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休看着羽卿華,愣了那麼一瞬。
趁着這個時機,蒙雪雁和青玉對視一眼,衝到樑休跟前,把他按住,一個揉腿,一個捶背,乖巧無比。
樑休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他也不是木頭,若不是二女對他都用了情,豈會自找麻煩跟到危險的前線來?
最讓樑休意外的,就是羽卿華的到來。
樑休自認跟羽卿華之間,遠不如和青玉蒙雪雁二人熟悉。
所以,必然是青玉、蒙雪雁去求的羽卿華,設法帶他們混入了軍營。
她們和羽卿華可是一向不對付,爲個糕點都能吵起來,現在爲了樑休,爲了能混進軍營跟樑休在一起,能主動跟羽卿華妥協。
這份心意,樑休不好辜負,自然也就沒法再訓斥二女了。
“唉……你們兩個,可真是太不聽話了。”
樑休嘆了口氣,萬般無奈地說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太子也難消美人的恩情啊。
青玉和蒙雪雁聽着樑休氣消了一些,不禁對視了一眼,隨後向羽卿華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羽卿華見說服了樑休,立刻嫵媚地笑了,款款走到樑休身邊坐下,拿起桌上的壺給自己倒了杯水,潤亂潤嗓子。
“按照這兩個傻丫頭的意思,還要一直瞞着你。虧得太子殿下眼尖,否則,可是要悶死奴家了,整天跟滿身是汗的士兵們在一起,可不怎麼好受。”
羽卿華面上閃過嫌棄之色,抱怨了一番,隨後看向樑休,說起了軍務上的事情。
“太子殿下,奴家聽說,你要去跟拓跋濤談判?”
話音一落,樑休就嘆了口氣。
聽說?胡扯!這是軍師機密,他們制定作戰計劃的會議,雖然人數不少,但個個都是野戰旅自己的將領,對樑休絕對是中心耿耿的, 根本不可能有人會泄密。
這羽卿華,絕壁是偷聽到的!
可當時營帳裡,陳修然,赤練,徐懷安幾個人就不用說了,和尚這樣的半步宗師可是在場的!
聯合上,也沒發現羽卿華的竊聽嗎?那她也太厲害了!
她到底是來幹什麼的,真是替北莽做間諜的嗎?
但也不對,若她真是北莽的間諜,這會兒應該去跟拓跋濤報信,告訴拓跋濤他們軍中的情況,人數多少,優勢弱勢,如何應對。
樑休毫不懷疑,羽卿華這樣的高手一定能探聽到這些消息。
可現在她不光不回去北莽那頭報信兒,反而還主動把自己暴露出來,這是何意?
難道……弄錯了?羽卿華……不是北莽的?
他現在心裡亂糟糟的,理不出個頭徐來,這個在東宮呆了不少日子的女人,到現在他也不知道底細。
樑休不喜歡這種感覺。
不過在羽卿華面前,他必須保持鎮定,無論她是什麼身份,最起碼在表面上,不能讓她看低了。
“不錯,孤是有這個打算。不知道羽姑娘是從哪兒聽說的?”
羽卿華掩口一笑,嗔道:“明知故問,當然是從你嘴裡,不小心聽來的了。”
“原本奴家答應這兩個小丫頭,不光是爲了和她們的關係和睦點,還是爲了親眼看看大炎太子領兵打仗的能力。”
“結果,還真是讓奴家驚喜呢……想不到大炎太子從未帶過兵,打過仗,卻能一舉拿下頑城!實在了不得。”
羽卿華說着,衝樑休拍了拍手以示稱讚。
“不過,太子殿下真的以爲,跟拓跋濤談判,就能讓拓跋濤老老實實地把解藥交給你麼?只怕,沒那麼簡單吧?”
羽卿華兩根手指捏着手中的水杯,晃着裡面的水,目光也一直注視着杯子,漫不經心地問道。
樑休琢磨了一下,嘴角一勾,說道:“羽姑娘說的對,確實沒那麼簡單。”
“孤也從來沒想過,光憑一張嘴,就能讓拓跋濤退軍,但孤,自有辦法。”
樑休挺了挺胸脯,這個時候不能露怯,得裝的高深莫測一點才行。
在羽卿華這種女人面前,城府很重要。
樑休能聽得出來,羽卿華每問一句話,都有一定的目的性。
若是把什麼事情都放在明面上,只會讓羽卿華快速掌握自己的心裡和行爲邏輯,到時候萬一她突然倒戈,從朋友變成了敵人,可就難對付了。
樑休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
既然羽卿華都在這兒了,何不好好利用一下她的能力?
她可曾是百花坊的頭牌,雖然那個身份只是一重掩飾,方便他在明面上出入京都,打聽情報。
但哪怕是演戲,能做成頭牌也說明她又着超凡的交際能力。
很多人都認爲,頭牌,就是一個地方最漂亮的女人。
其實不然,煙花之地的女子,雖然會分個高低,但能當成頭牌的,未必全都是最好看的。
能去得起百花坊的男子,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哪個身邊會缺美人麼?
不,他們缺的,是能把他們給哄高興的女人。
羽卿華,只是碰巧了,美貌與交際能力都非常出衆而已。
就在剛纔,樑休還在爲談判之事緊張不已,可現在他看到了助力!
去找拓跋濤談判的時候,帶上羽卿華,豈不是正好?
如今大炎和北莽不死不休,拓跋濤還掌握着炎帝的生死,樑休即便知道此行的目的,真到了地方,也未必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緒。
拓跋濤也是一樣。
萬一談崩了,就有可能演變成一場惡戰。
但若是有羽卿華在,可就不一樣了。
首先她是個美女,第二她完全有能力在矛盾激化之前,三言兩語化解幾分。
帶着這種想法,樑休直接衝羽卿華開口:“既然羽姑娘提起了談判一事,那正好,孤也有件事情想要請求羽姑娘答應。”
“何事?”
羽卿華嘴角微勾,煙波盪漾着問。
“明日談判,懇請羽姑娘和孤通行,孤身邊現在就缺羽姑娘這樣八面玲瓏的人才。萬一談崩了,還希望羽姑娘能儘自己所能挽回一二,不知羽姑娘意下如何?”
羽卿華抿嘴一笑,淺淺地點了點頭:“太子收留奴家這麼久,奴家自然不能夠不答應。就是不知道,辦成了此時,太子願不願意接受奴家,給奴家個名分呢?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