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濱與敖己都是吃驚地看向君梧。
而君梧忽然出現,就伸手將蛋殼碎開。
眼看這一切,汪海濱和敖己都是深吸一口氣。
只是想象中敖己身死的一幕並未發生。
敖己還是那個少年模樣,甚至連氣色都一如往常。
君梧對敖己道:“你是天生半神,龍王第七子敖己。
如今已經孵化,蛋殼再也用不到了。”
敖己睜大了眼睛看向君梧,直覺不可思議。
剛纔他還懷疑自己或許是什麼山中妖怪。
誰知君梧哥哥卻說自己是半神之尊。
而君梧繼續說道:“我曾說你一旦孵化,就有神丹護體。
如今十五日已過,你已經成爲半神。
到底是什麼樣的神丹,可使出來看看。”
敖己雖是一臉迷惘。
但他聽了君梧的話後,心中忽然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
敖己也不阻止這念頭,而是讓他變的更爲具體。
接着就見一陣狂風猛然颳起。
如龍捲一般把那汪海濱和他手下兩個嘍囉拋入半空之中。
三人不住尖叫,在半空中瘋狂掙扎,卻是被狂風牢牢鎖住一般。
君梧看着這一幕,暗暗點頭:“原來敖己的神丹是可以控制風。”
接着就聽長聲慘叫加上三聲悶響,眼前一片塵土飛揚。
再看時就見着三個傢伙竟然是疊在一起。
而汪海濱的一柄彎刀“噌”的一聲落下,將他們三個穿了起來,從肚腹中刺落。
鮮血慢慢從三人屍體上彌散開來。
混合着泥土,變得骯髒泥濘。
曾經一心學武,只是爲了救人的敖己,最終還是用自己的神丹殺死汪海濱他們三個。
從這一刻起,少年人的眼神再也無法恢復到單純無垢。
這或許就是擁有力量的代價。
君梧拍了拍敖己的肩膀。
而敖己也對君梧點了點頭。
莫名的,敖己覺得君梧應該懂了自己的是釋然。
但他接着對君梧道:“還有一位紅裙子姑娘,我需要找到她,確認無恙才成。”
君梧對他說道:“那個紅裙子姑娘是你的姐姐熬戊。你們兩個都是神龍之子。”
敖己已經聽過君梧朦朧說過機會。
如今聽到仍舊是充滿驚奇。
君梧慢慢將敖己與熬戊的身世一一告知。
待敖己全都聽罷,胸膛起伏情緒也慢慢激動起來。
當年君梧對自己說的許多話,敖己也終於都明白了。
爲何君梧說教敖己武功,但敖己不欠他的。
又爲何說敖己幸運能跟着君梧學武,而熬戊卻不行。
這其中竟然有如此多的原因。
最後敖己對君梧道:“哥哥,你放心!這一路就算千難萬阻,我也和你一起去!”
君梧點頭,接着說道:“其實熬戊忽然離開,是受我之託。
我忽然感應到熬庚的龍蛋似乎也被孵化了。
而我須在兇龍寨中教你武功,便只能讓熬戊先去極北雪山中查探。”
“熬庚?”敖己問道。
君梧點頭道:“熬庚排在你們之後,應該是你們的弟弟。我按照天干順序爲他起名叫熬庚。
按說天地間擁有龍王神丹之人只有我一個。
我早知道熬庚該是在極北雪山之中。
原想等你孵化成熟之後,便帶着你和熬戊一起去尋熬庚的蛋。
但我卻忽然有所感應,熬庚已經完全孵化,不再是靈體。
由於分身不得,這才讓熬戊先去查探。”
敖己回憶起紅裙姐姐對自己的教誨。
他心中激動,忙道:“那咱麼快去看看!”
君梧道一聲:“甚好。”
兩人也不再等待,便是一個生翅,一個化龍,向着天空飛去。
七連山如何崎嶇起伏,最終都化作腳下陰影。
他們兩個的目標,就是極北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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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雪山終年被冰雪封凍,從無暑夏,只見寒冬。
極北雪山中也沒有百姓居住,或許是天下最安靜的所在。
除了北風呼嘯,雪片狂舞之外,本該再無一物。
但是在雪山中心,卻有一大片冰冠。
這冰冠方圓極廣,或許有幾裡大小。
冠上冰面整齊,如一面水鏡。
外界漫天的雪花到了此處竟然消失不見。
通透寧靜的冰冠之上,有兩人一站一坐。
站着那個人身穿銀白色的道袍,雖然滿頭白髮但是面色紅潤健朗。
兩道白眉垂了下來,幾乎要蓋住一雙眯着的眼睛。
而在他面前有一個少年人盤膝坐在地上。
這少年人面容清雋秀氣,只十五六歲大小。
他閉目坐着,臉色沉靜,一如雪山般冰冷。
兩人本在雪山中安靜相對。
忽然那個白髮長眉老人開口打破寧靜道:“我知你心中責怪師傅沒有將真龍血裔傳給你。”
少年仍舊端坐着,既不睜眼也不說話。
而長眉老人心中卻是暗歎:“天庭至寶‘悟星’需要三百年才長出一枚。
上一枚已經伴着君梧投胎,保他一生無敵於人間。
這才過了二十多年,倉促之間要本仙君如何能再找到一枚‘悟星’來?”
他將目光再次投向那位冰冷沉默的少年。
少年本該是龍王之子,但太過聰穎通透。
他是長眉老人設法用天地元氣強行將他孵化。
這化用天地元氣之法,又被稱爲“妙手回春”。
只有如白眉老人這樣的天庭大仙才能運用。
尋常人若是能被白眉老人收爲徒弟,自然是喜出望外。
誰知這少年卻始終帶着一番倔氣。
這是就見那少年忽然睜開眼睛,一張秀氣的面龐忽然因爲這雙眼睛顯得陰鬱。
而那少年對白眉老人並不客氣。
他反而詰問道:“你既然要我與君梧爲敵。又說君梧有真龍血裔護體,所以難以打敗。
這不是要將我置於死地麼?”
白眉老人面帶溫怒道:“無禮!”
少年像是毫不害怕,冷笑着說道:“我與什麼君梧本來並無仇怨。
你將我孵化出來就是爲了讓我殺他。
卻又這般吝嗇,不傳我真正的本事。”
白眉老人作爲天庭大仙,得享人間香火,僅位列玉帝之下。
卻有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敢這般同他說話。
白眉老人一雙被長眉掩蓋的眼睛猛然睜開,鋒芒頓生。
只是那個少年並未害怕,反而是冷笑一聲道:“說穿了,天庭不過是想要利用我手足相殘罷了。”
說罷他一指冰原上忽然出現的一個紅點道:“你看,我姐姐已經來了。”