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果然沒猜錯,這些胸……氈房真的是存放物資的。”
樑休捏着下巴輕聲唸叨着。
“嗯?胸?”李鳳生耳朵尖,聽見了,但是沒聽懂樑休什麼意思
“沒什麼,咳……”
樑休瞥了眼和尚,都是這騷和尚給帶歪了,現在一指地圖上那些氈房所在,他就能想起胸來。
“大哥有所不知。前兩日,我們收到你地圖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些……氈房的問題。當時就定下要打頑城。”
樑休面色凝重地說:“絕不能讓這批物資送到拓跋濤手上!”
他刷地起身,對門外喊道:“傳孤的命令,叫野戰旅所有高級將領,進帳議事!”
片刻之後,陳修然,郝俊才,徐懷安,秦牧等將領悉數進入了營帳內。
樑休跟他們說了一下李鳳生得到的消息,讓他們分析一下利弊。
陳修然看着地圖,說道:“原本攻打頑城,是個很好的選擇。但若物資運抵,拓跋濤手裡一旦有了物資,即便我們後期在奪取了頑城,也未必能對拓跋濤有什麼牽制作用。畢竟我們只有一萬人。拓跋濤卻有十萬大軍。”
秦牧也說道:“是的,拓跋濤要掉頭殺回頑城,咱們守不了幾天。他要是揮軍南下,進攻青州,青州也抵擋不了多久,就會淪陷。”
徐懷安把手按在地圖上,呼啦畫了一大片區域,最後把手落在青州城。
“我覺得,拓跋濤一旦得到了物資,多半會強攻青州。”
“青州,是北境的關隘,青州一旦淪陷,北境十七州都難倖免於難,到時候別說拿回解藥救皇上了,只怕整個大炎,都會岌岌可危。”
幾人一人一句,把擋下的局勢說的很清楚了。
樑休做了最後總結:“所以,一刻都不能耽擱了,必須馬上出兵,而且孤要親自督戰!”
“必須在物資離開頑城之前攻下頑城,把物資盡數毀了!”
“只是出征的話……嘖!”
樑休砸了下嘴。
陳修然問:“總司令還有什麼顧慮?”
“孤顧慮的,是行軍路線會被拓跋濤提前獲知啊……”
樑休揹着手,在營帳中踱了幾步分析道:“你們可別忘了,咱們所在的雲州,也屬於北境。”
“青州都能有暗影的人混進去,雲州只怕也有他們的眼線,現在拓跋濤和暗影主宰沆瀣一氣,咱們這邊的動向若是被暗影掌握了,一定會第一時間傳給拓跋濤。”
“拓跋濤雖然卑鄙,但不得不說,也是個會打仗的,光是看咱們的方向,就能想到咱們去打頑城。”
“他在鹿州,往頑城走,可比咱們這兒近多了。只怕咱們還沒到頑城,他們的人馬就先進駐到裡面去了。”
“不用多了,頑城他只要留上兩萬人,咱們就攻不下來!”
衆將不由沉默下來。
這的確是一個大問題,大炎後方的尾巴甩了,這原本就在北境潛伏着的敵軍眼線,可沒那麼容易清理。
而打仗,打的就是信息差。
誰掌握了戰場上的動向,誰就能先一步做出調整,就能有更大機率取得勝利。
而現在在情報方面,拓跋濤比樑休更具優勢,因爲北莽,有暗影的幫忙!
正當衆人都愁眉不展,想不出法子來的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和尚開口了。
“不如……來個偷樑換柱?”
“什麼意思?”
衆人疑惑地問。
和尚微微一笑,搖頭晃腦地說:“暗影的人肯定會把目光聚焦在三弟身上。不妨找個人易容一番,假扮三弟,天天就在雲州晃悠,混淆視聽。”
“而真正的三弟,則可以用“籌糧”之名,安排一批精銳分頭去往雲州各小城的方向。”
“暗影的人估計只會關心大軍的動向,零星的少量人馬,他們不會分心跟着的。”
“這些精銳出去之後,再跟三弟到某處匯合,然後直接往頑城進發,肯定沒人能發現。”
一屋子人聽了紛紛點頭說:“這……倒算是個好主意。應該能奏效,只是……”
樑休兩手一攤,接過話頭問:“懂易容術的高級人才,鳳毛麟角,這一時間,上哪兒找去?”
“是啊是啊……”
衆人也都愁眉不展地說道。
“阿彌陀佛,這易容之術,小僧不才,略懂一二。”
和尚雙手合十,挑眉一笑。
還真新鮮。
樑休和李鳳生這兩個結拜兄弟都不知道和尚還有這個技能。
關鍵他是個和尚,易容術這種東西,一般不都是女人才精通的麼?
“你能行麼?頭上連根毛兒都沒有……”
李鳳生用充滿懷疑的目光看着和尚。
“阿彌陀佛,小僧對易容之術,還是有幾分自信的。”
他立刻打量起在場的衆人,掃了一圈,最後指了指郝俊才:“你,出來。”
“啊?我?嘿嘿嘿嘿……大師,你沒弄錯吧?我長得跟總司令可一點都不像。”
衆人也點頭道:“是,的確一點都不像。”
“是吧是吧?唉……畢竟不是人人都能像我郝俊才一樣,風流倜儻,英俊瀟灑。這一身的氣質,和太子殿下可是一點都不一樣。殿下,別生氣,我不是在貶低你,只是實力不允許我謙虛……”
郝俊才搔首弄姿,衆人看的嘴角直抽抽。
“呃,別的不說,就你這副賤樣……啊不、你這一身的氣質,其實是跟太子殿下很是相像的。”
“同感。”
“的確差不多。”
“我也這麼認爲,只是可能你自己沒有發覺而已。”
衆人紛紛拆臺,大家幾乎是同時開口的,所以樑休沒聽出來,究竟是誰說的“賤樣”兩個字,只能暗自握着拳頭,想着日後如何找出來收拾一頓。
“小僧也是覺得郝施主跟我三弟體型氣質都很接近。才選的你。”
和尚說着,走到了郝俊才面前,扭臉看了眼樑休,然後把雙手貼在了郝俊才臉上。
“忍着點,會有點燙,還會有點疼。”
和尚說完,雙手手心突然放出刺眼的豪光。
郝俊才頓時叫了起來:“哎呦媽呀,大師,你的手是剛從鍛爐裡拿出來的嗎……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