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兩個人中,一個申凱穿越過來還不到一年,另一個嚴闕雖然有天賦,但畢竟是平民子弟出身,目前三階都還沒到,對於四階和之後的層次就更不瞭解了。
見兩人似乎從來沒有了解過這方面的信息,陳長水嘆了口氣,再次解釋:“你們兩年後就要參加高考,想必也瞭解過,人族四個級別的學院,入學的條件和畢業的要求了吧。”
見兩人點頭,他接着說
“以你們的資質和努力程度,前兩個級別恆星級、星系級也不用再提,他們大都是沒有資源的平民子弟,或者那些貪圖享樂的一般人,純粹混個文憑的地方。”
“將來畢業,有個一技之長,能夠討口飯吃就滿足了,對於修煉的等級、要求和未來的道路沒有太大的幫助。”
“實際上,人族在最初那幾十萬年的時候,星海級的學府就已經是最高級別了,直到最近十萬年,才單獨又往上,劃分出了星宇級這個層次。”
陳長水耐心的爲兩人解釋
“之所以這樣,是因爲隨着人族定鼎,四大體系徹底完善後,高階修士發現,在修煉初期的時候,多選擇幾條不同的修煉體系,能夠拓寬以後的道路,對於輔助、互補都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無論是從三階到四階,又或者五階到六階,選擇了兩種或更多的修煉體系的人,他們成爲高階修士的機率,比一直只修煉單一體系的人,要高出許多。”
“但又因爲人與人之間的才能、天賦和努力程度的不同,所以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着足夠的時間、天賦,來修煉多種體系。”
“也因此,距今大約十萬年前,人族聖院纔在星海級學院的基礎上,又拔高了一層,誕生了星宇級的學院,就是爲了區別只修煉一種體系的人,和能夠有天賦和時間,來修煉多種體系的人。”
聽到陳長水的解釋,申凱才恍然大悟
其實他之前查閱資料的時候也很奇怪,星宇級學院號稱人族最高學府,但是與下一層次的星海級相比,並沒有要求必須達到四階才能入學。
只是要求必須有兩種體系,成就三階就能入學了,只是數量上多了,而質量上卻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讓他有些不解。
直到今天,有了陳長水的講述,他才知道是因爲三階的時候,有着兩種修煉體系的人,更容易未來成爲高階修士。
但是陳長水沒有給他繼續思考的時間,繼續說:“當然啦,雖然有着理論和數據,證明這一點,但是也並不就代表了,一直單修一種體系的人,就一定不能成爲高階的修士了。”
“畢竟人族百萬年,前期的大部分高階修士,都只是專修一種體系的,只是機率低了一些。”
“但是,你們兩個給我聽清楚了,我接下來講的重點!”陳長水前所未有的冷峻表情。
“就拿嚴闕你來舉例......”
“你是文道、異道同修,等你兩種體系都成就三階後,你突破四階的可能性很大,幾乎十拿九穩。”
“但是,如果你是憑藉着文道,先成就四階的話,那麼等你文道金丹誕生的那一刻,你的道路就會徹底定型,再也更改不了。”
“打個比方,你文道先成就四階,那麼你之後,依然可以再把異道提升爲四階,甚至武道、理道,都可以再來修煉,都成就四階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接下來,你會發現一件事情......”
“只要你第一個成就四階的修煉體系不進步的話,其他的體系,你修煉的再多,也不可能超過。”
“你先文道四階,那麼異道之後,就絕對沒辦法快過文道,先突破五階,除非你的文道先突破到五階,異道才能再進步。”
“也就是說,除了你選擇的第一個進入四階的體系,後面再修煉的,最多隻能同一層次持平,但是絕對無法超過,只能跟着第一個四階的體系走。”
“並且,帶給你好處最多,最能發揮出全部實力的,始終只有你第一個突破四階的體系!”
“假如你文道先四階,你就能百分之百的發揮文道力量,但是之後突破四階的異道,就只能發揮出八成左右。”
“倘若你還想再多修煉,剩下的武道、異道兩種體系,也可以,只是越後面修煉的,發揮的實力和效果越低,五六成、甚至三四層!”
“也因此,大部分人兩種體系同修就夠了,畢竟,十成的發揮和八成之間的差距,還不算太過巨大......”
說到這裡,陳長水長嘆一口氣
“同樣是突破四階,是選擇文道金丹,還是理道建模,或者武道穴竅,還有最後的異道靈臺,這是每一個能夠有選擇餘地的天才修士,都必須面對的問題。”
“因爲它在這個世界的見證下,決定了你之後的成就和道路!”
“未來數百年、數千年甚至數萬、數十萬年,直到你死亡或者成爲聖賢的那一刻,都無法更改!!!”
盯着嚴闕的雙眼,陳長水再次發問:“那麼,嚴闕,雖然時間可能還稍稍早了一點,但是無所謂了。”
“和當初的第三關一樣,請你用自己的心,回答爲師,你的未來,究竟是選擇專修異道突破四階,還是專修文道入四階?”
沒有逼迫,也沒有渴求,陳長水只是以一名師長的身份,對自己的學生髮問,這一問也同樣關係到了嚴闕後半生,自己所選擇的道路。
沉默片刻後,掃了一眼旁邊同樣在思考的申凱後,嚴闕的聲音有些苦澀
“抱歉,陳師,我自認爲在文道上的天賦更強,再加上過去這些年,一直修煉的都是文道,所以,可能無法繼承您的衣鉢......”
“但是,以後我也不會放鬆對異道的修煉,只要我文道每次突破到新的境界後,就會第一時間讓自己的異道再次提升、持平。”
聽到嚴闕的話,陳長水沒有露出任何失望的表情,只是溫和的對嚴闕笑道:“很好,孩子,我感覺到了,你說的是實話,是心中真正的想法,這樣就很好了......”
“未來的路,畢竟是你們自己所選,所以不需要顧慮我這個老師的想法,怎麼選擇走自己的路,是你們自己的事情。”
“傳道是聖賢的責任,而我只負責授業、解惑,不會強行規劃你們今後的人生。”
說完後,手指輕輕的點在嚴闕額頭,一段玄奧的信息傳入嚴闕腦海。
“這、這是一劍畫天河的秘法?有了這個,哪怕不觀想巨劍和天河,也能夠模仿的使用,陳師,我、我......”
自己沒有選擇陳長水的異道,作爲今後的主修道路,本以爲陳長水會有所失望、憤怒。
然而陳長水卻沒有任何的責怪或者勸解,反而肯定了嚴闕對自己道路的堅持,並且之後還將自己的獨門絕學,傳授給了自己。
嚴闕一向冷傲的臉上也不由得五味陳雜,眼淚忍不住流下。
“行了,我陳長水最討厭男人的眼淚,你和申小子都是我認下的親傳弟子,爲師不會偏袒任何一方,兩個都一視同仁。”
“我身爲老師,將自己的一生所學,傳給自己的親傳弟子,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是我的責任。”
“你既然當初說,不想讓人嘲笑於你,就不要做這種小女生的樣子...要知道,面子是靠自己的本事爭來的!”
“既然選擇了自己的路,就好好的走,一直的走下去,別回頭!”
聽到陳長水的話,嚴闕堅定的點了點頭,長跪在陳長水面前,重重的行了叩拜大禮,磕下幾個響頭,而陳長水也沒有避開。
隨後雙方再也沒有出聲,嚴闕磕頭後又是一個大禮行過,便轉身離開了。
“好了,現在輪到你了,申小子。”目送嚴闕遠去後,陳長水轉身向申凱說道。
此時偌大的庭院中,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身側的巨樹上的枝葉,在微風中緩緩的搖墜落着,隨着夕陽西下,兩人的身上都印上了一層淡淡的紅光光芒。
面對面的兩人、一樹,三者彷彿一副油畫,恆久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