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太子,案子審理非常順利!太子的計策,起了大用。”
宋缺恭維道。
司徒昭南也點頭附議,接上話道:“那梁山被帶上大堂之後,還狂妄得很。仗着自己父親是樑國公,在那裡大言不慚,矢口否認罪責,還張狂地像我等索要證據,現在回想起來都還叫人心頭生恨,那副嘴臉,實在太可恨了!”
樑休聽着,不由笑了起來,也能想象出梁山在公堂上的樣子。
像梁山這樣的紈絝子弟,從小到大估計也沒吃過什麼虧,畢竟家裡老爹是國公爺,無論遇上什麼樣的麻煩,樑國公的身份在哪裡擺着。
有的時候都不用樑國公知道,就自有靠着國公府吃飯的下面人把事情給兜下來。
這次的案子的確不小,但未必就是梁山活這麼大做的惡裡面最嚴重的,只不過是碰巧這件事情被挖出來了,發酵了而已。
他可能覺得以往更嚴重的事情,都沒把他怎麼樣,這次自然也不會有問題。
如此一來,自然張狂。
“我與宋大人見常規的審訊不管用,就用上了太子安排的法子。太子不在現場實在是太可惜了,沒瞧見那梁山見了那些演員之後的樣子,簡直嚇得三魂七魄都要出來了!”
司徒昭南說着,臉上浮現出興奮之色,繪聲繪色地把梁山的反應描述了一番。
樑休雖然沒有親見,卻也能相見這種做了虧心事的人,見鬼之後的表情。
在牢房裡的時候,對趙小公爺用了個天魔舞,就已經看見效果了。
後來樑休讓赤練安排的那些馬戲團演員,特別囑咐過,化妝一定要怎麼恐怖怎麼來。
這些紈絝子弟品質都差不多,平日裡作惡多端,真遇到能威脅到自己的事兒了,絕對慫球,連個屁都頂不上。
可想而知馬戲團的演員一出來,梁山會是個什麼鳥樣。
“然後呢?他招認了?”
“自然招了!他不僅把自己的罪過全都招認了,還將同樣殺過人的幾個年輕子弟也都供述了出來!”
“而且不光招供,還主動提供了證據!”
宋缺說着,從案卷裡取出一本冊子來,遞給了樑休:“此物,乃是案犯梁山每每欺侮,殺害民女,作案之後叫身邊的僕人做的記錄,上面受害者身份,作案手法,慘烈程度,記錄的非常清楚。有此物證,加上他自己的供述,可謂人證物證俱全!足矣定罪!”
樑休打開那本冊子,粗略地翻看了一下。
不看不知道,這一看,就連樑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個正常人,永遠都無法想像這世上的惡人,究竟能惡到什麼程度。
這本冊子,比樑休在後世看過的那些什麼十大酷刑的描述,殘忍百倍,要是按照這上面的記錄,這梁山戕害的女子,何止十幾人?
這十幾人只是埋在了樑國公府後院裡的,可這梁山犯罪的足跡,幾乎踏遍了整個京城!
客棧,酒樓,煙花之地,街頭巷尾,到處都是他的行惡的地點。
有些女子只是失了清白,有些女子則被戕害了性命。
而這些人命,哪怕是被發現了的,也自有旁人給梁山頂罪。
樑休光是看着上面的記載,都覺得氣血上涌,雙手止不住地顫抖。
“這梁山,根本就是個魔鬼!”
樑休才翻了十幾頁,就不敢繼續再看下去了,啪地把冊子合上,重重地拍在桌上,咬牙地吼道。
宋缺和司徒昭南急忙起身, 跪在地上:“太子殿下,還請息怒。此人自然是罪大惡極,好在業已認罪,只需要對其進行處罰便是了。”
“自然要處罰!”
“那這判罰的標準……”
樑休沒有說話,閉上眼睛穩了穩心神。
這本記錄帶給他內心的震動太大,當下的憤怒,還談什麼標準?樑休滿心就只有一個字“殺”!
一如炎帝最初的意見。
可是不能全殺。
樑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能因爲一個人渣干擾了自己的判斷,破壞了自己的計劃。
此前都跟炎帝商量好了該如何處置這些權貴,當然要按照商量好的來辦。
緩了片刻之後,樑休舒了口氣,不再用宋缺和司徒昭南開口,直接拿起了庭審記錄,翻看了一陣。
對整個案件之中,牽扯到的案犯做了些瞭解。
最後,纔看向宋缺,司徒昭南二人,說道:“判罰的標準,本宮與父皇已有定論!召你們前來,其實就是爲了說明此事。”
“首先是樑國公之子,和趙國公之子,還有所有與人命有關的,不論害了幾人都是罪大惡極,必須斬首!還有那些爲虎作倀的惡僕也要一同處死!”
宋缺和司徒昭南對這倒是沒什麼驚訝的,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按照大炎律法,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
這些人仗着權勢,戕害的性命,死十次都夠了,犯下這種滔天大罪,斬首是必然的結果。
“樑國公,趙國公,教子無方,管教不嚴,在知道自己兒子犯下過錯之後,還妄圖利用自己的權勢來包庇縱容,使其子逃脫懲處!也不能放過!”
樑休這句話,把聆聽處置方法的二人嚇了一跳。
“啊?這……可以嗎?那兩位,可是當朝國公!他們也殺,陛下不擔心宗親臣子寒心麼……”
皇親國戚,身份尊貴,而且他們年輕的時候,怎麼說也是爲大炎立了些功績的!
殺了他們的確說不過去。
“他們的確有功,可父皇不是給他們封爵了嗎?難道因爲有功,就可以肆意妄爲了?皇家對中心的臣子,自然是論功行賞。但對觸犯了律法的人,也要依律處罰,沒什麼好寒心的!誰寒心,誰心裡那根弦就不正!該調上一調。”
樑休眯着眼,擲地有聲道:“但此二人並非直接案犯,不必處斬,可以罷官去爵,貶爲庶民,將其流放到三千里外的邊境!哼……欺侮百姓,那就叫他們也去做做百姓,好好體會一下百姓的不易!除了他們,還有左宰陳士傑。他也在此案中興風作浪,一併流放!財產抄出半數充公!”
宋缺和司徒昭南連忙記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