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相比起當年,我這一槍的進境。”
太陽行宮中,裴宣靈看着安靜盤坐在地上的申凱笑着說。
他行走在金碧輝煌的殿堂中,取出一罐散發着淡金色的奇異茶葉,親自爲申凱烹煮。
目睹對方的行爲,申凱微微搖頭。
“如果你是爲了改變自己下屬輕視我的想法,大可不必。”
“我從來不會在乎別人的看法和眼光,十年前是,如今也是。”
原本興致勃勃煮茶的裴宣靈聽到這話,手頭的動作微微停頓,眼神有些黯然。
“是啊,你不會在乎別人的看法。”
“否則...也不可能十年如一日的獵殺蟲族了......”
一邊說着,裴宣靈將一杯散發繚繞霧氣的淡金色茶水放在申凱面前,有些陳懇的說道。
“只是,終究過去十年了。”
“你不在乎別人,卻看不破自己心裡這一關...否則,區區五階小水溝,怎麼可能擋住你?”
安靜聽着裴宣靈的話,申凱接過茶水緩緩喝了一口。
“大家都在等你......”
“這十年萬族大戰越來越激烈,我們在宇宙各處征戰下,也鮮少碰面。”
“要不是這次偶然得知你來到這一塊戰區,我連忙趕過來,恐怕又會和你錯過。”
此刻彷彿成爲了裴宣靈的獨角戲,對着申凱不斷訴說,而申凱只是一口接一口的喝着茶水。
許久後,看着已經空掉的茶杯,他有些沉悶的開口。
“你比以前話多了...不過這是好事。”
“至於大家,裡面有多少是朋友,又有多少,是敵人?”
這次輪到裴宣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在申凱面前,他彷彿還是十年前的少年般。
任誰看到現在的他,都不敢相信這是那個橫掃同階,近乎無敵威嚴的太陽王。
而看着對方沉默苦笑,申凱反而主動說話。
“我之前說你有病,不是玩笑。”
“金烏喋血、赤龍刮鱗、炎獅斷爪...你這十年中自創的太陽聖法和乾元重天闕,我也偶爾瞭解過。”
“現在看來,凝練的多種聖體本相中,你已經摺了三種。”
“否則,剛纔那一槍,不會只有九重天,而是至少十二重天...如此虛有其表的攻擊,也就只能騙騙那羣瞎子。”
申凱的一番話讓裴宣靈哭笑不得,指着對方搖頭。
似乎這十年中,發生了不少事,讓裴宣靈不再像過去那樣清冷,開朗不少。
“有時候真覺得,你和五階沒什麼區別......”
“虛有其表這話,也就你能這麼說了,換個普通宗師來,可是真會被一下打的屍骨無存。”
“況且,本來就只是打個招呼而已。”
“我沒提升到十二重天以上...但你不也沒用射日弓嗎?”
並沒有附和對方的話,申凱放下茶杯,仔細盯着裴宣靈說。
“別偷換概念,你並不擅長。”
“你這根本不是留力,而是功體有損。”
“但我最近並沒有聽說什麼神庭軍的有關情報,是誰能暗中將你重創?”
知道瞞不過申凱,裴宣靈輕嘆一聲後,說出四個字。
“太陰鬼脈。”
“哦。”
看到自己的答案只換來對方一個輕描淡寫的字,裴宣靈無語的說道。
“你就沒其他想說的了?”
果斷的搖頭,申凱老神在在的回答。
“沒有。”
“你自己祖宗欠下的債,如今報在你身上,我能說什麼?”
似乎在意料之中的回答,卻還是讓裴宣靈捂着額頭,人前人後都威武不凡的他,唯獨對申凱沒有一點辦法。
天知道對方是怎麼能說出自己祖宗欠債這種話。
太陰鬼脈的源頭,是與太陽聖體齊名的太陰聖體。
與其說這種血脈是不斷退化後的情況,倒更像是劍走偏鋒後,百萬年下來產生的一種全新極端體質。
其強勢和霸道,未必就輸給同代的太陰聖體多少。
就如同狗血套路一般,歷代太陽、太陰聖體,倘若單獨出現也就算了。
假設兩者年歲、修爲相差不遠的情況下,有很大概率會互相吸引。
但恰恰百萬年中,某一代的太陽聖體與太陰聖體情變,雙方理念不合最終分道揚鑣。
當初的那名太陰聖體因愛生恨,將自我血脈徹底改造扭轉,伴隨着一身的霸道功法一代代流傳下來。
數十萬年的修改下,最終成爲了如今的太陰鬼脈。
可問題是裴宣靈的太陽聖體,卻壓根不是什麼祖宗傳來下,這種父子祖祖輩輩血脈的關係。
正統的太陽、太陰聖體,都是氣運和機緣下,伴隨着概率偶然誕生的。
或許他們的後代不斷修爲提升,並且純化血統後,能達到一定程度的返祖,卻很難有初代的水平。
這種情況下,上幾代太陽聖體的情債,讓他這個恰好有同一體質的人來還,也太沒道理了。
“十年沒見,你的氣人功夫不減當年,甚至更加腹黑。”
“要不是你一直無法突破到五階...我幾乎都快懷疑,你這些年的性情大變是不是裝出來的了!”
聽到裴宣靈氣悶的話,申凱低下頭,眼神閃爍兩下後果斷的轉移話題。
“好歹你如今也是五階王者,又是神庭軍新秀。”
“太陰鬼脈已經多年不曾現世,怎麼能暗中將你重創?”
對於申凱的疑問,裴宣靈也只是搖頭苦笑。
這一切在他看來,不過是當初一段孽緣下,如今剛好輪到自己倒黴而言。
然而在他把事情始末訴說一遍後,申凱卻微皺起眉頭,久久不語。
“怎麼了?”
看着好奇的裴宣靈,申凱輕輕敲了敲桌子。
“我懷疑...這可能是一個局。”
“一個,屬於你的局。”
神情微微愣住,對於申凱的話,裴宣靈顯然想到了其他方面。
“你的意思是,最近我在前線壓制下,萬族一部分存在,暗中勾結太陰鬼脈一方,想要暗殺我?”
知道對方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申凱在桌案上畫出一個棋盤,上面棋子密佈。
隨後他指着一方,暗指裴宣靈,佔據大勢的同時,卻中心缺漏,可能被一子屠龍。
“你最近在養好傷之前,最好不要再上前線。”
“這個局如果我沒推測錯誤,應該只是一個小局,對你威脅不大。”
“記住,很多時候,不僅僅只是看到面前的棋子和後一步存在,而是要縱觀整個局的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