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君有了很大的變化，瘦了一些，也老了許多，原本面白無鬚的他，此時鬍子也長了半尺，倒是有一點美髯公的風采，不過兩隻眼窩卻深陷了下去，顯得非常疲倦而又亢奮，但兩隻眼睛還是充滿銳利。
“矜君，別來無恙。”沈浪笑着問道。
矜君面孔顫了一下，然後跪下叩首道：“臣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浪很激動，這幾個月的冒險就是爲了拯救這一羣忠誠的追隨者，現在終於找到他們了。
然而矜君更加激動，甚至任何言語都無法表達。
當然，他現在已經稍稍安靜下來了。但當時他第一眼見到沈浪的時候，整個心臟都幾乎要停了，渾身的血液彷彿凝固了一下，然後徹底沸騰開來，整個人狂喜得彷彿要炸開了一般。
真的有一種完全不敢相信這個世界是否真實的感覺。
這幾年時間，矜君完全經歷着地獄一般的時光，幾乎每一天都是至暗時刻，一天比一天壞。
沈浪爲了拯救他們，主動上了姬璇公主和寧寒公主的船。當時矜君奉命率領十幾萬人南下進入南毆國，從那個時候煎熬就已經開始了，因爲不知道沈浪的死活。
當時心中完全是憑藉一個信念，沈浪創造了那麼多奇蹟，那這一次一定不會死。
接下來，寧岐率領三十萬大軍進攻南毆國，進攻沙蠻族。
這一年時間還算好過，因爲寧岐已經完全失去了方向，根本不復之前的銳利，這一戰打得也敷衍，甚至和矜君打出了默契來，光開戰卻沒有什麼傷亡，而且還上演拉鋸戰，今天你奪一個城，明天我再奪回去，總之就是看起來打得熱火朝天，但沒有實質性戰果。
之後，寧岐被召回了天越城，換成祝紅雪的一萬血魂軍南下。
從那時候開始，沈浪的十萬效忠者，還有沙蠻族的軍隊就遭遇了滅頂之災。他們非常勇敢，沙蠻族的戰鬥力也非常強，但是和血魂軍的差距還是太遠太遠了。
一直輸，一直輸，一直輸。
一直退，一直退。
沙蠻族人口雖然少，但面積卻比越國還要大，到處都是大山和森林，延綿幾千裡，擁有非常優秀的縱橫，原本按照想法，依靠沙蠻族的地理優勢是可以牽制祝紅雪的血魂軍的。
但沒有想到完全不可以，哪怕在叢林和大山之中，血魂軍也所向披靡。矜君大南國的部落一個接着一個被滅，整個沙蠻族羣都遭遇了滅頂之災，而萬蛇窟的那個上古遺蹟也被天涯海閣佔領了。
打勝仗固然不容易，但是打敗仗的時候纔是真正考驗一個統帥的時刻。那段時間矜君打了多少場敗仗，完全數不清了，幾十上百次，幾乎每戰必敗。
換成其他人，連敗了四五場之後，整支軍隊早就徹底崩潰散掉了，甚至統帥自己都徹底崩塌了。
而這個時候的矜君如同鐵人一般，時時刻刻都凝聚人心，帶着殘軍敗將不斷南下，南下，南下，在大山和叢林之中撤退了七八千里。可以說如果沒有矜君，沙蠻族早就亡族滅種了，追隨沈浪的十萬人也死絕了。
雖然他們的人數衆多，但是真正論戰鬥力，還不如血魂軍的十分之一。與其說矜君屢戰屢敗，他不如說他帶領着獸羣輾轉幾千裡，逃離了猛虎之口。他保留了一團火種。
當然，撤退也有盡頭，沙蠻族的最南端，有一座幾千米高的大山，一半在陸地，一半在海洋。
這已經是東方世界在南邊的盡頭了，再也無處可退了，除非完全退到海洋去，但根本沒有這麼多船，而且他們幾萬人若是逃到海上去，更加死無葬身之地。
當時矜君在沙蠻族發現了萬蛇窟的那個上古遺蹟之後，就不斷地思考探索，他多少次把目標放在沙蠻族最南端的那座大山，這座山的名字有很多。
天絕山，天盡山等等。矜君曾經許多次探索過這座大山，一直都懷疑這座大山之中是不是有上古遺蹟。
原因很簡單，這麼高的大山，山頂應該是皚皚白雪的，爲何這座山沒有，哪怕是四五千米的山頂上也是鬱鬱蔥蔥的綠樹，這非常不正常。而且這座山也擁有非比尋常的磁場，總之很不正常。
當然，矜君努力了很多次，探索這座大山都毫無所獲。
當他被祝紅雪的血魂軍追殺得走投無路時候，終於還是帶領幾萬人上了這座天絕山。
然後，他的幾萬人就消失了，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之後祝紅雪大火燒山，把這座幾千米海拔的大山燒得光禿禿。
當時的畫面，真的有一種世界末日的感覺，五千米海拔的高山在熊熊燃燒，就彷彿世界火炬一般。
大火焚山之後，這座山體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就彷彿是鋼鐵外殼一般，所以被稱之爲金剛峰。
言歸正傳，這幾年時間內，不管是矜君還是其他人，都不知道沈浪是不是還活着。
隨着時間的流逝，大家心中越來越灰暗絕望。
這種暗無天日的時光，每一日都是煎熬，而矜君則完全從一個統帥變成了演說家，因爲他每隔一段時間都要給所有人演講打氣，要提振大家的士氣，否則會越來越多的人自殺。
但是這種演說一次兩次還可以，十次八次也還可以，整整近兩年時間啊，上百次的演說，要點燃所有人心中的火焰，讓他們繼續活下去，這何其艱難？真的是嘔心瀝血，所以矜君纔會瘦了一大圈，整個人老了二十歲。
儘管這個金剛峰上古遺蹟內空無一人，但依舊每天都要進行巡邏，路線還要經常變幻，免得一成不變的巡邏路線會讓人壓抑。然而這種巡邏註定是無比乏味的，因爲別說一個人，就連一隻蚊子也沒有，每一次巡邏都是空洞。
然而這一次，巡邏隊遇到了一個人。昏倒在地上的沈浪。
當矜君第一眼見到沈浪時候，淚水直接狂飆了出來，整個人激動得恨不得發出一陣陣狼嚎。
這一瞬間，他真的有一種太陽升起的感覺。
就彷彿經歷了漫長的黑夜，整整三年的黑夜，在這種暗無天日的世界中幾乎忘記了白天的樣子，而忽然之間太陽就升起來了，讓人振奮得要發狂。
沈浪陛下不但沒有死，他真的王者歸來了，而且竟然真的來拯救所有人。
能得此主，這一生死而無憾。沈浪陛下，竟然獨自一人找到了他們，這一刻對於被禁錮在金剛峰遺蹟內的幾萬人來說，完全是偉大的一刻，太陽升起的一刻。
………………
“主人。”
“陛下……”
接着幾個身影飛快衝了進來，其他幾個女人還好，激動無比跪在了地上。
而其中一個美人竟然直接投入了沈浪的懷抱，猛地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狂親。
“主人，你終於醒來了，兩天前我第一次見到您的時候，真的懷疑是在做夢。”
“我一直在您身邊，剛剛就去端了一碗湯，您就醒過來了。”
沈浪不由得一愕，這個美人是誰啊？有些眼熟啊？
美女，我們應該沒有什麼奸/情吧，否則我大概也不會忘記得這麼徹底。
此時蘭瘋子抱着一個孩子走了進來，本來他也激動無比，但見到自己的妻子抱着沈浪陛下狂親，頓時就彷彿吃了一百個檸檬一般，酸水都要從眼睛裡面飆出來了。
沒什麼，沒什麼。鹹奴愛的男人是我，他對陛下只是狂熱的崇拜，用陛下的話說就是腦殘粉，對於腦殘粉的舉動要理解，我們做男人的心胸要寬廣一些。
沈浪終於想起來了，此時摟着他的這個美人是鹹奴，就是那個腰圍八尺的女壯士。
她……她現在竟然這麼瘦了，這還不到一百一十斤吧，苗條得驚人了，絕對的窈窕美人了。
蘭瘋子上前抱着一個孩子叩首道：“臣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鹹奴對丈夫滿眼淚水熟視無睹，直接抱過孩子，放在沈浪的面前道：“陛下您看看，這是我們的孩子，還沒有取名字了，您給取一個吧。”
什麼叫這是我們的孩子？聽上去有點歧義，會傳緋聞的。
下面蘭瘋子弱弱道：“陛下，這是我和鹹奴的孩子，我們一直都沒有取名，一直等着您出現給孩子一個名字。”
沈浪抱着這個孩子，大約只有四五個月的樣子，卻非常健康強壯，是一個男孩，此時正在酣睡，懶洋洋地睜開看了沈浪一眼，又懶洋洋地合上了。
“這孩子眼睛很好看，就叫蘭眸吧。”沈浪道。
鹹奴歡喜道：“這個名字好，這個名字好，聽着就高貴得不得了。”
“臣等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片刻後，蘭氏十兄弟整整齊齊跪在地上叩首。他們都有了巨大的變化，甚至是蛻變，之前的懶散全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深層，卻不乏銳利。
“臣蘇難，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蘇難整整齊齊叩首，身後他的妻子，還有五個孩子整齊跪下，最大的孩子已經五歲了，最小還只有一歲。
這個人真了不起啊，幾乎慘遭滅族，哪怕在絕境之中也拼命生孩子，按照這樣速度下去，很快就要成爲一個大家子了。
真是造化弄人啊，這位蘇難曾經是最大的敵人，現在卻成爲了沈浪臣子的臣子。
“蘇侯，還是你保養有術，多年不見，還是那麼年輕。”沈浪笑道。
蘇難再一次叩首，額頭貼地顫抖道：“臣謝主隆恩。”
因爲沈浪這一句蘇侯，就等於把爵位還給他了。
沈浪道：“日久見人心，這幾年來，蘇妃很不錯，一直把寧元憲陛下照顧得很好，如今正在雷洲島陪伴寧陛下頤養天年，寧景也成熟了，如今正輔佐寧政處理政務。”
蘇難再一次叩首道：“臣謝主隆恩。”
“臣南宮敖，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曾經越國的鎮北侯南宮敖也跪在沈浪的面前，身後跪着他的一個兒子。
“小白臉陛下醒了？哈哈哈，太好了，我們這個陛下什麼都好，就是身體太瓤了。”外面傳來了炸雷一般的大笑，此人是姜離的特殊血脈者，曾經追隨寧岐的超級猛將藍暴。
這話一出，所有人目光冰冷望去，充滿了斥責。
屠大和屠二低聲道：“老三，都跟你說了，不能喊小白臉，我們三個人私下喊也就算了，你還光明正大喊出來，要殺頭的。”
不過，這兩人低聲說話的聲音也和尋常人大吼一樣了，你們私下喊也不行啊。
屠大，屠二，楚國的超級猛將，姜離特殊血脈者，戰爭難民出生。在好些年前，這兩兄弟就和大傻打得難解難分。
“陛下，您千萬不要介意，我們雖然私下喊你小白臉，而且又手無縛雞之力，實在不像是姜離陛下的種，但您還是非常了不起了，我們三人心中敬佩得很，爲您賣命心中也樂意得狠……：屠大拍着胸脯大聲道。
然後，他見到在場所有目光都彷彿殺人一般地盯着他們三人，頓時屠大不由得弱弱道：“我們這是說錯話了嗎？我們是不是要跪下啊？”
矜君道：“你們說呢？”
頓時這三個巨漢筆直跪下，叩首道：“參見小……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浪望着這三個巨漢，心中甚喜。
原本他麾下軍隊數量不多，統帥和猛將也少，只有蘭風、多拉公主、仇妖兒，阿魯娜娜區區幾人而已。
文臣更少了，甚至連張春華都要拿出來大用，而索玄退休了十幾年了，也被沈浪借用了。
如今算是人才濟濟了，一下子多了許多超級猛將，甚至還有矜君這個統帥級天才，文治武功都是絕頂，蘇難也是如此，武能做樞密使，文能入尚書檯。
接着，矜君的沙曼王后款款走了進來，端着一鍋粥，朝着沈浪笑道：“我手中捧着熱粥，就不跪下了啊。”
沈浪朝着她一笑，這位潑辣的女子，在她心中沈浪大概永遠是之前的那個沈浪，是她閨蜜金木蘭的丈夫，是他夫君的知己。
努力地起身，沈浪走出了房間。
他第一次見到了金剛峰上古遺蹟的全貌，這是一個階梯式的上古之城，一層接着一層盤旋而上。
太陽光通過各種手段照射了進來，這裡面甚至還有農田，還有花圃，還有牧場。
這個上古遺蹟非常不一樣啊，和沈浪見過的都不一樣，有種莫名的神聖氣息。
見到沈浪出來後，外面幾萬人整整齊齊跪下。
“沈浪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
接下來，蘭瘋子向沈浪進行彙報。
“陛下，您離開之後，我們進入南毆國，一開始我們的人數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無數英雄好漢找不到您，就直接進入南毆國投靠到我們的麾下，人數最多的時候，我們擁有二十萬大軍，在加上沙蠻族部落的軍隊，超過了三十五萬兵力。”
“寧岐率領三十萬大軍南下攻打南毆國，我們之間有默契，翻來覆去打了半年，雙方都沒有什麼傷亡。後來天涯海閣的血魂軍來了，我們一直輸，一直輸，三十五萬就剩下了這五萬人。”
“很多人都死在戰場上了，沙飲國師，沙蠻族二十四個部落酋長，死了二十二個，就活了兩個下來。南宮敖的幾個兒子，死得還剩下一個。”
“但是，我們最後這剩下的五萬人，全部都是精銳。”
“當然，他們沒有經過血脈蛻變，所以想要達到血魂軍的水準是不可能的。但這裡的環境非常特殊，我們吃的食物也特別，再加上這些年拼命地戰鬥，廝殺，訓練，所以我想這五萬中，有三萬人達到涅槃軍的水準。”
三萬個涅槃軍？再加上沈浪的新式裝備，那也已經非常了不起，戰鬥力很強了。
沈浪問道：“苦頭歡，他怎麼了？”
矜君道：“陛下應該也看到了，金剛峰上古遺蹟東邊的盡頭有一個能量漩渦，如果臣沒有猜錯，陛下應該就是從那個漩渦穿梭過來的。”
沈浪道：“對，漩渦的另外一頭，就是浮屠山開發的那個巨型上古遺蹟。”
矜君道：“進入金剛峰上古遺蹟後，我們就多次派人去探索這個能量漩渦，結果非常慘痛，任何觸碰到這個能量漩渦的物質全部灰飛煙滅。”
果然，這個能量漩渦是雙面禁止，不管哪一面，只要沒有權限的人，一旦觸碰就會粉身碎骨。
矜君繼續道：“所以我們就徹底下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這個能量漩渦。卓兄（苦頭歡）這個人您是瞭解的，非常偏執，無時無刻不想着離開這裡，他要去找您，哪怕千山萬水也要去找您。所以他絕大部分時間，都在探索研究這個能量漩渦。”
事實上，矜君比苦頭歡更想要研究這個能量漩渦，因爲他纔是所有人中唯一在之前就接觸過上古遺蹟的人。但是他不能，因爲他要管理這幾萬人，讓他們耕種，訓練，最最重要的是讓他們在絕望之中活下去，如果他也專注於能量漩渦，那這幾萬人不知道要死多少。
“卓兄有些走火入魔，甚至多次想要強行衝入這個能量漩渦，所以每一次我都派了兩個人緊緊盯着他。”矜君道：“然而在一百三十天之前，這個能量漩渦忽然發生了劇變，竟然莫名其妙變得透明瞭，而卓兄就藉機猛地衝了過去，直接消失了。”
“僅僅只有那麼一瞬間，能量漩渦變得透明，很快又變得混沌起來，任何物質一旦觸碰便灰飛煙滅。”
沈浪點了點頭道：“一百三十天前，天上的火龍彗星降落，撞擊了大地，整個世界都發生了一定的變化，所以能量漩渦瞬間變得透明，應該和那一次彗星撞擊有關。”
這一切就解釋得通了，苦頭歡明明和矜君等人在一起，爲何會一個人落入浮屠山手中。
當然還有一個疑惑，苦頭歡身上發生了劇變，腦子失去了神智，但是武功和血脈都有了巨大的升級蛻變，此時的他變得非常強大，這是因爲穿梭能量漩渦導致的嗎？
或者說這兩種情形是分開的，他的血脈蛻變是因爲穿梭能量漩渦導致的，而失去神智則是浮屠山之主的手筆？
“陛下，現在我們的局面很不好。”矜君道。
沈浪一愕，他覺得金剛峰遺蹟內的狀態很好啊，蒸蒸日上，生機勃勃。
甚至還有農田，種植了許多糧食，蔬菜瓜果，甚至還養了牲畜，還有牧場。
矜君道：“陛下，種田其實是爲了給大家找事情做，但實際上收穫的糧食還不如種下去的種子。這些牲畜都是之前我們從外面帶進遺蹟的，一隻都捨不得殺。最關鍵的是……這個上古遺蹟的能量快要耗盡了。一旦這個上古遺蹟能量耗盡，空氣，陽光，糧食都會斷絕，這裡會成爲暗無天日的死城，所有人都會死。”
對於這一點沈浪也能感受到，因爲他穿過能量漩渦，走在特殊通道上的時候，所有的光都熄滅了，甚至氧氣也下降到正常值之下。
“根據你的估計，這座上古遺蹟的能量還能支撐多久？”沈浪問道。
“兩個月左右。”矜君道。
當然沈浪壓根就沒有兩個月時間了，浮屠山之主說了，十天之內他就要集結軍隊進攻怒潮城。浮屠山集結軍隊再加上行軍，留給沈浪最多隻有二十天，如今已經過去兩天了，還剩下不到十八天。
沈浪必須帶着這幾萬人離開金剛峰遺蹟，並且他本人要回到怒潮城，因爲沒有他，龍之悔就無法發射。
十八天之內，沈浪若不能回到怒潮城，這座城市就會變成廢墟，他的基業就會全毀。
沈浪道：“這個上古遺蹟看上去，非常古怪。你們可有發現什麼上古武器裝備，上古典籍嗎？”
矜君道：“完全沒有，我們進來的時候，發現有很多糧食，幾萬人都吃不完的糧食，而且根本沒有腐壞。不僅如此，這裡還有土壤，還有花園，但就是沒有任何上古武器裝備。對了，我還有一件最最重要的事情要向您稟報。”
沈浪道：“你說。”
矜君道：“我們被天涯海閣血魂軍逼上了這座天絕山之上，我覺得我在最後關頭能夠創造奇蹟，能夠把最後的幾萬人帶入上古遺蹟。根據種種證據，這座山中真的有上古遺蹟，只不過我找不到開啓的辦法。我覺得我揹負幾萬人的性命，應該天無絕人之路，上天或許會爲我感動，讓我開啓這個遺蹟的入口。但結果，我依舊沒有能夠打開這座上古遺蹟，當時臣真的已經絕望了，帶着這幾萬人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眼看就要被斬盡殺絕，全軍覆滅。”
沈浪道：“而這個時候來了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她幫你打開了這個上古遺蹟的入口，讓你們幾萬人都成功撤入了。所以祝紅雪的血魂軍上山搜索，找不到你們的人影，彷彿人間蒸發一般。”
矜君驚愕，道：“您怎麼知道？對，一個女人。一個臣用盡所有語言都無法形容的女人，無法用美麗來形容，簡直就是夢幻是，甚至臣都無法確定她是否真的存在，又或者只是我的幻覺而已。所有人都覺得是我開啓了上古遺蹟入口拯救了幾萬人，但拯救所有人的人是她。在很長時間內我一直覺得當時是上天開啓了這個上古遺蹟，這個女人只是一個幻影。但現在陛下既然也說出來，那就證明這個女人真的存在。”
沈浪道：“其實以你的聰明才智，應該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只不過不敢妄下斷言。”
矜君猶豫了片刻，道：“是嫘祖？姜離陛下的紅顏知己？”
沈浪點頭道：“對，應該就是她。”
嫘祖，這個在沈浪的人生中出現過很多次，甚至有重大意義的女人，但沈浪至今爲止都沒有見過她。
沒有想到，竟然又是她拯救了矜君等人。
還有，木蘭和沈野寶寶在嫘祖那邊，不知道可還好嗎？
“原來是她，果然是她。”矜君嘆息道：“如果是她，那就不奇怪了，她已經是這個世界上僅存幾個天人了。”
當然所謂的天人並不是神仙，而是說是武功和智慧都遠超了正常人想象，所以被稱之爲天人，當時和姜離陛下稱之爲天驕的人，如今已經剩下不多了，大炎皇帝算是一個，而這個嫘祖也算一個。
“陛下，我們所處的這個金剛峰上古遺蹟非常奇特。”矜君道：“我們努力探索了每一個角落，但沒有發現一件上古武器裝備，也沒有發現任何上古典籍，這裡有很多房子，但都不適合居住，哪怕在上古世界也不適合居住，因爲儀式感很強，真實感很弱。另外這裡儲存了很多的糧食，而且都包裝得非常精美，甚至神聖，好像不是正常的儲存，而是一種貢品。”
沈浪道：“矜兄，說出你的判斷。”
矜君道：“這是一座祭城，不是給活人居住的，而是給死人，或者上古文明所信仰的神靈，所有的糧食都是祭祀用的祭品，因爲不會腐壞，長年累月積累了無數。”
當然，所謂的神靈未必是真正存在的神靈，也僅僅只是信仰而已，就如同現代地球也供奉這個神那個神。
沈浪也有這種感覺，當他第一眼見到金剛峰上古遺蹟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這裡的氣息非常空靈神聖。
這座城市在金剛峰的大山之內，一層盤旋一層，有很多精美的房子，美輪美奐。
但完全不像是正常房子，太有設計感了，花園、房子、雕塑等等，彷彿完全是按照某種儀式建造出來的。
如果是正常的上古之城，再怎麼也有秘密倉庫，秘密武器庫，至少上古圖書館總要有的。
但是這裡什麼都沒有。
發現一個上古遺蹟當然讓人興奮，但是卻完全沒有開發的空間，得不到任何寶物。
矜君忽然道：“陛下，但是我覺得，正是因爲沒有發現任何上古典籍，任何上古武器裝備，纔是最大的發現，纔是最大的收穫。”
沈浪道：“你說。”
矜君道：“這座上古遺蹟完全建造在山體之內，那麼您覺得這座上古祭城最大的精華應該在哪裡？”
沈浪道：“山頂。”
他立刻想到了失落國度廢墟的那個高大雪山山頂，就有一個金字塔，完全成爲山頂的組成部分，已經有一個神秘強大的勢力進駐在山頂的金字塔內，他們實際上已經成爲了失落國度廢墟的最高統治者，權限比失落妖母還要高。
海倫公主如此強大，但最終都沒有去探索那個山頂的金字塔。甚至那個強大無比的失落妖母在某種程度上也受到了山頂金字塔的控制。
矜君道：“陛下，這座金剛峰上古遺蹟的山頂，也有一個神廟，而這個神廟的入口，也是一個能量漩渦，任何人都不得入內，一旦觸碰立刻粉身碎骨，灰飛煙滅。”
沈浪目光頓時一縮。
整個金剛峰上古遺蹟內沒有任何寶貝，上古武器，上古裝備，上古書籍，統統都沒有。
但是哪怕在上古文明建造這座城市的難度也遠超正常的城市，畢竟這是一座山體內部的城市，幾千米的高度，一層一層盤旋而上，而且不是爲了主人，而是爲了祭祀神靈。那所謂的神靈，肯定就住在祭城最高處的神廟之中。
那神廟之內有什麼？裡面或許有真正的寶物，價值遠遠超過所有上古裝備，上古武器的東西，真正價值連城的東西，甚至戰略價值還要超過龍之悔？
矜君道：“我有預感，這個神廟之內應該會有改變世界的寶物。但是沒有人可以穿過能量漩渦進入山頂神廟之內。”
是的沒有人可以穿過能量漩渦，沈浪除外。
那麼，這個神廟裡面究竟會有什麼驚人的寶物在等待他？
沈浪道：“帶我去山頂的上古神廟。”
矜君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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