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雨前龍井便端了上來,這是真正的雨前龍井,茶水端上來的那一刻,整個大廳裡面都飄蕩出一股茶香,蘇揚禁不住陶醉的深吸了幾口氣。
“嘿嘿,好東西吧,這可是我當初在黑市上面花重金買下來的,價值不菲,給你小子喝了,簡直就是看得起你。”五爺見蘇揚一副陶醉的樣子,忍不住便吹噓了起來。
蘇揚笑了笑,沒有說話,畢竟自己也不是很懂茶,究竟這茶好不好還是另說的事情,不過五爺既然有如此心情,蘇揚當然是十分的高興。
看着笑容滿面的五爺,蘇揚端起茶杯便喝了一口,果然如五爺說的那樣,這茶水還真的是清香四溢,而且也是非常爽口,蘇揚忍不住便將茶水在嘴裡面細細的咀嚼了一下。
“好東西,五爺能拿出這麼貴重的東西招待,真是讓我受寵若驚。”蘇揚讚歎道。
五爺笑道:“好喝就成,你慢慢在這裡品吧,我去忙去了。”
言罷,五爺便起身離開。
一個人坐在茶桌後面,蘇揚將一壺雨前龍井漸漸快要喝光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茶莊的大門忽然傳來嘭的一聲巨響,蘇揚心道這該不會是有人上門找碴吧,要是真有人來找碴,那五爺的運氣也太背了一點,茶莊纔剛剛開門,就有人上門找碴,這茶莊也太多災多難了一點。
回頭去看,卻看到原來是一個小腹鮮血淋淋的人衝進了茶莊裡面。
此人看上去約有二十七八的年紀,整個人臉色蒼白,小腹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傷了,不停流血,地面上很快便淌出了一條血河。
茶莊裡面的服務員見到這一幕,頓時便嚇呆了,兩個女服務員更是嚇得尖叫一聲,轉身便朝茶莊後面的工作室跑去。
“師弟,你怎麼了?”正在這時,五爺從後面的休息室走了出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爲前面的大門的動靜,以爲有人到茶莊來鬧事。
躺在地上的那人虛弱的說道:“師兄,快帶我去僻靜場所,我有要事要和你說。”
五爺頓時一愣,隨即面色緊張的朝茶莊外面掃了一眼,見外面無人之後,這纔將地上那人帶進了後面的休息室,當然,臨走之前,五爺也交代服務員將地上的鮮血擦乾淨,並且對這件事一定要閉口不談。
五爺帶着那人離開之後,茶莊裡面再次恢復了平靜。
看到那突如其來的一幕,蘇揚也沒有多問什麼,雖然這人身上的傷勢看起來很是奇怪,但蘇揚現在並不想惹麻煩,便不打算去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過了十幾分鍾,休息室後面忽然傳來一陣震天的哭聲。
又過了幾分鐘,便看到五爺紅着眼睛走了出來。
五爺直接走到蘇揚的桌邊,道:“小兄弟,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事情拜託你。”
聞言,蘇揚一愣,不動聲色的點點頭,跟着五爺朝茶莊後面的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有內外兩間,外間是員工休息室,裡面則是老闆的休息室,房間看上去不是很大,五爺帶着蘇揚一直走進了後面的休息室裡。
只見休息室的牀鋪山躺着一個人,此人正在剛纔闖進茶莊的人,此時的那人臉色一片死灰,蘇揚走過去摸了摸他的脖子,見他已經停止了呼吸。
剛纔休息室裡面傳來哭聲,想必是因爲五爺悲痛此人的離去哭出來的吧。
“五爺,這人是什麼人?”蘇揚坐到牀邊,觀察了一下傷口,發現傷口是被利器所傷。
在這人的小腹上有一道三寸長的傷口,傷口非常深,雖然看上去不是很長,但是在傷口附近卻有一股藍色的火焰在燃燒。
“這人的傷口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火焰在傷口附近燃燒?”蘇揚大感好奇。
五爺嘆口氣,用毛巾將自己師弟的臉龐搭上,悲痛道:“此人是我的師弟,乃是師門內修爲最高的一人,沒想到今日卻遭到了毒手。”
“五爺是什麼宗派?”蘇揚皺眉問道。
五爺道:“我和師弟乃是華英宗的人,我師父羅雲子只收了我和師弟兩個弟子,我三十一歲那年下的山,我師弟二十四歲下的山,雖然師弟比我年輕,但是實力卻要強我無數倍,想不到如此厲害的師弟,竟然會在今日出事。”
說到這裡五爺便悲痛不已。
五爺原名孫貴,他師弟名叫孟廣柱,兩人都是修煉宗門華英宗的弟子,當年師父羅雲子坐化之後,兩人將師父的衣鉢收拾了一下,便相繼下山。
五爺靠着自己的小聰明,在江湖上漸漸混出了一點名頭,而師弟則一直漂泊不定,似乎是在追求師父身前提到的大道。
在五爺看來,所謂大道,不過是師父他老人家編出來鼓勵他們的謊言而已,世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大道,因爲就連師父他自己,到最後也沒有追尋到大道。
五爺不信,但師弟孟廣柱卻深信師父的話,這些年來一直在仙山名洞中來去,試圖找到師父所謂的大道。
這孟廣柱在追尋大道的過程中,得罪了不少的人,在六天前,他也終於是遭到了自己的仇家的清算,一身修爲被廢,小腹上的傷口也最終將他折磨致死。
孟廣柱在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之後,拼盡最後一口精血,找到了自己的師兄,隨後囑託一番之後,就此撒手人寰。
蘇揚聽完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卻是驚訝的盯着五爺。
他怎麼可能想到,五爺居然是從秀連宗門內出來的人,要知道這樣的人,在現在的世界上基本上屬於瀕危滅絕的人羣,自從天地靈氣匱乏以後,世間修煉宗門的景象便一日不如一日,終於到了近代,除了少數幾個隱於深山的修煉宗門,便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個修煉門派。
這一點,也是蘇揚這段時間通過閱讀樑竹韻的筆記了解到的。
樑竹韻的筆記上記錄了一些關於修煉宗門的隻言片語,而她自己也曾尋找過,只是最終卻根本就沒有找到所謂的修煉宗門。
“五爺,你居然還是華英宗的弟子,難怪你整個人給我的感覺很特殊。”蘇揚稱讚道。
五爺苦笑道:“我和師弟乃是華英宗最後的傳承,師弟當年繼承了師父的衣鉢,如今師弟又將衣鉢傳於我,我雖然是修煉宗門的弟子,可是卻哪有一點修煉宗門的樣子在。”
嘆口氣,五爺擺擺手,接着道:“算了,不說這件事了,你可知道我師弟爲什麼硬是要來找我嗎?”
蘇揚哪知道孟廣柱幹嘛要不遠萬里來找五爺,聞言搖頭道:“五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五爺點點頭,隨即便看到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竹簡。
這張竹簡看上去很是古老,竹簡表面受了一點潮,有些斑駁在上面。
看着竹簡,蘇揚搞不懂五爺幹嘛要拿出這東西,皺眉問道:“五爺,這是什麼東西?”
“我師弟就是因爲這張竹簡死的。”五爺嘆口氣,苦笑道:“此竹簡乃是我師弟在東海的一個深海遺蹟中找到的,找到之後,便遭到了毒手,我師弟深信,世間大道就記載在這上面。”
“難怪竹簡有受潮的跡象,原來是從海里面挖出來的。”蘇揚暗暗想到。這份竹簡之所以看上受潮了,肯定是因爲取出來的時候,被海水沖刷過,所以纔會受潮,看起來有發黴的現象。
看着孟廣柱如此執着,蘇揚卻搖頭苦嘆,世間大道究竟是什麼東西他不知道,但是爲了這所謂大道居然連自己的命都賠上去,這便實在是有些不值,畢竟人死了之後,是根本就沒有辦法再去追尋所謂大道的。
當然,孟廣柱如此執着的精神也是讓蘇揚有些佩服,世間如他這般執着於自己理想的人不多了,孟廣柱作爲其中之一,理當受到尊重。
“師弟斷言,能參悟這份竹簡的人,必然可以參悟出無上大道,此竹簡關係到天下蒼生,我師弟在將竹簡交給我之後,託我將竹簡藏到一個無人可知的地方,可我思前想後也想不出到底藏在什麼地方纔安全。”五爺擡頭盯着蘇揚,認真的說道:“於是我想到了你。”
蘇揚一愣,隨即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道:“不行,我可不會要你的竹簡,你也說了,你師弟因爲這玩意兒死了,你交給我,要是那羣人找到我的頭上,我又該怎麼辦?這東西這麼燙手,我纔不稀罕呢。”
對蘇揚來說,大道實在是沒有一丁點吸引力。大道是什麼東西?能吃嗎?
要知道孟廣柱就是因爲這竹簡被殺的,以孟廣柱不知道強自己多少倍的身手都會遇害,自己又怎麼可能躲過那幫人的追殺?這份竹簡對蘇揚一點用也沒有,蘇揚可不想被這份竹簡連累。
五爺聞言,道:“小夥子,若是你答應我幫我收藏這份竹簡,我就將華英宗的修煉之法傳授於你!”
說到這裡,五爺便笑了起來,信心滿滿的說道:“要知道我華英宗可是一個存在了千年以上的修煉宗門,門派之中的修煉之法不說天下第一,也至少可以算是天下第二,有了我華英宗的修煉之法,我想你將來必然可以在修煉之路上更上一層樓。”
聞言,蘇揚頓時便有些意動,他現在的修煉之法全都是靠自己摸索出來,再加上化血大法的一點點記載,所以修煉之中才存在着很多的疑問,若是有一個名門正派的人來指點自己,其結果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可是轉念一想那催命符一樣竹簡,蘇揚便有些爲難,想要華英宗的修煉之法不假,但是自己的小命好像更重要吧?
愣了片刻,蘇揚不動聲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修煉者的?”
五爺嘿嘿笑道:“小子,你的身體裡面不停釋放出真氣,這正是化形階段的修士才表現的樣子,我上次正是因爲看到你是一個修士,所以才放你一馬,否則你以爲砸了我的場子是賠錢就能算了的事嗎?”
原來如蘇揚這個境界的修士,身體內的真氣會自行擴散出來,比蘇揚等階高的人,很是容易就可以看到。
以前蘇揚還不知道這一點,被五爺一提醒方纔知道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