此刻,畫面也定格在調音師赤裸的上半身上,在他的背後,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個人影。
看到這裡,鄭軍的呼吸有點急促起來,因爲她發現了,這一幕不就是開場時那一幕嗎?原來開場時那站在調音師背後看不清的人就是中年婦女!
而此刻劇情又再次回到了開頭那一刻!
“天啊!”鄭軍微微喘氣,五指緊握,眼神死死盯着屏幕,生怕錯過了什麼。
內心獨白繼續響起:
“我是瞎子,不知道身後發生的事,既然不知道,就應該放鬆。”
畫面緩緩移動道調音師的後面,只見中年婦女拿着一個釘釘子用的釘槍對着調音師的後腦勺。
“我必須彈琴,我開始彈琴後他就沒動過。”
“我彈琴的時候她不能殺我.........”
“我彈琴的時候她不能殺我........”
伴隨着調音師最後一句內心獨白,整個屏幕突然一黑,隨後字幕緩緩浮現。
影片結束!
而電腦桌前,鄭軍整個人如同木偶一樣,雙眼無神,嘴脣微微張開,朝着電腦屏幕的臉龐顯得有些呆滯。
一段無意識的呢喃聲緩緩響起:“真是不敢相信,這..這....這真的僅僅是一部微電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