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轟——沈謙一連打出數道氣柱,砸向面具人。面具人完全不閃不避,踏步迎了上去,劍指連揮出道道劍氣,輕鬆劈開那些氣柱。
“嘭。”沈謙腳下的地面炸裂,身形如利劍般射向面具人,瞬間近身,拳頭立刻如雨點一樣砸下。危機感在面具人的腦海裡炸開,那些勢大力沉的拳頭,已經能威脅到他的生命。
左手一掌推出,罡氣化作一層凝實的屏障防禦,雨點般的拳頭落在上面,轟隆轟隆轟隆,罡氣屏障很快被打碎。面具人見此,微微感到了一絲詫異,右手屈指一彈,倏忽射出一道半月形金輪,斬向沈謙脖頸。
敏銳的直覺示警,沈謙鐵塔般的身軀如同大弓一樣彎曲,金輪堪堪擦着他的額頭飛過,透出的危險寒意讓他背脊滲出冷汗。
“咻——”金輪倒射回來,沈謙立時橫移,這一次卻慢了半分,後腰被劃出一道數寸長的傷口,濺出一蓬鮮血。可防禦普通刀劍的體魄,在半月形金輪面前,宛若紙糊的一樣。
金輪攻擊的速度越來越快,宛如跗骨之蛆,沈謙根本無法閃避,身上的傷口一直在增加。短短十幾個呼吸的工夫,他已是渾身鮮血淋漓。然而沈謙依然沒有後退,仍然在奮力的閃避騰挪,金輪再次在他的後背劃出一條尺許長的傷口。
“三丈,抓到你了。”沈謙咧嘴,嘭的射向面具人,速度之快,幾乎瞬息而至,面具人根本來不及閃避。
“死。”沈謙的拳頭蘊含特殊波動,砸了下來。身後,金輪飛來,瞄準了他的後頸。
面具人伸出手,準備硬擋沈謙這一拳。轟隆一聲,勁氣四下激射,殘破的房屋直接被震塌,四周的牆壁紛紛爆裂,小院變成了一片廢墟。
“怎麼可能?”沈謙震驚了,他修煉了二十多年的波動拳,可以穿透幾乎一切防禦,直接作用於人體,可面前這個人硬擋他一拳,居然沒有受傷。
金輪停在了沈謙後頸,只需面具人心念一動,立刻就能斬下他的腦袋。沈謙收拳,似乎是認命了。
“你怎麼做到的?我的拳勁可以無視防禦,不可能被抵擋。”
“我回答你一個問題,你也回答我一個問題。”面具人的聲音透出蒼老之感。
“可以。”
“你是哪一族之人?蠻族、蠱族、羌人還是匈奴?”
“哼,這些蠻夷之族如何能跟吾族相提並論,吾乃上古遺族夸父族。”沈謙傲然說道,“現在,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擋下你的拳勁很簡單。”面具人擡起手來,手中罡氣化作一個小小的漩渦。沈謙感知了片刻,頓時就明白了。這個漩渦,跟師父使用的劍技無相止水有異曲同工之妙,可以吸收分解攻擊,難怪自己的拳勁對他沒有任何作用。
“你潛伏在器門,有什麼目的?”面具人的第二個問題,讓沈謙愣了一下。他怎麼知道我潛伏在器門?疑惑地打量了一下面具人,沈謙並未在他身上看到什麼熟悉的影子。
“我聽說百年前器門覆滅之後,留下了一個寶藏,那寶藏裡有一種丹藥,可以幫助我覺醒夸父族的天賦神通。”沈謙說完,看着面具人,“你跟器門有什麼關係?”
“倖存者。”
簡簡單單三個字,就讓沈謙悚然大驚,瞬間明白了過來。面具人,居然是百年前器門覆滅的倖存者,難怪他如此在意器門?
“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面具人忽然說。
“什麼交易?”
“我可以不殺你,甚至可以承諾你,等開啓器門遺寶之後,給你你想要的東西。但你,要一直留在陸梟身邊,保護他,聽他差遣,爲他抹除一切障礙。”
“你既然一直在關注器門,就應該知道,陸梟的實力比我遠遠要強大,他那身鋼鐵戰衣配合那些奇怪的武器,甚至可以跟煉虛境武者抗衡。”沈謙說道。
“的確,他的戰力很強,但他招惹的敵人也很多,危險一直在黑暗中醞釀,時刻準備給他致命一擊,我要你成爲他的盾。”
“你要我用命去保護他?”沈謙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你不願意?”
“你的承諾只是一句空話,而我將爲此付出生命的代價。這個交易,並不對等。”沈謙剛說完話,就看到面前的面具人翻手取出一個玉盒,隨手扔給了他。
“這裡面的東西,就是我的誠意。”
沈謙打開玉盒,剎那呼吸急促。玉盒中躺着一支半尺長的紅色人蔘,散發着淡淡的血光,龐大的藥力在流轉,只是聞到人蔘的香氣,沈謙就覺得自己體內的氣血流轉加快了半分。
“千年血蔘。”他認出了玉盒中的寶藥。
“這株血蔘可以用來煉製至少三爐七品丹藥血精丹,蘊含着極強的血氣。”面具人瞥了一眼沈謙肌肉虯結的鐵塔身軀,“想必可以讓你順利晉升煉體術的下一個階段,血氣如海,力可搬山。”
“好,交易,我接受了。”
面具人緩緩退入黑暗,半月形金輪飛射而回,消失不見。
沈謙體表的血色紋路褪去,回到胸口那個血色符文中,丈許高的身軀飛快的變小,回覆原狀。他鬆了口氣,帶着玉盒掠回陸府去了。
另一邊,面具人比沈謙先一步出現在陸府外,神念釋放,感應了周圍數百米範圍一圈,確認沒有什麼人潛藏之後,才腳下一踏,掠進了府邸之中,最後進入一間煉器室中。
面具人摘下面具,露出了一張英俊白皙的臉,跟陸梟一模一樣,不,面具人就是陸梟。
“這狗徒弟,居然是上古遺族夸父族的人。如果不是今天我偷偷跟了出去,還沒辦法探知他的跟腳呢。”陸梟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消化這個消息,心裡依舊充滿着震驚之情,“難怪以前一直覺得他武道修爲進步緩慢,原來走的是純粹的煉體之道。希望那株血蔘送給他不是浪費,儘快將實力提升起來,才能扛起一杆大旗。”
陸梟神色變得有些凝重,目光深遠。
“煉器大比的水,比我想象的要深啊。天火宗必然猜測到了器宗背後存在什麼謀劃,所以才如此想要奪得大比第一,往屆的煉器大比也不見他們有這麼上心。”從決定代表煉器師公會參加煉器大比之後,陸梟就詳細的瞭解過往屆煉器大比的情況,重點關注對象自然是天火宗。因爲他要想拿下煉器大比的第一,天火宗將是最後的阻礙和絆腳石。
“明日,也許不會太平。”
陸梟耳朵微動,聽到了什麼聲音。沈謙回來了。
他換了衣服,在蒲團上坐下,腦筋飛快地轉動起來。自從攻打赤龍寨的時候,被司鍾離算計過一次,陸梟就愈發的喜歡動腦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