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谷之上,黑壓壓的人影探出頭來,一時看不清究竟有多少人,上方的進攻暫時停了下來。
峽谷之內,人仰馬翻,各種痛呼聲此起彼伏,蘇默回頭看去,許多人已經倒在地上,有被馬匹壓在身下的,有被巨石撞到牆邊的,有人已經死了,有人卻還活着。
身體殘缺,傷口向外冒着鮮血,骨頭裸露在身體外邊。這樣的情況下,或者死掉纔是更好的選擇,起碼不會有那麼多的傷痛。
葉青捂着自己的胳膊,方纔爲了躲避石頭,她在石壁上狠狠地撞了一下,現在右臂已經暫時擡不起來了。
胭脂擡頭看着崖頂的黑影,眼神裡露出一股無奈。
像這些化神境的人,這種情況之下只會覺得無能爲力,心裡有股絕望感,反觀幾位築器師,自身的修爲因爲特殊職業的緣故已經到達了登天境,卻是已經想要在這絕境當中做出反擊了。
田茹和青衣的反應並不明顯,鐵老也保持着冷靜,只是先生坐在輪椅之上,卻已經破口大罵了起來。
分明只是一個矮小精瘦的老頭,坐在輪椅之上如何都不起眼,仰頭朝着崖頂怒喝之時,卻有着一股天大的威嚴。
“該死的小兒們,竟然敢在這裡伏擊你爺爺我,若是殺不了我,看我怎麼收拾你們這羣小畜生,也不去打聽打聽,竟然連我的主意都敢打。”
這一嗓子下去,懸崖之下的人都感到耳膜震動,傳來一陣陣的痛感。
副幫主站在先生身後,小心翼翼地說道:“先生,這種情況下就不要逞口舌之快了,若是惹急了他們,咱們一個都活不了啊!”
“放屁,你現在求饒他們會放過你嗎?”
沒等到先生再向崖頂怒喝,蘇默已經又一次聽到了震動聲,崖頂上有人又推來了巨石。
這只是片刻之間的事情而已,到蘇默停下不過過了幾秒鐘,在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蘇默已經行動起來。
小齊緊緊跟在他的身後,二人在向着一線天之外狂奔。
全身靈力調動,趁着沒有巨石阻礙,想要出去也只是瞬間的事情罷了。
蘇默速度飛快,以及朝着前方疾馳而去,其他人也緊隨其後,先生被副幫主推着一路狂奔,輪椅在地上一直顛着,先生不停朝崖頂大罵,轉頭再罵副幫主一句。
眼看着已經到了一線天之前,蘇默感覺自己撞到了一股透明的牆壁之上,整張臉,然後是胸膛,狠狠地撞擊上去,傳來了一陣劇烈疼痛。
這時小齊才趕了過來,蘇默伸手攔下他,回頭朝身後衆人喊道:“出不去,有法陣!”
陣法師,沒想到這麼快便已經在山谷之內遇到了。
但是透明的牆壁阻止向前,這樣的法陣並不如何高明,只是眼下情況緊急,想要強行用靈力打開一個缺口也是來不及了。
蘇默大喊道:“躲避巨石的同時向着前方出拳,用全部的力氣。”
不必蘇默做太多的說明,其他人也已經到了這裡,他們都感覺到了那股透明的壓力,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此時崖頂的巨石再度被推了下來,相比於上一次的規模,這一次的巨石稍微少了一些。
蘇默一邊躲避着巨石,一邊已經靠近石壁,如同那日在鬥獸場之內般,雙腳踩在石壁上,快速飛登的同時身體已經向上而去。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心有餘力卻不足,如何都學不來,他們只能躲着巨石,同時按照蘇默的方法對法陣進行攻擊。
眼看着蘇默使出了這樣詭異的身法,不多時就已經向上竄了十數米,崖頂之上的人開始將大部分的石頭向着蘇默的位置推下,一時間行動受到了極大的阻礙。
副幫主擡頭看着蘇默的身子,只感覺到他如天人一般,難以相信這一切是在真實發生的。
只是巨石襲來,又如何能安然無恙呢?副幫主這樣想着。
忽然聽到身邊一陣怒喝,“小子,我來幫你!”
副幫主意識到是先生的聲音,轉頭看去的時候,先生已經掀開了腿上的羊毛毯子,整個人縱身向着石壁飛奔而去。
只見他雙腿飛快地向前邁去,身材矮小,卻如猴子一般靈活,一瞬間便已經到了石壁前,緊接着學習了蘇默的方法,開始從另一個方向往崖頂飛身上去。
副幫主眼睛已經死死瞪大,他喃喃道:“先生不是一個瘸子嗎?”
這個在幫裡被侍奉了將近十年的老頭,始終都坐在輪椅之上被人推着,今天見竟然看到他站了起來,竟然開始飛奔?
副幫主不敢相信這一幕。
蘇默也不敢相信,但這對他來說是好事。
先生出現,壓力瞬間減輕了許多,二人一時身形飛快起來,以各種高難度的動作躲避着巨石。
同時下方的人們也開始對法陣出手,一陣陣的轟鳴聲之中,巨大的震動再次傳來。
人羣中傳來一聲欣喜的怒喝,下方的人們率先往一線天之外跑了出去。
而蘇默和先生也趁着這個機會來到了崖頂之上,只見黑壓壓的一片人影,只是蘇默先生這方便有將近二十個,對面崖頂有着同樣多的人。
此次伏擊準備甚多啊!
兩名登天境一上崖頂,便如入無人之境,對方人數佔優,修爲卻並不如何高深,一時之間並無法制止二人。
蘇默左右橫挪,受傷並沒有痛下殺手,卻也已經將一個又一個的人制服。
葉青帶着其他人從一線天外饒了一大圈上來之時,崖的這一邊,人都已經被制服了。
對面山崖的人卻是早已經消失無蹤 。
葉青走到一臉凝重的蘇默身邊,輕聲問道:“怎麼回事?”
這麼長時間下來,總能問出一些內幕消息。
蘇默伸了伸懶腰,臉上卻是出現了一個微笑,他望向那邊空無一人的山崖,緩緩說道:“城主府啊!”
“跟城主府有關?”
蘇默點頭。
“這些城主府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蘇默想到了盛豐城的黎戈,想到了那日晚上男人所說的一番話,心裡的疑惑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