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申凱將聯合聖人的目標，改爲了蒐集天道後，恆世並沒有什麼意見。
只要這是真正有利於申凱就好，它順着對方的話，開始思考起來。
天道身爲世界意志的集合體，本身就只能在其原本世界內，才能發揮出最大偉力。
“若僅僅只是單純蒐集一堆天道的話。”
“一旦讓祂們離開了自己的世界，正常情況下，別說是聖賢，就連大羅也無法匹敵。”
“等等...所以閣下你纔是沒有選擇逐戰於外！？”
“亡戰於內...原來是這個意思......”
知道恆世已經真正理解了自己的戰略，申凱笑着站了起來。
相比起聖人，離開了自己世界的天道，更容易掌控和煉化，是真正屬於祂能放心藉助的外力。
然而當中唯一的缺陷，就是離開了自身所屬世界的天道，力量恐怕連大羅都無法壓制。
在無量混沌中，存在着一種普遍現象。
雙方級別對等的情況下，在世界內，天道較強，卻很難像大羅一樣自如離開。
而一旦假設雙方身處於混沌中，那麼同級別的大羅或者聖賢，又強於天道了。
即便雙方能級相當，卻也會因爲所處內外的不同，而造成戰力上的差別。
“因此，亡戰於內的目的，就是我親自帶着一堆蒐集、煉化後的天道，迴歸人道大世界當中！”
帶着凌然的戰意，申凱似乎已經看到了，那個自己親手鑄就的未來景象。
在祂的帶領下，哪怕不是自己一開始誕生所屬的世界。
但屆時，那一堆天道，終究也是重新回到了一個世界當中。
天道，唯有在世界內側，才能真正發揮功能和偉力！
“並且別忘了，我的最終目的，根本不是戰勝聖賢集團，而是復活過去衆生。”
當迴歸人道大世界後，自己所需要的，絕非去和祂們死戰。
當初一劍隔斷萬古下，讓整個人道大世界的體量劃分爲三個時代。
申凱所需要的，就只是帶着衆天道，前往那個廢墟時代當中。
自己身爲真正的天道之首、上蒼之上。
統合其他一切天道下，以廢墟時代爲原點。
越是往後，掌控着衆多天道的自己，優勢就會越大。
不但是人道大世界本身的體量和權能在自己這方，隨着衆多天道解析時代，逐漸適應和發揮出偉力後。
身爲主導者的申凱，其修爲的實力也會隨之而水漲船高！
“這就相當於在自己的地盤裡，有着一堆天道幫助我開輔助外掛來修煉。”
“比起自己一個人閉關，進步速度不可同日而語。”
申凱已經能夠想象到，屆時會是怎樣的一副光景。
前世無數小說中，主角走到高處時，都是藉着衆生的智慧和創造力，不斷補全自己的道路。
這種集思廣益的方式，確實比一個人閉門造車要好太多。
然而過去衆生已經不再，新時代的衆生也必然站在永恆集團這邊。
因此，祂換了個角度和思維。
我不能依靠衆生來提升修爲，那就依靠一堆天道來開輔助掛！
只要真正達到這個目的，自己就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大勢。
己每強一分，則敵更弱一籌。
“並且伴隨着我的強勢，還可以讓衆多天道一起，嘗試逐步創立、改造出輪迴體系，復活舊時代。”
“到了這個地步後，我需要做的，就是以逸待勞，不斷拖下去、耗下去。”
並非一次性復活衆生，而是持久戰一般，一邊提升修爲一邊修復廢墟時代。
最終由量變引起質變，一舉尊定勝負！
“如此，則主動權徹底在我，聖賢求戰而不得的情況下。”
“無數時代後，祂們終究會被我拖垮，越往後越不可能阻止我的計劃。”
自此，恆世算是理解了申凱和它戰略上的不同點。
如果說自己的戰略，是在前期準備良久，聯合其他世界的聖人組成聯盟。
最終以世界對世界，逐戰於外，在混沌中掀起一場殲滅戰，達到一戰定勝負的目的。
那麼申凱的亡戰於內，就是打時間和消耗戰。
前期快速收集一堆普通天道的難度，要遠小過聯合衆多強勢和不可控的聖人。
隨後重新迴歸人道大世界，以廢墟世界爲起點，三個時代彼此糾纏抗衡。
這一戰略的核心，就是拖時間和打防守遊擊！
一方面藉助自己的權能和衆多天道下，加固衆聖的封禁，並且不讓新人道誕生。
另一方面又可以嘗試逐步復甦舊時代，並且提升申凱的修爲。
無數歲月後，當申凱已經能正面壓制衆聖時，勝負無需交手就自然分曉了。
看着還在思考和完善自己戰略的申凱，恆世輕聲說。
“閣下，其實我的戰略，更符合過往印象中的你。”
“在記憶中，你是最喜歡兵行險招、一戰定勝負的。”
“而如今的你，卻真正像一個幕後的棋手，開始着眼大勢，不在意一時的痛快了......”
聽到恆世的話後，申凱愣了愣，隨後輕輕搖頭。
“我也是會改變、會反省、會進步的。”
“這不是我自身的快意恩仇...而是奪回過去，以及開闢未來的戰爭。”
“因此，我寧可壓下一戰定勝負的快感，去選擇這種看起來並不熱血，甚至需要花費無數歲月的消耗戰。”
只因爲，這確實是最爲穩妥和勝算最高的方法。
經歷了漫長歲月後，申凱終究和當初的自己再不相同。
祂不再是一個孤高求勝的熱血戰士。
而是需要統籌全局，贏得最後勝利的領導者。
無論身爲曾經的人皇或者現在的天道，都是如此。
沉穩而無趣的勝利，總比一時爽快，卻徹底失去拯救衆生的機會要好。
“明白了，在我看來，閣下你的這種改變，倒也算不上壞事。”
發表了自己意見的恆世，隨後又提出另一個看法。
“然而閣下，你的戰略雖然穩妥，但也同樣有一個致命破綻！”
贊同的點了點頭，這也是申凱已經想到的問題。
祂的戰略屬於後期必勝。
但問題來了，前期蒐集天道，中期迴歸人道大世界。
永恆集團和衆聖，絕對不可能放過祂剛剛回去的這段薄弱期間。
一旦到時候，永恆圍攻、乃至衆聖突破了封禁......
就根本沒有大後期可談了。
“因此，我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幫助我，在前中期，拖延到足夠時間的存在......”
思考了許久後，申凱饒有深意的笑了起來。
“恆世，在你看來，彼此陣營敵對時，什麼樣的結構，是最難以打破的？”
說完後，不等對方回答，申凱就自顧自的開口道。
“答案是三角。”
“所以，讓這場本屬於我和衆聖的兩分世界，再加入一方存在，變成三足鼎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