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不用同伴提醒,胖子已經做出了反應,猛力一拉,青衣男人瞬間倒射回來,簡直像是一顆炮彈。男人落地向後滑出上百米,才堪堪停了下來。而這個時候,六尊雕像在男人脫離範圍之後,各自退了回去,警戒着一動不動。
“想憑藉速度衝過去,不可行。”青衣男人喘息着說。
“唉。”衆人一臉失望,個個眉頭緊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誰還想再來試一試?”燕鶴天往前踏了一步問道,然而衆人互相望來望去,沒人開口。
“既然沒人,那老夫就姑且一試。”說完,燕鶴天慢悠悠向着六尊雕像走去。
人羣后方的陸梟頗感意外地看着燕鶴天的背影,他不清楚燕鶴天的底細,只是想着,這區區一個天火宗化神長老,居然有底氣敢跟六尊雕像叫板?天火宗似乎沒有煉體術的傳承吧。就是他陸梟,如今雖然進入了煉體第三階段,但仍然算不上是一個正統的煉體士,因爲他並沒有修煉任何的煉體功法,對血氣的運用可謂是十分粗糙,跟真正的三階煉體士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燕鶴天的身上,大家都想看看,這麼一個細皮嫩肉,看起來養尊處優的老頭子,是哪裡來的自信敢上去試水。
很快,燕鶴天就走入了六尊雕像的應激反應距離,一步踏出,六尊雕像立刻扭頭看了下來,金甲神踏出一步。這個時候,燕鶴天突然後退,六尊雕像機械地扭回頭去,金甲神退回原來的位置,一動不動。
“這小老頭,有兩把刷子啊,他是怎麼看出來六尊雕像的攻擊範圍的?”衆人面面相覷。
“大概是一千米左右的反應範圍。”
燕鶴天和陸梟同時低聲嘀咕了一句。
“那就先跟你們玩玩吧,已經來到了這裡,我也不必太過心急。”燕鶴天低語了一句,腳下一點向前掠了出去,一瞬間,六具雕像再次動了起來,金甲神雕像踏步而出,衝了過來,大腳朝他狠狠地踩下。
面對攻擊,燕鶴天不慌不忙,腳下輕輕一點整個人就輕若無物般橫向飄逸了出去。金甲神雕像的一腳落空,繼續追擊,轉身一個橫掃,攻擊範圍達到驚人的一百五十餘米。
這一次,燕鶴天避無可避。但他竟然反常的向着橫掃的巨腿衝了過去,相隔上百米的時候輕輕一躍,整個人拔升到空中數十米的高度,居然翻過了金甲神橫掃的大腿。
嗯,那是什麼?燕鶴天似乎有所發現,眼神忽然變得銳利起來,身形在空中做出了不可思議的動作,凌空扭轉雙手隔空一拽,竟然瞬間改變了下落的方向,倒射回來,落在了金甲神雕像的腿上。
“他怎麼做到的?”衆人一陣譁然,完全不敢相信,在不能使用真氣的情況下,居然有人能夠做出這樣違反常理的動作。
燕鶴天可不管其他人如何驚訝,他落在金甲神雕像腿上之後,狠狠地一掌拍在膝蓋關節上,一聲爆響,可怕的力量頓時在膝蓋的位置留下了一個數米大小的凹痕,力透其內,傳來什麼東西粉碎的聲音。膝蓋後側,一塊鐵板受巨震脫落,嘭的彈開,一堆碎裂的晶石頓時掉了出來。
“果然。”燕鶴天眼裡閃過一絲喜意。
晶石被擊碎,金甲神雕像一個踉蹌,失去了平衡,後退幾步後轟地坐倒在地上。燕鶴天乘勝追擊,掠向金甲神雕像右腳。就在這個時候,他腦海裡瞬間浮現本能的危機示警,遠處衆人紛紛驚叫。卻是使金劍和銀劍的巨人雕像衝了出來,斬出龐大的氣刃。
“碎。”
燕鶴天晶瑩如玉的手指狠狠抓出,空氣竟然泛起了漣漪,五道爪痕彈射而出,悍然撞上了兩道氣刃,轟隆爆響,空氣激盪,衝擊波迎面撞來,將他轟出上百米外,兩尊使劍的雕像停止了追擊,金甲神雕像站了起來,只不過像是瘸了一條腿一樣,行動變得十分不便。
還不等金甲神雕像追擊,燕鶴天已經退出了它們的攻擊範圍。這個時候,周圍其他人看他的目光已經變了,不再是懷疑,而是濃濃的敬畏。連陸梟看燕鶴天的目光都變得凝重了許多,正所謂是外行看熱內,內行看門道,其他人也許只能夠看出燕鶴天的肉身很強,可究竟強到了什麼程度恐怕僅僅只是個模糊的概念。
“恐怕是四階煉體士的水準,而且應該修煉了等階不低的煉體功法,否則絕不可能對氣力有如此精妙的掌控和運用。”
人羣中正統的煉體士都對燕鶴天表現出了無比的敬畏,比其他人都要深重的敬畏。毫不懷疑,如果他們對上燕鶴天,恐怕連一個照面都撐不過去。兩者之間的境界和實力差距,無異於御氣之於化神,簡直宛若雲泥。
“我找到它們的弱點了。”
燕鶴天的一句話,立刻在人羣中掀起了情緒起伏的狂潮,衆人立時間一片譁然。
“前輩,您說的是真的嗎?”白鬚老者不敢相信地問。
“你們不是已經看到了嗎?如果我沒有找到它們的弱點,怎麼能打瘸它一條腿?”
“這,可我們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樣,肉身那麼強大啊。就算知道了它們的弱點,也未必可以戰勝它們。”有人臉色不太好看地說。
“我說兄弟,你擔心那麼多幹什麼,反正這裡所有的人都想進斟灌之墟,總有強者出手,我們跟着打打雜就行了,要命的事不會落到你頭上的,退一萬步講,就算落你頭上你接得住嗎你?”旁邊有些略帶一絲嘲笑地說道。周圍的其他人聽了這話,都贊同地點點頭。
“燕某已經找到了它們的弱點,不知道那幾位朋友願意身先士卒,跟燕某一起清楚障礙?”
原來這位長老姓燕,陸梟暗道一聲。
“我來。”白鬚老者一點不含糊,第一個站了出來響應。
“龔老頭,你這麼大年紀了,不怕一不小心折在這裡啊?要是死了,家裡的孫媳婦就沒人抱了。”
“哈哈哈——”衆人鬨堂大笑。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姓龔的白鬚老者冷漠地瞥了說話的人一眼,並不發作。
“老子也來試試水。”
“我也來。”
又有兩人站了出來,一個使狼牙鐵棒,一個使丈許長的大砍刀。之後陸陸續續再次走出來七八人,幾乎每一個都身形魁梧,從氣血充盈的程度判斷,估計都是一階煉體士。整個隊伍之中,唯有白鬚老者是二階煉體士,燕鶴天則是四階煉體士的水準。
看着面前的魁梧漢子們,燕鶴天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想要透過雕像的金屬身軀,破壞內藏其中的能量核心,至少也得有二階煉體士的水準才行,其他人只能負責牽制。燕鶴天掃了一眼沒有站出來的其他人,他心目中的理想人選可謂是一個都沒有出來蹚渾水啊。
“公輸前輩,您貴爲百鍊山墨閣甲字堂的長老之一,總不至於看着我們這些小宗門和散修的武者衝鋒陷陣吧。”燕鶴天衝公輸桀拱手一拜,說道。
“嘿,你這話說得可不對,老夫我倒是也想去衝鋒陷陣啊,可我這不是煉體士嘛。”公輸桀瞥了燕鶴天一眼,聲音冷淡。
“百鍊山墨閣的機關術,燕某久聞盛名,也瞭解過一些。墨閣公輸家所傳的機關術,追求的是極限的改造,是將肉身改造成最強大的武器。公輸前輩這樣的機關術大師,想來對自己的身體也進行了足夠的改造吧,真要說戰鬥的能力,恐怕在場這些人裡,公輸前輩您纔是最強的一個。”燕鶴天完全無懼公輸桀那幾乎可以殺人的目光,將其底細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小傢伙,你很有勇氣啊,就不怕進了那道門,再也出不來?”公輸桀笑眯眯的對燕鶴天說,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晚輩對自己的實力還算有些信心,活着出來應該沒問題。”燕鶴天眼裡也泛出了冷意。
“後生可畏啊。”公輸桀笑得更濃郁了,“好,既然如此,老夫也出一份力好了。”他扭曲看向不遠處手持九環錫杖的大和尚孔雀,正要拖後者下水,不料後者主動開了口。
“貧僧也願略盡綿力。”
“陸門主,您呢?”
“可以。”
“我們也來添兩個人手。”馬天志帶着屠夫走出來。
“好,那我們簡單的制定一下計劃。”燕鶴天很滿意地看着面前的衆人,這樣一股力量,纔算是能夠跟六尊雕像掰一掰手腕了。組織了一下語言,燕鶴天把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還有針對這些發現而制定的粗略計劃公之於衆,衆人七嘴八舌的討論了一會兒,完善了一下計劃,而後便馬不停蹄的開始了執行。
“諸位,能不能成功,就看各位的表現了,我們的機會也許只有一次,如果失敗,恐怕我們所有人都無法踏進這道大門,所以希望大家能夠全力以赴。”燕鶴天最後說了一句,衆人都臉色鄭重,顯然都明白這次行動的重要性。
“動手。”
一聲令下,七八位一階煉體士衝了出去,很快就進入了雕像的攻擊範圍,金甲神雕像依舊沒有例外的第一個發動的攻擊。七八人一見金甲神雕像動了起來,連忙按照計劃,轟然散開。金甲神雕像只能夠攻擊其中一個人,一腳踢了過去,地面直接被刮出一條深深的痕跡。
“唰——”燕鶴天下一步掠了出去,整個人宛若輕靈的鴻毛,滑翔飛出數百米,一下子就落在了金甲神雕像的腿上。
好快。陸梟幾人爲之一驚,也紛紛衝了出去。
“咚,咚,咚。”
這個時候,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使金劍和銀劍的雕像竟然同時衝了出來。所有人都頭皮發麻,怎麼回事,不是說,只要不踏進七百米的範圍之內,其他雕像就不會主動攻擊嗎?
兩大雕像沒有留給他們太多震驚的時間,攻擊到來了,氣刃橫掃,瞄準了那七八名一階煉體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