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戰場的另一個地方,穿着火紋白袍的天火宗化神長老閒庭信步地走在屍潮之中,他的步伐十分的玄妙奇異,撲殺過來的殭屍怪物根本碰不到他的一片衣角。明明他身上沒有任何的真氣波動,所有的力量都被禁錮,可他居然還是能夠將那些殭屍怪物玩弄於鼓掌之間。
這位天火宗的化神境長老,赫然正是那個跟赤炎也能平起平坐的存在,不,應該說,赤炎在他的面前幾乎是言聽計從。
一隻殭屍天狗從後方撲咬,化神長老頭也不回,腳步向左側踏出,一瞬間橫移十幾米,殭屍天狗撲了個空。
眼見周圍聚攏的殭屍怪物越來越多,屍潮的規模越來越大了,化神長老的臉上竟然連一絲慌亂之色都沒有,反而是一副一切盡在掌握的表情。他一邊躲避殭屍怪物的攻擊,一邊前進,詭異的是,屍潮也隨着他的移動而移動。
“吼——”屍潮中體型超過十丈的披甲狂獅找到了機會,躥了出去,九個獅子頭一起張開大嘴撕咬。
化神長老腳下一點,身體躍入空中,竟然短暫的在空中懸停了一會才落到九頭獅子的腦袋上。他伸出手來,輕輕向下一拍。空間泛起微弱的波紋,九頭獅子宛如遭受重擊一樣,直接被打趴在了地上,九個獅子頭髮出哀號。
九頭獅子的背部,被巨力隔空擊中的位置,直接裂開了十幾道裂口,脊柱直接被打斷了。化神長老輕飄飄的跳了下來,御風滑出上百米,屍潮緊追不捨。
“咦。”他輕咦一聲,忽然扭頭看向了右前方,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他改變了前進的方向,往右前方趕去。
很快,一隻體型二十餘丈的殭屍巨人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殭屍巨人手裡抓住一個人類武者,模樣悽慘,奄奄一息,巨人的手臂表面,無數血色觸手羣魔亂舞,迫不及待要刺入那人類武者的身體,吸乾他的鮮血。
就在那些血色觸手慢慢圍攏到人類武者身邊,即將刺入他的身體,吞噬他的血液的時候。天火宗的化神長老出手了,他周身彷彿有風流匯聚,帶着他一瞬掠過上百米的距離,出現在殭屍巨人的面前,擡手輕輕一揮,無形的罡風竟然直接斬斷了殭屍巨人的手臂。
“吼——”殭屍巨人發出咆哮,充滿了憤怒。到嘴邊的獵物,居然被人救走了。他一拳砸向飄飛過來的化神長老,後者輕輕擡手一推,罡風竟然形成了無形的氣牆,轟隆一聲,拳頭被氣牆一彈而開。化身長老一彈手指,氣牆潰散,射出數百道罡風利刃直接把殭屍巨人肢解成無數碎塊。
難以置信,巨人級別的殭屍怪物在這化神長老的面前,簡直跟脆弱的紙人沒有什麼區別。輕鬆的擊殺了殭屍巨人,化神長老落在那個從巨人手掌裡爬出來的人類武者身邊,嘴角含笑,怎麼看都像是在嘲笑。
“真是狼狽啊,赤炎。”
......
雲夢澤大森林邊緣,某座龐大的山谷之中,一個渾身被奇異黑甲覆蓋的高大青年人穿過山谷裡茂密的銀色松林,來到一處遠古部落遺蹟。
這個穿着奇異黑甲的高大青年,赫然正是陸梟的大弟子沈謙。他走在遺蹟之中,看着四周那些幾乎都高達兩百餘丈的茅草屋建築,神色無比肅穆。茅草屋建築幾乎全部都是用千年以上的雪松木建造而成,樑柱搭接的地方以黑色藤蔓捆綁,木質框架上再覆蓋上銀色的松針,松針中間鋪設防水的芭蕉葉。
沈謙回憶着族內的手記,他們古老的先祖,每一個都是出色的獵手和戰士,但唯獨在建設部落上沒有什麼天賦,所以房屋的建造基本都十分的落後,只能說是勉強可以遮風擋雨,根本談不上舒適二字。
這些簡陋的建築當然不是沈謙此行的目標,他按照族內的指示回到先祖居住的地方,爲的是能夠開啓血脈,覺醒天賦。他徑直穿過了先祖居住生活的區域,來到山谷最深處,看了一片百丈碑林,石碑的碑面上刻滿了古老的文字,形狀扭曲,充滿了生動的形象。
先祖的文字早已經絕跡於歷史的長河,沈謙作爲夸父遺族,也無法辨認和讀懂這些文字。他一邊壓抑着內心迫不及待的衝動,一邊控制不住的加快了腳步。穿過龐大的碑林,他來到了一座巨石建造的祭壇,祭壇同樣高達百丈,對於夸父族成年男子來說輕輕一躍就能夠站上去,但對於沈謙而已,卻是一座小山般的高度。
好在他早有準備,翻手從乾坤戒裡取出一座牀弩,調整好高度,將繫着天蠶絲編織而成的繩索的箭矢放入劍槽,敲下機括。咻的一聲,箭矢瞬間射入數十丈的高空,鏘的釘入了岩石之中。
牀弩的拋射高度顯然夠不到百丈,而沈謙對此也早有預料,五指一握,黑甲配備的手套離開逃出尖利的勾刺,檢查了一下裝備,確認沒有任何問題,沈謙收起勾刺,縱聲一躍十丈高,抓住繩索,飛快的往上爬去。
爬到繩索的盡頭,他激發勾爪,一爪一爪抓進岩石,朝祭壇頂部爬去。很快沈謙就爬上了祭壇,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根插在祭壇中心的古老戰旗,暗紅色的旗杆,灰白色的旗幟,邊緣緊密的編制着一圈紅色飛綾,居中以鮮血書寫着一個扭曲的古老大字。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兵主大旗。”沈謙想起族中手記上的內容,滿心的震撼,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戰旗上書寫的那個血字是什麼了,那是一個蚩尤的蚩字。他立刻滿懷敬畏的對着兵主大旗行夸父一族傳承下來的古老軍禮,雙手高舉,鼓起強有力的肌肉,表情猙獰。夸父族以神力著稱於世,他們展示自己的力量,顯露出誇張的表情,越是猙獰,越是表示自己對受禮節之人的尊重。
行完軍禮,沈謙纔看向祭壇上刻滿的那些古怪圖紋,刻畫的手法簡陋而笨拙,但卻有一股天然的返璞歸真的意蘊。
“祭靈血紋。”
沈謙露出無比驚喜的表情,呼吸一下子變得無比粗重。好久之後,他才平復了呼吸,從乾坤戒裡取出一個甕壇,高高舉過頭頂,口中唸唸有詞,音節詭異,高低起伏,時而急促,時而舒緩,像是某種古語。
某一刻,他猛地將甕壇摔在了腳下的地面,支離破碎,暗紅色的液體濺落一地,腥臭無比。
沈謙張開雙手,開始跳起了古老的祭舞。口中誦唸的咒語變成了一支奇詭的古謠,聽來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地面上暗紅色的液體彷彿活過來了一樣,順着地面上的那些圖紋流淌,速度越來越快,慢慢的散發出濃郁的血光。
最後一句古謠落下,血光立時沖天而起,化作數十個飛舞的血靈,桀桀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